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闲儿挑了窗边的一个位子坐下,冷坐做在她身侧,默默为她煮起茶来,手法娴熟,清冷的气质配上飘扬的水雾,平添了一份朦胧。
几人在四海轩内等了大约一刻钟,期间看着许许多多的生面孔熟面孔拿着请柬进到爆菊馆内。
楚福儿挨着莫闲儿坐,一脸好奇的问东问西,对于四海轩内一些带着现代味的东西爱不释手。
“闲儿,你说这爆菊馆的老板是谁呀?这些东西不知道是不是他弄出来的,竟然这么有那时代的味!难不成是同道中人?”
“嗯。”莫闲儿仍旧看着冷杉的一个个动作,漫不经心的应道。
楚福儿也不管身旁的人有没有在听,伸手锤锤屁股底下的沙发,自顾自的继续说:“你瞧这沙发,多有味!这硬度,这款式!啧啧,真是太有味了!还有这花茶,哎呦,还是菊花茶,这是春菊还是什么?在这爆菊馆里的喝着,还真是应名!”
楚福儿说的菊花茶正是冷杉手中正捣腾的茶,此时已经煮好了。冷杉将菊花茶倒进几个透明的杯子里,又打开放在一旁的一个白色小瓷罐,用小勺子舀了点里头的细白糖进其中一个杯子里,手指一动,细白糖便融进茶水里去。
做好这些,冷杉将手中的那杯茶放到莫闲儿面前,自个留了杯,其他的杯子被他一挥手,各自飞落到面前的桌子上,滴水未出。
这时,一楼大厅里,除了每个沙发前各自的一盏灯亮着,其余的灯全部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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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号这天在长途车上颠簸,头晕体酸的,难受!
☆、第六十五章 菊君是风银?
黑暗中的大厅里,从大厅顶射下一束亮光,打在舞台中间。灯光下,一个男子笔直的站着。
这男子是爆菊馆的鸨父,名叫泽君,生得一副清秀容貌,身上带着儒雅的气息,倒是不像青楼楚馆的鸨父,反而像是书院的儒生。
“欢迎各位光临,希望今晚小馆的开业表演能够让大家有个愉快的夜晚!”泽君先是对着四周的客人轻鞠躬,以致欢迎,而后说道,“首先,有泽君为大家介绍下小馆的一些事项。”
“第一,小馆为冬雪楼的分楼。应冬雪楼改革的要求,小馆自开业起,所有客人均不可强制要求小馆的小倌接客。凡违反这一条规定的客人将被列入小馆的黑名单,永生不予接待!”
“第二,小馆设有四大头牌,梅君、兰君、竹君、菊君。四大头牌将会在各地的爆菊馆巡回演出,每次演出的时间视当地民众反应而定。为保护四大头牌,小馆将不接受任何关于四大头牌的接客请求。”
“第三,小馆所接待的客人不分男女,男客女客均等同对待,请各位放心!”
“第四,小馆中禁止打架斗殴。任何违反此规定者,处理方式同第一条!”
“……”
“最后,请不要怀疑,小馆有足够的实力实现以上任何一条规定!”
泽君的声音清雅中带着一种气势,掷地有声中,没有人怀疑他所说的是徒有其表。
泽君是真真实实的北沙岛岛民,本身实力高强,生得一副“我爱诗书”的儒生面孔,却对青楼楚馆有种特殊的喜爱。莫闲儿见他如此,便在计划爆菊馆的时候同他商量,让他来这做鸨父,泽君一口答应下来,乐呵了老久。
一段话说完,泽君头上的灯光熄灭,黑暗中,泽君的声音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开业演出正式开始!”
随着话音落下,一束束五颜六色的灯光打到舞台上,上面早已造型摆好造型的八名十四五岁的清秀男子在悦耳的丝竹声中起舞,水袖翻飞,身形如燕,将这个年龄的稚嫩与风尘中的妖娆结合起来,极尽的诱惑!
四海轩内,武千让一双媚眼四下搜寻着各处,犹如现代的探照灯般,扫过一处又一处,连一点细枝末节都没有错过,只可惜到最后还是只得不甘的收回视线,嘟着嘴,将手中的菊花茶一饮而尽。
该死的,这爆菊馆不是那叫墨贤的家伙的产业吗?为什么今天开业竟然看不到人影?!冬雪楼找不到,爆菊馆也找不到,他现在莫名的郁闷!
冷杉转眼间看见武千让那牛饮的姿势,手指一动,强行将快被武千让捏碎的杯子收回,引得武千让将一双气呼呼的媚眼对准他,用眼神无声的怒吼道:收老子杯子作甚?!
