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死就一起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个也别想离开!!!”
“啊哈哈哈——”
“都陪着我一起死吧!!!”
“快!”苏瞳想要从凌司炀怀里跳出去帮忙,却忽然间被凌司炀按住,顿时急的转过脸看向他:“司炀!!!”
凌司炀的眸光忽然间温柔极了,他轻笑着浅声低问:“瞳儿,爱上凌司炀,你可曾后悔过?”
耳边是无尽的电闪雷鸣与汹涌的狂风之声,而凌司炀这忽然间温柔的仿佛从遥远的地方飘来的声音却独独拉住了苏瞳所有的思绪。
募然地,苏瞳怔怔的看进凌司炀温柔似水的眼里,那样温润的笑,搅乱了一池春水,亦早已搅乱了她这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毒医杀手的心。
“从未后悔过。”苏瞳忽然间陪着凌司炀一起笑,笑的美极了,微微歪着头,用着晶亮的双眼看着那双温润好看的黑眸:“凌司炀,我喜欢你。”
“喜欢你一辈子,爱你一辈子,来生来世,我还是要找你!!!你甩都甩不开我!!!别想逃离我的手掌心!!!”苏瞳是用着近乎吼着的力气在他耳边呐喊。
“凌司炀,你是我的!”苏瞳忽然间霸道的却又温柔的宣誓,抬起头,将额头贴至他的额前,闭上眼轻轻的呼吸着,呼吸着他身上淡雅的檀香之气。
“小白兔,不管你想要做什么,我都不会怪你,不会拦着你。”
“因为我说过,我相信你啊。”苏瞳忽然间笑了,眼里并没有眼泪。
她不能哭,不能流泪,那是小女人该有的东西,那是牵绊,她不能哭,不能……
“我相信你不会让我一个人难过一辈子的,我相信你,一直相信。”
凌司炀笑了,缓缓俯下头,在苏瞳耳畔轻吻。
微微启口,动了动唇,那是苏瞳听不见的唇语,没有发出声音。
凌司炀说:“此生有你,足矣……”
瞳儿,谢谢你给了凌司炀一颗会跳动的心,给了他会痛会笑的生命。
此生有你,真的,足矣。
足矣,足矣……
第427章:繁华尽,空如火云印阳颠 文 /
一刹那间,凌司炀将苏瞳放至地上,同时一掌挥开花迟所射来的暗器与那些乱飞的红绸,将十三拽至身侧,转身又一把将苍白着脸默默的看着他的苏瞳扯入十三怀里。
出其不意的在十三沉冷的表情下抬臂用着足足十成的内力将他们两人推向山下安全的方向。
“七哥!!!”十三刹那间懂了凌司炀在做什么,忙想要回去,却只见凌司炀隔空对着他们又补了一掌,十三只觉胸前一阵清凉的狂风将他与被自己抱住的苏瞳两人快速的推向山下。
“七哥——”十三睁大双目,抬起眼远远的只见凌司炀面无表情的转身,再也不看一样他,亦再也不看一样在他怀里已经哭的不成样子的苏瞳。
今“七哥!七哥!!!!!”脚下仿佛生了风一般,十三挣扎的想要与凌司炀的掌风抗衡,却陡然发现凌司炀站在山顶的悬崖之颠,一手对抗着花迟所有的攻击,一手背于身后坚定的一动不动的依然以掌风推送着他们下山。
“七哥——!!!!!!”十三疯狂的嘶喊,直到声音嘶哑,直到发现山顶蹿出汹涌的火光,直到脚下站在山底下安全的地方,抬眼瞪向上边满是熊熊火光的地方,四周只闻得轰炸之声,伴随着阴沉的天色。
“有你陪着我死,也算快活!”花迟站在离火光最近的方向,忽然间狂声大笑,红绸如妖一般直对着凌司炀的胸前狠狠的攻击:“凌司炀!你我兄弟二人同生同死,不如来世再做对孪生同胞,继续互相折磨吧,哈哈哈哈哈哈——”
乓凌司炀的脸在火光之下被照耀的越发迷离,眼底依然是沉着不变的冷静,从容地浅浅一笑,却是双手如幻影一般以着极快的速度将花迟所有的攻击退了回去,募地站在印阳山顶的悬崖之颠,被映红的脸庞隐隐的现出淡淡的笑。
“朕,与你一样,早就盼望着这一天的到来。”
“司烨,我们确实是该解脱了……”凌司炀悠然的笑着,迷离的眼眸温柔的几乎能出了水。
花迟骤然冷笑,火红的衣摆在身后燎起的火光下愈加刺目,仰天狂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山下的十三正想将苏瞳放至地上,想要重新冲上山顶将凌司炀拽下来。
却同时一把被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的苏瞳推开,转眼看向苏瞳被泪水浸湿的脸,晶亮的眼里满是泪雾。
“苏瞳,你快下去!我上去把七哥拉下来!”十三将苏瞳又向山的最底下推,这里虽然安全,但若是马上爆炸也有可能会被小小的波及到。
这里边谁都可以受伤谁都可以死,唯独苏瞳不能!他不能将凌司炀最爱的女人的性命当做玩笑,更不能将自己最爱的女人的命放在这里不管。
“快下去!!!”见苏瞳不动,十三顿时急红了眼,抬手一把握住苏瞳的手腕:“快走!!!!”
