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周日,可颐又来了小院,看着她撒着欢奔向小朋友,白浩然也笑着跟在后面进来。以前没起心思,现在知道自己爱上尤琪,可不能那么蠢,这么好的机会,自己还不得呆在她身边,多点时间在她眼前,让她适应自己的存在,这是第一步。
将手里带的吃的递给小由他们,找了个座位坐下。尤琪准备好酸梅汤,给孩子们端了出来,递给白浩然一杯。
“小由的作品准备的怎么样?”白浩然接过水杯,问尤琪。尤琪看向小由,看小由正和可颐不知道比划什么,脸上挂着几天来第一次的笑意,放低声音说:“这几天他一直在想,还没想好做什么,我看他太看重这次的作品,都怪我,我不应该先给他说作品是大师要看的,他压力太大了。”
尤琪这几天也不好受,越想小由成功,越看他纠结,越是想帮却帮不上,她真怕大师看不上这孩子,本来沟通就有问题,如果再觉得小由天赋不佳,不收了,这样的打击,她想都不敢想。
看着她嘴角起着泡,不用她说,白浩然也能知道她有多心急,刚才看她还一脸的风淡云清,这会小脸,比苦瓜还苦。本想逗逗她的心,彻底疼了。
“连做什么还没想好吗?”“先前做了几个,估计他不满意,这两天倒没见他再做,只是一个劲的看册子,我想他应该还没想好做什么。”
白浩然沉吟了一下,说:“我想跟小由谈谈,你帮我翻译。”尤琪看他,他倒一脸的安定从容,想了想,谈谈也好。她把他带到男生宿舍,然后又把小由叫了进来。
尤琪给小由说过,泥塑大师是由可颐的小叔帮他找来了,还费心说服了大师同意收聋哑孩子做弟子,所以小由对眼前这位小叔充满了感激,进来后,先红着脸给白浩然鞠了一躬。白浩然拍拍他的头,对他说“小由,对于作品你是怎么考虑的?我想听听你的真实想法。”尤琪在旁边给他做翻译。
小由比划着说:“我想做个不一样的东西给大师看,但是,不知道什么样的东西算是不一样的。”
“小由,大师大半生都在做泥塑,什么新奇特的东西他没见过,你见过的,想到的,都是他见过的,你没见过的,他也见过了,所以这思路就要不得。不知道你有没有听到一句话,叫反璞归真,你不要去想大师的喜好,只想你自己最想做的,最熟悉的,最擅长做的,做得最满意的,那才是最能代表你自己的东西。”
一席话,不仅是小由,连尤琪也茅塞顿开!对呀,一直想的是做什么能让大师喜欢,为了迎合别人的眼光而设计作品,怎么能做出好的作品,艺术品是由心而发,只有心里认定那是最好的,才能做出最好的。小由此时也领悟到这些,眼前一亮,对着小叔就鞠了几个躬,表示自己明白了,白浩然和尤琪看他这样子,是真的明白了,放心的让他出去找可颐玩。
看小由一溜烟的跑了,尤琪转头对白浩然由衷的说道:“这次也是多亏你,我怎么就没想到,让这孩子烦恼了好几天。”“你跟他一样,虽然嘴上不说,心里也把这次的作品看得太重,甚至比小由更重,所以才会方寸大乱。我想今天一谈,他肯定能做出最满意的作品,你也不许再上火了,把心放到肚子里去。”
尤琪说“我上什么火,我就是看着孩子想不出来,我又帮不上忙,觉得自己没用。”“不上火,嘴上这起的是什么?”白浩然笑着,手点着尤琪嘴角。看着眼前这张白嫩嫩的小脸,忽闪着的大眼睛,那手就不受控制的抚向她的唇角。
☆、22、作品问世
