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对方的力量远不是我所能抵抗的,我当即停下了动作。
我现在要是试图努力发出声音,也许能引起船上司马睿等人的注意,但更大的可能却是激怒身后那人,将我杀死后逃走什么的。
前世在网上看新闻时,常看到反抗劫匪反遭杀害的报道,我不认为一千多年前的无成本从业者会比一千年后更文明宽容。现在只能期待慕容楚等不到我回头来寻找,又或者身后这位只是求财,拿走我身上的钱后便会放开我。
可等了一会儿,却等不到那人接下来的动作,我安静下来,对方也跟着安静下来,我的身体倚在他的怀里,他的手揽着我的腰,身体之间密密实实的,没有空隙。
我心感奇(提供下载…)怪,暗想难道不是如我所想的劫匪?
我用眼角余光往下看,能勉强瞥见白皙手背的朦胧重影,但限于视角问题,却是看不见更多。
我试探地动了一下,发觉身子还是被紧紧地箍着,对方既不是想抢劫,却又没有放我走的意思。这是做什么?
倘若不是口不能言,我真想开声问问:“你究竟要干什么?”
突遭挟持,被制住后对方又不行动,我很是莫名其妙,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我感觉对方似乎没有恶意,便渐渐放下心来。
站得久了,我的双腿有些发麻,索性放松身体,几乎将整个人的重量都靠在对方的身上。
现在看起来,我们就好像拥抱与被拥抱一般。
忽然我全身不自在起来:我身后这位……该不会是……打算……劫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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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劫色(2)
难道真要劫色?可是哪里有这么劫的?光抱着有什么用?
再说,我现在是男装打扮啊!会不会是那个人原本好男色的,劫上手来发现性别不对,就不下手了?又或者,对方正在下手与不下手之间摇摆着?我越想越紧张:这个时候我应该怎么做?以前看女性防暴指南时,说可以打对方的要害,但是这个人明显是会武的,只怕很难讨得好去。
我拼命在脑子里回忆女性防暴指南,奈何那玩意儿我在前世看到不过就是瞧个新鲜,完全没往心里去。袭击对方要害这种事想都不要想,虽然看不到身后之人的动作,但我也晓得对方是练过的,倘若一击不成,弄得那人恼羞成怒将我先怎么怎么样再怎么怎么样,那就太划不来了。
因此我没有下一步动作,试图挣脱或反击什么的。又等一会儿,终于还是熬不住身为鱼肉的煎熬,勾起手腕,伸出手指努力向后探,勉强触摸到那人的衣袍后,开始写字。
我在他手上写着:我们谈谈吧。
那人问道:“你要说什么?”
我试图张了张嘴,发现对方并没有松开手的意思,只有郁闷地继续以指代口:不知阁下挟持我来,究竟有何用意,我身上所有的东西阁下可以尽管拿去,只希望阁下能放我平安离开,我保证不会声张叫喊。
只要能消灾,我是不介意破点财的,再加上我大部分家当都在慕容楚那儿,这边就算破了也不过是小损失。
那人过了一会儿才随口接道:“所有的都给我?”
他这一问顿时触动我的敏感神经,身子僵了一僵,随后继续写字:是所有值钱的财物,衣服给我留下吧。
那人微微低头,附在我的耳边,道:“你怕我对你不轨?”
感觉对方的呼吸几乎就在我的耳后,我惶急无比,暗悔自己为何那么沉不住气,哪壶不开提哪壶。而这个时候,听到来自柳树林外的呼唤,那是好十几人在叫我的名字。
我心中大喜,知道慕容楚大约是找不到我着急了,心里盼着他们能找来这里,脚下也微微动了动。
不知是不是我这一动,立即让那人注意到眼下钳制的漏洞。现在他只有柳树林做掩蔽,这里便是柳树林的边缘,若是出了林外,很容易便会被瞧见。
林外呼唤的人叫了一会儿后,便有数人分几路走入林中,其中一个脚步声渐渐接近我们的所在。
那人脚下移动,将我整个人带到一株较粗的柳树后,钳着我身体的手忽然松开,捂着我嘴唇的手也随着放下,紧接着,他一个旋身到了我的身前。
但我只恢复了一瞬间的自由,身在垂柳之下,眼前晃动的尽是低垂的翠叶青枝,还没等我瞧清楚忽然出现在前方的人,视野便忽然一黑,却是一只手覆在了我的双眼上。与此同时,我的身体被按在树干上,左右手腕被牢牢地捉住,而我的身子,也被对方的身体完全压制着,丝毫动弹不得。
膝盖顶着膝盖,身体扣着身体。这一回,是完全的压制,与方才还能动动手、跺跺脚不同,从手到脚,连同身躯,都被牢固地定住。
唯一没有被封住自由的,却是我的口。
我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才想起来自己竟然可以呼救了:对方吃错药了吗?光顾着拿手拿脚,却忘记如方才一般封住我的嘴?
