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笑不得的看了看他,跪到床边给他揉捏起了腰背。
苏澄前世是演员,拍夜戏时经常也是这样将就着在椅子上睡半宿,醒来后难免腰酸背痛,赵毅就时常给她揉一揉,久而久之她自己也学会了那些手法,有时换她给赵毅揉,将赵毅伺候的十分舒坦。
虽然许久没有上手,但这种东西学会了倒也不会轻易忘了,任一躺在床上安然享受着她难得的温柔,时不时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指挥着她的手在自己后背游走。
“左边一点儿,下面……再往下一点儿……对对对,往下,再往下……”
苏澄揉了半天,他不断地让她往下,往下,再往下,说话的声调也渐渐有些变了味儿,带着些暧。昧不明的沙哑,甚至发出几声低沉的呻。吟……
啪!
她用力一掌拍在了当今皇上的金臀上,这一掌拍的结结实实十分用力,疼的任一嗷的一声惨叫清醒了过来。
“你你你……你敢打我屁股?”
“打的就是你!”
“我母后都没打过我屁股!”
“你这么缺少童年?那正好我给你补回来了啊,不用谢!”她仰着头跟他顶嘴。
“你……我非打回来不可!”他说着起身便去捉她,她却已迅速起身逃离,拔腿就向门外跑去。
她动作虽快,奈何任一腿长,两步就把她捉了回去,一手缠上她的腰,另一手扬起便要打她。
苏澄迅速在他胸前转了个身,后背贴着他的胸膛,两手紧紧抓住了他扬起的手臂:“你自己不正经,活该挨打!”
“你打了我还说我活该,看我不……”
他力气虽大,单手一时却难以挣脱开她死死地拉扯,缠在她腰上的手臂又不敢轻易松了怕她逃跑,竟这么僵持了一会儿。
“你……放开我!不然我要放大招了啊!”
苏澄眼看就要挣不过他,情急之下大声喊道。
屡次受过“大招”教训的任一闻言果然怔了一怔,下一刻却挣开她的手以两条手臂同时环住了她的腰,就这么将她背靠着自己紧紧环在怀中,贴在她的耳畔低声轻语:“放啊,断子绝孙脚?乾坤无影膝?要用哪个?”
苏澄背对着他,哪里能使出什么大招,只能胡乱的拍打着他缠在自己腰际的手臂让他放手。
任一哪里肯放,反倒像受了什么启发似的就着这个姿势两手轻轻一提将她两脚悬空的抱起,向着床榻走去,打算把她按到床上执行家法,到时候看她还怎么躲!
苏澄一惊,挣扎的更加激烈:“放开我!放开!放开……”
眼看着床榻近在眼前,她不禁后悔自己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打了这位皇上的金臀,真把他惹急了啊……
这想法刚一闪过,下一秒她却又忽然想到了什么,在任一要将她放到床上的前一刻右手手肘用力往后一撞。
“啊……”
身后的人一声痛呼松了力道,她当即一猫腰从他身前逃了出去,直到跑到门边才回头看了一眼正神情痛苦的捂着右侧胸膛扶着床边的人:“这叫幻影无敌肘,我刚想出来的!”
任奕捂着胸口疼的直皱眉,唇边却是一抹哭笑不得的笑意,她怎么总有用不完的大招?
不过还好这回的大招不是冲着某个要命的地方去的,不然这么三番两次的踢打,他怕回头真出点儿什么问题。
他可还打算让她给自己生一窝皇子公主呢,这要是出了毛病,他上哪儿后悔去?
。。。
☆、第143章 百里雀
苏澄和任一这边闹得不可开交时,秦轩正在自己房中品着茶,似是在等什么人。
两盏茶的功夫后,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护卫垂首走了进来,单膝跪地沉声禀报:“殿下,诸事已毕。”
秦轩手中茶杯缓缓放下,碰到桌案时发出叮的一声轻响:“共有几人?”
“三人。”
“……三人”,他一声轻笑,笑声中却透着些寒意:“岳丈大人真是费心啊……”
话端稍停,再开口时问的却是别的事:“那只百里雀呢?送出去了?”
