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翼翼。
可太安静了,也或许是因为萧萧已经连续三天都没有休息好,她躺在钟离衡身上在这里静谧的时光里睡着了。钟离衡缓缓伸出手,指尖轻碰着她的眉眼,今天的她很不一样。
过了一会儿,他轻手轻脚的将萧萧抱起来,把她放在床上盖了被子,自己转回客厅里把电视关了。
正想回房的钟离衡突然瞄到茶几上的手机,想到今天似乎有点太安静了。拿起来发现竟然是黑屏的,才突然记起自己下飞机后忘了开机。一串和弦的铃声响起,幽蓝的光影在俊雅的脸上跳跃。接着是手机的提示音:您有三条语音信息。
他看了一眼,先按显示母亲的号码:“衡,三天后爷爷的生日,别忘了提前回A市。”听着这声音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似乎那么点小小失落吧。因为她还是和从前一样,只会关心这种面子上的问题,拉拢、巴结大家长习性一点也没变。
下一条留言是欧阳庭的名字,他漫不经心地按了,欧阳庭的声音传过来,只有一句话:“衡,这次谢谢你。”时间是他从英国机场分道扬镳,一个飞往J市一个飞往A市的时间,他们这么熟的关糸当面说谢谢是挺别扭着,钟离衡轻笑。
还有一条未读者留言,是个陌生号码。钟离衡微蹙了下眉,但想到知道他号码的并不多,所以也按了接收键:“钟离,小心凌云,他才是真正要害你的人……我在左青山别墅……钟离,救我……”
钟离衡一震,他听出那是萧萧的声音,那么低,似乎还有些抖音。时间是昨晚…昨晚还在左山别墅求救的人,今天却好好的回到了他的身边。凤眸渐渐冷凝,原来那些亲手做的饺子,那些故意类似的讨好都是有目的,钟离衡你真傻……
房里的萧萧睡得并不安稳,她一直在不断做梦,梦到她和季杰小的时候,一起待的那个孤儿院的院子。8岁的男孩抹着脏兮兮的脸对6岁的她笑:“萧萧,有我在,永远都不会有人欺负你。”
10岁的时候经常下雨,她摔得满身是泥,是那个男孩常常蹲下身子背着她,说:“别哭,别哭,哭了就不漂亮了。”
她14岁的时候,她发高烧差点转成肺炎,院里没有钱给她看病,是他打听到非法买血的地方,让别人抽了500CC血,拿着破旧的200块钱千恩万谢地背着她去医院,自己却晕倒在病房外。
16岁的时候,她被人堵在巷子里欺负,是季杰手拿着铁棍子,一个人跟那些人血拼,救出害怕发抖的她,自己却因为受伤高烧了三天三夜。
18岁的时候,她离开孤儿院无家可归,是他瞒着刚跟相认的父母,用他的奖学金和生活费替她租了房子,自己却在学校里饿了两个月的肚子,直到营养不良被发现。
20岁的时候她认识了钟离衡,她开心的向他宣布自己恋爱了。他惨白着脸,僵直着身子好久,才艰难地抬起手摸着她的头说:“小丫头,也长大了。”
21岁的时候,她知道了那个秘密,无法承受的她躲起来舔着伤口,只想着向他寻求依靠,却连累他遭遇了那样不堪的事……
眸子在黑暗中骤然睁开,她看到模模糊糊的吊灯。才发现自己是在做梦,自己正在卧室的床上,而钟离衡并不在。慢慢坐起身子下床,在门口听到了客厅里传来一些细微的声音,就走了过去。
发现钟离衡还坐在客厅里,大灯已经灭了,只有不远处的吧台亮着两盏昏暗的壁灯。他的修长的身子陷在沙发里,一络黑发垂在锋利的眉宇间,他今天没有抽烟,手里端着一杯红酒在轻晃。颜色有点暗红,像极了干涸的血迹,萧萧被自己的比喻吓了一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样的字眼。
“钟离——”她小心地叫着他,看到他的手指动了动,另一个声音在空间里响起:“钟离,小心凌云,他才是真正要害你的人……我在左青山别墅……钟离,救我……”这是她在凌云的别墅给他的语音留言,萧萧意识到什么的浑身一震。
她瞠目地看着钟离衡,原来,原来他一直在听这个!
