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周云清气愤不已,但是被碧荷这么一说,她也觉得十分有道理。
“难不成夫妻睡在一起,就一定要做那事不成?”碧荷掩嘴一笑,淡道,“姨娘,你想多啦。”
周云清蹙着眉头看向她,“你是说……或许表哥只是过去歇息,并没有宠那个女人?”
“也不能这么说,”碧荷又道绕口道,“看这样子昨晚大公子也许是宠了大少奶奶的,只不过今晚就说不准了,姨娘不是说大公子是懂得节制的吗?今晚就或许只是单纯地睡在竹溪院,而不会做那些事儿了。”
“既然只是睡觉,那表哥如何不过来我这边?”周云清粉拳紧握,一脸自信,“要是表哥过来,我定是会伺候好他的啊!”
那是因为你没孩子,大少奶奶那边有,大公子想要尝试一下身为人父的滋味,你一个未能生子的姨娘能给吗!
更因为只要大公子过来这,你就会给他喝汤药硬是要他狠狠地满足你!
“这碧荷也不知道,要不咱过去太太那问问?”碧荷掩下心头讥诮,淡淡道,“太太对大公子自然了解透彻,姨娘过去问太太,这自然不会错。”
周云清想了想,也只能这样了。
于是主仆两就朝周氏的院落过来,好巧不巧,二姨娘三姨娘四姨娘也在周氏这边。
见了周云清,二姨娘第一个就笑语嫣然,道,“云姨娘昨日还吐血不适,今日这就能够下床?可跟二姨娘说说看,你这到底是吃了何等仙丹妙药啦?”
她语气中的嘲讽周云清权当听不见,身子款款的走了进来,朝她姨母行了个礼,然后又跟三姨娘四姨娘打了声招呼,这才看向二姨娘,“二姨娘这说的是什么话,就算我身子不适,可是给我姨母请安问礼这还是做得到,不似有些人,一个寒感而已就推三阻四不来给我姨母请安,这眼中简直无人了!”
主位上的周氏笑着她朝招了招手,“云儿,过来这边坐吧。”说着她也瞥了二姨娘一眼,哼声道,“云儿说的不错,是有些人就喜欢恃宠而骄小题大做。”
“哎哟!”
二姨娘吆喝了声,一脸的被冤枉的表情,笑着说道,“太太跟云姨娘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上次是真感冒了所以才下不了床,老爷他都是知道的,他还坐在床边给我喂了药,亲自安慰我说不用不过来给太太请安见礼的。”又道,“而且我也是一番心意,这不是担心我那寒感传染了太太吗?”
说罢,还朝旁边打了一个喷嚏,非常没形象地喷出了不少口水,然后接过旁丫鬟及时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笑看向主位上一脸吃了苍蝇的便秘表情,笑说道,“太太跟云姨娘可看到了?我这身子还没好全呢就跟三姨娘四姨娘过来给你请安了,难不成这样尽心还不够?”
“二姨娘真是一片赤子之心呀。”旁的三姨娘笑了笑。
“二姨娘素来对太太您恭敬,太太您就别见怪二姨娘了。”四姨娘也跟着笑说道。
周云清哼了声,坐到她姨母身边顾自端了碗茶喝。
周氏却是瞥了她们三个一眼,道,“安也请了,二姨娘就回去休息吧,我知晓老爷他疼你,现在抱病过来到时候老爷又该说道我的不是了,等病好了,二姨娘再过来吧!”
“多谢太太体谅。”
二姨娘起了身,笑着朝她福了个礼,然后跟三姨娘四姨娘笑了笑,就带着丫鬟走了。
周氏不欢迎她,她也懒得过来呢,不过是走个场子做个样子,她还真当她喜欢来她这满屋子金银臭气的院子呢!
在二姨娘走后,三姨娘四姨娘二人也纷纷起了身告了辞。
然后房屋之中就剩下周氏跟周云清二人了。
“云儿,你身子好些了吗?”她们走后,周氏就端详着周云清的脸色问道。
“太太,姨娘她……”碧荷一脸欲言又止,话还没说完就叹了口气。
“怎么啦?”周氏不由得看向周云清,“受了什么委屈跟姨母说说吧。”
周云清泫泫欲泣,一脸委屈,道,“这府上也就姨母您一个人关心云清了,表哥他都不理我了,呜呜呜……”
“傻丫头,说什么呢。”周氏嗔笑道,“你表哥不过公务繁忙才没过去看你而已,但是他心里却是有你的啊。”
“表哥他……他喜欢那个女人了。”周云清捂着脸哽咽道,“我以为昨晚表哥留宿在她那,今晚表哥会过来看望我的,所以我拼命养病,就想着能够伺候表哥,可谁知表哥他……”她口吻十分悲切,仿佛被人始乱终弃了一般。
“你这丫头怎么成天就想这些。”周氏笑着抬起她精致且楚楚可人的脸,唏嘘道,“瞧瞧你这张脸,长得如此端美,就是姨母见了,也骄傲不已,你表哥如何会不喜?”又道,“我听说了,今晚你表哥还要留宿在竹溪院是不是?”
