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呢?”段凌赫端起茶杯的手顿了顿,挑眉看他。
司徒鸿鹄的眼神瞟了眼自家后院,想起那个张扬跋扈地,跟她妹妹几乎如出一辙的女人,眉头不禁蹙了起来,“绝对亏了,我现在想把她抢回来!”
“你做梦!”他眼神一厉,手中盛满水的茶杯,再次被扔出去,直飞向司徒鸿鹄。
“那可说不定!跟你这种人比起来,江果儿或许更愿意跟我呢!”
这次不躲,司徒鸿鹄双眼一眯,伸手接住,杯内的茶水只平平一晃,一滴未洒。
而后,姿态优雅的嘘了声口哨,小口小口地啜饮着,“某只虫的功力,有进步啊!”
段凌赫不耐再跟他讲,只细细思量着他先前说的那番话——
江果救下了婉儿……太后把玉锁赏给她……
想起那日自己的狠佞,还有相当伤人地那番重话,段凌赫的心里,莫名有些郁结。
“小姐,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忽听屋内传来小铛铛的叫声,两人一惊,齐冲进房内。
掀开幕帘,便看到小铛铛趴在榻边呜呜嘤嘤的哭。
榻上,唐果迷迷糊糊地呻吟着,整个身体身子蜷缩在一起,似乎痛得厉害,头上颗颗汗珠已经湿透——
“她怎么了?”段凌赫的脸色立时铁青,声音轻颤,“药蔘不是吃了吗?怎么毒还没止住吗?!”
“药蔘是可解百毒,这种毒索性也不例外!”
江毅脸色沉沉的盯着床榻上的人,面带踌躇,“只是,果儿的身底子,本来就不好,虽然幼时用药血养了过来,但虚弱的身体本制,是改变不了的!怀了身孕,本就应该多加小心,但她最近似乎一直心情不舒……只怕情况不好!”
“怎么个不好法?”段凌赫拧眉,声音冷冷。
“毒量虽弱,但若是想一时间内彻底清除,只怕会伤及胎儿!但若循序渐进,缓慢地剔除毒素,只怕王妃以后会一直病怏怏的,这身子也就毁了十之八九!”
看段凌赫果然愣住,江毅朝他拱手,“不知王爷的意思,是要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当然是孩子!”段凌赫只凛了下眉角,几乎是立时的,便脱口而出!
他决绝的话,包括司徒鸿鹄在内,所有人听得都是一愣。
“王爷,保大人!一定要保大人!”小铛铛扑过来,抱住段凌赫的大腿,哭嚎震天,“保不住小姐的命,哪里还有什么孩子!”
她一句话,点醒了段凌赫——
孩子不过才两个月,还没有稳定成形,若是没了母体的庇护,他又怎么可能活的下去!
该死的江毅,前面绕了那么一堆的废话,原来只是想试探他!
“大婚之时,王爷是在太后面前表现出很喜爱果儿的样子……原来,原来只是为了让果儿为王爷产下子嗣!”江毅的拳头紧紧的捏在一起,声音闷沉,一字一句似乎都需极大的力气隐忍怒火。
“没错,你答对了!我只是要她给我生孩子……孩子若是没了,你们全家一个都别想活!”段凌赫勾着唇看他,那弯弯的眉角里,尽是冷绝地笑意。
“两条命,一条都不许少!不知江御医,可听明白了?”
他笑容俨然,却寒气逼人,江毅正隐忍着不知该怎么回答之时,忽听榻上传来一丝很轻的呻吟声。
众人连忙看过去,唐果已经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赫王爷的话,我爹爹他……当然听明白了!”她脸色苍白,声音虚弱无力,嘴角边挂着丝丝笑容静静地凝视着他。
“明白就好!”不知是怎么,看她脸色不好,心里明明是想说些软话的,可是这一张口,却又是这般清淡的言语!
她终于不再看他,撇过脸去轻声对江毅道,“爹爹,女儿这条命还有用呢,快些为我解毒吧!”
“果儿,忍着点疼!”江毅眼神凄凄,重新取了银针,为她治疗。
尖细的长针扎在她头顶,虽然早有准备,但还是不禁倒抽口气,轻嘶出了声——
她似乎极痛苦,段凌赫的心有些紧揪,可是张嘴,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你好好休息,本王……本王改日再来看你!”良久,段凌赫终于郁郁地留下一句话,飞身离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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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嗷嗷嗷,我爱闷骚!
62:段凌赫的致命弱点'VIP'
皇宫,览辉殿
江毅俯首,诚恐地立在外阁。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赫王他只是需要一个子嗣,并没有发觉什么,更没有其他什么目的?”太后端坐在妆台前,宫婢为她小心翼翼的整理着冉冉发丝。
“回太后,依老奴看,的确如此!”
