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真工作的男人是最有魅力的,钟诺曾被这魅力电的神魂颠倒,然后折腾的死去活来,最后才明白,他对工作专注,不代表对感情同样专心。
想到这,她收回了目光,待杯中的热水暖了手,然后抬头问一旁的助理:〃一会还有安排吗?〃
〃应该没有。〃助理翻了翻日程表,咬着一支笔回答她。
正好可以接鲁鲁放学,想到这,钟诺心情不由好了起来,拿起手机给乐婷发了条短信:今天我自己去接鲁鲁。
〃钟诺,姚菲儿,准备!〃一旁的助导叫了她的名字,最后一场,也是今天最重要的一场,是她和姚菲儿的对手戏。
钟诺脱下羽绒服,快速走到镜头前就位。
并不是十分复杂的戏码,讲的是两人的初次见面,由于某种误会起了争执,姚菲儿便推了钟诺一把。
〃action!〃指令一下,钟诺迅速入戏,走位,台词,表情,两人配合的十分默契,完全不像是初次搭档,姚菲儿似乎憋了一口气,发挥出了比平时更高的功力。
只剩最后一个镜头,姚菲儿推一把钟诺,这场戏便算结束。
其他演员一边看着两人,一边已经开始收拾道具,却在任何人都未来得及反应过来之前,姚菲儿突然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
〃啪〃的一声,在安静的棚内显得如此响亮,清脆无比的一记耳光扇在钟诺脸上,瞬间留下了五个清晰的手指印。
穆爵跨进棚内的瞬间,看到的便是这样一个精彩的场面。
☆、11
〃哎呀,诺姐,真对不起,我入戏太深了!〃不等钟诺反应,姚菲儿先行嚷嚷了起来。
钟诺不说话,肿着半边脸,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空气几乎降到了冰点,千钧一发的时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顾岑恩身上。
顾岑恩站在镜头后,不发一言。
姚菲儿瞬间有了底气,干脆提出了更大胆的要求:〃不过顾导,我始终觉得这一场戏,打一巴掌要比光推一下好看的多,您觉得呢?〃
顾岑恩抬头看了她一眼,既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姚菲儿却像得到了圣旨,摆出招牌式的甜美笑容,撒娇般的看钟诺:〃诺姐,刚才那一场戏您还没有心理准备,似乎配合的不是很默契,您说如果我们再来一遍的话,是不是会更好?〃
这句话一出,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让众人出乎意料的是,钟诺不但没表现出来生气的样子,竟然还笑着点了点头。
明眼人都能看出,姚菲儿这会几乎是摩拳擦掌了。
顾岑恩动了动嘴皮,最终还是没有说话。这个女人,让她吃点苦头也好。
姚菲儿再次扬起手腕,甩过去的瞬间,突然被人凌空抓住。
没有人注意到穆爵的到来,直到他霍的抓住姚菲儿的手腕,让她疼的惊呼出声:〃干什么!〃
抬头,是穆爵冰冷的目光。
姚菲儿的气焰立刻降到了尘埃里。
〃穆总。〃做贼心虚,姚菲儿讪讪的叫了一句,赶紧收回了手。
〃一会投资方还有饭局,今天就到此为止吧。〃穆爵这句话,既为自己的行动做了解释,又替姚菲儿下了台,当然,获益最多的是钟诺。
棚内的人一看情形不对,立刻识趣的四散开去,姚菲儿乘乱赶紧溜回了化妆室,曼曼拿了冰块拉了钟诺到一边敷脸——刹那间,竟只剩了穆爵和顾岑恩两人。
顾岑恩想起日前的那记直勾拳,再看着穆爵此刻明显互着钟诺的举动,心中不由腾起一股怒火,碍于情面,只能重重说了一句:〃穆总,希望您以后不要再干涉我的拍摄。〃
穆爵眯起眼眸,居高临下的看着比他矮了小半个头的顾岑恩,半晌,才缓缓开口:〃顾导,我更希望你可以照顾好我的演员。〃
〃我的〃这两个字,穆爵特地加重了口气。
他的?顾岑恩心头的不安,越来越盛。
**
饭局安排在市内一家出名的私人会所,VIP会员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私密性极好,房间订在二楼最里间的一个包厢,投资方为首的是一个姓陆的老板,一众人坐停之后,钟诺才发现自己被安排在了一个十分尴尬的位置,左边是姚菲儿,右边是顾岑恩。
