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特刑部深入调查张越的那段时期里,杜真、魏淑子师徒作为特案组协警灵媒参与了养鬼咒杀案的侦破,从两名还魂鬼口中得知幕后主凶是一个名叫张良的男人,当时不知道是有意陷害,只把“张良”这名字记了下来。
当特案组把情报传回总部时,杜真早已坠楼身亡,总部立即派遣专员寻找魏淑子,数度找寻未果,疑为被灭口。
侦查人员调查出魏淑子在失踪前去过丽水军区疗养院,搭乘电梯至负三层,地下三层是停车场,从电梯到停车场要经过一个阴暗的楼道,监控摄像拍到魏淑子垂着头从楼道口慢慢走出来,这就是她人生中最后一个镜头。
在总部成员当中,有一个灵感力出众的密工,被称为“灵犊”,擅长引灵招魂术。为了掌握更多线索,上级下达指示,让那位灵犊在魏淑子经过的楼道进行招魂,借以获取死者生前情报。而那位灵犊也就成了现在的魏淑子。
作者有话要说:虐身不虐心……只虐身……
、第七章
电击测试是第一阶段最后一个测试项目,计划要在今天完成,白敏仲不喜欢更改日程,动一个计划,就会影响接下来的所有计划,不把测试做完他是不会罢手的。打入竹管后,张良的皮肤逐渐恢复正常,白敏仲指示再次通电。
这次的电压高达2400伏特,张良发出痛苦的低吼声,这种声音不是从喉咙里直接喊出来的,而是从胸腔里发出来的,十分沉闷。他的皮肤变得通红,四肢末端出现焦灼痕迹,甚至散发出一股浓烈的糊味。
“第六次电击,电压2400伏特,电流8安培,持续时间四十秒,心脏过速,手脚灼伤,皮肤起泡。”洪莲尽职地报告,脸上没表情,声音没起伏,张良对她来说只不过是实验室的一只小白鼠,她主管张良的测试,在白敏仲的默许下增加了很多无谓的承受度实验,不间歇地给张良制造痛苦。
魏淑子照常做记录,笔头在纸面上刮出一道道印子,有几个字还把纸页给写穿了。
白敏仲看了,笑着安抚她:“你还是第一次看这种测试吧?会不习惯也正常,往后有的是时间让你慢慢适应,对了,我这支钢笔挺贵的,送给你吧,要爱惜着用。”
魏淑子放松手劲,不是心疼钢笔,是不想让白敏仲看笑话。
第七次电击持续了一分钟,张良的脚部大面积灼伤,心脏骤停,终于失去了意识。洪莲和姚飞检查张良的生命体征,毫无生命迹象,如果换成普通人,这时已经可以出死亡证明了,但张良不是普通人,这证明书还得再等等。
测试人员把瘫软的张良抬进秘密观察室,这间观察室很空旷,上方高不见顶,地板由镂刻符文的硬铁焊接而成,三面墙壁绘有脸谱图腾,正前方是强化玻璃观察窗口,窗后还设有防护隔离网。玻璃墙外摆着一排精密仪器,专门用来操纵密室的配套设施。
张良的约束服已被除去,再往后不需要近距离接触,就算能复苏过来,也不必担心他会反抗,观察室的地面埋了导丝,只要接通电源,就会变成巨大的电极板,能够在不加束缚的情况下观察他受到电击时的自然反应。
除了电击,还配有其他应急设施,这间观察室可以说是为张良这种破坏力极强的怪物量身打造的牢笼,只要没人主动放行,任他背上插翅也逃不出生天。
等了近两个小时,张良果然苏醒过来,他的眼球在高强度电击下受到损伤,目眶里一片血肉模糊,预估短期内不能视物。张良摸索着爬到墙根,拍墙嘶吼:“你给我过来!妈的死丫头!老子要宰了你!宰了你!”
张良厉声狂叫,仰着头,鲜血从口鼻里往外涌出,看这呕血量,显然内部脏器还没复原。张良的咽喉上穿了洞,喉管破裂,吼叫的声音尖锐刺耳,像在撕拉塑料皮,两脚的脚面几乎被烧成黑炭,经过一系列高强度测试,他竟然还能动?不仅大喊大叫,更是用头拼命撞墙,简直像头发癫的疯牛。
别说其他人害怕,就连魏淑子也看得心惊胆跳,这时谁敢进去?只怕进去就会被他撕成碎片。可是张良不停喊“丫头”,这丫头是谁,大家心知肚明。
洪莲不怀好意地嘲讽:“哟,情深意重啊,难怪在观音庙舍不得动手,非得去开房爽一下。”
抓捕张良的计划是提前制定好的,由魏淑子动手,洪莲和姚飞带人在外接应。本来说好在观音庙收网,谁知魏淑子根本没照着计划走。姚飞连发两条消息过去,也就是手机上的乱码,那是一种代码暗语。
第一条消息直接给魏淑子删了,第二条消息才给了回应。
对这件事,魏淑子自有一套说辞:“张良反应力极快,在没有十足把握的情况下,我不敢动手。”
十足把握就是开房上床,动用美人计?这事其他同事不知道,洪莲和姚飞可是都看在眼里,姚飞是个大男人,不爱八卦,写报告时一笔带过。洪莲可就不一样了,大报告上还带着小附件,专门把魏淑子和张良的相处过程描写得巨细无遗。
白敏仲看了之后直接把报告放进碎纸机咔嚓掉,笑两声就再没下文了。只有魏淑子知道这领导心里扎了刺,时不时就要露点意思出来膈应她。
就像现在,看着张良在观察室里发狂,白敏仲明知道在场无人不畏惧,还假惺惺地对魏淑子说:“你看,是你亲自去安抚他,还是用电击让他再睡一阵子?”
