好凉!
指腹传来尖锐的凉意,像触及冰霜上一般。
她不敢想像,今天,如若不是正巧被自已撞见,在她本已伤痕累累的身体上,会再次烙上多么可怕的烙印?
“凌凌,姐姐会保仿你的,不要害怕哦”!轻轻诉说着,泪水璀亮,簌簌滑落。憔悴的面容弯起一抹自我安慰的弧度,心酸又坚强。
柔和的月光洒在她惨白的小脸上,覆起一层轻淡且神圣的银晕。
“唔……”?
从紧闭的唇间,发出似有若无的哼声。染就银辉的长睫轻轻的颤抖了一下,很轻,很不易被察觉。
“凌凌”?白丽惊叫出来。面上闪过释心的欣喜,但是,一刹那,又沉了下去。
当她醒过来时,自已如何向她陈述这个残忍的事实?
疲惫的意识被全身尖利的刺痛唤醒,从腹部开始以急流的速度向全身每一个角落疯狂漫涎。
“……好痛……”!
眼前,模糊的一片花白,昏亮的光线造就一个混饨的世界。
手,费力的抬起,按上腹部。
“啊——”!更惨烈的疼痛令她惊叫起来,甚至不敢大口呼吸而僵直身体,紧紧阖紧双眼,两颗晶莹的泪珠凝结在眼角,凄凉的光泽四溢。
“别动,没事的”~!见状,白丽赶紧站起身来,轻轻拿开她冰凉的手,将自已的体温自掌心传达给她。
即便只是冰山一角,她也要极尽做到最好。
耳畔充斥的女声熟悉而温暖扬溢,像母亲的低呓萦绕全身。
缓缓的,似乎,不再那么痛了。轻轻的,试着喘口气,纵然疼痛依旧,但是……
“白丽”?颇是惊讶的睁大眼睛,清澈的眼珠水光无瑕,又想到昏倒前,是她救了自已,逐抱歉的笑了笑:“对不起……,我……都忘了……”!
“别说了”!她强迫自已冷声打断她的话,不忍看她晗泪而笑的小脸,将脑袋别到一边面向窗外茫茫的黑夜,淌下两行清浅的泪水。
搭在被单上的手不自觉狠狠擤紧,拧成两个泛着白的拳头。
疑惑的目光不解的垂下,落在那双拳头之上,顿时,一怔,又抬眼,复问道:“我出了什么事?我的肚子……”?
明显的,白丽背着的肩头一颤,全身僵硬。那光滑剔透的玻璃窗上,不太清楚的反射出她欲言又止且挣扎的表情。令芥凌为之惊诧,不好的感觉在心头滋生。
剧烈而狂猛的痛,腹部的怪异好像有什么东西从体内流逝……昏倒前的种种
轰!
下一刻,仿佛被雷重重击到,若不是正躺在床上,此刻,她真会失去重心跌落在地。
似乎感觉到背后太过安静,静得可怕。
白丽慌乱的擦了擦眼睛,转过身来。一看。顿时被她空洞而呆滞的模样吓得魂飞魄散。
“凌凌,凌凌,你别吓我呀”!
她一头扑到床边,紧紧扣住她的肩头,发了疯一样的狂喊。
床上,芥凌强行扯动了扯嘴角,弯起复杂的弧度,而清澈得不染一丝瑕疵的黑眸中,却空空洞洞,就像失去月光星芒的苍穹,没有生迹,死气沉沉。
“我没事啊,是……流产了吧……哈!早就该想到有这一天了,哈哈……”!
伴随着幽幽叹息,她轻笑了几声,自嘲自已的坠落与身不由已,接着,轻笑变成了大声自讽,又转为放声大笑,笑得肆意回荡不绝。
和着崩溃的眼水,如洪水暴发。
门外,拉开一道浅浅的缝隙,一双悲伤的眼睛盈着难以言喻的悲伤,眸底暗潮汹涌激烈。深深的看着她时而哭,时而笑,时而沉默,时而呆滞……久久,才阖上门。
沉重的身体扶着墙几乎撑不住而摔倒。
“桀”!静夙伸手要扶他,被阻止了。
夜桀走了,带着翻滚不息的后悔,离开了这里,交织而暗淡的灯光下,他宽阔的背影孤寂而苍凉。
紧攥的拳头拉出一条又一条红线,血液又滴到地上,随着离去的方向而延长。
默默的站在原地,静夙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他终于后悔了,可是,这一切,是不是也太晚了?~~~~~~~~~~~~~~~~~~~~~~~~~~~~~~~~~~~~~~~~~~~~~~~~~~~~~~~~~~~~~~~~~~~~~~~~~~~~~~~~
住在医院里,白丽和静夙日日守在一旁不离开,有时候,伊修斯办完手中的事儿也会过来照顾她,就生怕一个不留神芥凌想不开做傻事。
每每看着他们紧张兮兮将自已当成宝贝看守,一脸严肃得不能再严肃的表情时,她的心里总是被‘感动与感激’涨得满满的。
怎么会想不开呢?她有把柄捏在他的手里,那是最好的利器,不是吗?