“姨母你知道表哥他是什么意思?”周云清忙问道。
“你表哥还能是什么意思?”周氏一笑,“是你自己想左啦,你表哥不过是过去陪朝哥儿,你还以为你表哥是为了那个女人才留下的啊?”
“真的是这样吗?”周云清一脸质疑。
“祥哥儿是我生的,我还能不了解他的性子?”周氏见自己被质疑不由得白了她一眼,道,“你要是想叫你表哥多去你那,那你就得叫你肚子争气些,你表哥都去你那你两三回了,也过去这么多天了,你这肚子怎么还一点消息都没有?当初你表哥过去竹溪院宠那个女人,也不过几天功夫,她可就是怀上了呢……”
“那个女人她是农家女出身,自小就在田野间干那些个粗使的活儿,那身子壮实地就跟男子一般,我如何能跟她比?”周云清讥诮道,“姨母你是没看到,那个女人她双手上的茧子竟是厚的针都扎不破呢,跟表哥手上的粗茧有得一比呢!”
“这丫头,胡说什么呢,你表哥可是男子汉,他手中的粗茧都是拿刀枪磨砺粗来的,那个农家女如何能跟你表哥攀比?”周氏笑骂道,“而且你表哥手上有粗茧那才叫真男人,要是女人手上也有粗茧,那……”她笑了笑,口吻讽刺至极,“那就该只有被人遗弃的份咯!”
周云清也是笑了一阵,然后才问道,“姨母是说表哥他就单单是为了小少爷才过去的吗?”
“我问你,要是你是个男人,你会喜欢一个手上的茧子比你还厚的女人么?”周氏笑问道。
“我自然不喜!”周云清十分断然地说道,“男人都是喜欢娇滴滴的美人的,表哥他自然也不例外。”虽然她表哥对她宠也是有限制的,但是比起辛十娘,周云清绝对自信她是胜过她的……
而碧荷却是没再说话,冷眼旁观着,哼,大少奶奶她是农家女又如何,至少人家有那份心胸,进府六年,就算是六年之后大公子回府不喜宠她,可大少奶奶也都看得开,不吵不闹。
哪像周云清,大公子不过是留宿在正妻那边两夜而已,她就满腹的怨恨与牢骚,这样的女人,看她以后生不了孩子,又年老色衰了,到时候看她如何个活法!
、第三十一章 李暮天过府
因为魏世祥开口说今晚还会再来,整个竹溪院便是一片盛腾之象。
在房妈妈的带领下,竹溪院的丫鬟小厮正装齐发,个个严阵以待,将竹溪院的一草一木修剪地无不精致。
辛十娘见到这阵仗,暗想要是可以的话,房妈妈一定不会介意在院外放两串鞭炮庆祝庆祝。
而事实上也确实如此,房妈妈她就是这么高兴。
她是魏老太太留下的婆子,早年房妈妈也是有嫁人的,但是却并没有生子,后来她那伴就离开了京城,自己出去外面讨生活,一去之后就再也没回来,房妈妈也重新回到魏老太太身边伺候着她。
她的这一身无子无女,而又是受了魏老太太临终前的托付,且也经过这么多年的相处,辛十娘在她看来,就算不是她的亲生闺女,但也是当成了亲生闺女的,至于朝哥儿婉姐儿,那是她亲眼看着出生长大的两个奶娃娃,更将他们当做心肝当做眼珠子来疼惜。
辛十娘进府六年,从一开始这个婚姻大公子就不满意,但这是老太太临终前的交代,他又不得不娶,以至于后来辛十娘被大公子硬生生冷待了六年时间,加上辛十娘又是个倔性子,无论她怎么说,她嘴上笑着应好应记下了,可一转身,她就什么都忘了,该干嘛还干嘛,根本就不在乎大公子对她的看待,也完全不想想办法将人拉回来。
辛十娘半分不着急,可房妈妈却是急死了。
从辛十娘这下不了手,大公子又是她看着长大的,房妈妈哪会不明白他的性子,除非他自己愿意,否则也绝对是无从下手的。
两人都这样,那以后的日子可得怎么过哟。
房妈妈身为过来人,她岂会不知道一个女人一生之中的时间是非常短暂的?
