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越上岁数越呆不住了啊,可劲儿往别地儿溜达。”周掌柜想起之前来找他的那个小伙子又道,“对了,长安那边来过人了,是一个小伙子说要找你,看样子挺急的也不知道啥事。”
“哦?”长安的小伙子?
“对了这有他留给你的信,他还认识你上回带来的那个水灵灵的徒儿呢!”
柳生收起嬉皮笑脸:“哦?”
等周掌柜拿来信,柳生看到上头的“逆水何意为”五个大字就知道谁写的,是什么意思了。
看来,还是没能瞒的住啊,不过也无所谓了,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作者有话要说: _(:з」∠)_我的伏笔每次都埋的好长,估计你们看到都忘了吧,其实要是没有细纲我也快忘了……
希望自己慢慢能改进好吧T^T然而智商有限,每次看着别人的宫斗政斗什么的好过瘾,自己串起来就难死了难死了,每每觉得总有疏漏之处,给自己加加油,蹦走!
☆、暗影岑动干戈起 (4)
廷尉府堂审中。
廷尉商景坐于高堂上,听完叶琉清和蔺孤容的陈述后仔细比对了两张纸的字迹,并让人去向陛下禀报,泄露军情本是大事,再加上诬陷朝廷命官,他需事事都要谨慎而行,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马虎。
“衙役速去将疑犯陈臻带来!”商景一声令下,便有人出去通传了。
皇帝的回复比陈臻来的更快,商景看过之后继续按堂审的程序来。
“堂下可是陈臻?”
陈臻被人押着跪下,叶琉清正跪在他的左手边,挺直的身形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颤了颤,这一幕被她敏锐地捕捉到了。
“堂下可是陈臻?”商景没得到回应又问了一遍。
“是。”
商景让人拿了叶琉清呈上的那两张纸靠近让她看清楚,陈臻只瞥了一眼就收回视线了。
“你可识得这两页纸?”
“识得。”
商景又令人拿出从她屋里搜出的带了她字迹的纸张给她看。
“这份是从你屋里取出的,据说,你会两种字迹,这几页可都是由你书写?”
“是。”
陈臻简单的一个字却让叶琉清惊住了,不由自主地转头看向她道:“陈臻……”她怎会如此回答,昨日她最后一句话可不是这么说的!
商景阻止叶琉清的轻呼:“告者勿要言语。”
叶琉清回按耐住内心的汹涌回正视线。
商景又道:“你可知你此话意味着什么?”
陈臻不卑不亢地迎上他的视线轻笑:“我当然知道了,既然事情败露,你也已经搜集了罪证,我认了。”
有衙官呵斥道:“大胆,你竟敢直视廷尉大人,还不低下头来!”
陈臻不依,多人按下俱无用。
商景摆手让他们撤下继续问她:“罢了,那你说说,你还做了什么?”
陈臻浅笑,仿佛她并非跪着被堂审一样十分从容道:“这信是我托人传给我姑姑的,让她把御史的密报给我,然后我把密报给了总来宜春院的那个木郸人,并私授了他一大笔钱让他回木郸把密报传到木郸王宫里去,如果被人抓了就让他诬陷这密报是御史卖给他的,我自会抚慰她在临城的老母,就这样。”
商景一拍案桌:“大胆,你可知你这是污蔑朝廷命官,通敌叛国的大罪!”
陈臻讥诮地嗤笑一声:“又怎样!”
叶琉清的手不自觉紧了紧,不可思议地再次转头看向陈臻。
然而陈臻自进来那一眼后就再也没有看过叶琉清,始终目视大堂之上。
商景沉默了一会儿,如此大罪她认得太快太干脆,实在是有些,不正常。
“据我所知御史之子叶琉清曾救过你一命。”商景指指她旁边的叶琉清,“你为何要做这等恩将仇报之事。”
“哈哈哈。”陈臻听到后却似听到了极大的笑话一般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
陈臻收了收笑,霍然出手指着叶琉清道:“他父亲,曾上书弹劾我爷爷,结果皇帝就听信谗言以欲加之罪害了我陈府一百零八口人的性命,我和姑姑等府里女子也被充发为奴,更有甚者被拉去做了军妓!”
叶琉清已知他是前任尚书的孙女,听到她这番话以为她是因为这个才栽赃父亲的,便忍不住回言道:“你误会了。”
然而陈臻厉声打断他的话:“误会没误会又如何,反正你父亲也不是什么好官!”
