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商说:“祭坛的安全措施是暂时性的,还没彻底解决,仍有隐患,我说过,阵眼就像是在鼠笼顶端制造了一个漏斗形的开口,第一层被破坏,下面也会受影响,就算黑鼠跑不出去,被封闭的疫气也会通过地下水脉流出,除了半仙,没人知道怎么封闭阵眼。”
苗晴接着说:“只是疫气流出还好,第一层被破坏后,祭坛顶部的透光孔打开,大多饲料顺着孔隙爬了出去,如果黑鼠因饥饿产生躁动,很有可能会从内部破坏祭阵,到时后果不堪设想。”
魏淑子问:“什么饲料能满足那么大批量的黑鼠?”
李安民和叶卫军对看一眼,叶卫军点点头,李安民回答:“一种白伏镇特产的甲虫,叫作白伏虫,生活在潮湿阴暗的地底。”
魏淑子问:“怎么捕捉投喂?”
小商说:“不需要投喂,那种虫生长在祭坛内部,只能通过透光孔出入,应该是前人在建造祭坛时投放下去的,属于祭阵的一部分,具体来源我们不清楚。”
魏淑子不咸不淡地嘲讽:“什么都不清楚,却毫无顾虑地守着?原来你们是一群活雷锋。”
魏淑子并不相信小商说的话,但在这节骨眼上也没必要纠结在一点,她把该问的都问完后就不吱声了。
黄半仙肯定是要去找的,但白伏镇也必须要有人留守,叶卫军和李安民原来就守过祭坛,小商说他俩必须要留下来。苗晴、刀疤、秃子和胖子都受了伤,不便行动。
张良提议:“找半仙不需要人多,来来回回不方便,我带个人去就成。”
瘦皮猴连忙拍着胸膛毛遂自荐:“良哥,我跟你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胖子嗤笑一声,不给面子地说:“我看你就是想早点离开白伏镇这鬼地方,毛了吧?怕了吧?跟着良哥有保障啊。”
瘦皮猴瞪他:“死胖子,你就记恨呢吧,都跟你说了,那天是没法子,你当我没跟那怪物拼么?我是被追上去的,不是逃出去的!要不你说,我敢穿着条红裤衩在广场上招摇吗?”
胖子还想跟他顶,张良不耐烦地骂了句:“都他妈闭嘴。”
胖瘦二宝都不开腔了,胖子气呼呼地躺了回去,瘦皮猴讪笑着往张良身边蹭。
张良瞧也没瞧瘦皮猴一眼,走到魏淑子身旁,手往她肩上一搭:“就她了,我带她去,一个顶仨。”
小商觉得不妥,魏淑子毕竟是外人,魏淑子自己也不大乐意。
“我跟你默契不好,你还是带兄弟吧。”这地底空间值得探索,她想留下来,找个机会到处转转。
张良按住魏淑子的头,凑在她耳边说:“你指望能从这些老狐狸嘴里套出什么话来?都精得很,留在这儿就是变相囚禁你,不如跟我出去,外头天高海阔,好玩事儿多着呢。”
魏淑子扫视屋里的人,除了刀疤、秃子和胖瘦二宝,其他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尤其是小商,像是这整个小团体的主导者,苗晴和李安民在说话前都会下意识地朝他看上一眼,得到示意后才会开口。而刀疤四人怎么看也不像是核心人物,就算问他们,怕也问不出什么□来。
小商说:“去璺青山的路不好走,也许会有危险,这样吧,小周和炮筒也一起去,四人搭伙,遇到突发状况也方便商量对策,小周,你能不能脱得开身?”
