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1)
第十四章
嘉木回到屋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脑子里乱糟糟的一片。闭上眼就是唐歧顶着那张俊脸一脸骚包的冲她笑。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都慢慢的从脑中一幕幕划过,嘉木越想越睡不着,越想越觉得乱,脑子里有一个念头似乎就快要捕捉到,却又被她硬生生地放了回去。
第二天在花园里见到冰块脸时,嘉木眼中多了一些闪躲。迟疑着要不要转回去。就在嘉木迟疑的当头唐歧已经走了过来,“你愣在这里干什么?”
嘉木看了他一眼,当机立断,掉头就走。
与此同时,暗夜居。
水袖本来打算叫嘉木吃早饭,谁知进了房间发现床上早没人了,被窝都是凉的,只有窗子打开着,于是透过窗子冲外面喊:“水色,你看见嘉嘉了吗?”
“没有啊,嘉嘉不会起这么早吧。”
“那真是奇怪了,”水袖嘟囔着出来,“大门晚上一直锁着的,嘉嘉能跑哪里去。”
“那有什么好奇怪的,”水色走过来,“嘉嘉跟堂主生气,堂主可不得来哄哄嘉嘉,大晚上的趁咱们不知道哄走了呗。”
水袖有些担心:“那他们不会再吵架吧?”
“吵架?”水色琢磨了琢磨,坏笑道,“这是好戏啊,走走走,咱们去堂主那儿看热闹去。”
水色扯着水袖来到听泉阁的时候,看到的是这样一幕。
他们堂主正站在嘉嘉对面,脸上有点尴尬,动作有点僵硬,手举起又放下。良久蹦出来一句,“你哭什么啊,我又没吵你。”
刚才嘉木掉头就走,唐歧觉得这人怎么莫名其妙的,于是扯住她问她到底怎么了。嘉木想挣开,但又挣不开,一时情急之下,脑子乱得不得了,哇得一声哭了出来。
嘉木拿袖子孩子气的抹抹眼泪:“你欺负我。”
这莫须有的罪名,他唐歧可担不起,“我怎么欺负你了?”心想这丫头该不是还在计较昨天晚上的事吧,他都表现的这么明显了,这人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就算了,他晚上睡觉的时候还想着慢慢来吧,这她现在哭着说他欺负她算哪门子事啊。
嘉木带着哭腔继续无理取闹:“反正你就是欺负我。”
唐歧看她哭的一张脸梨花带雨的,不禁伸出手帮她擦了擦泪,叹了口气说:“行行行,就算我欺负你了,我错了行了吧。”
嘉木打开他的手:“什么叫就算啊,你就是欺负我了。”
水色在小门那里窝着,看的一脸兴奋,心想真是来对了啊。她还从来没有见过他们堂主那副窝囊样,实在是太好看了。水色正看得带劲,感觉水袖扯了扯她,水色不高兴的回过头,“你干嘛……”
‘啊你’两个字还在口中,水色看见来人后,拼命把它咽了下去,被水袖拉着往边上挪了挪,低头行礼问好:“教主早啊。”
柳如烟并没有回应她们,她在发愣。
她也从来没有见过那个样子的唐歧,温柔的像三月的春风拂过她的心间,她从未见过他低头,更从未见过他那般手足无措的去哄一个人。三月的春风,很暖,却将她心头的桃花全都拂落了。柳如烟,你真的要输了么。不,她只是败给了这十年她没有在他的身边。那么现在她回来了,所有都得重新开始。她不要输,她凭什么输。
唐歧,一切都还早着呢。那么我们就拭目以待吧。
柳如烟银牙紧咬,拂袖而去。
水色被柳如烟的样子吓到了,扯扯水袖:“你说她不会迁怒嘉嘉吧?”
水袖比她有出息点,想了想说:“没事,堂主又不是吃白饭的。”
水色眨眨眼:“也对哦。可是那他吃什么?”
水袖:……
唐歧还在安慰佳人,“好,我就是欺负你了,我错了,这下可以了吧。”
“那你说你错哪了?”
唐歧的耐心是真的有限:“你还没玩完了乔嘉木。”
嘉木哭得更凶了:“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你太过分了。”
唐歧被她哭的心里一团乱,生平第一次觉得有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我昨天晚上已经跟你道过谦了,我……”
嘉木得理不饶人:“你什么你啊。”
唐歧抿抿唇,垂下眼似乎是在思考什么,许久也没有说话。嘉木心想她是不是闹过了,冰块脸一生气倒霉的可是她,可是她的心情被他弄得乱七八糟的,这样子一安静,嘉木有些无所适从,刚想开口觉得还是象征性的给大侠一个台阶下比较好。谁知道唐歧却再次伸出手捧住她的脸,用大拇指轻轻刮着她脸侧的泪,看着嘉木的眼睛,很认真的说:“如果你还在纠结昨天晚上的事情,我跟你道歉。但是乔嘉木,你愿不愿意到我的身边来?”