白丽,还得以前一样,是自已的好姐妹。
当然,在白丽刻意的要求下,静夙还是很配合的没有说出那个秘密。至少,在她一片苍凉的心中,不要对仅剩的母亲留下不快的印象。
这一天,来了两个意外中的客人。
静夙被派了出去有事,那位优雅得惨绝人寰,赛过尊贵的王子,所到之处,步摇生辉的美男子,伊修斯来‘值班’!
芥凌已经睡着了。白丽静静的削着苹果。
就在这时,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顺带扬起一阵风。
“凌凌?在这里呢”!随着惊喜的高叫,两个清靓的身影款款走了进来。高喊声唤醒了沉睡中的芥凌。她揉了揉眼睛,睁开。
嘴巴张大。
“伊丽娜?美雪”?
两人一踏入,伊修斯斜靠着沙发的身子不明显的微僵,秀眉微蹙,眼角顿结起淡淡的刹气。
那个女人?
他的视线落在其中一个人身上,平静而淡然的金瞳背后已掀起惊涛骇浪般汹狠的狂佞。
“凌凌,你都吓死我了……”!伊丽娜一头扑到床边紧紧抱住芥凌,凄惨的哭出声来:“突然发现你不见了,都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我都担心死了”!
“是啊,芥凌,你都生病了,怎么都不给我打电话”?一旁美雪亦随着开口,美丽的脸上尽是担忧。
没人看见,这时,伊修斯与白丽双双流露出不同意义的嘲弄。
轻轻勾了勾白丽的衣服,伊修斯抛了个眼神,示意随她出去。白丽冷漠的看了她们一眼,料定这两个人并非善类,但也没胆子在自已眼皮子底下害事。便点了点头。走廊,阖紧病房的门,伊修斯向窗边走了几步,迎面覆着温润的阳光,白晳的面上所有表情被笼罩。
“叫我出来什么事”?
“嗯……”!双手撑着窗台,淡淡的问:“那个年轻的女孩,是什么人”?病房内
“原来,美雪,你是伊丽娜的侄女啊,难怪,你们都那么有气质”!芥凌掩不住吃惊,被她们光华无限的气质压得抬不起头了。
虽然高兴,她们能来看自已。但是,心里总是怪怪的,哪里怪,却又说不上来。‘滋——’
病房的门打开了。走进来伊修斯春风般明媚的笑脸,他走上前,优雅的开口:“抱歉,夫人,探病的时间到了”!
赶人之意十分明显。
显然,伊丽娜与他异常熟悉,脸上迅速闪过讪色,有些窘态。
雪霜3
大家都很喜欢‘夜桀’吗?为什么米什么人中意偶们家‘利夏’?
~~~~~~~~~~~~~~~~~~~~~~~~~~~~~~~~~~~~~~~~~~~~~~~~~~~~~~~~~~~~~~~~~~~~~~~~~~~~~~~~~~~静谧的安详缭绕在芥凌周围,难得,能够出去晒一晒太阳,外面的天空青湛无瑕,浩瀚长空,一碧如洗。
映暖了她心头冰冷的雪霜。
“护士小姐,能不能推我去花园里,我想透透气”?
晗着淡淡的笑容,清澈的瞳眸水亮晶莹,满含期盼。
那个一直守候在病房里的年轻小护士立刻扬起无害的笑容,恰到好处的隐起一瞬间的惊慌:“对不起,蓝小姐,一会儿医生要为你做检查,很抱歉”!
说话的时候,她低下了头,相扣的十指暗暗绞在一起,手心温湿,全是冷汗。
“检查?”芥凌不解,皱起眉头,印像中医生说自已只要好好休息就没事了,根本没有提到‘检查’?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不需要再做检查的呀?”
