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达儿一脸懵懂的可爱模样。让安儿忍不住伸出手来,在他肉嘟嘟的小脸上蹂躏着。
达儿被突如其来的冰凉爪子,冻得一个激灵,突然小大人似的关心地道:“安,你的手好凉啊,是不是觉得冷了?”
安儿朝着冷得跟冰块似的手上哈了一口气,又跺了跺冻得发麻的脚。因为长期坐着不动,即使裹着厚厚的兽皮,怀里揣着“小火炉”达儿,手脚依然冰凉。
“如果有个炭盆就好了,不但可以烤火,钓了鱼上来,还可以烤鱼吃!”安儿缩了缩脚丫子,觉得自己快要成了童话中那个卖火柴的小女孩,迫切希望有火炉出现。
阿布把手中的竹篙,塞进弟弟铭的手中,蹲在竹筏上,把安儿的兽皮靴子脱掉,然后将那白皙小巧,冰冷如玉的小脚丫,塞进自己的怀中,关切地问道:“怎么这么冰?安,你很冷吗?”
“阿嚏!”安儿鼻子痒痒,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引来同竹筏的两大一小三个男人紧张地看过来。她揉了揉鼻子,摇头笑道:“我没事……筏子迎着风,四周都是水,是挺冷的!如果能在筏子上生堆火就好了……”
安儿觉得自己太异想天开了,筏子上的一切不是竹子就是木头做的,想在这上面生火,不是找死吗?
“等等!你刚才说什么?炭盆是吧?”阿布从筏子中间的一堆杂物中,取出一个石锅,是平时他们家煮汤用的,不知怎么的,阿布把这笨重的家伙带来了。
不要小看原始人的智慧哦!阿布从一个大筐里取出一截木炭,用力掰成小块,然后放进石锅里面,用火石敲击着点燃了,小心地端到安儿的手边,一脸邀功地看着她:“看!这不就是炭盆了吗?”
阿布虽然担任了族长的职务,毕竟是个少年,不时流露出一些少年的心性。此时他满脸求表扬、求奖赏的表情,跟达儿小盆友完成一项自以为了不起的任务时的表情一模一样,果然不愧是父子啊!
安儿“吧唧”在他脸上香了 一个,不吝啬自己的夸奖:“我们家阿布真能干,是个体贴的好男人!!”
得了夸奖的阿布,表情中带着兴奋,又有些不好意思,扭开头看着缓缓流淌的河水,掩饰什么似的道:“我……我去帮你抓鱼!”
“抓鱼?用鱼叉叉?那多没情调,看我的!!”安儿从贴身带的一个小包包里翻出一枚鱼钩,是用恐龙最坚硬的牙齿磨制出来的。然后左右看看,从铭的手中抢过他撑篙的竹竿,用细藤把鱼钩拴上去,从早上吃剩的猎物上,切下细细的肉条当鱼饵。
她把鱼钩甩进水中,握了一会儿竹竿,觉得挺冻手的,便把竹竿塞进阿布的手中,自己把小手伸到火盆上烤手。
铭看着空空的两手,有些哭笑不得——没有竹篙怎么撑竹排啊?好在水流比较平稳,竹筏的速度虽然慢了些,却一直在缓缓地前行。
后面阿桑撑着的竹筏,很快超过了安儿他们,看见阿布族长手中的钓竿,爽朗地大笑道:“族长,钓到鱼别忘了分点过来,我们孔孔也想吃烤鱼呢!”
娜娜的三个男人来了两个,共同撑着一个竹筏。吉和娜娜九岁的儿子孔孔,看到达儿在他面前得瑟能去墟市,也缠着拔拔和阿桑拔拔要跟来。后来,还是阿桑舔着脸求了阿布好久,才被批准同行。
这小崽子,一开始死活缠着要跟达儿一个筏子,吉见族长那个竹筏上已经挤了四个人,若孔孔过去的话,肯定跟达儿两个皮猴子能反上天,坚持不让他过去。还威胁他:要是不听话,就不带你去了!这猴崽子才安静了下来。
一听阿桑拔拔说有烤鱼吃,孔孔马上不淡定地嚷嚷起来:“达儿,有好东西你可不能吃独食啊!待会儿鱼烤好了,分我一条……阿桑拔拔,你撑慢点儿,咱们等等族长的竹筏!”
看到孔孔馋猫儿一样猴急的样子,错身而过的族人,纷纷发出善意的哄笑,阿土故意插过来一脚:“孔孔,达儿说过安做的美食,都有我一份的!你可不要跟我抢!!”