钟诺这一整天折腾下来,早已疲惫至极,此刻又被夹在这两人之间,更是如芒刺在身,浑身不舒坦。
〃钟诺,坐这边来,陪陪陆老板。〃穆爵指着身旁的一个空位,朝她招了招手,是命令的口气。
钟诺闻声看去,说是陪陆老板,其实还隔着个穆爵,她不知道穆爵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最坏的结果也就是多喝几杯,总比坐在这两人中间要强。
钟诺应了一声,笑着挪了过去。
陆老板笑嘻嘻的看着她,脸上的横肉在灯光下泛着锃亮的油光,钟诺喝了口水,勉强咽下了那股恶心劲。
〃陆老板,我先敬你一杯。〃姚菲儿眼见姓陆的两只眼睛看着钟诺直放光,灵机一动,端起一杯红酒起身朝他走了过去,包臀的超短裙贴着她的大腿上下滑动,看的人热血喷张,陆老板眯着眼睛大笑起来,端起酒杯直接饮尽,然后拿起醒酒的玻璃樽给姚菲儿添酒,右手拿着酒樽,左手贴着姚菲儿的小手帮她扶住了酒杯,同时有意无意的拿自己的手肘蹭着姚菲儿呼之欲出的胸,姚菲儿一边笑着应他一边凭着经验躲避着他对自己重要部位的偷袭,同时还不忘大方的让他揩揩小油,场面简直活色生香。
等陆老板将她杯中的酒重新添满,姚菲儿眉梢一转,状似不经意的瞟了钟诺一眼,突然失声叫了起来:〃诺姐,你的脸怎么还这么红呀!真对不起!〃
这句话果然成功的引起了众人,特别是陆老板的注意。
〃钟小姐,你的脸怎么了?〃陆老板一脸疼惜的看着钟诺仍有些红肿的脸,关切的问。
〃没事,拍戏时受了点轻伤。〃钟诺默默将脸别过了些,试图掩饰过去。
陆老板哪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摆出一副神色紧张的模样站了起来,大步朝钟诺走过去,站到她面前后,小心翼翼的捧起她的脸,仔仔细细的看了半天:〃啊呀,真是有点肿了——不过这红扑扑的样子,似乎更动人哈哈!〃
他的面色三分真七分假,钟诺不自然的往后缩了缩,却躲不过他捏的牢牢的手。
场面尴尬,情急中,钟诺抓起了桌上的杯子:〃多谢陆老板关心,我敬你一杯!〃说着钟诺端起酒杯,就要往嘴上凑去。
陆老板明知此刻该放下手,却仍不死心,偏头朝一旁的几人使了个眼色,众人立刻起哄:〃难得陆老板这么关心,钟小姐不如就和他来个交杯酒吧哈哈!〃
陆老板笑着责骂了他们几句,却也没有要拒绝的意思。
钟诺此时敬也不是,不敬也不是,一时骑虎难下。
顾岑恩坐在一旁,看着钟诺的脸色因为尴尬而越来越红,嘴唇则是隐忍不发的越抿越紧,陆老板一张色迷迷的脸几乎凑到她脸上,猥琐无比。
顾岑恩终于按捺不住,刚想起身,却被不知何时已经绕了回来的姚菲儿叫住:〃顾导,陆老板可不好得罪。〃
顾岑恩犹豫了一下。
坐在正对面的钟诺默默将他的表情收到眼底,对一个男人死心,有的时候真的只需要一瞬间。
陆老板的手眼看着已经勾住了钟诺的手,厚厚的嘴唇几乎要碰到杯子,从头到尾冷眼旁观着一切的穆爵突然摁住了他的手:〃陆总,这杯酒,不如由我代她喝。〃
不由分说的夺过钟诺手中的酒杯,他仰头就干了。
〃好!〃一旁有人叫了一声,喝彩声中,陆老板愣了一下,神色变的有些古怪,碍于穆爵的面子,却也只能跟着干了。
却仍没有死心。
转眼的功夫,他又将杯中添满了酒。
直接递给了钟诺:〃钟小姐,这一杯,你总该赏脸了吧。〃
钟诺知道自己逃不过,至少也该给他个台阶下,便爽快的接过了酒杯,正要喝,却被穆爵摁住了手。
只是点到即止的触碰,但满屋的人都已经看出了不对劲,这个时候如果还看不出穆爵和钟诺的关系,那么真的不该在娱乐圈混下去了。
潜规则在这个圈子极平常,众人联想到穆爵近日为捧红钟诺所做的一系列举动,再结合此刻两人放在一起的那双手,结论已经一目了然。
陆老板这才恍然大悟,讪笑着打圆场:〃恕我眼拙,恕我眼拙啊哈哈,穆总,我自罚三杯当赔罪!〃
穆爵连说不敢不敢,觥筹交错间,就这么将事情化解了。
席间众人都对钟诺恭敬了许多,连姚菲儿的口气都变了味,顾岑恩看着进退自如的穆爵和静静坐着的钟诺,一口一口的喝着闷酒,脸色说不出的难看。
钟诺慢慢吃着菜,脸上并没有异常,无论是陆老板的纠缠,还是穆爵的解围,对她而言都一样,不过是男人非奸即盗的丑恶心思,她边想着边低头看了眼手表,却猛地变了脸色,九点——不好!她竟忘了要去接鲁鲁的事情!
