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天凌速度极快,不过他还是听到了南宫咏荷的叫声,脚下一个停顿,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居然叫他回去,那么是她原谅他所做的一切了?
慢慢地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已经看不到南宫咏荷的身影,不过他的心里却升起一股希望,她是对他有些好感了吗?自己该不该回去?
易天凌站着思考,想到他师傅要如此恶毒地对付他时,他双目变成了一片杀意,这天下没有一个人比他师傅更恶毒了,就算他真只有三十岁好活,他也一定要把他碎尸万段。听他的话帮他夺取南宫咏荷,生儿子夺天下,这并不是他的想法,当然若是非做不可,他也是自己的天下,不会给那个老家伙一点好处,还要让他看着他步入巅峰之位,抢走他的一切,活活气死他。
从来也没想到自己是中了虫毒,因为师父告诉他是因为他的缩骨功的后遗症,但现在想来确实说不同,缩骨功是他的天生本领,缩放自如,不可能会影响身体,原来是被他下了这种罕见的虫毒,现在想来自己真是蠢。什么百毒不侵,什么绣花神针,都是欺骗都是阴谋,这一次易天凌的思绪完全被恨意所掌控,忽然间双臂齐挥,空中银光闪烁,两边的树木顿时全部倒了下来,还不停滴发出爆炸声,被真气生生地震裂。
整个人忽然一阵骨头的脆响,下一刻,易天凌高大的身材顿时缩小,一双黑眸也溢上漂亮的紫色,红魅再现,一头长发似乎更长了,无风自动,缠绕在他腰间,面容也快速地变化,五官更为细腻,紫眸狭长微挑,风情展露无遗,就算身上只有一套看上去宽大了很多的紫色亵衣,也让他风华尽显,妖娆绝代,美得撕心裂肺,美得让人心痛。
快速地几个起落,人影已然不见,南宫咏荷和紫荆竑骑马经过这里时,看到那一片狼藉,南宫咏荷的心更疼了,她现在就想快点赶回去,杨元和老八还在,她一定能找到他。
二天的不眠不休,除了给马儿吃草之外,两人没有丝毫停留,终于在离开一共五天的第五天傍晚到达了客栈,两个人已经是风尘扑扑,灰头灰脸、脏得可以。
南宫咏荷推开云彦靖的房门,鬼御正在里面,看到她进来吓一跳,立刻反应过来惊喜道:“咏儿,你们回来了?”
“嗯,大叔,找到丹虫草了,彦靖,你有救了。”南宫咏荷先冲到床边看云彦靖。
“夫人,紫兄,你们怎么这么快?”云彦靖也是惊喜无比。
“夫人像疯了一般赶路,能不快吗?我去调药,晚上就能给你用药。”紫荆竑看了南宫咏荷一眼就出去了,这个女人让他刮目相看,他差点都坚持不住这整整两天的不眠不休了。
“咏儿,我去叫人准备洗澡水,你们两个该洗洗了。”鬼御连忙往外走。
“大叔,杨元和老八呢?”南宫咏荷连忙询问。
“他们在房间吧,到是没惹什么乱子。”鬼御很惊讶她会问起他们,但忽然他发现不对了,易天凌没有回来。
“易少呢?”鬼御心里一惊,那家伙不会死了吧?
“是啊,易少回房了吗?”云彦靖也惊讶起来。
南宫咏荷面露难过之色,心里有种撕裂的疼痛,快速转身就出了房门,直接敲开了杨元的房门。
“夫人,你们回来了,少爷呢?”杨元惊喜万分,连忙看向她后面,而鬼御被她吓得追了出来。
南宫咏荷小脸苍白道:“他,他还有点事,要晚点回来。”南宫咏荷看着清秀的杨元,突然意识到易天凌给她讲的事情,那么种种迹象表明,这个杨元不就是他师傅的儿子?
“啊,不会吧,少爷怎么会突然撇下夫人呢?不可能,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杨元机灵得让南宫咏荷汗颜,一张可爱的脸立刻变得惊慌。
“你别担心,他没有出事,我也不知道他为何到现在还没到,他是先出发的。”南宫咏荷累得一张小脸憔悴不堪。
“杨元,夫人说他没事肯定没有,你先让夫人休息休息。”鬼御连忙道,顺便叫小二打热水来。
杨元沉默不说话,只是古怪地看着南宫咏荷离开,忽然发现她身上是少爷的衣服,怎么回事,不会是掉下悬崖了吧?
“夫人,你身上的衣服是少爷的,是不是少爷出了什么事?你能否发誓少爷还活着?”杨元冷静地让南宫咏荷浑身一震,慢慢转过身来。
“我发誓,你家少爷还好好的活着,你放心,他会回来的。”南宫咏荷也给自己一个希望。
杨元松口气点点头道:“那夫人先休息一下,晚点希望能告诉我们怎么回事?”