眼睛一闭一睁,若是不珍惜,那青春就过去了!
之前已经白白浪费了六年,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不是?毕竟大公子过去了边关,就是辛十娘想拉近彼此关系都没可能。
但是如今大公子回来,那这就是大好的机会了。
可是任凭她好说歹说,女人一生之中没有几个六年啦,要珍惜呀云云,辛十娘压根就没听进去过啊。
再后来大公子宠了周云清那狐媚子,这更是叫房妈妈意识到了危机性。
虽然大少奶奶比周云清那狐媚子要强上百倍千倍不止,可是大少奶奶太过低调,压根就没人发现她的好啊,反看云茜院那狐媚子。
要不就是抱着琵琶过去后花园凄凄惨惨地弹奏一首伤春悲秋的曲子,要不就是捧着一本诗经在那吟吟哦哦,什么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这在房妈妈看来简直就是狗屁不通,可是偏偏在别人的眼里,她周云清就是一个多才多艺且多情的女子,一来二去的,她的美名就传了出去,加上又是身子娇弱,动不动就是看病吃药,还得了个西子病美人的称呼。
而且得了大公子的宠!
房妈妈简直是恨不得将那善于使用媚术的周狐媚给拉出来掴耳光。
可是大少奶奶对于这些事却完全不关心,叫房妈妈很是无可奈何。
千等万等,终于是皇天不负有心人,昨晚上大公子在竹溪院留宿,也终于发现大少奶奶的好了!
所以今日大公子说他今晚还要过来,叫大少奶奶准备准备。
这简直是把一直苦盼他们来能够修成正果的房妈妈乐坏了。
所以一大早她就将消息放出去,就是为了在府上替辛十娘立威,更是为了给云茜院那边的周云清一个颜色瞧瞧。
大公子他可不是凭着她的狐媚之色就能够蛊惑地了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周云清那边的丫鬟一大早的就纷纷都知道今晚大公子会再次留宿竹溪院的原因,更是为什么一大早周云清就大发雷霆的缘由。
一听说周云清院子里不安宁,房妈妈心中大为畅快,连灌两碗浓茶,憋了这么多天的气,今天终于是能够好好地吐一吐了!
见此,辛十娘也只能无奈摇头,但是她也劝房妈妈不听啊。
因为今晚魏世祥还会再来,也跟她说过要她准备一下,但是辛十娘却自知自己目前还没法接受他,根本就准备不了。
可看到房妈妈如此紧张如此重视,她那些话到了嘴边,就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若是可以辛十娘很想亲口跟魏世祥说,她其实不需要他的怜宠,不需要他因为自己为魏府立下了一点汗马功劳而过来她这就寝,这真的没必要。
但是这些话她却不能说,因为她了解魏世祥的性子,若她敢开这个口,那他一定也敢对她的一对儿女置之不理。
只能等他自己对她没耐心了,然后大家继续桥归桥路归路。
昨晚发生的事辛十娘也始料未及,她没想到他要与自己行那事,她竟然会有如此大的抗拒性,可是不管她多忍耐,偏偏她就是忍耐不了,他一碰她,一想要真正要她,她就完全不能控制自己做出那等恶心反胃的举动。
夫妻之间正要行房,一方却出了问题进行不下去,这对另一方的伤害是极为大的,特别是另一方这一晚上还是特别过来要行房的。
辛十娘清楚,所以她那时候拼命地讨好他,第二天也使劲地弥补他,做足了功夫才叫他的脸色好看了点,本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了。
却是不曾想,她的举动叫他误以为自己是想要他今晚再过来,而他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竟然会顺从她那个根本就没有过的他以为的那念头。
于是,叫辛十娘郁淬的事出现了……
今晚他要再来,那么,她又该如何伺候他。
她心里面对他的抗拒性比她料想之中的还要强,今晚该怎么办?
跟他摊牌么,辛十娘没那么傻。
找借口生病么,她是农家女出身,府上的人都说她身子比牛还壮实。
用反胃的不适症状?昨晚已经用过了,要是她今晚再来,魏世祥绝对会生疑,到时候拉房妈妈一问,房妈妈又不知道她的情况,全盘说出她根本就不会反胃不适的事,叫他知道她骗他,根本就是嫌弃他,那比她跟他摊牌的后果还严重。
所以不知情的房妈妈兴奋非常,而辛十娘郁淬不已。
就在辛十娘拿着鞋底发呆的时候,丫鬟喜儿掀开毡帘子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