“是。”
“可惜……本想再好好跟他谈谈条件的……下去吧。”
“是。”
房门关闭,秦轩眼中寒意更盛。
昨日他确实没料到苏澄身上会忽然冒出一把短刀,但见她有意勾引也知其中必有不对,可他还是凑了过去,明知她不安好心还是凑了过去。
他早知道她擅长演戏,从在昭国皇宫被她莫名其妙的指认为旧情郎时就知道她擅演戏。
他知道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是刻意,一娇一嗔一颦一笑都带着虚假的面具,都有着别的目的。
可她演技精湛,每一个表情甚至每一声语调都配合的天衣无缝,完美到让他明知是戏却还是觉得真实……
他心甘情愿的走了过去,甘之如饴的配合着她的表演,欣赏她完美的演技,在拥住她的一瞬间是真的想要得到她。让她成为自己的女人,成为他怀中的娇宠。
可惜……梦醒的太快……那刀锋寒凉的竟让他觉得心头也冷了一冷。
他头一次有这样不甘心的感觉,不是为了江山。不是为了天下,而是为了自己得不到一个女人哪怕一丝半毫的真心……
不过也好在她让他醒了过来,这样把握不住自己的心可不是他的作风,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他所图谋的岂是一个女人可以替代的。
他可以允许自己一时动情,但绝不能一世动心……
这样勾人心魄的女子,留在身边便怕是一生一世也难以罢手了……
所以还是……让她去祸害别人吧。
那短刀虽然出现的突然。但也不完全在他意料之外,不过是比他所想的提前了些日子罢了,而且他本就打算等到和任奕谈妥了条件后找个机会让她寻到些兵器挟持了自己。所以即便是突发状况,倒也不至于让他完全应对不及。
他在她的挟持下一步步走出了别院,本来一切都和他事先安排的不差,即便秦楚河不出声。他的部下也会说出类似一番玉石俱焚的言论逼迫她放他平安离开。
可谁知那家伙竟然当众说出了他父皇的什么狗屁口谕!害得他丢了那样大的人!当时就想把他千刀万剐生吞活剥了!
不过秦楚河虽然让他丢了人。却也不是他完全没想到的,毕竟那家伙向来这样一副嘴脸,惟皇命是从,从他来的那天起他就知道他没憋好屁。
唯一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最后竟然当真有人放了一箭,即便这一箭不是冲着他去的,也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他自始至终没打算把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从他和唐扉从那密林中平安逃过一劫回来的那天起他就再没想过要杀她。
他本是想好。以任一的性格定是只求她平安,并不会当真大动干戈把他堂堂黎国太子斩杀于自己国内。使得昭黎两国战事更加恶化,最多也就是想在救回她的同时再把自己抓回去作为人质罢了,可这周围地势他们这几年早已掌握的的十分清楚,别院内又有好几条或真或假通往各处的密道,他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平安逃走。
但那忽然射出的一箭却打乱了他的计划,任一的人马眼见事情有变当真起了杀心,几阵密集的箭雨下来射杀了他不少部下,他若不是逃得及时,只怕真要被射成一只刺猬了。
事后他以为那箭是秦楚河让人放的,大怒不已,结果他却说不是,反倒让他查查自己身边的人,他这才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一查之下自己身边果然有三只老鼠。
他这些年一直不曾对自己的岳丈真动什么肝火,虽知对方有时干涉的事情实在过多,但念在他的提拔辅助之恩,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
可他之前和他三弟秦子谦暗中往来难免让他心生芥蒂,此次又这般在他身边安插人手,还差点儿坏了他的大事……他再不动手敲打提点一番只怕他当真要以为自己只是个他扶持起来的傀儡太子了!
秦轩正暗自思量的时候,另一边,距离苏澄与任一所在不远的一个城镇,目光阴沉如水的男子正静静看着眼前笼子里一只看上去十分普通的雀鸟,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主子。”门外传来一声人声。
嗒,男子手指在桌上一点,将目光从那雀鸟身上挪开:“进。”
房门打开,一名影卫走了进来:“唐大人已随皇上抵达南城关,平安无事。”
“……你盯了这么久,就只带回平安无事四个字?”