耳中听到寻找我的人越来越近,我张口欲叫,这时候,嘴唇却似乎被什么给贴上了。
那是……柔软的,细腻的,带着微微的凉意和温润的,人的嘴唇。
我脑海中一片空白,几乎整个人都傻了。
我两度为人,还从没给人占过这么大的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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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劫色(3)
一时间思考能力瞬间被抽离,过了好一会儿,入林寻找我的人叫喊一阵,走远了,我才艰难地捞回自己的神智。
对方的嘴唇依旧贴着我的嘴唇上,并不曾如何用力,仅仅是唇与唇的触碰,一枝垂柳正巧垂在我们之间,细柔的柳叶贴在我的颊侧,微凉的叶片更让我感到自己的脸颊火烫。
这时候我也顾不上会被先怎么怎么再怎么怎么的问题了,恶狠狠地张开嘴,自觉牙锋齿利,下巴一仰就要咬过去!
对于我的袭击,那人只微一偏头,便避了开来,下一秒又低头封住我的嘴唇。
就这样嘴唇与嘴唇辗转相贴,一点一点地厮磨着,好像要磨尽一切的温软与缠绵。有人说摩擦生热,于是温度上升。不管是我的脸颊还是那人的嘴唇,借由交错的不规律的呼吸,传递着彼此的温热,已经分不清楚是他的还是我的,仿佛有沸腾的海水满溢开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人离开了我的嘴唇。
一获得自由,我当即大口呼吸,我还没学会怎么换气。
现在的我目不能视物,思维尽数化成一团糨糊,只听见耳边有一个几乎钻进心尖里的,微微低哑的声音贴着道:“再来。”
不等我有所反应,那人再一次低下头。
嘴唇才一触碰,我便直觉地感到与方才的不同,唇与唇之间不再是缠绵碾磨,反而多了一丝侵略的意味。
舌尖探出形状优美的嘴唇,仔细描绘我唇瓣的形状,过了片刻便果断地撬开我的嘴唇,试图更加深入。
我赶紧咬紧牙关,那人也不着急,他好整以暇地亲吻着,舌尖灵活地扫过我的齿列,骚扰得我忍无可忍想咬人时,又及时撤回,慢条斯理地舔吮我的唇瓣。
我只觉得自己的头脑好像要沸腾起来。什么都思考不了,本能地抵抗,全身的感觉仿佛集中在了唇畔齿颊,被亲吻时便有火焰蔓延开来,连牙齿都好像有了触觉,微微地发麻发痒。
过了一会儿,那人再一次离开时,我们的呼吸交错着吹拂在对方脸上,吹起暧昧麻痒的热潮,嘴唇挨得很近,不到半寸距离,只要稍稍低下头,便又贴在一起。
柔软的柳枝又滑到了我们之间,我感到一片冰凉的东西贴在自己嘴唇上,下意识咬了一口,却咬下一片嫩绿的柳叶,这时,那人低叹了一声,再度垂首。
先是极轻的吮吻,唇瓣已经非(提供下载…)常柔软与火烫,但柳叶却夹在我们的嘴唇之间,冰凉单薄地辗转着。
那人轻笑一声,张口咬住半片嫩叶,舌尖轻灵地一挑,这个吻又开始加深。
舌尖巧妙地打着旋,卷着柳叶尖若有若无地刺着我的舌面,随后甜腻地交缠起来,脆嫩的叶片不知什么时候被碾碎,溶化在不知是谁的口中。
因为缺氧,我有些分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被掩住的眼前却不是一片漆黑,反而绽放着一重又一重的烟火,层层叠叠地交错在一起,连眼角都是绚烂的华彩。
我的嘴唇开始微微发麻,可是却本能地渴求着更多,这种亲昵的缠绵简直让人舍不得推开。
就好像……麻药。
那人按着我双腕的手逐渐放松,手指缓慢地摩挲着我的腕侧,好像在模仿亲吻的姿态,指尖极尽温柔地抚摸手腕内侧细腻的肌肤。
不知过了多久,来寻找我的人好几次从我们附近走过,但是我却沉浸在深深的亲吻中,谁都没有理会。
我们非(提供下载…)常安静,沉默而无声地深入浅出,那人选的角落极好,也没人前来打扰我们。
再来一次……再来一次……
我们好像发现了有趣的游戏,嘴唇分开片刻又重逢,已经分不清楚是谁在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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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劫色(4)
漫长的亲吻终于止歇,那人微微喘息着,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划我的掌心。
他的另一只手,依旧覆着我的眼眸。
我喘息许久,脸上的红潮才缓慢褪去,此时我身上的钳制已经松到几乎没有,但是我并未用力挣脱,只靠在树干上,待呼吸平复后,才冷冷地道:“可以放开我了吗?南风瑾?”