“钟离,小心凌云,他才是真正要害你的人……我在左青山别墅……钟离,救我……”这个声音一遍又一遍的回响,像是一道魔咒网住她,让她浑身都动弹不了。
她受不了的捂着耳朵,泪水已经冲刷下来。她不要听,不要听,可是钟离衡还在一遍又一遍的回放。
“钟离。”她终于上前抓住他的手机,阻止他再次摁下重听键。
“告诉我,凌云让你回来做什么?”他抬起眼睛看着她,眸色如此深沉,看似平静却蕴含着波澜。
萧萧看着他,泪眼朦胧,抖着唇线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说!”他甩开她的手,力道太大,她整个身子跌在地上。
“钟离,求你去救救季杰好不好?”她把手里的胶囊摊开,没有办法了,没有办法,她不想让钟离衡出事,可是也不能让季杰出事。
钟离衡冷睇着那颗药,然后转身跌在茶几边的她,问:“你刚才说什么?”声音很沉,沉的像在拼命压抑。
“求你去救救他——”萧萧低敛着眼眸,也不敢看他,嗓音艰涩的说每一个字都像是在被刀子割。
他看着她缓缓站起身子,一步、两步、三步停在她的面前蹲下。黑色的瞳仁里反射出她柔弱的模样,心里的恨意却在燃烧。她说出来,她真说得出口,握着酒杯的手抬起,真想砸碎这张美丽的脸孔,最终却没有,只有红色的酒水泼出去,倾头而下,顺着她苍白脸蜿蜒地流入她的衣领里。
“他落到凌云手里了?凌云是怎么威胁你的?这颗药你打算下在哪里?饺子里?还是那杯水里?为什么没有动手,还是没来得及?”他捏着她的手腕,把她整个人提起来,那颗药被抖落在地上。
“我没有。”她慌乱的摇头,那样子虽然狼狈,却脆弱的像一朵娇艳的玫瑰。
“没有吗?那你打算怎么救季杰?你不是很在乎他?总不至于眼睁睁地看着他去死吧?”他嗤笑,对着她祈求的眼神视而不见。
她故意忽略那些令她难堪的话,扯着他的衣袖:“他会死的!求你去救救他。”
“可是我凭什么要帮他呢?”他看着她问。
死了才好,死了就不会占据她的心思,不会让她天天牵挂,更不会横在他们之前。
“你想要什么?”她心中一动。
钟离衡看着她怒极反笑,长臂箍住她的腰身,唇齿故意发狠啃咬着她锁骨上,带同肌肤上的酒珠:“你如今连这具身子都是我的,还有什么可以交换?”
她的身子颤栗,看着眼前的钟离衡,是啊,她还有什么?萧萧突然笑出来,只是那笑只会让人觉得心痛:“我还有心。”
游移在她身上的大手僵住,仅一瞬,他就讥讽地笑出来;“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太值钱了?”一个装着别的男人的心,他要来做什么?
“钟离,我爱你。不管是三年前还是三年后,我心里爱的人一直都是你。季杰他不一样,你一直都知道他对而言,不止是朋友,亲人那么简单……”她看着他说,眸子直直望进他的眸底,仿佛要穿透他的厚厚的伪装。事实上她只在赌,在赌他还爱着自己。
钟离衡瞳仁微颤,因为这些似曾相识的话,三年前她就说过。但三年前他信了,但并不代表三年后还会同样愚蠢。思及此,他凤眸里所有的情绪在瞬间冻结:“爱?”
他拽着她的手把她扯进卧室里,大力地拍开所有的灯光。明亮的光线刺的萧萧微眯着眼睛,这时她的身子已经被腾空抱起,钟离衡打开通往阳台的拉门,直接把她搁在阳台的大理石上。
阳台是露天的,下面挑空,她坐在那里脚够不到地面,身子往后一仰就有可能掉下去。她不安地想要离开,可是钟离衡的身子还牢牢地抵住她,让她动弹不了。
“钟离。”她害怕地揪着他的衣服,心里有些恐惧,因为不知道他要做些什么。
他伸出手来,柔软的手掌从她的衣服下摆探进去。萧萧感觉到他的动作,下意识的捉住他的手,阻止他在自己身上乱来。这里是阳台,露天的阳台,他们在这里的一举一动,对面楼层的人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他的薄唇间划开一丝清冷:“不是说爱我吗?到底有多爱?不如表现出来看看?”说完,他挣开她的手,把她的T恤往上撩,白皙的肌肤露在空气里,甚至露出了上面的胸衣。
“不要。”感觉到他的指尖流连到她的胸衣暗扣上,意识到他要做什么时,她惊慌地叫起来。
“不是要我救他吗?连这点牺牲都不舍得吗?我现在可是觉得,现在这份刺激,比你那所谓的爱更实在一些。”他的指尖停留在暗扣上,他不急着动手,他要亲眼看着她点头,他看看是她所谓有爱重要还是季杰重要?