“放开我!”苏瞳募地一把甩开十三的手,转过眼通红的双眸死死的盯着十三同样满是血丝的眼。
下一瞬间,苏瞳转过脸仰起头看向这山上的火光汹涌,一片一片的爆炸之声伴随着山颠之处那两人愈加相同亦愈加好看的微笑。
“花迟!!!!”苏瞳嘶声大喊:“你恨了一辈子!怨了一辈子!!!!你根本就活的不像个人!!!你根本就不懂得你现在所做的一切究竟会让多少人万劫不复!!!!”
“花迟——你从来都活的不像是个人!!!!你不是人——”
“你这个悲哀的种子!你这个混蛋——”
“你这个魔鬼!!!!!!!!我恨你——我恨你——”
从山下传来的尖锐的喊声震住了花迟所有的思绪,募地冷眯起眼,狠狠的瞪着眼前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凌司炀。
凌司炀却是勾起唇,从容的微微一笑。
“司烨,来世,那只血蝶便刻在为兄的脸上罢。”
花迟双目一颤,瞬间深深的凝视眼前在火光的照耀下越来越朦胧的笑脸。
“轰隆——”
整座山颠一声恐怖的具响,火光四射漫天,随着苏瞳陡然浑身一僵和十三的骤然绝望的嘶吼,印阳山顶,四分五裂。
“七哥——!!!!!!”十三猛地嘶声大喊,直至声音嘶哑,直至爆炸之声脸面不绝,直到火红耀红了他的眼,直至无力的绝望的茫然的双腿颓然跪了下去。
苏瞳静静的站在那里,眼里看不到身旁忽然间跪了下去的十三,看不到天边的乌云,看不到在满天降落的雪,看不到四周的郁郁青草,看不到一切。
明亮的瞳孔里,吸剩下可烧毁一切的火光,可炸碎一切的爆炸之声,浓黑的烟雾腾空而起,带走了她的梨花,她的眼泪,她的知觉,她的一切。
千年孤寂,风起云灭。
花迟终究是了却了他一生的不甘一生的恨。
而苏瞳,再也没有心了……
*
耀都皇朝景帝十五年元月十三,景帝崩。
元月二十,睿王凌景玥继位,年号睿,册封先帝遗子凌墨宇(楠谨)为太子,凌念白为金翎长公主,清散先帝后宫,设立灵位,以弟之名为景死守孝三年。
翌年,睿元帝一年四月初八,先帝皇后拓跋落雪于九合山行宫佛堂失踪。
睿帝在位五十三年,后宫虽有美人佳丽,皇后之位却空缺足足五十三载,其原因无人能知。
睿元年间耀都皇朝曾大兴修葺皇陵,传闻睿帝每三年微巡出寻皆会到九合山一带游历,更有传闻,梨花谷就在九合山一带,却从无人寻到。
——《耀都皇朝志-景睿安年史》
第428章:尾声1……长相守 文 / 纳兰静语
我,叫凌念白,想念的念,小白兔的白。
号金翎,为耀都皇朝长公主。
三岁那一年的某一天,忘记我们很久的娘被十三叔带回了皇宫,而从那一天起,娘再未说过一句话。
我曾傻傻的问,娘是不是哑了?爹爹去了哪里?
