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王松平挤进询问谷毅功课的人群里,拿了本习题集问他:“谷毅,这题你有更好的解法吗?”
男生甲和一众同学都吓的张大嘴巴,眼前和颜悦色的人是以前那个臭屁王吗?
谷毅见怪不怪的拿过王松平的书,很快写出那题的解法。王松平脸色大变,众人心想:“这是他发火的招牌标志,有戏看啦!”
等待良久,却见王松平说:“可恶,我怎么没想到用那公式。谢啦。”他的表现让人失望之余也大跌眼镜。大家纷纷耳语,看来思雅的人把王松平气的不轻,让王松平和谷毅之间的战旗拉下,炮口一致对外。
六 命中注定(下)
星期六
初夏的阳光温和地洒向熙熙攘攘的人群。谷毅走在热闹的人群里,捧着连姿做的小点心,唇边带着微笑。连姿说在面包店找了份兼职,所以要利用早餐时间学做面包,蛋糕和甜品。因此他跟着沾光,每天都有早餐吃。虽然她有时会忘记放糖,有时奶油放太多,不过她多数做的都不错。
让谷毅担心的是连姿越来越憔悴,每过完周末她的手臂就会有新伤痕。连姿自嘲说自己笨手笨脚,老在面包店的厨房弄伤。谷毅走过一个药店,他马上停步往回走进去。他想给连姿买治疗烫伤,刀伤的药。
王美姬瞪着只有几步远的谷毅。她和朋友逛街时无意中看到谷毅,为了他,她急忙和朋友分开。并特意在谷毅身边走动,沉浸在思绪里的谷毅就是没看见她。王美姬跟他走进药店,站在门口的柜台假意看药,等了一会,她才发现谷毅早已离开。王美姬赶紧走出药店,热闹的街道上没有谷毅的踪影,她气愤地直跺脚。
谷毅走进一个雅致的咖啡店。店里的每一围桌子的相隔处都挨着小石墙,石墙上种着绿色植物,每围桌在它的遮蔽下形成一个个小天地。
郭与先和流冰已经来了,谷毅微笑着走过去。郭与先和流冰都发觉谷毅眉宇间的忧郁消失了。
“与先,流冰,我今天约你们是想问:我妈下年的住院费是你们帮我给的吧!”医院通知他有人为他妈付了一年的住院费。
流冰不自在的说:“我还没吃早餐,听说这里的点心不错……”
郭与先温和地说:“是的。”
流冰马上抢着说:“我们和谷丰是哥们,我们是帮他不是帮你哦。”他怕谷毅拒绝想先用话堵住谷毅,说完才发现自己触了大家的忌讳。他求救地看向与先。与先却专注地等待谷毅的反应。
谷毅微笑地看着自己的好友说:“都过去了。你们不必再为我担心。”
与先感慨对着谷毅笑,流冰则呆呆地盯着谷毅。他们过去认识的谷毅终于回来,他们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
谷毅又笑着说:“那钱我……”
流冰又抢着话说:“都说了我们是为阿丰。我正愁没机会挥霍掉我家那个死老头的钱。”
与先说:“我们都想为伯母做点什么,可惜我们只是高中生,能帮的不多。”他很诚恳地接着说:“谷毅,你一个人要为伯母和生活操心。我们虽然不能为你分担,至少让我们出一分力。我听叔叔说你不想考大学,你能否打消这个念头。让我们一起来想办法解决。”
谷毅正色说:“你们已经帮我帮太多了。帮我在北区找房子,找学校,为我妈找医院。还时时跑来开解我……”
这时与先和流冰对视一眼说:“谷毅,有件事我们得告诉你。以前你的心事太多,所以一直按捺着。其实帮你找房子和联系医院的事不是我们做的,是彩幻。”
“彩幻?”谷毅重复地念着这个名字,“是那个喜欢阿丰哥,妈妈老板的女儿,阿丰哥常叫她小三八的女孩?”
