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死了,哪怕尸骨无存,都无法摆脱“皇帝的女人”——这个给她带来无尽痛苦的印记!
今天又见识了萧莫寒的种种,岚欣这才发现,原来霸道、独裁与自私,本就是帝王的天性。是她当初太天真,仅仅看到了龙云轩的温柔与专情的一面,沉溺在爱情甜蜜中的她,忘了任何人或者事物,都有两面!
是她傻傻地以为包容他的一切,一个人无条件地接受所有的不公平,就能让他们的爱得以持久。却忘了,付出与获得从来都不是相互平衡的。爱情的花朵需要由两个人共同的灌溉!一个人承担所有,对自身是一种作贱,而对于另一个人,则是一种不明智的纵容。尤其,当那个男人是后宫佳丽三千,从来都不缺为他掏心掏肺的女人,甚至还拥有所谓的“至高无上”的王权的帝王之时!
此刻,岚欣忽然非常庆幸自己是“仙女”,庆幸自己正拥有着凌驾于王权的力量!让她得以在这乱世之中畅行无阻,不必为命运所羁绊,更不必去承受这个落后的封建时代加注于普通人身上的桎梏。
也许,从理论上说,她现在依然是龙云轩的贤妃,但在她的心中,早在摧毁贤明宫的那一刹那,“龙云轩”对于她,已成为了过去式!
不过话说回来,也许,在龙云轩写下那份圣旨,甚至更早的时候,“程岚欣”对于他,就已经成为了过去式!
前夫——这个带着浓厚的历史气息,象征着过去的词,此时似乎成了连接她与龙云轩两个人,唯一的纽带。
听到“前夫的儿子”这句话,已经从那棵树上跃下,准备与岚欣一起离开的鹰天涯怔了一怔。那颗树的高度对于鹰天涯这样的武林高手来说,本不过是小菜一碟,然而,此刻的他着地时却明显踉跄了一下,差点把怀里的雪漾甩飞出去。
鹰天涯自是知道岚欣那个所谓的“前夫”是何许人。而此刻的他,不知是惊讶于那个小孩的真实身份,或者是感慨于岚欣的曾经。
但是,这句话带给萧莫寒的震撼,似乎更大。因为,身边的人第一次在皇上冷得结冰的脸上,看到这么复杂的表情——此刻,在他那张绝美的面容上有震惊、有怀疑、有气愤、有不甘、似乎,还有丝淡淡的失落。
“前,夫?!”
听起来,这两个字似乎是从萧莫寒的牙缝中挤出来的,此刻他的眼睛正死死地瞪着程岚欣,仿佛想从她的脸上找出些蛛丝马迹,来证明她刚才所说的不过是玩笑。
在这个世界上,“前夫”就只有一种解释,就是被休弃的女人,对曾经的相公的称呼。
而从另一方面讲,那个女人,便也就是所谓的“弃妇”,这是这时代个每个女人都避之不及的称谓。一旦被扣上了这两个字,足以让那个女人一生都抬不起头。而对于不幸当了弃妇的女人,下半生就只能一直背负着世人鄙夷与唾弃,直到踏入棺材!
然而,岚欣只是一脸地坦然地回视了萧莫寒一会儿,神情中满是淡漠与高傲,似乎当“弃妇”对于她,不过是件很平常的事般。然后,毫不留恋地,衣袖一挥,卷起一阵清风,转身踏出了太守府。
看到岚欣离开,鹰天涯淡淡地注视了一下被岚欣揉出来的那个大铁球砸得满目狼藉的四周,以及那些被整得七荤八素的御林军,也紧随其后走了出去。
此刻,在场的其他人看着那一白一黑两道身影分别离开,不禁松了口气,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暂时可以放下了。这辈子从没见这么惊世骇俗的事——
皇上是谁?皇上是这凌煌国的一国之君,天赋神权的王者,掌控这凌煌国内所有人生杀大权的帝王!
然而,世上居然有这样的女人,看到皇上不跪拜不说,居然言语不和就把皇上扔下了水!可偏偏那女人的武功高地没天理,又拿不住她,只能干瞪着眼,看她大摇大摆地离开。
嚣张!真是太嚣张了!!
难怪江湖上传言:得罪狼,得罪虎,也千万别得罪武林盟主,否则——下场会很惨!这话果真是很有道理的,今儿可算是见识到了!