商景一拍惊堂木:“放肆,大堂之上岂能容你随意喧哗!”
“还有你!”陈臻突然又将矛头指向商景,“你嚷嚷什么,不过狐假虎威罢了,你们全都是狗皇帝手下的一条条狗,供那狗皇帝驱使来驱使去,还摇着尾巴争讨赏。信奸佞害贤臣,这先皇辛苦打下的天下,不日必将灭在这狗皇帝手中!”
陈臻一番话说的激昂又癫狂,姣好又妆容精致的面孔此时却因激动而扭曲!
“来人,按住这个大逆不道之徒!”
然衙卫还没来的及上前降住陈臻,她就迅速抽出头上发钗,旋身扣住叶琉清的脖颈对准了他的喉咙!
“慢着!”商景赶紧叫停,到这里此事已明了,无需再审了,如此一般叶御史就是被冤枉的皇帝必还其清白。然而叶御史是两朝元老又身居高位,而这叶琉清更是叶御史唯一的儿子,他不能毫无所动地看着他在自己眼前被杀,况且这种事要是出在公堂之上,陛下怪罪下来这罪责他可是担不起的!
衙卫停手不敢妄动。
叶琉清未反应过来双手就被扣至身后动弹不得:“你居然会武功!”
“是啊,我会的东西多着呢,可惜你从来就没真正地了解过我。”陈臻紧紧握着手里的簪子以控制住自己内心的情绪继续演戏,“叶琉清啊叶琉清,你流连花丛从未付出过真心,我凭什么相信你会对我这么个不清不白的女子动了真情呢,但你终归还是有用的,起码让能我荣华富贵衣食无忧,不过父债子偿嘛,这也是你应该的!”
叶琉清只觉一股无力的悲伤漫上,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真心为之付出的女子,竟然是这般作想,呵……
“你口口声声说是御史的错,可根本就不是御史要弹劾,那年案件乃我亲审,自知俱为民众反映,御史只是职责所在才要整理上报,而前任尚书贪赃枉法证据确凿,是以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并非冤枉!”商景见场面僵持忍不住言语。
“哈,自作自受?我父亲一生清廉为民,何来贪赃枉法之说,都是你们这样狗官,胡乱判案!”
有衙卫听她屡次出言不逊上前一步想要捉捕她,陈臻见状手腕用力将簪子往前一送,叶琉清的脖颈即刻被刺破,隐有鲜血顺着发簪流下来。
“等等!”商景已然走下高堂,伸手劝阻,而此时的陈臻已知再无退路自不会顾。
怀中拘着的是懂她惜她之人,可是怪她一念之差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叶琉清……”陈臻扣着他的手腕,有暖暖的温度传过来,一丝一丝递到心口随着跳动而消散于无形,如果没有他,或许自己早已因受不了侮辱而草草了结了生命。
蔺孤容与叶琉清一同来的,商景听完后让她在一旁候着等待作证,然而陈臻干脆地承认都没用到人证这一步。因方才陈臻的动乱她一直被侍女护着,可是当她看到叶琉清脖颈上被簪子刺出的伤口正不住地往流着血就再按耐不住,甩开侍女的手就要冲过去,自然被侍女拉住不放。
这时陈臻又开口。
“我知道人证物证都齐了,我今日是不能完完整整地回去了。”说这话的时候陈臻状似无意地扫了一眼正挣扎着要过来的蔺孤容,从刚刚她就注意到这女子了,自己伤了琉清,她却仿佛伤到了自己一般紧张又焦急,看来琉清的桃花依旧是不缺的啊。
叶琉清一直没说话,陈臻扣着他的手腕他竟无法挣开,如此多的讯息突然间从她口中说出来,他真的被震懵了,多希望这是一场梦,都不是真的……
然而事实依旧残酷,陈臻又紧了紧他的手无谓地笑,很难有人能发现她笑意中的那一抹悲凉:“叶大公子,我好像从来没跟你说过吧,你的武功真的是烂的很。”
叶琉清苦笑,此刻的他要多狼狈有多狼狈,他还当她是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于欺凌她的人手中救下她后还颇为得意地在她面前多番炫耀自己的三脚猫功夫,想来那时的她心里不知是如何嘲笑自己,还要在面上装出佩服的样子。现在想想,那些许就是她的圈套,自己还傻乎乎地往里跳。
事实却是那时她受了伤真的无还手之力,还曾多次感谢命运,让他们在那时相遇,然而她真正的想法和心意在经过这一场波折后再无人会去探究了。
陈臻垂下眸子,他待她情真意切,而此时她能还他的也只有情义了,还是不能被他知晓的情义。
想到这,她握着簪子的手微微动了动:“我若杀了你,御史可能就此断子绝孙了,可我却觉得痛快的很,你说我是杀你不杀?”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叶琉清听到这句话一愣,脑中突然冒出一种不可思议的假想。
“你还不知道吧,你父亲的第三房妾室,也就是我姑姑,对你们间接造成的弑父之仇亦怀恨在心,所以就在餐食里动了手脚。”
听到这话叶琉清顿觉手脚冰凉垂眸痛苦道:“别再说了!”