江毅点头,说着自己的看法,“老奴前些日子为赫王把过脉,确实是罕见的冰寒体制!而能够为他孕育子嗣的人,也必须是热火属性的体制,或者生育力、体制都极强的女人!冰火相克相抑,才能保子嗣健全!”
“而果儿,因自小身子虚弱,我为她用各类奇珍药血进行补食,体制亦非常人可比!抵抗赫王体内的冰寒,更是没有任何问题,所以……赫王选择她,的确无可厚非!”
“不管怎么,我还是觉得段凌赫没那么简单!”一旁司徒域名冷哼一声,截断他的话,“日后他羽翼越来越丰健,只怕我们不好对付,还是尽快除掉的好!”
“若真可以除的掉,哀家还用等到现在么?”太后淡淡的一眼扫过来,两人立即噤了声。
“你们也不用再作什么试探了,赫王的心思深沉、缜密,你们根本猜不透!不考虑这些也罢!”
“是!”两人对望一眼,俯首静候。
太后轻轻地抚了抚已经梳理齐整的发丝,“若说,他这个人也不是没有缺点……太重情义,就是他致命的弱点!”
“只要楚凝还在我们手中一日,他就不得不被我们牵制!明白吗?”
铜镜中,她的眼角微挑,神色清绝。
“可是,一个青楼女子真的……”司徒域名面色犹豫。
江毅却赞同的点头,“太后所言这点,我深信不移!赫王对那青楼女子的情结,真的不浅!”
“嗯,虽说对付他的确有用,但这些也只不过是小手段!”太后微点了下头,继续道,“若想要安度余生,还是要紧握住兵权,操练起自己的势力,才是重中之重!”
“……必要的时候,要不惜一切代价!”
细细观察着铜镜中自己的妆容,她的眼神忽然一定,纤纤细指捻起万千青丝中那一根白发,毫不留情地拔了出来——
那痛楚,太过细微,甚至都没能牵动起她的任何情绪!
……
翌日,赫王府
段凌赫高坐于椅上,目光清冷的看着趴跪在地上的两个女人,“说,是谁让你们陷害王妃的!”
“王爷,不是我们,我们真的没有陷害王妃姐姐……”香玉浑身战栗,神情惶恐。
绿衣女子也是将头磕的砰砰响,声音已经带着嘤嘤的哭腔,“是啊,王爷,您一定要相信我们啊!”
“还敢狡辩!”
段凌赫甩手,将手里的东西丢出去,“本王问你们,这些东西,是不是你们送给王妃的?!”
散乱在地的,是那些绣工精致的香包,还有不少药草花瓣制成的熏香燃料。
两人看了一眼,便忙不迭的点头,“是,这些东西是我们送给王妃姐姐的赔罪礼……”
“这,就是害王妃险些滑胎的罪证!!”段凌赫的眼神骤然一冷,杀意浓浓,“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不,不可能……王爷,这只是普通的香料,姐妹们的房里都有的……还是您去年出门时,带回来赏赐给我们的呢!”
绿衣女子也慌慌的摇着头,爬上前去,将那香包里的药草和干枯的花瓣,一股脑儿都倒了出来,“是啊王爷,您看,您看……这些,这些,它们怎么可能害王妃姐姐流产?”
可她的话还没说完,手便被追花一把抓住,拖在手心里的香料,也被她取了去,“害王妃流产的,就是这种东西——香蒲!”
众人一愣,诧异的看着她手中的花草。
“不错,若将它单独搁置,这不过就是一种普普通通的香料!可是,王妃的院子里,种着紫薇花!二者相生相克,一旦在空气中接触,就是慢性毒药!”
追花声音轻轻,却又重似万斤,两个女人听到这里,身子不禁一软瘫坐在地上。
“被人吸入鼻口,虽不至立即毒发身亡,但毒性却会被埋在体内!”追花将香蒲放在手心里细细碾碎,“更为奇妙的是,这种毒,会随着人的心情而变异!”
“也就是说,中毒者若是心情舒畅,那毒性引发的便很缓慢,甚至就算身重此毒一年半载,也不会有毒发的迹象!而相反,若是中毒者心情郁闷,那毒性便会很快引发,若是一个气急攻心,甚至当场暴毙的可能性都有!”
“据看守花薇阁的侍卫汇报,你们二人这段时间,几乎每日都会到王妃跟前絮说王爷的行踪,以便引起王妃心情沉闷!目的,再明显不错,就是要加快她毒性发作——”
追花面无表情的说到这儿,两女子已经不敢再听下去,扑过去,各抱住段凌赫的一只脚!