只可惜冷杉连个眼神都懒得回他,只是将收回的杯子放好。对于某人这么浪费的行为,他将进行无声的抗议。
憋着一肚子火的武千让有火没处发,脸上憋得通红,媚眼对着冷杉的脑袋瓜子就是一瞪,看起来越发的柔媚。
不论怎么瞧,他跟冷杉都不对盘!这家伙没事就跟他作对,搞得他堂堂武阁阁主憋屈成这样,偏偏小莫莫又在一旁,他要是冲冷杉发脾气,小莫莫第一个保的人肯定不是他,该死的都是那什么先来后到,还是差了十几年的先来后到!
许纤纤和楚福儿在一旁看着,两双眼睛中满是笑意,她们是旁观者清,对于男人们之间的貌似叫做没有硝烟的战争看得清楚。
某个木头脸美男那是在懵懂中无意排除情敌,某个妖媚美男则是在气愤中无法消灭情敌,两人互看不顺眼,相看两相厌,可谓“冤家情敌”也!
“下面,欢迎小馆四大头牌之一的——梅君!”
泽君的声音再次响起,许纤纤和楚福儿的目光随之转移,身旁的美男虽说各有特色,各各极品,但是毕竟意在莫闲儿,是不会有她们的份的,倒不如瞧瞧这爆菊馆的四大头牌,想来也是极品。若是能够钓上其中一个两个回家,倒是美事一桩!
两个小女人秉着开放的思想向台下看去,倒是林幼白在一旁安安静静的坐着,眼神小小的移向楼下,带着些好奇和刺激。
林幼白的思想是古人式的,虽然生性单纯,骨子里还带着点小大胆,但是毕竟没有楚福儿这来自现代的灵魂和从小被红衣耳濡目染“女子也可三夫四侍”的许纤纤思想开放。
在三个小女人的注目礼下,一个身着绣梅白袍的男子缓缓走上台。他面庞如雪,身上带着一股浑然天成的梅一般的孤傲,绣着红梅的白袍随着他的走动下摆轻轻摆动着,一荡一荡的,在客人们的心中荡起一波波涟漪。
下方的客人瞧见梅君上来,便暗自点头,爆菊馆不愧是冬雪楼的分楼,这梅君的风姿不俗!
梅君站立在舞台上后,泽君的声音再次响起:“欢迎四大头牌之二——兰君!”
“欢迎四大头牌之三——竹君!”
“欢迎四大头牌之四——菊君!”
随着泽君的声音一声声响起,另三个分别身着绣兰紫袍、绣竹青袍、绣菊银袍的男子一一上台。
四大头牌站在一起,或似凌寒飘香,或似清香典雅,或似清丽俊逸,或似淡泊清华,每个人的气质与他们各自的名字相符合,梅兰竹菊四君子,今夜将开启三国青楼楚馆史新的篇章!
四海轩内,楚福儿瞧着梅兰竹菊大流哈喇子,墨迹在一旁看见,伸手点点她的头,“梅兰竹你没见过,瞧着流口水倒没什么。怎么那菊君你见过了几面,还流起口水了?”
楚福儿听得这话,面上一愣,瞪大眼睛瞧了瞧,难以置信的揉揉眼,复而咬牙切齿的说道:“竟然是那个该死的风银!该死的家伙,我说他后来怎么不去鞭打我了,原来竟然改了相貌当上了头牌?!”这风银在先前她被关的那段日子,曾经她使过许多次鞭子的!
☆、第六十六章 白天是医生,晚上是杀手
四海轩内的人顿时将目光汇聚到楚福儿身上,复而又往舞台上看去。菊君此时正与其他三君一起准备接下来的表演,手执一玉笛立于舞台西北角,低垂着眼眸看不见眼底的神采。
楚福儿的眼神几乎要喷出火来,气呼呼的盯着舞台上那抹银色,恨不得要将他身上盯出几个洞来。
莫闲儿品着手上的菊花茶,从头到尾都没有一丝停顿,自然而随意的呆在一旁,小巧的鼻尖轻嗅茶香,将茶杯放在嘴边,押了口茶水。
她用人前,自然会调查好。菊君的底细,她是清楚的,对于楚福儿的这番话倒是不意外。
墨迹修长的手搭上即将爆发的楚福儿肩上,柔和的声音传入她耳中,“福儿,气质!”
墨迹的声音犹如有魔力般,平息了楚福儿爆逆的气息。
楚福儿恨恨的咬着下嘴唇,委屈的睨了眼墨迹,“要什么气质嘛,老娘现在想杀人!”
“乖,反正人早死晚死都得死,死了就没了,没了就没得玩了,是不?”墨迹一脸认真的循循善诱着。
这话倒是让楚福儿纾解一些,“可是…哼,死风银,给老娘等着,总有一天老娘也把你丫绑着,用鞭子打死你,再撒上辣椒粉、胡椒粉、孜然粉、面粉、米粉……”
许纤纤瞪大眼睛听着楚福儿一个又一个粉说出来,“扑哧”一声,捂着肚子就笑了出来,“哈哈哈哈!笑死人了!哇哈哈!”不会是饿了吧,怎么说出来都是吃的粉?!