今那时,我看见十三叔叔红着眼睛,却勉强的对着我笑着,他说,娘是不想说话,娘累了。
而爹爹,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远到我们都找不到了。
那时,其实我懂的,而我却忽然间变的异常的不想再流多余的眼泪或者多余的哭喊,因为,我看见曾经坚强又嚣张霸道的娘昏倒在坤雪殿的门前,我与哥哥还有十三叔叔包括整个殿里的宫女手忙脚乱的将娘扶了起来。
乓后来,娘醒了。
娘睡了整整四天零三个时辰,醒来时,娘说了一句奇怪的话。
她有些迷茫的说,如果睁开眼睛看见的是一百度的日光吸顶灯,那该多好,那便所有的都只是一场梦罢了。
然后,娘那一年半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可是娘那之后都没有流过一滴眼泪,她会严肃的甚至微笑的指点我学医,却死活也不肯让我碰毒,她在宫里叫人替楠谨哥哥找师傅学武功,有一天夜里,我躲在窗外,看见楠谨哥哥趴在娘的怀里说,等他长到比娘还高后,就会一直保护娘。
可我们却都不知道,曾经,很多很多年前,娘曾经抱着一只兔子,对着一个像梨花一样的男子说过,我会保护你。
那一夜,娘红了眼睛,却依然是在落下泪之前仰起头对着天空微笑。
而就在那一年的四月初八,我们不懂得什么叫做庙会,可是娘在纸上写了她这半年来的第一个要求,她说那一天想要去九合山的行宫,想要去住几天,顺便在那里拜拜菩萨。
当十三叔叔,我习惯叫他十三叔叔了,不喜欢叫皇叔,就像曾经不喜欢叫爹爹父皇一样,我觉得这样亲,我喜欢。
于是,当十三叔叔派人驾着最漂亮的腾凤七宝香车送娘离开皇宫之后。
我再也没有见过我的娘亲。
曾经有一天我忍不住,我抱着十三叔叔的腿哭着问,娘去了哪里?
十三叔叔说,娘就在这天涯海角的某一个地方,跟我们的爹爹在一起。
那时我便不懂了,其实我知道爹爹死了,我即便是个孩子但我不傻不笨,但我和哥哥亦同样知道,娘还活着,即便是娘没有再出现在我们面前,我也知道,娘真的还活着。
天人永隔,又怎么会和爹爹在一起?
而就在十岁的那一年,我认识了所有所有平常人必须学会的字,那一年,我兴冲冲的拿着太傅送给我的奖励去乾司殿找十三叔叔,而我,却在空空如也的御书放里看到了一封信。
因为看见了信封上边简单的几个字,我便认出了那是娘的笔迹,那是我第一次大胆的将皇帝桌案上的东西翻下来看。
里边是一张干净的纸,上边写满了密密麻麻的素净的小楷,开头写着,见字如面,而尾端写着,一个好看的,却又温暖极了的“瞳”字。
瞳。
那是娘的名字。
娘在信中说,那一年四月初八,她拜完菩萨,便叫一个小厮驾着马车带她下了九合山,去了一个故地。
我那时不懂,这个故地是什么地方。
可是娘在信上说,那里四季都开满了梨花,很漂亮,很美,曾经在这里发生过很多很多属于她的故事,于是我想信,那一定是个极暖的地方,因为娘喜欢的,都是很温暖的地方,很温暖的人。
娘说,那日她坐在马车里,只是因为怀念,故地重游一番,却是在走过了一片梨花林后,马车停在一条小河边饮水。她便揭起了车帘,却是举目看向外边的那一刻,看见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满身白衣的人,头上带着斗笠,手中持着鱼竿,静坐在那里。
那时,娘默默的看着那道熟悉的背影,在这一年半的时间后,终于再次红了眼眶。她曾想,这世间怎么会有这么像这么像的背影。
而就在娘缓缓的下了马车,踩着满地的梨花一步一步的走向河边,走到那个人的身边之时。
娘说,她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那种味道叫檀香,是这个时代里在皇宫里薰的久了便身上自然就会带着一辈子的一种清雅的味道。
娘还说,她这一辈子或许是冒失过,但这是她第一次怀着忐忑的心情去冒失一次,她伸出手,揭起了那个人头上的斗笠。
而那时,娘却是在那个人回头之前便清醒了过来,连忙俯下身想要匆匆用手语做出抱歉的姿势,却在那人缓缓的转过头对着她一笑时,娘便愣住了。
因为那个人,有着一张好看的白晰的俊美的堪比梨花的脸,一笑间搅了她心间的春水,就像曾经那样,浅浅的,温柔的,无邪的一笑。
毫无预警的,撞进了娘已经死掉了半年多的心里。
双眼轻颤的看着那张熟悉的脸,目光扫向他乌黑的发间稍微搀杂了的几丝银发。
娘她像是个刚刚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一样,激动而又害怕的瞪着眼前的人,用着因为一年前没有说过话的哑的有些可笑的嗓子小心的轻问:“你……可曾认识我?”
娘说,后来她便发现自己竟然问了一句傻到让人想要撞墙的问题,如今回想都还觉得丢人。
我笑了。
可却在信的末尾看见娘所写下的另一个人当时的状态。
娘说,那个人温柔的将她手中的斗笠拿了回去,然后浅笑着轻轻说:“娘子,为夫等你许久了,等到,头发一根根都变了颜色。”
然后,信的末尾,便再无其他。
即便是未再有任何言语,我却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