南宫咏荷点点头走向房间,鬼御面色阴冷,他看的出来一定是出什么事了,要不然南宫咏荷身上的气息不会如此悲伤。
房间内,南宫咏荷泡进热水桶里,鬼御在她身后按摩道:“出什么事了,你面色这么差,还受了伤?”
“大叔,我心里很难过。”南宫咏荷忽然间眼睛红了。
“怎么了,慢慢说,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丹虫草找到了你该高兴才是。”鬼御立刻吓得蹲在木桶前紧张地看着她。
“嗯,我知道,我为彦靖高兴的,可,可是我心好疼。”南宫咏荷扁扁嘴,强忍着哭泣的冲动。
“他是不是死了?”鬼御只能这么想。
南宫咏荷摇摇头,开始慢慢讲述摘丹虫草的经过,鬼御听得心惊肉跳。
“他居然跳下来救你?”鬼御很震骇道。
南宫咏荷点点头道:“我从没想到自己在他心里是如此重要。”
鬼御不出声,继续听她讲述自己受伤,易天凌对她的照顾,到最后的那瓶药,以及紫荆竑的点破,再到他的骨头病,所有的一切,南宫咏荷没有一丝保留地说出来。
“他师傅居然如此恶毒?”鬼御惊恐道,“那加上他之前患过风寒,是不是三十岁都活不到?”
南宫咏荷幽怨地看了他一眼,她早就想到这点了,那家伙是可恨,但却有可怜之处。
“死了也好。”鬼御忽然恨恨地加了一句,南宫咏荷心头被刺了下,她就知道,就算他再可怜,但毕竟杀了他很多的兄弟,他又怎么会放过他。
南宫咏荷沉默不出声,闭上眼睛靠着,脑子里都是易天凌的身影和那张一天到晚和她斗嘴的俊脸,还有那拉耳朵蹲墙角的可怜又很囧的模样,心一丝丝地抽痛着。
鬼御也默默地看着她,心里纠结成一团,他知道易天凌的舍身相救让她感动了,可自己兄弟们的仇却是不能不报的,这是两件事,也是有原则性的事情。
南宫咏荷因为太累,慢慢地沉睡在浴桶里,鬼御见她不说话了,连忙把她抱起来放到床上,为她擦干,盖上了被子后走出去,来到云彦靖的房内。
“夫人怎么样了?”云彦靖担心地看着鬼御问道,因为鬼御的脸色也不好看。
鬼御叹口气,把事情又重新说了一遍,云彦靖惊讶道:“原来他就是端木魅影啊?”云彦靖之前不清楚他们之间的事情,但这五天鬼御和他早夕相处,把一切家里的事情都告诉他,包括南宫咏荷身上的秘密和端木魅影、红魅和南宫咏荷之间的事情。
云彦靖虽然震惊碧血兰晶和南宫咏荷的重大秘密,但却也很平静地接受了,因为他已经是这个大家庭里面的一员,除了接受也别无他法。
一个时辰后,紫荆竑面色憔悴地敲门进来,手里拿着些东西,快速来到云彦靖面前道:“彦靖,快把这个吃了。”
云彦靖想也不想,把闻上去有种青草味的黑乎乎的药块吃了下去,鬼御拿来水给他和着。
“好了,终于搞定,我先去睡一觉,累死我了。”紫荆竑苦笑道。
“紫兄,谢谢你。”云彦靖看着他感激道。
紫荆竑摇摇头道:“记得请我喝酒。”说完就走了。
云彦靖激动不已,高兴地看看鬼御,鬼御也为他高兴。
“说来这一次还是亏了易少,要不然夫人一定受到很大伤害,万一?”云彦靖可以想象那种危险。
“我知道,哎,咏儿现在只怕内心很纠结,那家伙对咏儿的感情勿容置疑,他在红魅的时候只怕就被咏儿吸引了,这么说来之前的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鬼御想起以前的事情。
“大哥,那你准备这么办?”云彦靖也为他纠结。
鬼御摇摇头,面色阴冷,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显然他也不想咏儿伤心的。
南宫咏荷这一睡,直到第二天清晨才醒过来,而云彦靖房间里,紫荆竑已经在照顾他了,云彦靖居然可以坐起来了,脚也有知觉,让紫荆竑难得笑得欢。
“这丹虫草实在太厉害了,我才用了一半的药量,估计今晚你就能站起来,体内可有什么感觉?”紫荆竑兴奋道。
“热乎乎的,两条腿都很热,真没想到效果这么好,灵丹妙药啊,谢谢你。”云彦靖比谁都高兴,没想到自己真得还能站起来。
“不用谢我,你该谢谢你夫人和易少,我自认没那个本事下去摘这药草。”紫荆竑自嘲道,“他们的武功和胆识远远超越我,我真是惭愧。”
“不管怎么样,还是很感激你。”云彦靖看着他很真诚地道,“对了,我还想你帮我一个忙。”
“说吧,反正我得了半株的丹虫草,也该还点恩情给你们。”紫荆竑很高兴,有这等好药在身边,自己的医术不是更厉害,爹爹知道一定会很兴奋的。
“那是你该得的。”云彦靖笑着摇头,“你也知道夫人的夫君多,我排行第五个,所以要想她为我生儿育女只怕要到我三十岁了,我听玉容说过,这世上还有一种药,能让夫人一胎怀两,两个孩子的爹却是不同人,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紫荆竑顿时一半小麦色的脸变苍白,惊讶地看着云彦靖急道:“花玉容居然知道?”