“就是她。我们和她同班。她真的很重感情,小学考不上思雅,初中念书念到几乎吐血考上思雅高中。她在初中得知阿丰生病的事,天天放学从北区坐车到医院看他,一直到他死去。伯母是她爸公司的临时工,补助金其实不多,还得要人亲自去公司拿。当时给你钱的职员是奉了彩幻的命令,那笔钱有大半是彩幻的全部积蓄。联系医院和房子都是彩幻暗中帮的忙。她外公就是你的房东。她还为阿丰在一家寺庙里安了个神主牌位。”
流冰补充说:“我们和你一样以为阿丰很讨厌彩幻,后来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阿丰临死前拜托我们和彩幻照顾你。彩幻和你不认识怕你会拒绝她的帮助,也怕你看见她会伤心,只好请我们出面。”
谷毅闭紧双眼,造化弄人,阿丰哥以前最讨厌的女孩居然变成他们的恩人。他问:“可以把她约出来吗?我想向她当面道谢。”
与先说:“彩幻两个月前出国读书了。我们和她有EMAIL联系。等她回国我们帮你约她。”
谷毅伤感地说:“有人说吃多少穿多少是注定的。那为什么该是阿丰哥的却给了我,连他死后我还能得到彩幻的帮助。难道我注定要拿走他的福分吗?他到死都不知道真相,还一心一意地为占据他位置的弟弟着想。”
与先严肃地说:“彩幻说即使阿丰知道真相,他也不会怨你。你就算不信我们,也要相信彩幻的话。我认为她是最了解谷丰的人。”
流冰怕谷毅又钻牛角尖,大声说:“我肚子在打鼓啦!我们吃点什么吧……”
谷毅说:“我换了份新工作,手头比以前宽裕多了。你们不让我还钱,至少让我请你们吃早餐。你们不必担心,我刚才只是感慨而已。要完全放下有点困难,但我会尽力。”
与先和流冰都松了口气,流冰说:“你能这么想我们就放心啦。你要点什么?”
谷毅拿出连姿做给他的点心说:“我不用了,我的朋友的一番好意不能浪费。”
他还没说完,流冰已经自发地抢了他的点心来吃。看见谷毅瞪他,流冰咧着嘴说:“很精致的点心,一时忍不住。真好吃。”
谷毅笑笑,看来今天连姿记得放糖和下适量的奶油了。他索性摆出来给他们吃。与先问他:“帮你找工作和做点心的是同一个人吗?”
“对。”谷毅曾对与先提过他的邻居,细心的与先发现那女孩对谷毅有特殊的意义,可能谷毅现在有了笑容也是她的缘故吧。
“哇。你和阿丰怎么都那么有福气。她叫什么名字?”流冰好奇地问。
“连姿。我初中和她做早操时一起站了三年,没想到高中能重遇她。她现在和你们……”
流冰突然捂住谷毅的嘴,“你班上那个很拽的家伙走进来了。啊,他在我们前面坐下了。”他和与先去智明找谷毅时受过那人的冷言冷语。流冰好奇地扯着谷毅和与先坐在小石墙后面偷听。
广阔蔚蓝的天宇,数朵白云缓缓地移动。我本来是其中一朵悠闲的云,为何沦落如斯境地。朱砂坐在咖啡店望着窗外的白云叹气。绿色植物形成的屏障让她没发现谷毅就坐在她后面的桌子和朋友聊天。
朱砂近来的生活非常忙碌。连姿周末要到伯父家受训,为了防止以斩魔除妖为已任的伯父让连姿牵涉危险,朱砂星期五晚就跑到伯父家住,星期一早上才离开去上学。周末还要帮连姿买够用一星期做面包和蛋糕的材料。平时又要应付繁重的功课。朱砂已经很久没有自己的假日了。
更让她头痛的是现在又多了个王松平要应付。他常常打电话给她,他们从小到大说的话还不如这几个月的多。为了连姿,朱砂不能拒他于千里以外。为了要赴他的约会,朱砂延至今天才去伯父家。朱砂不停看表,那小子最好快点。现在连姿应该到伯父家了,伯父穿上法师袍就忘乎所以,她得盯紧点。
“抱歉,让你久等了。”王松平准时出现,他没想到朱砂提早来了。
他们彼此客套了几句,王松平就直接进入正题:“我想追求连姿,你能帮我吗?”