唐歧的指腹上有微微的一层薄茧,嘉木莫名竟觉得有种粗糙的舒服。但听见唐歧的那句话后,嘉木刚才微微张开准备说话的嘴巴瞬间张大,愣到那里也忘了哭了。但可能因为刚才哭得太猛,这么停了一下,反倒打起了嗝。昨天马上就要浮到脑子里却被她硬生生放了回去的念头这时候竟然真的从他的嘴里说了出来。此时脑子竟也不乱了,但是却变成了一片空白,她不知道她该想什么。
唐歧见她打嗝,脸色黑了黑,但还是忙松开她去抚她的背。嘉木趁着他松开她,也不顾打着嗝有多丢人了,扭头就跑。
水色跟水袖本来打算看吵架的,谁知道看了这么一出大戏,他们堂主表白啊,那是十万年都难遇啊,水色跟水袖觉得此生能看到他们堂主这么窝囊的一面真是无憾了,兴奋地拍拍屁股走了。
唐歧站在原地,拿手指按了按额头,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果然是路漫漫而修远兮。
嘉木躲回房间后,抚着胸口觉得无比懊恼。她也不知道被冰块脸那一扯怎么就哭了出来,早知道就不闹那一出了,直接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多好啊。可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嘉木有些脱力的靠着门坐下,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就在嘉木坐在地上,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时候,有人敲门。嘉木生怕是唐歧来了,一个激灵站起来把门拴上。
敲了一会儿听着里面没人应,外面的人试探着叫道:“乔姑娘,你在吗?”
嘉木一听不是唐歧,心里松了一口气,却不知道为什么松了这口气的同时觉得有那么一点点的失落。
“我在,有事吗?”
“乔姑娘,堂主问你要不要去大厅吃饭?”
嘉木想也不想就说:“不要。”
“那乔姑娘你开下门吧,堂主说你要是不去,就让我们把饭菜给你端进来。”
这么好?前两天她提意见说要在自己房间吃,被唐歧毫不留情的驳回,说不吃饿着。今天怎么这么好。
嘉木戳着桌子上的菜盘,觉得食不知味,她根本就没有那个方面想过,一直觉得冰块脸对她就是,心情好了就逗逗,心情不好就瞪瞪。一会儿能把你捧上天,一会儿再把你从天上拽下来。嘉木想的脑子疼,脑子嗡嗡的,跟一千只苍蝇在飞似的,满头满脑都是唐歧那一句话,你要不要到我身边来,你要不要到我身边来。
她不能,嘉木知道她不能。她是静娴公主,她总有一天要回去做静娴公主,她不会留在这里,她更不会留在他的身边。
☆、第十四章(2)
“堂主?”水袖看着坐在主位上明显在跑神,压根就没看见他们来了的人,不禁又叫了一声,“堂主?”
“啊,”唐歧看了眼下面的人,揉揉眉心说,“什么事?”
左冷天沉声开口:“不是堂主叫我等来商讨英雄大会的事宜么。”
“哦。”唐歧坐直身子,“来了就坐吧。”
莫非池早就坐在椅子上悠闲地喝着茶,见唐歧回过神来,很欠揍的打趣道:“哟,您这是想谁呢?”
唐歧一眼瞪过来,莫非池把茶杯放下,更欠揍的捏住拇指和食指在自己嘴巴前比了一个闭嘴的姿势。水袖被他俩闹的想笑,慌忙咳了一声。堂主估计是被嘉嘉气着了,到现在都没缓过来,嘉嘉真是个人才啊。
左冷天懒得陪着他们闹,直接切入主题:“堂主,那魔教妖女着实过分,这英雄大会一事您怎么看?”
“帖子既然已经发了,她就是我邀请来的,这是不争的事实,”唐歧皱着眉头,“现在我们要考虑的,只是英雄大会上我们该怎么办。”
左冷天:“依老夫看,她不仁就休怪我不义,到时直接把那妖女推出去不就得了。”
“左老头,”莫非池翘着个二郎腿,咂咂嘴,“事情要是这么简单,唐歧还用得着把咱们都叫过来?柳如烟这招用的倒也真绝,这下好了,整个江湖的人都认为咱们跟魔教有一腿,撇都撇不清了。干脆到时候直接打吧。”
水袖:“我觉得事情也没那么复杂,毕竟我们花满堂的实力摆在那里,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江湖的人不敢把我们怎么样。”
唐歧拿手指轻叩着桌子,看了看一直没有说话的飞云问:“飞云,你怎么想的?”