不过,为什么在被丢下水后都没什么反应的皇上,却会在听说那个什么小孩是那女人前夫的儿子时,突然显露出这么奇怪的表情?
有前夫,看来那个女人是被休了的弃妇。今天见了这么多事,恐怕就属这件最“正常”了——且不论那女人的年龄,单单是这目中无人,连皇上都不放在眼里的性子,天底下哪个男人敢要她?被休了,好像也不奇怪。皇上的态度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冬日的气候本就寒冷,更何况此刻的萧莫寒正穿着湿透了的衣衫。然而,在彻骨的寒风中,萧莫寒却一动也没有动,丝毫没有要回屋换衣裳的意思,只是神情复杂地注视着岚欣离去的方向许久,许久。
而在天一山庄内
清早,从刘远威安排的房间里走出,一夜没睡的龙毅明顶着对“熊猫眼”,有些失落地望着天华居的方向。
仙女姐姐,你真的不喜欢小明了么?为什么小明等了你一整夜,你都不来看小明呢?
来这儿没多久,连雪漾都不见了!难道,你们都不要小明了吗?
姐姐,这是为什么!
…………
“那个可疑的小孩在这儿!”
正沉浸在失落中的龙毅明,被突如其来的吼声吓了一大跳。抬眼望去,就只见一个身材高大,魁梧得像熊一样的男人,正凶狠地瞪着自己,脸上满是煞气。
被这么个突然出现,而且还长得跟凶神恶煞似的男人盯得心中直打颤,龙毅明不禁害怕地往后退了几步,“你……你是……谁?”
“哼!老子凭什么告诉你!你算哪根葱!”熊申不善地低着头,瞪着身高都不及自己一半的龙毅明,厉声质问:“说!你把盟主弄哪儿去啦!”
“盟……盟主?”被这个恐怖的男人吓得愣了一会儿,龙毅明这才想起,他的仙女姐姐就是武林盟主。“仙……呃,姐姐,她怎么啦?”
“少跟老子装蒜!盟主失踪了!这天一山庄上下,现在就属你这个来历不明的小孩最可疑。”说着,熊申伸出他那粗壮的手臂准备抓龙毅明。“识相的,就快交代盟主的下落,否则,老子让你好看!”
“熊总管且慢!”一个温润的声音响起。
话音才刚落,就见一个银灰色的身影不知从何处飞了过来,挡在了龙毅明身前,阻止了熊申的行动。“盟主平日里独来独往惯了,而且武艺高强,一时半会儿不见踪影,又不是什么大事。又何苦要为难这位小兄弟呢?”
“月庄主此言差矣!”
一身紫衣的司徒剑痕这时也缓缓地从一边的树丛中走了过来,摇着头道:“这几天,正巧无我大师和灵虚子道长两位护法去处理他们自己派中的要事,不在天一山庄。而盟主,却偏偏在这个时候不见踪影,月庄主,你不觉得奇怪么?听伺候盟主的下人说,盟主住的天华居内,被褥床单都是整整齐齐地,跟昨天整理好时的一样,明显是没有睡过的样子。也就是说,盟主一整夜都没有回来!现在,云州城内有朝庭兵马蠢蠢欲动,而天一山庄此刻却群龙无首。这,难道不是大事?”
月无垠依旧不赞同道:“即使如此,我们多派点人手去庄外找盟主就是了。这位小兄弟不过昨日刚来山庄,而且又是盟主的故人,怎么会去害盟主?如果他真的跟盟主的失踪有关,如今既然事已成功,为何还要留在此处给我们留下把柄?”更重要的原因是,他相信岚欣识人的眼光,又听见这名玉雕粉啄,浑身散发着一股不寻常气质的少年叫岚欣“姐姐”,想必与她交情不一般,应该不会害岚欣。而且,凭仙子的能耐,这世上又有什么事,可以难得倒她的!
“月庄主,你怎么可以这么护短!”
司徒剑痕不依不饶地指着龙毅明道:“就算他不是造成盟主失踪的主谋,定也与他脱不了干系。他一来,盟主就失踪了,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
听那三个男人说了半天,龙毅明终于有些明白了目前的状况,忙着求证:“是姐姐不见了么?”
司徒剑痕和熊申都不屑地冷哼了一下,像是在鄙视龙毅明明知故问。月无垠走到龙毅明跟前,探下身,友善地轻握着他的双肩,点头道:“确是如此。小兄弟,你知道些什么,可以告诉我们么?或许对找到盟主有帮助。”
龙毅明怔了一下,又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他也没有想到仙女姐姐居然莫明其妙地不见了,姐姐的确说过她有天要回到自己的世界去,难道她就这样不告而别了?不!不会的!