“我也是听他说的,这家伙像个先知,什么事情都瞒不住他。”云彦靖却笑笑道。
“怪不得他之前派人找我。”紫荆竑面色一冷,声音也冷了,自己的身世是个丑闻,怎么会被花玉容知道,难道他认识爹爹?不对,他年纪和自己一样大,那么是他的师傅?他师傅又是谁?难道?
“花玉容是茅山弟子是不是?”紫荆竑心头一惊道。
云彦靖一愣后点点头道:“不错,他是茅山派弟子。”
紫荆竑猛然站起身来冷哼一声道:“那你可知道茅山术可以医治你的腿?还有还魂丹也能起死回生?”
“紫兄,他并不和我们一起来,而是出征禧国去了,我知道有还魂丹,但好像只剩下两颗,而夫人怕他们在战场上有难,所以并没带药。”云彦靖内心比谁都明亮,只是很多事情他不说出来,怕给人带来为难。
“你这夫人还真是为他们着想,你不也是她夫君!”紫荆竑有点怒意。
“正因为我是她夫君,所以她这次才会不顾一切为我摘药,这份情意比直接求别人得解药还来得珍贵,何况现在我们得了丹虫草,就不用浪费花玉容的还魂丹不是吗?紫兄,我知道你为我不平,不过夫人的为人我比谁都清楚,天底下没有比她更善良更负责的人了。”云彦靖露出淡淡而温柔的笑容。
“我看你是失了魂了!”紫荆竑没好气道,“生孩子的药不是没有,不过你们知不知道这样出生的孩子是会有后遗症的。”
“什么?什么后遗症?”云彦靖一惊道。
紫荆竑忽然伸手撩开他的半边长刘海,云彦靖一看之下顿时惊呼一声,原来他的脸颊和耳朵的交界处有一条很长形状酷似蚯蚓的血斑,触目惊心,在他俊美的脸上显得狰狞不堪,要是不用刘海盖着,只怕会吓哭小朋友了。
“爹说了,我和我那个双胞胎的哥哥,两人都有这条血斑,只不过我在左,他在右,是与生俱来的,也是违反天道的一种惩罚。”紫荆竑声音开始平静下来了。
“那是不是所以用这种药的出生的孩子都是这情况?”云彦靖开始有点纠结了。
“这个我不清楚,爹说一定会有后遗症,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一样,毕竟这天下也就我爹能搞出这种东西来。”紫荆竑叹气。
“我,我得问问夫人。”云彦靖不敢下决定了,谁都不喜欢自己的孩子有缺陷的。
“她这么漂亮的女人,一定不希望自己孩子有这样的缺陷的。”紫荆竑苦笑一下。
“没得消退吗?”云彦靖不相信。
“我爹是没办法了,不过不知道茅山术行不行,恐怕也不行,我爹和茅山派的二弟子算有点交情,要是能行,我爹早求人了。”紫荆竑皱眉道。
“也不是完全肯定,你不该放弃的。”云彦靖想了下道。
“我无所谓,最多就是娶不到娘子。”紫荆竑嘲讽自己。
“胡说,就一条血斑而已,怎么会娶不到娘子,何况你这样子,看得俊得很。”云彦靖给他信心。
“就怕我一撩起头发,吓跑人家姑娘。”紫荆竑好笑起来。
云彦靖摇摇头道:“你不是经常去画舫吗?那些头牌对你好得很,也不见吓跑啊。”
“彦靖,你觉得我会给她们看到这脸吗?那些姑娘是解语花,听听我的牢骚就罢,我可不敢和她们上床暴露了自己的秘密,让她们全部吓坏了可就罪过了。”紫荆竑笑着摇摇头。
“你,你,啊哈哈,原来你也只是个有心没胆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