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我昏睡的这一阵子,蕾蕾做了很多荒唐的事,险些害了你。”宋佳丽突然开口。
恺璇的目光一直望向车外,听到她开口,才转回了视线。然后,淡然的摇了摇头。
“没什么,都过去了。”
“蕾蕾自幼被娇惯坏了,可你们必定是姐妹,是血肉至亲,要多包容对方才行。”宋佳丽语重心长的一句。
恺璇依旧沉默不语,她包容又如何,赵蕾何时当过她是至亲。
沉默良久,又听得宋佳丽淡淡开口。
“当年,你爸爸和陈玫的事儿,我也并不是不知道。自己的丈夫出轨,做妻子的又怎么会无动于衷。”
当初,她也曾闹过,哭过,痛过,指责过。在赵国栋不归的夜晚,她也独自流泪到天明。
可哭过之后,她每每都问自己,是不是要离开他?而答案,却是不舍。那么,她只能包容,包容他在婚姻中一次错误的迷失。
“其实,我从来没有怨恨过你母亲,是我的婚姻出现了问题才会让其他人乘虚而入。如果不是你爸爸存了那种心思,一个巴掌总是拍不响。”那么,女人又何必为难女人呢。
她包容了赵国栋,宽恕了陈玫。可他们却用这么残忍的方式来对待她。如果不是她偶然间发现赵蕾的血型不对,恐怕要被欺瞒一辈子了吧。
恺璇转头,诧异的看着身旁的女人,这个大度宽容到让人无可挑剔的女人。若是换做蓝天蔚出轨,她只怕二话不说便会离开他吧。
面前的宋佳丽,让她不由得联想到了雨寒,那个极度隐忍的苦命女子。
——————
初秋,清晨的风,微冷。雨寒坐在小公园旁的长椅上,惬意而悠哉。朝阳生气,懒懒散散的洒下暖暖的光,在她身上渡了灿烂的一层金色,美得有些耀眼。
她安静的坐在那里,等待在他的出现。不知过了多久,高大的身影立在她身侧,挡住了对面的阳光,在她身前落下一片暗影。
正巧,一片落叶洋洋洒洒的飘荡而下,不偏不倚的落在她掌心。她没有抬头,只是嘴角挂起一抹淡然的笑靥。
“你说叶的飘落,是风的追求,还是树的不挽留?”
“你叫我来,就是听你说这些无聊的话?”慕淳希蹙眉,有几分不耐。
她仰头对他微笑,示意他坐在自己身侧。
他坐下,她依旧不说话。顺着她的目光,他看到一对年迈的老夫妻正坐在参天的古树下,丈夫坐在轮椅上,身上盖着薄被,妻子坐在他身旁,头枕着他的腿,手中捧着一本书,耐心的读给丈夫听。
他颔首而笑,小心翼翼的抚摸着妻子的满头银丝。
雨寒远远的看着,嘴角牵起淡淡的笑靥,恍若隔世。慕淳希慌神片刻,有多久,没见她这样笑过,笑的释然,不带一丝尘埃。
就是这个在平常不过的场景,让她终于放弃了执念,想要了断这段残败的婚姻。
第二百一十章 乌鸦嘴 文 / 肖若水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对于相爱的人,是莫大的幸福,而对于无心之人,却是禁锢,是枷锁。是她的一意孤行,锁住了他,又何尝不是锁住了自己呢。
“淳希,我记得第一次遇见你,也是在秋日的午后,那时候你还是个大男孩,穿着干净的白衬衫,走在大学校园里。只是一个匆匆的擦肩而过,我就认定了你,现在想想,真的有些荒唐。”她摇头失笑。
慕淳希安静的听她说着陈年往事,却不答话。今天的雨寒很奇怪,让他有种不好的预感。虽然人在眼前,却很飘渺,他突然有种无力的感觉,好像就要抓不住她了。
“前几天无意间,我看到了这对老夫妻,他们让我想起了一个词,叫做相濡以沫。”她扭头,淡笑着看他。
“当时,我就在想。如果有一天,我白发苍苍的时候,是不是也会有那么一个人,与我相扶到老┅┅”
前一刻还是笑着的,下一刻声音却突然有些哽咽了。因为她知道,慕淳希绝不会是那个与她相守到老的人,等她年迈的时候,仍旧孤零零的一个人,无论病了、痛了,都无人理会,何其的悲凉。
“我很胆小,害怕孤零零的一个人活下去。我也不愿你孤零零的一个人。所以,淳希,我们离婚吧。”她轻笑着抹掉了脸颊的泪痕。
“我放过你,也放过自己。我们各自去寻找可以相依相偎的那个人。”
这一次,慕淳希真的僵住了。他从未想过,面前的小女人竟然会有开口说出‘离婚’的一天。他一直以为无论何时何地,他回头,都会看到她。