她撑起身体靠在床背上,浓浓的怪异如烈火中雄雄蒸腾的滚滚浓烟升起。正说着,病房的门打开了。
见状,小护士明显松了口气,面色有些僵直,向医生眨了眨眼睛,诡异的精光在眼底一现而掠。
“蓝小姐!”医生满面微笑走到芥凌的床边,和颜悦色,双手背在身后,一身白大褂衬托着他神圣的职责与灵魂不可亵渎。
晗笑露齿:“我们只是尽职责为您服务,很抱歉耽误您休息的时间,但是,等您健健康康出院的时候,一定会由心感激我们的尽责!”
他说得很真诚,连魔鬼亦会为之落泪。
温雅的外貌,风度翩翩的微笑,还有那春风拂面般暧入心的话语,成功的叫芥凌懈下了心防。
她反倒不好意思抓了抓头发,自嘲的笑笑,满脸不安:“……,嗯,那个……我……我也不是故意质疑的,就是……哈,外行嘛……!”
多少句报歉的话,都在主治医生无畏的淡笑中被春风吹散,无影无踪,灰飞烟灭。
这时,两名护士推来了轮椅,在床边放好,扶着芥凌下来。
一落地,牵动着腹部的子宫开始拉扯的疼痛,不动不知道,一动,才明白,这种切肤之痛,不是常人能够忍受的。
轻轻坐定了上去,一只手紧紧捂住腹部,身体的中心正以一种强烈而巨大的天旋地转的绞痛纠葛着全身的神经,肌肉,凌虐着她的身体。
额前,渗出丝丝细汗。
“医生,我肚子好痛!”疼痛难忍,忍不住小脸皱成一团,几步而以已经让她再一次经历了生死一劫。
主治医生弯下腰,英俊的面容垂在她的面前,近在咫尺。甚至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从他周身散发出来属于医院的独特的阴冷。
仔细看了看她的神情,以医生的经历告诉她:“没关系,我们马上去做检查,一会儿就好了。放心吧!”
说完,叮嘱了护士一声,自已快步向门口走去。
后面,护士推着沉浸在痛苦中的芥凌,向前手术室的方向而去。
最后离开的护士轻轻阖上了病房的门,虽然动作很轻,但是,关紧的一刹那,那沉闷而沉重的‘轰’声,依然恰时传到了芥凌耳中。
不知为什么,莫名在她全身狠狠击了一圈,她顾不上锥心疼痛,转过头,亲眼看见,房门关紧了,连带着最后一丝光亮亦被遁入黑暗中。
房间内弧漫着从窗外流泻注入的阳光,光耀明媚。
走廊内,充斥着清冷而阴寒的气流,毛骨悚然。
脚下呈现的倒影是头顶上整排白织灯铺就的光芒,这条人造的虚假的光辉漫漫无尽头,要将自已带向不知名的哪一方?~~~~~~~~~~~~~~~~~~~~~~~~~~~~~~~~~~~~~~~~~~~~~~~~~~~~~~~~~~~~~~~~~~~~~~~~~~~~~~~~
一连几日,白丽向学校请了半个月的假,家里,医院两头跑。早晨匆匆交待了护士几句,她便快速回到家吩咐厨师炖好补品,自已换了套衣服,抱着刚炖好的红枣汤便开着车朝医院赶来了。
不知为什么,一路上,心慌做一团,莫名差点好几次都差点出了车祸,脑海中始终‘嗡嗡’一团乱。
就好像……不,一定是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芥凌,我带东西来了,快趁热……?”一推开门,她如往常一样,人未到声先至,当两脚完全踏入病房中时,一片刺眼的光线尽数扎入她睁大的眼球,视线中花白一片,模糊的世界。
待光线适应后,白丽揉揉眼睛,看清楚,却同一时刻骤然心惊。
洁白的病床,被褥铺得整整齐齐,不亚于五星级宾馆的房间,室内宽畅明亮,窗台边的青色花瓶里插着一束新鲜的百合花,肥厚而盈洁的花辨凝着点点水珠,在阳光的反射下放射出万丈璀烂光芒,轻风拂过,微微摇曳。
“芥凌呢?”
她喃喃自语,大脑突然像被重重击了一棍子。强烈的危机在全身的血管内主审着所有意识。
手,无力的放松,滑下。
‘当’
怀中抱着的保温炉亦失去支撑而重重摔落在地,砸得粉身碎骨,红枣汤亦洒了一地渗透了昂贵的地毯,香气四溢。
身后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接着,一个清亮的女声响起:“小姐,请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听到声音,仿佛抓住救命的浮木,白丽迅速回过头,一惯干练的面容呈现出前所未有的焦急与惊慌。
见是穿着白色制服的护士,立刻抓紧她的手,大声问:“护士小姐,这间病房的病人去哪里了?”
白丽本就是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