周坤表示没问题,一切议定后,她立即去办手续,如今的白伏镇就像被封住口的大瓮,相关部门把防止疫情扩散当做首要目标,里面再怎么乱,不能影响到外面,想要出去必须先做一系列的身体检查。
一周后,审批下来了,一切正常。临走前,小商把周坤、张良、炮筒和魏淑子集中起来开会。
“三峡,好地方啊!四百里的险峻通道和三个动听的名字组成一道众所周知的风景线,你们要去的璺青山就在这道壮美的风景线上,但它不是观光胜地,没有任何一个旅游团会把它当作景点。”
炮筒小声对张良说:“这是在开党代表大会呢。”
小商听了也不恼,笑嘻嘻地道:“咱这可比党代会还正式,曲线救国啊。”
说着,拿出地图铺在石板上,这是一张手绘地图,上面用红笔做了标记。小商说:“由于路途较远,我不建议自驾,太耗精力,你们要去探查魔鬼眼这个未知的神秘地带,不用太急进,最好是乘火车到重庆,换水路至三峡大坝登岸,上岸后从交通廊道出去,往西南深谷走,具体路线在地图上已经划了出来,只希望回流现象不要在这节骨眼上出现。”
周坤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清单交给小商:“这是需要置办的装备,有一些在普通商场买不到,而且镇口关卡重重,想要顺利出去,最好什么也别带,我想等出了戒严区再准备行囊。”
小商把清单上下看了一遍,然后递给张良,张良过目后一笑:“我认识做这个的商家,装备不用愁。”
小商说:“最好别用以前的关系网,冒个头再缩起来不容易。”
张良说:“我说的那商家你们也认识,他的主厂就在南顺,三峡那边有分点。”
除了魏淑子外,其他人都明白了,张良说的这个商家就是李安民的继父严怀德。严怀德在做改装枪支的非法勾当,与变成怪物的宋玉玲曾有生意往来,在黑行颇有门路,是个干实业起家的黑商。因为有李安民这层关系在,严怀德是最保险的合作伙伴。
事情议妥后,小商说:“有我和小叶在这里坐镇,你们不用太急,注意劳逸结合,有事随时联系,联系不上也甭担心,那肯定是转移到更安全的地方去了。”
炮筒说:“小商,我苗姐就交给你了,回来后,我要看她生龙活虎。”
小商笑了:“炮仔,说实话,以苗晴眼下的状况,要生龙活虎怕是难了些,但我保证尽力阻止病情扩散,只要你们能把半仙带回,包管让她鲜活起来。”
周坤举起矿泉水瓶:“来,碰个杯,祝咱们旅途顺利。”
魏淑子客随主便,随着张良和炮筒一起举瓶子相碰,心想:魔鬼眼那段水域确实邪门,值得进去玩玩。
出洞前,李安民照常递给魏淑子安眠药和水,魏淑子这回没立即接过来,而是讲条件了:“我愿意帮忙,你们却连这点信任也不给?”
小商说:“一码事归一码事,我也是为你着想。”
魏淑子问:“怎么说?”
小商眯眼笑:“要人把秘密全部憋在肚子里是挺难受的,我不介意你把在白伏镇所经历的见闻编成小说发网上,但是为了保险起见,进入祭坛的通道不能泄露出去。”
魏淑子说:“不是已经泄露了吗?否则祭坛怎会遭到破坏?”
小商说:“那条通道已经不存在了,他们不会再有第二次潜入的机会。”
魏淑子通过这句话立即了解到,进入地下祭坛的通道不止一条,恐怕也不止两三条,她心中隐约泛起一种不协调的感觉,那伙人是通过什么途径得知通道所在位置,并能穿过迷阵,直捣黄龙?
还没来得及深想,张良的拳头已经送到眼前。魏淑子因为失神而没有察觉到他的动作,当拳头逼近时,她感到一股迫人的压力从身后袭来,就好像有双眼睛在虎视眈眈地盯住她。出于防备本能,魏淑子猛然朝侧方跳开,转头一看,是叶卫军来了,他走到炮筒、周坤和小商中间,正在叮嘱一些日常生活上的细节,并没有任何异常状况。
张良用拳头碰了碰魏淑子的脸颊,问道:“怎么?你就这么怕我?”
魏淑子被惊出一身冷汗,她甩了下头,推开张良的手,随口讥讽:“你是鬼见愁,人见更愁,谁不怕?老实说,叫张良这名字真是委屈了你,你的脑回沟也就是黑旋风那等次。”
魏淑子说这话时压根没放心思进去,只是习惯性放嘴炮,如果她放了心思,绝对不会故意去挑衅张良,因为张良下手没轻没重。
张良果然在她头上给了一下,拍得魏淑子脑袋犯晕,她指着太阳穴,认真地对张良说:“你下次要打,别冲着头来,我不比你皮厚磨墙,打多了危害人身安全。”
张良哼笑:“你不是不想吃药吗?我一巴掌拍晕你,省时省力。”
魏淑子二话不说,从李安民手里拿过安眠药一口吞下。