“别再说了?可我偏要说!”此时陈臻再怎么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了,可是没人会关心她为何而流泪,“你恐怕再也不会有新的弟弟或妹妹了,连续吃了多日下了药的餐食,你父亲、母亲和姨娘,已经永远地丧失了生育能力。”
叶琉清不可思议地大力旋身竟挣开了她的钳制,也顾不得簪子会划破颈项大喊道:“陈臻!”他只喊了她的名字就没了下文,他还能说什么?这个女子的心这么狠!
陈臻却是没想到,遂微撤开了簪子防止重伤他,然而他已脱离自己的范围,再也不能借着像刚才那样的机会多听听他的声音了。
对不起,姑姑,她欠叶琉清的实在太多了!
陈臻脑中一瞬间想完这些,毫不犹豫地抬起手就要向叶琉清刺过去:“我这就杀了你以抚慰父亲和爷爷的在天之灵!”
“噗。”利器刺入身体的声音,艳红的血液流下,滴在了叶琉清的身上,浸湿了脚踩的土地。
最后的最后,被多柄枪矛刺中的陈臻倒在血泊中,闭上眼前听到她心爱之人的最后一声呼喊——蔺姑娘!
真好,她再不用担心自己死后没人替她继续照顾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 陈臻的死是定局,因为她的身份。她爷爷和父亲确实是被冤枉的,但在极力想要收回权势拔掉忠心于父亲旧势力的帝王面前,事实是微小又惨痛,永远无法浮出水面的存在。
T^T文文好像抽了,app上看不到最近更新,所以我再发表一下试试。
☆、暗影岑动干戈起 (5)
蔺孤容在陈臻出手的那一瞬间冲了过来,扑在了叶琉清的前面,叶琉清反射性地扶住她喊了一声,却在余光里看到陈臻倒下的身影。
这一刻,他定在原地眼前一片茫然,什么都听不见了,脑中瞬间飞快地闪过着二人的过往。
“琉清,你看这个好漂亮,我们买下来一人一个可好?”
“琉清,听说看过优昙开花的恋人可以携手到白头,什么时候你带我去看好不好。”
“琉清,你家人要是不认可我怎么办,咱们私奔吗?”
“琉清,我会绣好大红盖头,等你娶我过门。”
过往的一幕幕在他脑中回放,最后定格在她被血浸红的素衫上。骗子,陈臻你这个骗子!说什么等自己娶她过门,原来都是些迷惑他的鬼话!
叶琉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廷尉府的,只知道醒过神来就到了昨日苏子衾约他见面的地方。
“小姐,您先包扎一下吧。”蔺孤容的婢女一直在劝她,小姐的胳膊被簪子划了一道长口子,再不处理怕是要留疤呀。
蔺孤容见叶琉清失魂落魄地坐着,眼神呆滞,低头看了看伤口让她把药箱留下:“我自己来,你先出去吧。”
“是。”
当时廷尉让人把陈臻的尸体抬下去了,由于她已招供,后续还要提审相关的犯人,就让他们先离开了,一路都是自己拽着叶琉清走的,她也不知道要带他去哪,叶府暂时还是被封的,只得带他又回了这里。
“哎……”蔺孤容叹了口气,她以前不知道那女子与叶琉清的关系,但是她死前最后看向叶琉清的眼神却让自己也为之动容,她一定是爱他的,可惜命运弄人,如今她死了,也不知道是自己的幸运还是不幸。
一只手从身后伸出,取过她手里的棉布帮她包扎起来。
“叶公子。”
叶琉清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