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可倚仗的势力,积极参与蛊惑人心和征伐活动。”
“东汉末年,有一名精通行气术的术士加入太平教,以骨上纸舞收买人心,为黄巾军收拢了不少信徒。”
魏淑子问:“那位太平教的牛人不会正好姓苏吧?”
鲈鱼掌柜点了点头:“只知道姓苏,在太平教中担任大医的职位,是一名小头领,骨上纸舞就是一种连接阴阳的皮影术,后来发生了失踪案后,就有方门后人推测,苏寒景会不会是被驱逐的齐派陆氏的传人。”
魏淑子说:“陆二娘也姓陆,难道陆二娘的传说有暗示身份的用意?苏寒景在暗示别人他是陆氏的后人?”
鲈鱼掌柜合上笔记本,皱着眉头说:“如果是陆氏家族,因为和我们卢家是同行死对头,所以老爸告诉我的比较多,他们被驱逐的原因就是将方术倒行逆施,为了谋私,伤害到无辜百姓的身家性命。”
方仙道是在祭祀祈神和精进自身修为的基础上形成的一门术法,其根本精神就是为人类的生存发展服务。灯影术主要作用是侦察,通过人体的一部分,来掌握那个人的动向,多用于寻找失踪人口和连接阴阳,为死者家属提供一些便利。
卢家方术传到鲈鱼掌柜这代,已经丢失了不少,但基本原理都大差不差。鲈鱼通过在皮影上刷血的方式来进行魂气连接,让血液主人的肢体语言在皮人上得到重现,皮影是连接魂气的媒介,人或者生物则是主体,血液则是魂气的载体。
陆氏一族将这个方术倒行逆施,把大活人当成媒介,抽出魂气,导引至纸片或皮人上,这时,只要操纵被附上魂气的媒介,纸片的动向会直接反应在人体上。这就将灯影术变成了傀儡术。
鲈鱼说:直到被驱逐出方门,陆氏的傀儡术都没有完成,他们起先也是用纸人皮人等无生命的物质来作为媒介,久而久之便觉得不知足,开始打活物的主意,抽出人的魂气,灌注到其他生物体内,诸如小型动物和昆虫,这是一种破坏自然规律的邪术,被揭发出来后,遭到当时的几大方门联手驱逐。
提起抽魂,张良倒是想到了扎伤小商的竹管,小商说管内黏丝是一种抽魂媒介,小商虽然跳反了,但他的话未必全是假的。在魔鬼眼时,那个叫古丝婆的女人也用竹管制住了炮筒。
张良敲着头问:“记得谁说过,方术士施法时都需要亲手制作的媒介,是不是有这回事?”
鲈鱼说:“我就从没见过不需要媒介的方术,咒文符纸都是媒介,我卢家的灯影术,要借着皮人才能施展出来,必须亲手雕刻,在这个雕刻过程中,能把自身的魂气感应力渗透进媒介里,不是什么东西都能抓来用。”
管师傅也说:“小鱼说得没错,我管家用的经络循行板和窥魂灯也得自己做,我们方术士自身体质魂气都和平常人不大一样,方术就是根据自己的特征开发出来的,换个人做就不行。”
张良问:“陆氏的什么傀儡术用的是什么媒介?抽魂总不会说抽就抽吧?”
魏淑子白了张良一眼,心说这人什么记性,小商明明说了抽魂要用抽魂丝,头一转就忘了,证明他压根对这些常识知识不上心。
鲈鱼说:“这我就不知道了,笔记上面没记载,但管哥背后的蝶形斑痕倒是有相关描述,记录得不详细,也就是说中了术的人,在身体上会出现病变,最终衰竭而亡,或变成一具没意识的活死人,这是陆氏被驱逐的主要原因,那时他们的术还没完成,据说为了做这个试验,害死很多人。”
刘肖东在生前参与过蝶化案的调查,后来在办案过程中无故失踪,却出现在古丝婆身边,很有可能是被苏萱变成了傀儡,鲈鱼掌柜就怕管师傅最后也落到那种下场。
张良习惯性地问魏淑子:“你说那两个人回收空茧子,会不会就是为了要搬回去做什么抽魂的媒介?古丝婆那女人用的竹管子里不是也有红红白白的黏丝?你看古丝婆和苏萱会不会就是同一个人,那女人很会伪装。”
魏淑子觉得张良很会代入罪犯思路,总在令人意想不到的地方特别灵光:“有很大的可能,我估猜两女人就是同一个人,那几次化蝶案都是为了制造抽魂的媒介。”
管师傅和鲈鱼掌柜问古丝婆是谁,魏淑子把鬼头教的事简单告诉他们,毕竟要短期合作,什么都不透露也太不厚道了。
正说话时,手机震响,魏淑子掏出来看,是条短信,短信内容是一堆乱码。张良凑上去瞄了一眼,问:“谁的?”