“姐姐应该是突然碰到什么棘手的事了!她一定会回来的,一定!”话语中,透着与他年龄不相符的坚定。
“啧!”
一旁那个头脑有些简单的熊申不屑道:“你说能回来就能回来?依老子看,不好好教训一顿,你这小子压根就不会说实话。”说着还撂起袖子,准备教训龙毅明。
“喂!喂!喂!姓熊……熊的,你不要乱来啊!”
刘远威叫嚷着,也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师傅可是关照自己,要照顾好这个小师弟的。若他有什么闪失,到时自己可没法向师傅交差了。
阻止了又要动粗的熊申,刘远威护着龙毅明道:“小师弟昨天一下午都跟我在一起,不可能去害师傅的。而且,司徒门主!师傅不过是暂时不在庄内,连一天都不到,你凭什么就认定师傅失踪了!而且,还这么一口咬定与小师弟有关!”
这个司徒剑痕从来都看他们师徒不顺眼。现在,师傅突然不在,他查探师傅的下落倒是比自己这个徒弟都积极!司徒剑痕像是这么好的人么?说其中没鬼,他才不信呢!
一丝惊慌在司徒剑痕的眼中一闪而过,却又很快敛去,眼中充满算计地对刘远威道:“刘总管不说,本护法倒还真忘了!刘总管你的嫌疑,似乎也不小哦!”
“你!”没料到,这个司徒剑痕居然倒打一耙。“我怎可能去害自己的师傅。司徒剑痕,你不要血口喷人!”
“师傅?”司徒剑痕挑了挑眉,继续道:“师傅再怎么样,也没有父亲来得重要吧!”
说到自己的父亲,刘远威一下有些急了。“司徒剑痕,你这是何意?”
司徒剑痕从怀里掏出了一张不大不小的纸条,挥舞着纸条淡淡道:“前两天,本护法的手下截到了一只信鸽。上面有云州太守给刘总管的信,本想交还给刘总管你。可是,本护法无意中看到了信的内容,觉得这样的信,实在不宜交给刘总管,为了天一山庄的安慰,只能暂且扣下。想不到,才没几天,就发生了这样的事。看来,给刘总管送信的信鸽倒不止一只。”
“你在说什么?那张纸条上写着什么?”一听说是父亲写给自己的信,刘远威立刻变得情绪激动起来。
不慌不忙地在熊申和月无垠面前展开纸条,司徒剑痕道:“上面写着,让你这几日多关注盟主的一举一动,以便伺机下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落款是刘太守的印鉴。本来我们还不知道刘总管准备做什么,但是现在——呵呵,刘总管,恭喜你,看来你是成功了。在生你养你的父亲,与教你武功的师傅间,刘总管还是选择当一个孝子。”
“不可能!爹他不可能会写这样的信!”
趁司徒剑痕不备,刘远威一把抓过了那张纸条,看了一眼后,叫道:“这……这根本就不是家父的笔迹!是有人仿冒的!”
司徒剑痕不在意道:“文书自然可以找人代写。不过,这云州太守的印鉴呢!月庄主,熊总管,你们刚才也看了,这是假的么!”
月无垠道:“这印鉴的确是真的没错。不过,刘太守与天一山庄世代交好,他又为何要这么做!”
司徒剑痕不以为然地说:“月庄主你别忘了,刘太守再怎么样,也是朝庭的人。如今我们天一山庄与朝庭关系紧张,忠与义之间,你说身为朝庭命官的他,会如何取舍呢?”
熊申一拍巴掌,如梦初醒般地指着刘远威叫道:“好啊!搞了半天,原来是你这小子搞的鬼!”
司徒剑痕晃着脑袋道:“在盟主失踪的时候,刘总管正跟这孩子在一起,而且他们又都是跟盟主较为亲近的人。盟主武功再怎么高,也不会想到她的好徒弟会算计自己,更不会想到去防备身边的人。所以,他们两人都有嫌疑!”
刘远威听了,气得指着司徒剑痕大叫:“司徒剑痕!师傅一不在,你在这里信口开河,搬弄是非。依我看,你的嫌疑才最大!”说着,激动地要上前跟司徒剑痕拼命,不过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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