男子的声音波澜不惊,其中寒意却让人如置数九寒冬。
“唐……唐大人晌午被皇上所救,之后共乘一骑于晚膳前抵达墨梁关,然后一起用了膳,用过膳后约莫两刻钟不知何故传唤了太医,太医离去后两人在院中赏月喂鱼,戌时三刻各回房中安寝,两刻钟后皇上忽然冲入唐大人房中,然后……然后……再没出来。”
咔擦。
座上之人扶着木椅的右手在那人说话期间随着“共乘一骑”,“一起用膳”,“传唤太医”“赏月喂鱼”这些字眼几番用力,终于在那句“再没出来”的话音方落的时候猛地将手中木椅扶手折断,一截断木被他紧紧握在拳中,似要将其攥成粉末般仍在用力。
那影卫本是不想将此事说出所以才一带而过,可他言语间的意思却是要让他把唐大人和皇上今日的一举一动详细的说出来,他只好硬着头皮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
“属下……属下离得远,也只能远远的看到个人影,说不定……说不定他出来了,属下没看清……”那人紧张的试图解释。
“出去。”
座上的人沉声开口,声音听上去似乎无异,其下隐藏的怒意却是不言自明。
影卫闻言哪敢停留,忙不迭的起身离开了。
咔,房门关上的瞬间房中便传出一声巨响,紧接着便是一阵哗啦啦的书卷落地声。
任奕看着眼前被劈成两半的桌案,持剑的手青筋隐隐浮现,在原地站了许久才缓缓弯腰将那掉落在地上的鸟笼拎了起来,紧紧地盯了笼中受惊的雀鸟半晌,最终轻轻将这笼子放到了一旁。
当天晚上,苏澄正和任一吃着饭,刘铮忽然来把他叫走了,看那样子似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直到夜色渐沉她仍未见他回来,虽不知发生了什么有些担心,却也只能收拾收拾睡了。谁知刚刚熄了烛火,一道黑影却忽然闪到了她身前。
“谁……”
一个字刚说出一半那人便猛地捂住了她的嘴,低声开口:“我,阿山。”
她瞪大双眼吃惊的看着他,伸手将他的手从自己手上拉开。
阿山知道她不会再惊呼出声,便顺势放开了。
“你怎么会在这儿?任奕呢?”她轻声问道。
“我跟了你好些天了,主子也在附近,他知道你被秦轩绑了,本是想设法营救你,结果还没想出万全之策你就先被皇上救了。他担心你担心的食不下咽,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就趁皇上他们出去的时候防备松懈进来了。”
“……那……你是要……”
“我带你去找主子,你去不去?”
“……这怎么可能?你带着我怎么能出的去?”她一方面确实担心阿山带着她出不去,一方面担心任一回来找不到她,若知道她是去见任奕了,两兄弟间不知又要发生什么事。
“平常不能,今天能,二皇子任鑫离开贬黜之地出现在百里之外的榕城,皇上今晚回不来,最快也要明天一早了,我在那之前将你送回来便是。”
苏澄仍旧犹豫,阿山不禁有些起急:“你就去见见主子安安他的心不行吗?他看不见你连饭都吃不好,你……”
“我去。”她终究让步,轻声说道。
阿山满意的点了点头,轻轻打开房门看了一眼,拉着她借着夜色左躲右闪向宅院外走去,后来嫌她碍事,索性直接扛在了肩上。他扛着她在夜色中疾行,竟似身上恍若无物一般半点儿速度也没受到影响,庞大魁梧的身躯跑动起来竟是身轻如燕,脚步声轻的微不可查,肩上的苏澄竟也不觉得颠簸。
不过片刻两人便来到了同城的令一座宅院前,阿山将肩上的人放下,带她走了进去,几弯几折来到一间房间前,推开房门将她一把推了进去,之后便吱呀一声又将那房门阖上了。
苏澄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待站稳时才发现房中之人竟正在沐浴,此刻正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澄儿?”
。。。
☆、第145章 等到何时
苏澄站在原地怔怔的看着他,明明分开的时间也不算太久却觉得好像许久未见一样,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好。
任奕似乎想从浴桶中站起来走到她身边,起身时听到水声又神情尴尬的缩了回去,更向水中沉了沉:“你……你不是在皇上那儿吗?怎么会……”
“阿山带我来的。”
“阿山?这家伙……真是越来越会自作主张了……”他眉头微皱,言语间是淡淡责备,又似乎对他能带她来感到有几分欣喜。
“任奕,你不是在墨梁关吗?怎么在这里?”她说着下意识的向前走了几步,目光中带着探寻之意。
任奕有些尴尬的又往水里缩了缩,下巴都浸到了水中:“我……我听阿山说你失踪后心里着急,就丢下公务……跑出来了……然后……然后……”
他抬起头有些紧张的看了她一眼,低下头继续说道:“然后黎国太子秦轩找到了我,说你在他手里,还要我……协助他打通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