“王爷,饶命啊……王爷我们真的没有陷害王妃……我们是冤枉的,你一定要相信我们啊……”
“来人,把这个两个心如蛇蝎的女人,给我关进无渊殿!”段凌赫双目冷然,一脚踹开她们——
无渊殿……
身为赫王的侍妾,这个地方对于她们来说,是再熟悉不过的了。
不记得有多少女子是在那个地方消失的,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听说凡是进去的人,都没有一个再出来过!
此刻,听他如此狠绝地吩咐,二人像是被宣判了死刑一样,立时便昏死了过去!
63:司徒鸿鹄,老娘灭了你!'VIP'
司徒府
“他是赫王,是段凌翼的王弟,是将来要跟你抢夺皇位的人,更是我们最强的敌人,你和他之间除了仇恨,不允许再有其他任何一丝别的东西!”
咆哮的声音从书房内传来,桌案前,司徒域名脸色铁青,怒不可遏地瞪视着自己的儿子——
“这些话要我跟你说多少次?从今天起,你不许再跟段凌赫有任何来往,听到没有?!”
司徒鸿鹄却全然不理会他的话,自顾自的倚着窗,逗弄着笼内的小鹦鹉,“小妞,来,叫声大爷让本公子听听!”
金丝笼内的那只鹦鹉,被他逗得直扑腾,却就是不叫。
“你!”司徒域名拍案而起,额头上爆出条条青筋,“你个不孝子,我在跟你说话!你有没有听到?!”
司徒鸿鹄终于停下了手上的活,回过头目光轻然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一字一句说给他,“将军大人,我也跟您说过很多遍了,我没兴趣做、皇、帝!”
“你——”
被他一语轻松的戳穿,司徒域名气结,冲了过来,“不想做皇帝,你就只有死路一条!我们司徒府,也只有死路一条!”
司徒鸿鹄的眼神骤然转冷,声音清清淡淡,“死,也总比恶心声声地去叫那个老太婆母后要来得强——”
话音未落,只听“啪”的一声,脸上便只觉一阵**的生疼!
司徒鸿鹄轻抚着脸,似乎良久才反应过来,“你竟然,为了那个女人……打我?!
感受着手心里那还热烫的温度,司徒域名自己也惊呆了,颤着声音看他,“鸿鹄……”
司徒鸿鹄一把挥开他的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自我记事以来,你第一次打我!可我没想到,竟然是为了那个女人!”
说着,似完全不敢置信一般,摇了摇头,转身,直冲出了门外——
……
江毅说她身子还没有恢复,不易挪动,唐果便在司徒府中住了下来。
翌日一早,小铛铛从门外跑进来,慌慌张张的便冲她叫,“小姐……司徒小姐来看你了!”
“司徒虹蕊?”唐果有些无奈的蹙了蹙眉,她这身子才刚舒适了一点儿,她倒是挺迅速的!
抬眼,却看到小铛铛的半个脸颊有些红,眉梢不由得一拧,“你的脸怎么了?”
小铛铛连忙用手捂住脸,“没,没事儿,小姐……”
“有人打你?”唐果直觉一惊,混蛋,竟然敢打她的人!
“告诉我,是谁!”
话音刚落,门口便响起了一个娇娇脆脆的声音,“怎么?一个下贱的奴婢,教训不得吗?”
是你?看清来人是司徒虹蕊,唐果反倒不惊讶了——
她拿她没办法,便将心头的怒火都一并撒在小铛铛身上!以强凌弱,果然有够卑鄙!
唐果是个喜怒与表的人,再跟她讲话时,声音不自制的淡了很多,“请问司徒小姐,有什么事吗?”
“司徒小姐?!”她蓦地一咬唇,愤恨地轻笑着,“江果儿,你知道我刚刚为什么打的这个贱丫头吗?”
听她声音尚待余恨,唐果有些狐疑地看向小铛铛——
还没等她开口,司徒虹蕊却目光愤恨的一眼扫射过来,“就是因为她称呼错了!”
称呼错了?司徒小姐,有什么不对吗?
看唐果仍然不解,小铛铛讪讪地接过她的话头,“司徒小姐说,赫王爷答应三个月之后娶她为妃,所以……她现在的身份是和小姐您平起平坐的……
她说着,声音哽了哽,“所以,奴婢以后不能再称呼她为司徒小姐了……应该称呼她为赫王妃……
赫王妃?
唐果的视线不由自主地重新落回司徒虹蕊身上,她正高昂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