南风瑾苦笑一下,松开双手,后退一步。
我抬起袖子,仔细地擦拭嘴唇,抬眼望向南风瑾,眼前垂着一条条柳枝,翠绿栅栏后,雪衣黑发的少年身影宛然,笑意如水,眼眸深不可测。
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道:“我应该称你南风瑾呢?还是叫你‘云中鹤’?”
南风瑾笑了笑,“还是唤我瑾吧。”
我撇了撇嘴:“这一年来,从头到尾,以云中鹤身份出现的人都是你?”
南风瑾抬手轻拂落在我发际的柳叶,神情淡然:“不尽然,初时几次是真的云中鹤师兄,那时候他对你所说的,也多半是真的,但后来少说也十有九次是我。”
我心想难怪有时候云中鹤对我的态度稍微有点疏淡,当初未曾细想,只想是他那日心情不佳,却全不知晓竟是换了一个人。
停顿了一会儿,南风瑾道:“你是何时觉察是我的?又是如何发觉我便是云中鹤的?”
我下意识冷声道:“方才那个情形下,我若是再认不出你,就真是傻瓜了。”话才出口,我又猛然回忆起亲昵的片段,火热的唇瓣相贴,几乎能烧去神智。
瞥见南风瑾含笑的嘴唇,嘴唇上鲜艳不同于以往所见的苍白,我脸上霎时通红,简直快要冒出烟来了。
垂下眼帘,我压住心绪,继续冷言冷语:“还有,你身上的药味没洗干净。”
一旦意识到身前的是南风瑾以及分辨出他身上的药味后,一年来的时光随即在脑海中倒转,我刹那间发觉,在许多细微之处,那个“云中鹤”竟然是与南风瑾那么相似。
一想到自己居然给蒙骗了一年多,无名火登时从心头蹿到脑门,冲散了满怀的不自在。我镇定地转过头,上下打量可以说是一年多未见,又可以说是一年来时常见的南风瑾。
我盯着南风瑾,嘴角慢慢地翘起极浅的冰冷笑意:“好吧,请你直说,你要做什么?”
南风瑾眨了眨眼,十分柔和地道:“我要做什么?我不想做什么啊。”语气神情极无辜。
这个语调,这个神态,我仿佛又回到了两年前的那日,我初来之际。那时候的阳光,也是与现在一般好,阳光中少年衣衫如雪,清雅温柔,刹那间便令我怦然心动。
但是,时至今日,一切都已不一样,以前的一切早已追随落花流水飘零而去,再看着这个人,唯有冷漠相对。
我掀了掀嘴角,露出微微的讥诮:“你这一年来假扮云中鹤,跟我接近,难道不是在图谋什么?我不信你会做没有价值的事,现在刻意阻拦我离开,也是为了某个目的吧。”
我一字一顿地道,“眼下的我,可不会再被你蒙骗、欺瞒。”
南风瑾的笑容仿佛静默了片刻,原本漆黑的眼眸仿佛又深了些许,他很轻柔地道:“你这么想?”
我璨然一笑道:“难道我还应该自作多情地以为你还喜(…提供下载)欢我?”
南风瑾笑吟吟地道:“有何不可?这么想难道不会欢喜一些吗?”
我的笑容很灿烂,目光却是异样地冰冷,居然被欺骗了足足一年,这个事实几乎让我怒不可遏。但是我没有大喊大叫,反而竭力让自己冷静,十分清楚地道:“先不说我明知道这是假的,纵然是真的,我也不会高兴,因为我现在不要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