魏淑子说:“不知道,是不认识的号码,八成又是骚扰短信,无聊。”顺手就把短信给删了。
鲈鱼搭着管师傅的肩膀说:“苏萱临走前说,在塔怖等我,像是在下挑战书。”
张良打了个响指:“那不用猜了,就是那该死的暴露狂女人,塔怖,塔怖空间,不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吗!”
魏淑子说:“鬼头教的根据地估计就在格拉雪山一带,那下面应该有个地下空间,也就是那伙人说的塔怖空间,我们现在不确定方位,需要鲈鱼掌柜和管师傅配合,用叶家夫妻的血来找到他们的确切位置,这次来找你们就是为了这事,想让你们跟着一起行动。”
鲈鱼掌柜爽快地一拍胸:“没问题,被那女人一折腾,你们不去,我也非去不可,为了朋友和管哥,刀山火海也要下!”
管师傅咳了两声,说:“我是肯定要去的,不能让这位鱼小爷一个人奔波,但我现在这人太虚了,就怕去了会拖你们后腿。”
张良说:“不急,你先歇好再上路,我对叶哥有信心。”
魏淑子笑着嘲讽他:“你根本就不担心你大哥嘛,你去不是为了救人,是想杀人,这段时间可憋坏你了,我说。”
张良咧嘴一笑:“把那些害人精宰了,不犯法吧?”
魏淑子说:“你问周警官,我又不是警察,估计她不会介意。”
张良搂着魏淑子的脖子,在她耳边轻声说:“这次是我把你拖下水的,完事以后,想要什么尽管说,除了不能上天摘星星月亮给你,要什么,良哥送什么!”
魏淑子偏头问:“真的?”
张良拍她脑袋:“老子向来说一不二。”
魏淑子想了想,说:“行,记下了,放心良哥,我不会跟你客气,但是现在还没想好,等这趟回来,你别怪我狮子大开口。”
张良揉她的头发,揉着揉着就放不下了。
!!!
收到张良的传讯,田洋这边也准备动身出镇,同行除了周坤,还多了个意外的人选——石田英司,这个决定让顾易贞非常不安。
临行前,顾易贞把周坤单独叫到后院,解下胸前的琥珀坠子,替她戴上。
周坤觉得不妥:“这坠子是你母亲的遗物,我这趟外出路途遥远,恐怕没法好好保管。”
顾易贞握住周坤的手拍了拍,勉强扯出一个微笑:“不要紧,这坠子是平安符,等你回来再还给我,丢了也没关系,小周,桥本社的人在你身边,我实在不放心,你戴着这坠子,至少给我一个心理上的安慰。”
看着顾易贞充满期颐的脸,周坤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她还是摘下了琥珀坠,没有还给顾易贞,而是用防水袋仔细包好,放在贴身包的夹层里,只要周坤人还在,这小包就不会丢。
田洋在前面催促周坤赶紧出发,顾易贞却紧紧抓住周坤的手不放,好像一放开,周坤就会消失不见了似的。
“你一定要回来。”顾易贞脸色苍白,她说,“等你回来,我还有很多话要跟你讲,小周,我想把以前的事全都告诉你。”
周坤很自然地给了一个拥抱,扶着她的肩膀说:“当然会回来,我也有很多话想告诉你,别担心。”
顾易贞附在周坤耳边悄声说:“你要小心身边的人,把自己照顾好,我真的很害怕。”
周坤知道顾易贞一直在怀疑魏淑子,但魏淑子的底细早已详查过了,不可能和鬼头教有任何牵扯。对此,周坤只能抱以一笑,说:“我会小心,你也是,乖乖呆在这儿,哪也别去。”
田洋又催了,顾易贞这才放手,把周坤送上车,直到车子驶出老远,她还在原地依依不舍地张望,挥手大喊:“我等你回来!”