“谁跟你抢了?拔拔,给我也弄个鱼钩,我自己钓上来,让安儿帮我烤!哼哼……看谁还跟我抢!!”孔孔抬着小下巴,一脸傲娇地表示,咱不是舔着脸占达儿的便宜,咱是自力更生自给自足。
“嘘——不许说话,把鱼儿吓跑了,谁都吃不上!!”达儿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细藤飘在水上的部分,一下都不舍得眨,生怕错过了鱼儿上钩的瞬间。
“哈!咬钩了,咬钩了!!拔拔快拎竿啊!!”见细藤上的某个小叶片在水中晃动了一下,小家伙兴奋地跳起来,手舞足蹈,脚下一拐,要不是安儿眼疾手快地拎住他的后领,这家伙就一跟头栽水里去了。
阿桑大笑着,糗他:“我说达儿,你也太心急了!这么冷的天儿,还想跳河里去抓鱼呀!”
达儿转过头来飞快地瞪了他一眼,忙又把小脸儿过去,巴巴地看着拔拔手中的鱼竿。阿布感觉到手中钓竿的细微动静,猛地一甩竿,一条巴掌大的小鱼,脱水而出。
达儿小盆友拍着巴掌欢呼:“钓到了!钓到了!!拔拔好棒,拔拔真能干!!孔孔,看!我们钓到鱼了!!”
孔孔手中的钓竿,比安儿做的还要简易,他在竹排边耐着性子坐着,屁股下却跟长了钉子似的,动来动去,嘴里不停叨念着:上钩啊,怎么还不上钩?
见阿布族长手中的鱼钩有了收获,有些酸酸地道:“这么小一条猫鱼,达儿你 也好意思显摆?等着吧,我一定能钓到比你们大好几倍的。”
安儿熟练地把鱼去了鳞和鳃,挖去内脏,在河里洗干净,用盐腌渍了片刻,用竹筷串了,架在炭盆上烤了起来。不一会儿,焦嫩的鱼香,从她手中飘了出来。
小小的达儿,也不守着拔拔了,蹲在炭火跟前,对着烤鱼流口水……
第七十七章 逼近的水怪
“哗啦——”
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香喷喷的烤鱼上的时候,阿布又拎起了钓竿。随着天籁般的水花声,一条一米多长的大鱼,被拎出水面甩着尾巴挣扎着。
离得最近的达儿,被溅了一脸水花,有些不高兴地转眸望去,马上有被狂喜地表情替代了:“哈!孔孔,我们又抓到了一条大鱼——好大的一条鱼哦!!”
安儿的脸上,也现出了欣喜的笑容。手上巴掌大的小猫鱼,达儿和孔孔两个小孩子都在虎视眈眈着,她正愁着怎么分呢。现在好了,把这条大鱼收拾出来,大家中午的加餐有了!
来到泰雅部落后,安儿一直在努力适应着这里的环境,并一步步改变着部落的一些习俗。不过,虽然现在食物充足了,一天两餐的习惯,泰雅人还是在坚持着。他们以前总是笼罩在饥饿的 阴影中,对一切浪费食物的行为,都是深恶痛绝的。
泰雅人认为中午的加餐,是一种纯粹的浪费,所以安儿努力过几次无效后,也只好听之任之了。不过,她家男人还是不错滴,知道她中午有吃第二餐的习惯,便在打猎的时候,想尽一切办法帮她弄些野果子,让她放到中午的时候吃。她也会偶尔烫些蔬菜吃吃,好在肉食吃了后不太容易饿,她渐渐能坚持下来了。
不过,以现代人的眼光,一日三餐还是比较科学的。安儿心中仍然没有放弃改变部落族人饮食习惯的想法,盘算着等将来粮食种出来了。牲口养殖也扩大了后,再徐徐图之吧!
收拾完那条大鱼,安儿随手把内脏和鱼鳃,扔进了河里。此时,河面上就只剩下他们和阿桑一家三口的竹筏,在水上慢悠悠地飘着。其他族人,早已撑着竹筏跑到前面去了,河面上只剩下他们点点背影。
“不错,不错!族长真厉害!孔孔,咱们要加油了!”阿桑盘膝坐在竹筏上。看着安儿手中那条大鱼,心中盘算着自己能分到多少。看到族长手中一再有鱼儿上钩,他的心痒痒的。一把抢过孔孔手中的鱼竿,自己跑到竹筏尾端垂钓起来。
安儿把大鱼,分成几块架在炭火上熏烤着,不时地往上面抹点盐巴和辣椒粉什么的。那只烤好的小猫鱼,已经被达儿拿去很有兄弟爱地跟孔孔分吃了。那么小的一条鱼。不够两个馋猫儿塞牙缝的呢,反而勾起了他们肚子里的馋虫。
孔孔的拔拔,用钩子勾住安儿他们所在的竹筏,让两只筏子紧紧地贴在一起,孔孔迫不及待地跃上安儿的筏子,从她手中接过一串鱼肉。舔着脸道:“安儿,我帮你烤!”
阿桑专注地瞅着水面,吉在一旁笑着道:“孔孔。可别忘了拔拔的那份儿!”