看着白浩然的手伸过来,尤琪下意识的躲了一下,不自然的说“这几天天太热,有点上火。我去看看孩子们在做什么,该给可颐上课了。”说完,转身出了房间。
白浩然的手僵在半空中,心下懊恼:说好慢慢来的,怎么就管不住自己,这才到哪,就把她吓到了。什么时候,能想摸就摸,想抱就抱,想想就觉得前路很长啊!其实,刚才想亲她来着。想着刚才那天然嫣红的小嘴,软软的,润润的,亲起来,一定美味。白浩然想到这,心头一阵燥热,自己这又是想到哪去了!这丫头,天生就是折磨他才出世的吧。
出了房间,看他们已经开始上课了,就坐到座位上,安静的喝着酸梅汤。众人都以为他一会儿就会离开,没想到,他一直坐在那,也不说话,就看着孩子们上课,玩。好象还挺享受似的,没一点不耐烦。
跟白浩然谈过后,小由定下心来,终于想好了做什么,动手开始做。他要做上帝,绑缚在十字架上受刑的上帝,那是教堂上常常见到的,并不稀奇,却是小由从记事以来,最大的精神安慰。
懂事后,知道自己的出身,痛苦时,晚上会跪在教堂向上帝祷告,把自己的痛苦说给上帝听。小时候自己总想着跑到外面去玩,却被人嘲笑是个残疾孩子,还被丢过石头,哭着回来,裴长老也会带他到教堂,把他的委屈和眼泪讲给上帝听。小小的他不知道上帝在哪,可他知道,上帝每时每刻都在看着他,关注着他的成长,他的苦,他的笑,他的朋友,都是上帝给予他的,人生的磨炼,此时是他人生第一个最重要的开始,他想上帝会见证他最重要的时刻。
花了几天时间,做出了自己最满意的作品。他拿给尤琪她们看。尤琪知道他能拿给他们看,肯定是已经确认了,就是这件作品了,大家都松了口气。不得不说,这次作品,连他们都看出,是小由最出色的作品,比例完美,线条流畅。知道这作品关系到小由的将来,大家看的时候都小心翼翼,不敢碰坏了它。找了个漂亮的盒子,里面衬了块干净的绸面,把作品小心放进去,收了起来。
既然作品完成了,那也是该去见老师了。尤琪晚上给可颐打了电话,让她转告白浩然,看约个什么时间去见大师。
当可颐风一般的闯进书房,把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告诉白浩然,白浩然怒了。把可颐打发出去,立马掏出手机,拨了名字是天使的电话,看着这名字就无名火起,心里说:什么天使,改成恶魔好了,就会折磨他。
尤琪刚挂了电话没多久就看到一个陌生电话打了进来,接起来就听到冻死人不偿命的声音。
“作品出来了?怎么没有直接给我打电话。”“白先生是吗?下午就完成了,我没您的电话号码,所以打给可颐了。”
一句话,白浩然差点没厥过去,居然连他的电话号码都没存?!无视的彻底呀。这会,他连气都气不起来了,心都碎了一地了,敢情他这忙活了半天,对方连再跟他联系的打算都没有,亏他觉得自己已经能在她眼里有个小小的位置了,估计,那丫头的心是花岗岩的,连他个影子都没放到眼里。
他现在失血过多,实在应付不了,得恢复补血。有气无力的告诉尤琪,会和大师约时间,约好会通知她们,就挂了电话。
尤琪也觉得很冤,这人怎么回来,上周来的时候表现的那么平易近人,今天怎么又跟欠他几百万一样,这人不是是学变脸的,还是神经有问题,一会冷,一会热,不好打交道。尤琪心里对白浩然签定完毕。(白浩然哭死,明明是你铁石心肠好不好,我的心,都被伤得粘都粘不起来了好不好,你还要求我笑脸相迎呀!)