周坤从玻璃后窗看着顾易贞,听到她的喊声,心中有种很难描述的感受,多年来,她都抱着有一天过一天的态度在生活,不是为了自己过日子,而是为了肩上的责任卖命,他们这些人都是为了地下祭坛才得以重新聚在一起。周坤看得很透,既然改头换面,就不能只为自己活,平常她连情绪也鲜少波动,喜怒哀乐不过就是一瞬间的事,有时候会感到懊恼,也是因为不能完成手头的任务。
苗晴总说周坤是工作狂,周坤自己心里清楚,那是因为能牵动内心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发生再大的事,也无法影响她的情绪。但顾易贞却是触碰到了周坤心底那根麻木了很久的弦,但是,现在的周坤,却不敢再像以前那样,毫无顾忌地付出,付出就难免想得到回报,曾经,那个人回报不起,匆匆逃离。而今,周坤在做任何事之前,都少不了要掂量一下结果,如果达不到预期,那宁愿维持现状。
、塔怖一
电梯门“叮”的打开,一个短发女孩从轿厢里走出来,外面是一条阴暗狭窄的过道,女孩慢悠悠地走在过道里。
地上散落着她的头颅和双臂,而身躯仍笔直地朝前行走,一步一步,留下鲜红的脚印,接着一条腿从胯骨上脱落,紧跟着又是另一条,分着叉倒落在地上。缺少四肢的身躯悬在半空中,粘稠的血液垂落下来,宛如一条条艳红的线帘。
!!!
田洋、周坤和石田英司三人来到潮州,管师傅身体已恢复如常,行李也都打包好了。田洋早前和灵破支队联系过,灵破支队的队长仁钦达扎出生于西藏贵族世家,在那一带很有名望,本来说要派专机接送,但考虑到管师傅和鲈鱼掌柜两人没去过西藏,田洋婉拒了仁钦的好意,决定坐火车过去,也好有个适应过程。
一行人乘车到康定,仁钦达扎早派出下属陶文在车站等候,这精神十足的小伙子约摸二十出头年纪,身高和鲈鱼掌柜差不多,但体格很魁梧,长着一张娃娃脸,笑起来有两个酒窝。在这张年轻的面庞上,有道狰狞的伤疤,从额角斜向延伸到下巴上,这道疤痕由三道细长伤痕组成,高高凸起于皮肤上,颜色暗红,伤处外皮很薄,看起来刚愈合没多久,是新伤,看形状,像是被某种大型动物的利爪抓出来的。
陶文性格开朗,和炮筒很像,张良对他挺有好感,又都对改装车感兴趣,一路上聊着,没多久就聊熟了。
本想直接去基地,但开到海拔4200米的石渠县时,鲈鱼掌柜和管师傅先后出现了高原反应,鲈鱼掌柜稍微轻点,管师傅由于大病初愈,高原反应来得猛烈,头部阵痛,牙根酸疼,呼吸阻滞严重。再继续前进,恐怕承受不住。
不得已,只能在石渠县找了家旅馆住下,先得让管师傅和鲈鱼适应这里的环境。石田英司拿出百服宁和散利痛给两人服下,草草在楼下吃了个火锅,就把他们送进客房休息。
陶文很热情地要带张良游览石渠县,魏淑子兴趣不大,但张良非拖着她一起,自从在柿子林说了“拴在裤腰带上”以后,张良走到哪里都不肯放魏淑子单飘,魏淑子觉得这是坏事也是好事。坏在自己的时间被大幅度占用,好在方便近距离观察,将来要好好写一份“张良观察日记”。
这时正值黄昏,夕阳映照,把这座号称“太阳部落”的小县城笼罩在金红色的余晖里。
一路走来,街上行人稀少,开阔的大道两旁是独具特色的砖石建筑,扁平的砖块一层层垒起来,中间留出方孔,远远望去,就像在凸凹不平的墙面上开了许多小窗口。越过石头房子,能看到大片广袤的原野以及原野外绵延起伏的山峦。这儿人少狗多,干涸的石子路上趴着一条条惫懒的流浪狗,也有人匍匐在地上向太阳朝拜。
那些流浪狗横七竖八倒卧在路中央,挡住了行人的脚步。陶文拉着张良和魏淑子往旁边让,指着一个朝流浪狗鞠躬的藏民说:“这儿人很崇拜狗,遇到狗一定要绕道,要尊敬,不能触犯他们的信仰。”
陶文带张良魏淑子去了桑格玛尼城,乱石堆中支起几顶大帐篷,帐篷顶上拴着写满梵文的经幡,呈天女散花状朝四面八方撒开。
陶文兴奋地说:“这是供旅客歇脚喝茶的地方,这帐篷又叫流动客栈,里面住着石渠最棒的歌手,来石渠,不听天籁之音是莫大的遗憾。”
他眼瞳晶亮,加快脚步朝一顶绿底红罩子的帐篷走去,还没走到帐篷口,就扬嗓子唤道:“卓乃!来客人啰!”
话音刚落,一名身穿宝蓝色藏服的年轻女人掀开帘子走了出来,这女人就是经营客栈的卓乃,看她的打扮——头裹缠布,项挂珊瑚珠串,穿得很正式。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