谷毅正笑着拿开流冰的手想回位置上坐好,听到这话不由一怔。流冰和与先听到连姿这个名字,身体一起自发的往王松平的方向倾,他们把夹在中间的谷毅的身体也顺带向前。
朱砂虽然事前已经猜到几分,他的坦白还是把她吓一跳,“松平,你才认识连姿多久?”他也太突然了吧。
“三次。我对她有感觉,而且她从未介意我们是阴阳眼这点让我很开心。”流冰几个听到阴阳眼三个字都大吃一惊。
阴阳眼三个字也让朱砂打了个冷战,她差点忘记王家的情形。松平是王老太爷最看重的孙子,如果让他知道松平喜欢上一个女鬼,他绝对会除掉连姿。就算让他知道实情,搞不好会让地府的其他人或是妖魔知道,连姿还阳就会困难重重。
王松平还在追问朱砂的意见,朱砂张大嘴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松平是个意志坚定的人,无论她编造什么反对的理由也动摇不了他。
正当朱砂苦苦思索时,王松平说:“我可以用借笔记和资料的借口接近连姿吗?”
“什么笔记和资料?”朱砂问他。
“我在谷毅桌上看到他在思雅的同学给他的数学笔记。真是气人,思雅不愧是书呆子学校,那笔记里的解题思路的确比智明的老师教的好。我不甘心输给思雅的人,所以我想向连姿借笔记,一来可以更好掌握他们的水平,二来也可以接近连姿。”
朱砂灵光一动说:“连姿她对功课并不在行,所以她不打算在高中交男朋友。你如果现在追她只会让她对你有防备心理,她绝对会拒绝你并疏远你的。我认为你借她的笔记也没什么用,因为她自顾不暇。谁都知道‘文思雅,理南华’。你向南华的学生借不是更好吗?”为了证明自己的话的可信程度,朱砂把带去伯父家做的作业和笔记给王松平看。
王松平首先挑数学笔记和试卷来看,他先是眉头深锁,再舒展,最后他两眼发亮地问朱砂:“我能借你的笔记和试题复印吗?我想发给我们级的同学们看。”
朱砂惊讶地说:“智明不是和南华有交流吗?”
王松平说:“双方交流的次数毕竟是有限,对我们学生一时还发挥不了什么作用。你的笔记整齐清晰,试卷上的解答思路独到。而且你的成绩优异,向你借最合适不过。”
朱砂心知一旦答应他,日后还要继续借下去。她无力地说:“别让人知道我借这些给你。你拿去复印吧。”唉!真想变个芭蕉扇把松平扇到西伯利亚去。为什么她的麻烦总是有增无减呢?不过能暂时转移松平对连姿的注意力小小牺牲又何妨。
王松平激动地抓住朱砂的手道谢。他以前觉得她的个性孤傲,现在才明白她是个不错的人,不愧是连姿的好友。
一大杯冻柠檬茶重重的放在王松平和朱砂之间,那响声让王松平松开了朱砂的手。王松平抬眼一看,一个很年轻的服务生可怜兮兮地看着朱砂。朱砂的眼睛闪烁,声音却很冷地说:“我们没叫柠檬茶,请你拿回去吧。”
那人深深地看朱砂一眼,有服务生叫:“佟也,是隔壁桌的客人点的啦!”他于是低声说:“我弄错了,很抱歉!”他走到谷毅那桌,惊讶地说:“谷……”流冰眼明手快地捂住他的嘴,把他按进椅子。
王松平并没有留意到隔壁桌的骚动,他关注地看着朱砂,她低着头,拳头紧握。她抬头时,眼里的情绪都消失了。她微笑说:“松平,我们去复印吧。我待会还有约……”
朱砂推开店门,温热的微风扑面,热意却到达不了她的心里。佟也不是在阿姨的公司做兼职吗?为什么还来咖啡店打工,他是不是生活出现问题呢?她必须去打听一下才安心。不懂感情的朱砂对他们之间的各种巧合深感不安,为什么她越想疏远他,他就越是和自己有缘?
流冰看见朱砂和王松平离开,才放开佟也。谁知佟也和谷毅都盯着朱砂和王松平的背影发呆。他着急地说:“你们两个中邪啦!啊,你们听到他们是阴阳眼吗?我一直以为是老人家编出来骗人的呢!”
流冰话还没说完,佟也就激动地揪住流冰的衣领说:“你绝对不能告诉别人,朱砂她为这个已经吃了很多苦头,绝对不能说出去。”
“好,……你……快放手……我快……没气……”佟也放开他,流冰大口喘气说:“我答应你。”流冰向与先介绍说:“他是南华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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