“不会!拔拔,你放心吧,我会替你吃了它的!”孔孔翻烤着手中的鱼串,一本正经地道。引得两船上的大人们,哄然大笑。
“嘿!嘿!!族长。你别得意,俺老桑也钓到了一条!!”阿桑得意的声音传过来。
“真的?阿桑拔拔。还是你厉害……”孔孔兴奋地望过去,雀跃的声音戛然而止。原来,阿桑钓到的那条鱼,还不如族长钓到的第一条的一半大。那么小的鱼,吃在嘴里都是刺,没有人爱吃!孔孔失望地蹲下身子,继续垂涎地烤着手中已经半熟的鱼肉。
接过安儿递过来的一串烤鱼,铭蹲在竹筏边上,一边品尝着美味的烤鱼,一边望向缓缓流淌的河面。
铭因为从小身体瘦弱,除了在部落周围采集草籽果实和草药外,从来没有离开过部落,更不要敢想像现在一样,踏上去墟市的途中。他摸了摸身下的竹筏,心中再一次被安儿的奇思妙想所征服。
砍几根竹子,用藤条和麻绳捆扎起来,居然能够在水上平稳地漂浮,还能禁得动几个人和那么多的猎物。挺阿布说,他们在水上漂一天,所走的路如果走陆地的话,至少要走两三天呢!乘竹筏行驶,省时又省力,果然不愧是上天派来拯救泰雅的女神,随手弄出的东西,就能有那么大的用处!
这个白皙颀长的少年,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眼睛顺着河流飘向了远方,突然——
“阿布,那是什么!!”铭指着从河岸边漂过来的一块枯木,隐隐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却有不知道哪儿不对劲,不由得出声问道。
同样坐在竹筏尾端的阿桑,率先顺着他手指的的方向看去,只瞟了一眼又把视线移到他的钓钩上,满不在乎地道:“铭,你这一惊一乍的,我还当你看到什么了呢,不就是块树皮漂在水上嘛!”
阿布已经收起了钓竿,坐到安儿的身边,摸了摸她的小手,发现已经不那么冷了,便放下心来。听到铭的声音,他也淡淡地瞅了那么一眼,跟阿桑一样,没放在心上。
倒是安儿多看了几眼,她的直觉告诉她,那块看起来像老树皮的东西,并不是那么简单。她轻轻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朝那块“树皮”看过去,心中一突!
喵了个咪的!那是什么东东,为什么她在那块树皮上,看到了代表着生命体中枢神经系统的红点,还闪烁得如此剧烈!经验证明,红点闪烁得越强,代表这种动物的生命体征就越强,也就越难对付。这块老树皮上的红点,几乎能够和她见到的棘背龙相提并论了。也就是说,这家伙凶残程度,能够跟食肉恐龙相媲美?
“大家小心戒备!阿布、阿桑、吉!把强弩拿在手上!达儿、孔孔,到我身边来!!快!!”安儿把身上的兽皮一扔,一把扯过正在啃鱼肚子上嫩肉的达儿,和一脸迷茫的孔孔,脸上现出了凝重之色。
阿布跟阿桑愣了愣,对视了一眼,有些迷惑地问道:“安,你察觉到什么了?这水面上会有危险?”
见三个大男人没有动,安儿焦急地道:“你们看那块大树皮!水是一直是往下游流的,我们的竹筏没有人撑的情况下,是顺着水漂流的。那块树皮呢?它不但没有往下漂,还快速地朝着我们的竹筏靠过来。这说明什么?说明那根本不是什么树皮,而是一只活物,一只巨大的,生活在水中的活物!!”
阿布脸色变了变,他想到了他拔拔在的时候曾经讲过,他带领族人在河边狩猎的时候,看到过一只巨大的水怪,张大嘴巴把在河边喝水的剑齿虎给拉了下去。那只至少有五六百斤重的剑齿虎,在水里哪里是那怪物的对手,没翻腾几下,就成了怪物的腹中餐。
拔拔还一再地告诫他,不要到河边玩水,遇到长得像一截枯树,在水上漂着的东西,要远远的躲开,说不定那就是怪兽呢!
“铭,吉!你们俩撑竹筏,能撑多快就多快!!阿桑,准备好武器,待会儿要有一场苦战了!!”阿布快速地把骨矛、螳螂骨刀放在了自己的脚边,手中紧紧地攥住那把强弩,一动不动地盯着越漂越近的那截像枯木一样的东西。
见阿布和安儿的表情如此严肃,其他几个人似乎意识到事态的严重。几个大男人有条不紊地按照族长的吩咐,做好自己的工作。
铭的心紧紧地揪着,他攥紧了手中的竹篙,用力地朝着河底的淤泥撑了下去。幸好现在正值枯水季,碧清河的源头已经进入冰封时节,经过一个清朗的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