作者有话要说:叶卫军穿警服是为了进出方便,白伏镇这会儿已被戒严了,有周坤的关系才勉强通融,周坤是绅士。今天来谈和魏淑子相关的一件囧事魏淑子住在张良游戏厅楼上是不付钱的,一分钱没交,张良没开口找她要,她也不主动交钱。每天的任务就是陪李安民和苗晴看店,或者在游戏厅里玩赌博游戏。有一次输到精光,兜里一个子儿也没有,魏淑子也不说,第二天跑出去给人洗盘子混饭吃,像她这种在外面闯惯了,走到哪儿也不愁活不下去。后来张良知道这件事,每个月丢给魏淑子二千块保底金,差她晚上去后院巡逻,荒地上的鬼魂有时候会调皮,遇到行人就爱使坏,弄个鬼打墙出来让人绕进来绕不出去。魏淑子就要负责看好这些孤魂野鬼,不让他们乱来。这可难为魏淑子了,她每天都要压抑着把孤魂野鬼给钉死的冲动,搬张板凳坐在曲月河边唱小曲,左手铁钎,右手黄鳝血,哪只鬼敢作怪,就要被施以虐刑,魏淑子很喜欢虐鬼的感觉,那叫一个爽,因为人不能大虐嘛,现在是法治社会,人类又太脆了,就算是大坏蛋,也不提倡动用私刑。这天晚上,魏淑子照常守在河边,总有个嘤嘤哭泣的声音从侧方小树林里传来,魏淑子听了很烦,拍腿说:“哪家女鬼?哭什么哭?有冤屈出来说清楚!”就见从暗处走出来一穿黑衣,脸色煞白的女鬼,垂着头飘到十尺开外,不敢再靠近了。魏淑子问:“你叫什么名?为毛不去投胎,要跑这儿来哭?”女鬼抽噎着说:“我叫吕惠,原来在泰兴街开麻将单,刚死没多久,不是我不想投胎,是有口怨气憋喉咙口,投不上去。”魏淑子问:“什么怨气,说来听听。”女鬼抹着眼白说:“是这样的,我这人呢,万般都好,就是好赌,输了一屁股债,我有个高中同学,如今是香水公司的老板,很有钱,我想找她借钱,又不好意思开口,为什么呢?因为我把她的初恋情人给抢走了,我老公,也就是她的初恋情人。”魏淑子听得脑子犯抽。女鬼又接着说:“于是我让我老公去找她借钱,谁知那女人刚离过婚,一见了我老公,春心萌动,就想和他再来一春。”魏淑子说:“你老公挺受欢迎的。”女鬼得意地说:“我老公是镇上鼎鼎有名的美男子,貌比潘安,想跟他勾搭的女人多了去了,可他就对我一人死心塌地。”魏淑子看着女鬼肥胖的身形煞白的馒头脸,没话说。女鬼继续:“可我老公是个居家男人,也不会挣钱,那女人就提出,如果我老公愿意跟我离婚,跟她结婚,那她就帮我还债。”魏淑子问:“你老公同意了?”女鬼说:“我老公当然不同意,他就爱我一个嘛,打死也不同意,那女人退而求其次,改让我老公陪她睡一觉,愿意借钱给我,不算利息。”魏淑子又问:“你老公同意了?”女鬼说:“这回同意了,没法子,老娘债务欠得太多,再不还债,人家要买凶杀人了,但是我老公就只爱我嘛,他也不敢说出来,瞒着我偷偷和那女人来往。”魏淑子:……女鬼:结果那女人贼有心机了,偷偷在房间装了摄像头,把他们做爱的画面给拍了下来,寄碟片到我手上,我一看,那个气的啊!没等到质问我老公就心肌梗赛死了。等我死了变鬼才知道,都是那女人的阴谋诡计,我老公是被逼无奈。魏淑子:……既然是被逼无奈,你就开开心心升天去吧,还怨什么?女鬼说:不行,我怨那女人害我跟我老公天人两隔,不能再会,这口气下不去。魏淑子:那你想怎的?女鬼:让我去吓吓那女人出口气。魏淑子扬扬手里的铁钎:我看我还是现在送你升天吧。女鬼吓得往后直缩,魏淑子警告她:你怨归你怨,既然变成鬼了,就不许打活人的主意,人有错自然有他的报应,你敢随便到外面乱来,我就让你魂飞魄散,连投胎的机会也没!女鬼捂脸嘤嘤直哭,小媳妇儿似的说魏淑子是个冷血无情的坏人,这一哭就没完没了了。魏淑子给哭得忒烦,又把女鬼招身边来:“这样吧,你提个条件,只要不是吓人害人之类的无聊事,能办的我尽量给你办。”女鬼眨了眨墨渍似的黑眼球,哽咽着说:“那我想再见我老公最后一面。”女鬼的老公叫王云,居家主夫,远近闻名的美男子,就是穷了点。魏淑子赶到女鬼家时,王云和另一个女人在家里,两人都是发丝凌乱,衣服纽扣没扣对位,一看就知道前面在干什么。女鬼的遗像还挂在墙上,那个对她“死心塌地”的老公就带着另一个女人回家乱搞,不用想了,那另一个女人肯定就是女鬼的高中同学。为了还债不得已?也只有女鬼才信。魏淑子直接把张良搬出来: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