约了周六的上午,白浩然差不多修复好了破碎的心灵。这么热的天,他也不舍得尤琪挤公交车去,而且她们对大师的地方又不熟,怕找起来麻烦,就主动要求来接他们两个,尤琪觉得第一次,找地方怕错过时间,就答应了等他来接。带着可颐和小由,四个人出发。
车上可颐已经忍不住好奇要看小由的作品,小由打开盒子,给可颐看,可颐都没敢拿出来,只用眼睛看看,就赞不绝口。
“小由哥哥就是不一样,这么能干,大师肯定会喜欢。”小由只腼腆的笑。白浩然从后视镜里看了一下,也觉得不错,冲尤琪笑,“这下放心吧,大师应该会收下的。”听白浩然这么说,尤琪心里有点底了。
介子谦住在城郊,一路走过来,绿树掩映,花香袭人,环境非常清幽,如果不说这是居民区,说这是公园也不为过呀!一路的美景,缓解了小由和尤琪的紧张。
段迟早早就赶到介老这,他家与介老世交。又把小由悲惨的身世细述给了介子谦听,对于好友这么上心的请托,他也不敢大意,谁架得住他不分早晚的打电话催催催,还威胁他说这次事不成,他就不用再见他了。至于嘛,一残疾孩子,他就这么上心?肯定有鬼。所以早上早早就跑来,先陪介老喝茶再灌点迷魂汤,给那孩子加加分。
------题外话------
没有留言的话,你们想看的,两情相悦什么滴,不会那么快来哦,我要慢慢虐白老二…
☆、23、拜师
管家把人迎客厅,介子谦和段迟正坐在客厅喝茶。白浩然领着三个人,站在介子谦前面,对介子谦躬了下身,“介老好。”,又对着小由和可颐,“过来,这是介老,你们过来行个礼。”
孩子们上前,对着介老一躬身,鞠了个深躬,可颐脆生生的说,“爷爷好!”介老瞧着这两孩子,小模样生得漂亮,看着也机灵,就是男孩有些怯场,紧张的汗得淌下来了。
点点头,慈爱的说:“好孩子,起来坐吧。”又扫了白浩然他们一眼,手一指,“坐吧。”白浩然他们坐下,“介老,这就是那两个孩子,可颐和小由,那个女孩是小由的老师,她会把我们的话,转述给孩子。”介子谦点点头。
小由得到白浩然的示意,把手里的盒子放到介子谦面前的茶几上,打开盒子。介子谦把作品拿了出来,正面,反而上上下下的都看了一遍。刚才段迟跟他说了,这孩子从小生活在基督教会里。
看完,他放下作品,看向小由:“为什么会选做这个。”尤琪站在他旁边,把介老的话翻译给他,小由涨红着脸,紧张得连汗都不敢擦一下,尤琪告诉他,不要紧张,按自己心里想的说就行,还对他微笑着,帮他擦了擦汗。
小由告诉大家,上帝在他眼里,不是虚影,上帝无时无刻不在他心里,安慰他,也指导着他,他觉得上帝就住在他的心里,每天都会跟他说话,是他最熟悉、最依靠的,永远不会背叛他,所以就想做这个。
介子谦听了,没表态。沉吟了一下,问白浩然,“以后上课,他听不到,也表达不出来怎么办?”白浩然一喜,这是同意了呀!指着尤琪,笑着说:“他有手语老师,上课的时候她也会过来,就像今天这样,她会把双方的意思都翻译的。”
介子谦看了尤琪一眼,笑着说:“哟,这还得有个翻译,你的作用很重要啊。”先前介老一直板着脸,看着很严肃的样子,都有点紧张,见他说了句笑话,就都笑了起来。
尤琪激动的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一把将小由抱在怀里,把脸埋在小由的背后,偷偷擦去滑落的眼泪。
小由已经从众人的反应里,看出大师算是同意收了自己做弟子了。小由伏在尤琪的怀里,手搂着尤琪的胳膊,无声的哭了。
白浩然看着尤琪,心里安慰又心酸。安慰是小由总算拜师成功了,想要成功,以后要靠他自己努力才行。心酸的是,这丫头怎么对这些孩子这么上心,拜师成功就把她招哭了?什么时候她遇到悲喜,能直接扑到他的怀里,向他发泄所有的情绪,而不是偷偷的自己抹眼泪。
一边的段迟这阵子,没干别的,就剩下琢磨白浩然的反常了。他就想弄明白这小子抽哪门子疯。从他们一进门,一直到刚才看到白浩然看对面那女孩心疼的眼神,他算清楚了,敢情这小子是春心萌动,想追人家老师,这才憋死了劲想帮这个小男孩呀。
唉哟喂,瞧瞧我们风流倜tang,自谓视女人为无物的白二少那含情脉脉的小眼神,闪瞎我的桃花眼。心疼你就上去抱着人家呗,干在那坐着又不敢动手算怎么个意思?这是还没拿下的感脚?
要不,怎么说是损友,段迟看白二少在那各种挠心的难受,他爽了。白少也有任人虐他千百遍呀,他还待人如初恋的时候呀,怎么看得他特么的心花怒放。
这忙,没白帮,这姑娘,绝壁要认识,而且关系还要瓷实。
可颐欢腾了,挤到小由跟前,把小由哥哥拉到介子谦跟前,两人一躬身,可颐代两人说道:“见过师父。”介子谦抬手摸摸两个人的头,“好好好,本想着不再收弟子了,没想到段迟这孩子还是塞过来两毛头小娃,机缘呀,罢了,这两个娃娃算是我的关门弟子了。”说完呵呵呵的笑。
众人不由心惊,第一个徒弟与最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