“除了芸芸,我什么都不会带走。孩子还小,你又那么忙,芸芸跟在我身边对她好一些。至于财产,本来就是身外之物,争来争去也没什么意思。”
“你知道的,即便是离婚,我也不会让你带走孩子。”慕淳希终于开了金口。
雨寒倒是十分平淡了,微微一笑,倒是不慌不忙。
“那我们就法庭上见吧,我蓝雨寒也没什么好怕的。”
恺璇一无所有,却敢和蓝天蔚鱼死网破的对抗。她蓝雨寒虽不是什么女中豪杰,却也不是畏首畏尾,胆小怕事的女人。
“我会给你考虑的时间,想好了可以让律师通知我。”雨寒云淡风轻说完,起身离开,阳光在她身后,投下绚丽耀眼的色彩。
一天过去了,十天过去了,一个月过去了,也不见慕淳希给她任何回复。雨寒与恺璇坐在咖啡屋中,她神色有些不宁,这样不死不活的拖着,真不知慕淳希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就不知道女人可是善变的,不趁热打铁,止不住她什么时候就改变主意了。
“你说那男人什么意思啊,他要是再不给句痛快话,我可就改变主意不离了,反正这么多年也过来了,大不了拖一辈子,谁怕谁啊。”雨寒愤愤不平的,又上来了那股子泼辣劲儿。
恺璇也只是笑,拿起手中的咖啡抿了一口。上好的蓝山,她就是品不出味道,真是糟蹋了。
“雨寒姐,我看你这婚是离不成了。”
“别咒我。”雨寒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
恺璇有些无辜,她说的都是真的。昨晚,李景来找她,两个女人喝的烂醉如泥的,李景哭着说要离开了。
拖了几年,不是她的终究不是。慕淳希,他还是做了选择,他对她说“李景,我是有家,有老婆孩子的男人,耽误了你这么多年,是我混蛋。ET
传媒我已经转到了你名下,除了这个我真的不能再给你什么了。”
她哭着问他,
“你是不是爱上蓝雨寒了。”
他说是,说的那么坚定,那么掷地有声。
“不,我不相信,你是骗我的对不对,你是不是还在怨我当初离开你,我已经和你解释了,我是有苦衷的。”李景哽咽的拉住他的手臂。
当初,为了留校,她受了多少苦,受了多少气。父亲为了让她有这份体面的工作,逼着她嫁给副校长的儿子,就算她自私,她选择了安逸的生活。可是,她已经知道错了,他不是也原谅她了吗。
“所有人都以为我娶她,是想要借助蓝家的势力,可只有我自己心里明白,我是喜欢她才和她结婚的。也许是我们不懂得如何相处,经常吵吵闹闹,可是,这并不代表我不爱她。”
慕淳希歉疚的看着面前哭的梨花带雨的女子。
“那你为什么还留下我,为什么还给我希望。”她哭得歇斯底里的。
为什么,是同情,是怜悯,是对曾经的不甘心。他苦笑,第一次发现,自己是这么混账的男人。
若不是雨寒动了离婚的念头,或许,他还要一直这么混账下去。委屈了雨寒,也误了李景一生。
然后,她停止了歇斯底里,停止了哭泣,甚至停止了呼吸。抓起沙发上的包,默默的走出去。这里,再也不是她该呆的地方,那不是家,只是慕淳希买给她的房子。
————
“其实,景姐挺可怜的。”恺璇把玩着手中的咖啡杯,声音压得极低,小心翼翼的抬眸看了眼雨寒。
她脸上并没有什么过多的情绪,也低着头,却不说话。
已经入秋了,一场秋雨过后,又冷了不少,二人从咖啡厅出来,恺璇下意识的拢了下身上的薄外套。头脑有些昏昏沉沉的,不知怎么了,最近一直在发烧,又怕天蔚担心,一直也没敢让他知道。
“恺璇,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病了?”雨寒关切的问道。
恺璇身手摸了摸额头,还是滚烫的,吃了药也不见退烧,一定是假药越来越多了。
“可能受凉了,有些发烧,休息一下就好了。”
“你都多大的人了,也不会照顾自己,天蔚知道还不得心疼。”雨寒戏虐了她几句。
恺璇低头浅笑,好在天蔚最近为公司的事儿忙的焦头烂额,没有时间顾及她,不然她现在早就被他送去医院挂吊瓶了。
和恺璇分开后,雨寒独自开车回家。与其说是家,不如说是临时住所更贴切一些。
不想住在蓝家听老爷子整天念叨她,索性租了房子和芸芸在外面住,日子过得倒是惬意,现在就等着慕淳希在离婚协议上大笔一挥,她就自由了。