飞云沉思了一下,说:“属下倒认为副堂主的建议非是不可。到时英雄大会我们干脆直接翻脸不认帐,说魔教的帖子是假的,江湖人若闹起来,堂主您便起来说两句好话,这是最直接的法子。”
唐歧点头:“这确实是个法子,但今时不同往日,柳如烟能耐大得很,把药羽说动了。到时候我们翻脸不认人事小,药羽重出江湖事大。”
左冷天不以为然:“药羽不就在我们花满堂,堂主把药羽关起来不就行了。”
莫非池白他一眼:“左老头你傻啊,柳如烟肯定已经把药羽在咱们这的消息放出去了,到时候药羽又在咱们花满堂失踪了,江湖里头不得有多少人找你拼命。”
左冷天向来懒得搭理莫非池那个调调,于是水袖很负责任的替左冷天白了莫非池一眼:“那咱们怎么办?你不傻,你支个招啊。”
莫非池咧咧嘴:“我觉得啊,这事没得商量,走一步算一步吧,咱们要是翻脸不认人,可这魔教大长老在咱们花满堂里头,怎么说都不对。柳如烟这回下手忒快了,狠了心非把咱们花满堂拖下水,我倒要看看英雄大会那天她能不能把天说出来个窟窿。”
水袖本来想继续给莫非池白眼,心说你这是什么法子啊。唐歧却开口道:“现在所有人都赶着来参加英雄大会,一部分人是为了药羽来的,一部分人是为了魔教来的,还有一部分是冲着咱们花满堂来的。如今之计我们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我们不站在魔教那边,但也不能得罪药羽。让手底下的人都准备准备,这两天注意着点,好好迎接两天后的英雄大会。”
唐歧说着从主位上走下来,走到莫非池旁边的时候拍拍他的肩膀,“不管那天柳如烟把天说出来多大的窟窿,你都得给我补上。”
莫非池哭丧着脸:“不要吧,唐歧。这不该是你干的事么。”
唐歧没理他,把手负在身后悠闲地走了。
柳如烟居住的院落里。
柳美人坐在凉亭里,“查出什么了?”
“禀教主,属下查出那位乔姑娘是大长老两年前收的徒弟。据说是家道中落。”
药伯的徒弟?柳如烟皱了皱眉:“下去吧。”
嘉木一直在屋子里磨蹭到晚上,到了天黑觉得实在是闷得慌,把门开开一条缝看着外面没人,这才跟作贼似的溜出去了。溜出了听泉阁,嘉木也不晓得往哪里去,去袖袖那里免不了再被问一番,顺便再被色色笑一番。嘉木想了想,毅然决然的往炼药堂那边去了。虽然昨天晚上冰块脸跟她说让她记住药羽不是辣手毒仙。但嘉木觉得,不管老头子是谁,都不会不认她这个徒弟的。
还是上次她和唐歧来偷窥的那个小屋,毒仙正在桌子上捣鼓药草,看她进来手一松药草掉在了桌子上。嘉木不跟他见外,往桌子旁边一坐,掂起他摆弄的药草,闻了闻说:“这是什么草药?这么好闻?”
毒仙把药从她手里一夺,“老子不是让你走了,你这死丫头怎么还在这儿。”
嘉木撇撇嘴,毒仙抓住她就往外拎,“走,老子现在就把你送回去。”
嘉木挣开他又坐回去,“老头子你别闹了,我心里头乱着呢。我知道你是谁了。”
毒仙愣了愣,也坐了回去,“唐歧那混小子跟你说的?”
嘉木本来想说是她自己偷听来的,但想了想觉得还是栽赃在冰块脸身上比较好,于是点了点头。
毒仙挠挠头:“我不是故意骗你的。”
“我知道。我又不在乎你是谁。你骗我我原谅你了,反正你是我师父嘛,”嘉木继续撇着嘴,“老头子,我心情不好。”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嘉木闷闷的:“没人欺负我,我心里头不舒服。”
毒仙以为她还在生自己气,解释道:“都说了我不是故意骗你的。”
“哎呀,”嘉木往桌子上一趴,“不是因为你。”
毒仙不解了:“不是因为我,又没人欺负你,你一副这德行干嘛?”
嘉木趴在桌子上不理他,毒仙只好猜:“你未婚夫回来了?”
“没有。”嘉木很简练的回答。毒仙拍拍她,“没事,丫头你要是不想成亲,老子帮你逃婚。还是你相中哪个了?老子绑来给你做相公。”
嘉木抬起眼看了毒仙一眼,又垂下去继续趴在桌子上。毒仙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