几乎是跳了起来。
穆爵侧过身问她怎么了。
钟诺想了想,直接告诉了他实情。
〃车子在外面,让司机送你。〃穆爵低低嘱咐了一声,然后和众人说钟诺有事要先行离开。
有了刚才的一出,众人只你一言我一言的说着路上小心,下次再聚之类的话,没有再为难钟诺。
钟诺飞奔回到家。
一眼就看到了蹲在小区门口的鲁鲁,似乎是自己跑回来的,鞋子已经丢了一只,怀里还抱着书包,缩成一团靠在门口,鼻子通红通红,不知是冻的,还是哭得。
钟诺又心疼又后怕,上前一步赶紧抱起他:〃对不起,都是妈咪不好,下次不会了。〃
鲁鲁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到是妈妈回来了,又开心又委屈,〃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钟诺轻轻拍着他的背,低声温柔的哄着,正要往里走去,身后突然亮起了一束刺眼的追光灯。
转过身,是顾岑恩大惊失色的脸。
☆、12
世界瞬间安静了,顾岑恩的耳中只剩了一种声音,那便是他的心跳,那么强,那么快,砰,砰,一下又一下,无法控制,无法停止,连带着他的整条血脉,整个脑袋,他的呼吸明显开始急促,渐渐竟要喘不过气来,他试图往前走去,脚步却是如此重,像被人灌了铅,根本没法提起,每前行一步都是那么困难,他想要说话,嗓子却干的发不出任何声音。
这怎么可能?!
他几乎是眼睁睁的看着钟诺惊慌失措的抱着鲁鲁飞奔进了公寓,砰地一声关上程控门,迅速消失在他的视线中,他茫然的伸出手,似乎想要抓住些什么,最终却只是让冬夜刺骨的风,呼啸着冷却了他的体温。
那是他的孩子。虽然隔了那么一长段距离,甚至连脸都没有看清,但直觉告诉他,那是他的孩子。
多大了?五岁?六岁?他努力回忆了一下,六年过去了,差不多是该这么大了。确认了之后,顾岑恩突然很兴奋,兴奋的难以表述,就在他以为过去终将成为过去,一切已难以回头的时候,上天居然给了他这样一个惊喜——钟诺给他生了个孩子,一个白白胖胖的小男孩!
他激动的几乎要落泪,下一刻却又被风将发烫的脑袋吹凉了些,如果不是他的呢?他很快推翻了这个想法,还会是谁的?一定是他的!
**
钟诺告诉自己要冷静,她抱着鲁鲁进了门,替他放了热水,仔仔细细的洗了一遍,裹着浴巾将他抱出来,然后将半睡半醒的鲁鲁喂饱了,最后抱回床上,轻轻掖好了被角,干完这一整串的事,她的情绪终于平复了下来。
怕什么?钟诺深吸一口气,看着镜中的自己,像往常那样慢慢将嘴角扬起,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鲁鲁是她的儿子,这是谁都改变不了的事。
这一夜睡得极不安稳。梦中她回到了生产的那天,她坐在一盆水中,紧紧抓着盆边,旁边是好几张蓝眼睛白皮肤的脸,护士感同身受的大声替她喊着〃eon〃,钟诺一下一下使着劲,眼看着鲁鲁的头一点一点的从她体内出来,最后一刻,她用了最后一点力气,就在她以为自己要痛死过去的瞬间,房间内响起了婴儿的啼哭声,那么无助,那么动听,她凭着这一声哭声回复了神志,看了眼护士手中的婴儿,咧开嘴角,慢慢笑了起来······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鲁鲁已经眨巴着眼睛趴在枕头上看着她。
〃怎么了?〃钟诺的嗓音还带着半睡半醒的慵懒,笑着问儿子。
〃妈咪,你会不会不要我了?〃鲁鲁睁着大眼睛,一脸认真的问她。
钟诺吓了一跳,顿时睡意全无:〃为什么这么问?〃她坐了起来,严肃的看着儿子。
〃昨天你一直不来接我,老师说的。〃不过是一句玩笑话,听在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