她回望他脸上的冰冷的讥诮,浑身颤栗的更加厉害,不是因为他的动作有多么放肆,不是因为这份羞耻。而是她可悲的发现,自己现在即便卑微的坦诚说出爱,他再也不会相信,再也不会相信……
“想好了没?”他的眸子直直望着她,看尽她脸上的每一份屈辱。曾经他也屈辱过,在他知道她跟另一个男人离开后。
那个男人叫做季杰,他一辈子也不会忘。
她长长的睫毛微颤着,闭上绝望的眸子:“只要你肯救他。”
却没有看到,她的妥协让他的眸子瞬间结成了一层层霜,声音更冷:“自己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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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6 死在一起
“自己脱!”他的声音那么冷,冷的让初夏的风都像刀子刮过脸颊。
萧萧浑身都在颤栗里,可是他却视而不见。他的流连在她后背的手掌已经改握住她纤细的腰肢,本该柔软的手掌同样的没有一丝温度,只是牢牢地箍住她,残忍地等着她自己动手。
“钟离。”她泪眼朦胧地看着他,眸子里是满满的乞求。不要这样子,不要这样对我钟离!
可是他脸上线条冷硬而无动于衷,看着她的眸子里一片黑暗,是她从未见过的黑暗,黑漆漆的仿佛没有一丝情绪波动:“马上脱,不然我怕自己会后悔。”
她知道他不会心软了,所以她的选择只能是慢慢的抬起手,屈辱地伸到身后胸衣的暗扣,颤抖着手把它打开,连同上衣一起脱下来。洁白莹润的肌肤暴露在空气里。
钟离衡的眸子暗沉下去,她真的可以做到!明明知道,却总是一再自虐的证实。几乎是在她脱下上衣的同一时间,萧萧感觉到自己身子腾空,被他拽下了大理石围栏。
但钟离衡并没有放过她,他的身子随之覆盖而来,把她死死压在冰冷的地板上。此时此刻再没有任何语言,没有眼神交汇,他几乎是没有任何怜惜地拉扯掉了她最后的防备。
露天的阳台上,那一瞬间她清清楚楚地感觉到,自己完完全全的失去了所有,没有爱,没有怜惜,或者连恨都吝啬给予。整个过程她都死死地咬着唇,摊开抖如筛糠的身子承受着他的侵略。
萧萧木然望着上方的天空,没有星光的天空,黑漆漆的,好像个巨大的黑色漩涡,仿佛要把人吸进去,然后窒息而死……
这一夜,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过来的,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她已经安然地躺在了卧室的床上,身侧的位置钟离衡不在。全身的每根骨头都像被人拆过一样,仅仅试着动了一下,下体更是像被撕裂一样的疼,疼的连脚趾都卷缩起来。她是趴在着睡的,后背上也是一片火辣辣,她知道那是在板地上磨的,那样激烈的动作,整个后背和腿上都该是擦伤才对。
凌乱的床,黑白相间的暗纹床单上沾着驳斑的血迹,她将整个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已经没有泪了,但是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再醒来,就那样永远睡过去该有多好。
“萧小姐,时间不早了,你起来吃点东西吧?”李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都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来的。
萧萧的脸仍然埋在枕头里,没有回答。她不想说话,更不想吃饭,此时此刻不愿意理任何人。
李娟站在那里等了一会,见她缩在被里没有动,无奈地叹了口气。就转到露台去打扫了,这才发现了外面的凌乱。除了散了一地的衣服,露台的一角上那血迹斑斑更是触目惊心,她这才意识到萧萧的反应不对劲。
她轻手轻脚地把东西收拾干净,又不放心地折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