到了家门口,掏了钥匙,却发现门是半虚掩着的,雨寒心里蹦蹦的跳个不停。
难道进贼了?劫财倒是不怕,就怕贼还没偷完东西,见到她蓝大小姐貌美如花、如花似玉的,改成劫色可就不好了。
硬撞着胆子走进去,才发现客厅沙发上坐着一大一小,父女二人。芸芸正窝在慕淳希怀里看童话书呢。
“你怎么来了?”雨寒脸色不善的丢下包,毫无形象的在他对面坐了下来。话一出口又后悔了,离婚的事儿都提上日程了,他来自然是谈离婚了。她不是多此一问吗。
“去幼儿园接芸芸,她说你们现在住在这里,就过来了。”慕淳希对她一笑,然后又低头给女儿讲童话书。十足好爸爸形象。这男人自从开了传媒公司,演技都跟着进步了。
“离婚的事,想好了吧。虽然孩子跟着我,不过你放心,你还是可以定期来探望芸芸。”具体地说,和现在也没用多大的改变,他不就是拿她们母女当酒店,想起来了,就来看看而已。
离婚两个字终于让慕淳希有了反应,他抬头看她,目光黝黑深邃。
有多久,他不曾这样专注的看过她了,那炙热的目光,好像要将她的身体穿透了一样。雨寒僵在那里,也不敢乱动,更是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很没出息的脸红了起来。
“我记得公司所有的股份,还有我的财产都转在芸芸名下了,你说离婚了,只要孩子不要财产,好像有些相互矛盾!”他突然开口。
雨寒脸上的微红,瞬间变成了惨败。原来,这无耻的男人在盘算这件事。她怎么就忘了这茬,当初为了维护她,天蔚便想出了这么个主意。没想到现在真想放手,反而成了牵绊。
算了,谁让她想趁早摆脱他呢。只好做些让步。
“孩子的抚养权我可以不要,只要芸芸跟在我身边就行。”
慕淳希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她就这么急着逃离他吗!难道外面有了别人?
“雨寒,你是不是爱上别人了?”
认识他这么多年,雨寒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失控的摸样,心里别提多痛快了。出口的话也嚣张了起来。
“是啊,外面的男人还等着我呢,所以说,慕总你给个痛快,别耽误我改嫁。”
慕淳希的脸色又沉了沉,明知道她在置气,却还是心理不痛快。试问自己老婆满世界嚷嚷着要出轨,换哪个男人都痛快不了。
他勉强的压下了火气,
“你要走随便,我也不拦着你,耽误蓝大小姐的美好前程,我可付不起这责任。不过,芸芸你也别想带走,我绝不会让我孩子叫别人爸爸。”
“我也不想让她叫别人妈。”雨寒火气上涌,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双手叉腰,还真是一副河东狮的样子。
他也不理她,抱了芸芸就往卧房走。走到门口,似乎想起了什么,又顿住了脚步。
“明天我律师会把离婚协议交给你,不带走芸芸,你随时可以离开。”
他看她,眸中突然现出戏虐的笑意。
“如果你真离不开芸芸,倒是可以过来照顾她,反正我也要给她雇保姆阿姨,倒是可以优先考虑你。”
“慕淳希,你混蛋。”雨寒怒火中烧,捞起沙发上的靠垫对着他的方向砸了过去。
陈恺璇那个乌鸦嘴,看来这婚是没那么容易离了。
公寓很小,父女二人睡在卧房里,雨寒也只有睡沙发的命。大概是累了一天,气了一天,窝在沙发里,翻来覆去的,竟然也睡着了。
初秋的夜晚,竟也凉了起来,蓝大小姐天生就是懒惰的性子,索性冻着也不愿起来。
迷迷糊糊间,好像什么温热的东西覆了上来,暖暖的,像鸭绒被子一样。雨寒嘀咕了声,翻个身,向温暖的源头靠近。
温暖的物体还会移动?会吸允她的唇?会扒掉她身上的衣服?
胸口的纽扣被一颗颗打开,白皙的胸脯裸露在外,一阵寒意袭来,雨寒才迷迷蒙蒙的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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