许纤纤毫不掩饰的笑音引来楚福儿一记哀怨的眼神,讪讪的收回笑声,将拿在手中的菊花茶一饮而尽,“咳咳,那个……我不渴,真的。”
乱糟糟的话语使得林幼白好奇的睁大双眼,有些狐疑的看着许纤纤,刚刚她明明看见她急急忙忙的喝了一大口茶水的。林幼白将自己的那杯菊花茶往许纤纤面前一递,红着小脸说道:“要不……我的给你喝?”
——俺是好久不见的分割线——
舞台上,梅兰菊四人立于舞台三角,竹君于舞台中心做蹲式状,灯光随着他们的动作再次暗下,台下与二楼的客人们都鼻息==屏息以待。
梅君拿着萧,兰君身前是被架高的古琴,菊君则还是手执玉笛,三人身上都打上专用的灯光。
三人演奏起一曲《梅花三弄》,竹君随着三人的音乐起舞,高雅之音响彻整个爆菊馆,让你们忘却了此时是身在一个小倌馆中,四君也并不是小倌馆的头牌,而是某个大家的公子,傲洁之气尽显。
一曲一舞中,使得楚福儿迷茫起来,她有些恍惚了,那个人究竟是不是风银?为何她在他身上看到的并没有风银的影子?还是,他完美的表演连她这个见惯了现代影星各种演技的现代人也骗过了?
楚福儿向墨迹伸出双手,示意他抱起她,她现在是脆弱的,回想起那段被日日用刑的日子,楚福儿就觉得心中一阵恐慌,呼吸跟着急促起来,大口大口的吸气,却仍旧觉得缺氧。
墨迹见到她这样,将目光转向莫闲儿,“莫姑娘,快看看她怎么了?!”
墨迹话落,莫闲儿就已经站在楚福儿身前,素手搭上她的手腕,片刻后手中一颗镇定的丹药喂进去,楚福儿喘着气慢慢平复下来,双手紧紧抓着莫闲儿的衣服,瘦弱的身子一跃而起,跳进莫闲儿的怀里,抱着她不放,“姐……姐……福儿好难受,好难受!”
“再也不不要呆在这个世界了,我们会二十一世纪吧,回去吧,我还是爸妈的宝贝,我还是颜氏集团的千金小姐,我还有个姐姐宠我,好不好?好不好?!”
“姐,你还是白天是医生,晚上是杀手,然后每次救完人我就帮你烧一炷香,杀一个人我就帮你洗一次澡,好不好?好不好?福儿不想呆在这个世界了,这里太血腥了,我好怕!好怕……”
莫闲儿听着这一番话,蓦地睁大眼,难以置信的看着楚福儿,张着嘴想说什么,却久久无法说出口,呆愣的让楚福儿抱着。
众人一阵惊讶,视线集中到抱在一起的两人身上,谁都不知道,楚福儿说的话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那么,这难以置信的说法所代表的意义,就是令人匪夷所思的了!
冷杉天天跟着莫闲儿,对莫闲儿的一些细微动作了如指掌,瞧见她那呆愣的神情,带着不可思议的脸庞,心蓦地沉下去。
这,就是主子一直以来,为之午夜惊醒,久久不愿面对的曾经吗?
“你……”莫闲儿艰难的吐出一个字,咽咽口水,尽量平息内心的波涛汹涌,无声无息的扫了下四海轩内的人,伸手抱好楚福儿,一个闪身就从四海轩内消失,“回府。”
莫闲儿抱着楚福儿往莫府而去,脚下不断的用灵力加快速度,一点也没有平日里分外珍惜灵力的模样。
被提起前世的莫闲儿现在心中很乱很乱,就如一根麻绳纠结在一起,打了千千万万个错综复杂的结,怎么接无法解开。
前世的她,那种白天救人无数,夜里却杀人如麻,极致的颠倒令她痛苦不堪,但是她不得不做,因为她最最疼爱的妹妹性命被组织无形的威胁着,她赌不起!
可是现在,她怀中的人儿那灵魂却可能是来自她最爱的妹妹。
这说明什么?
说明她一直努力保护着的那可爱快乐的妹妹可能在她死后跟着她一块死去了!
莫闲儿一路抱着楚福儿飞行,从爆菊馆所在的大街出来,抄近路进入另一条街道。
这条街道上寂静无人,楚福儿小小的啜泣声显得格外大声。
突然,莫闲儿抱着楚福儿做了个急刹车的动作,稳稳落在一栋房子的屋顶。
四周几十道黑色的身影从黑暗中显现,迎面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