魏淑子冷笑:“你就不怕电击过度,让他再也爬不起来?”
白敏仲说:“如果他只有这种程度,死了也不可惜,你说是不是?”
魏淑子说:“我向来尊重生命,杀人犯法,你最好不要做得太过头。”
白敏仲笑得温和:“我也尊重人命,我们都尊重人命,但张良并不是人,他的命不在法律保护范围内,而他的种种行为已经严重触犯了人类利益,你可不要对我说他杀的人都该死。”
除了刘向,张良还驱使蝙蝠杀了几个地下毒瘤,文物走私和贩毒杀人不该死吗?魏淑子还真觉得张良杀的人都该死,不过张良的杀人动机不是为民除害,而是因为那些该死的人正好和他有过节,他大概觉得既然该死,被抓也是死刑,那杀了也没什么,正好出口恶气。
这心态就有问题了,不仅是触犯人类利益这么简单,这种行为本身是在犯罪,如果偶尔一两次也就罢了,张良却是惯犯。
魏淑子怀疑杀人碎尸的徐师傅和张良也脱不了关系,分尸案有可能是两人合谋。案件中的受害者是早些年联手杀人并嫁祸给徐师傅的真凶,说起来也全是些该死的混账,但碎尸剁肉包馄饨这种手法实在太超出人伦常理。虽然不能确定这是张良的主意还是徐师傅本人的主意,先预防着总没错。
通过这段时间的近距离接触,魏淑子对张良有深入的了解,黄半仙忌惮他不是没有道理。虽然张良总强调自己是人,但他一定没发觉,他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站到别的队伍里去了。除了亲友和被罩着的人,张良压根就不把人命当一回事,而且还有恃无恐。
魏淑子本来还犹豫要不要把张良的情况如实上报,白敏仲几次发来消息催要报告,她都没回应,如果危险系数不高,到时在报告上做手脚,能通融就通融过去了。私心上来讲,魏淑子当然不希望张良被抓来当实验材料。
可就是那么不巧,张良身上真就亮起了红色警报,他不仅能操纵蝙蝠,还能血化蝙蝠,这不是一般的危险,是万分危险的征兆,再加上张良自己百无禁忌,说什么人类的法律制裁不了他。在塔怖空间的异变情况时时敲击魏淑子的心,把这么颗不定时炸弹丢在普通人群里确实不合适。
话又说回头,不管张良对其他人怎样,对她魏淑子是没话说的,不仅救命还动了真感情,骗人可以,骗感情那是没品,在亲热时捅上一刀更是缺德到了极限。张良不把她恨出洞来才怪,这下又吃了大苦头,可谓是身心双重受创,在这仇恨破表的当口,谁靠近谁找死。
魏淑子不想在这种敏感时期和张良近距离接触:“那用电击吧,2400伏特一分钟,再让他睡两个小时。”收拾资料掉脸出门。
洪莲在后面挖苦:“真是冷血,好歹他对你不错,骗了人感情后总该有个说法,就这么甩手也太没人情味了吧。”
魏淑子懒得理她,回办公室整理资料去了,门一关,所有杂声都被隔绝在外,不见不听就不会心烦。魏淑子长呼一口气,靠在椅背上转圈圈,说是整理资料,其实就是输入观察报告,报告里记录了和张良相处时的点点滴滴,以及每段时期在观感上的变化。
从西藏回来后,报告就没再写下去。
魏淑子对白敏仲的解释是:已经有了结论,没必要再重复强调。
真实原因当然和感情有关,涉及到私人层面的感受,不写也罢。
没打两行字,白敏仲推门而入,叹着气说:“你还是去看看他吧,情况不太妙。”
张良用被烧得发黑的手猛抓身体,抓出了道道血痕,本来以为是自虐,谁知他抠烂皮肉,拼命撕拉伤口,手指掏进肉里,把抽魂竹生生从体内抠了出来。抽魂竹挖出来后,黑气从创口往外直冒,周围皮肤上迅速长出一片黑毛。
这会儿的张良比较虚弱,体能跟不上脑子,抠破皮肉也要费好大力气,折腾半天才弄了一根出来,但他不肯停手,强撑着继续往下抠。如果放任不管,积少成多,迟早会把七根管子全都挖出来。第二阶段的变异测试定在半年后才做,目前准备不充分,白敏仲不想打乱计划,让张良彻底变成一头没理智的怪物就失去了抓他回来的意义。
、第八章
魏淑子问:“不是说要电击的吗?不电了?”
白敏仲给自己找个台阶下:“电击是最坏的打算,我也不是用刑狂,不做测试时当然要讲究人性化管理,再说就算真电了,以他这犟劲,醒过来还是会继续挖。”
张良的确是犟,抠管子时一声不吭,上身被抓得鲜血淋漓,别人看着都疼,他却死咬下唇不叫疼,鼻子嘴里都冒出黑气,眼睛也流出血来。张良把整个身体蜷缩在墙角里,默默地不停在抓,一下又一下,抓在他自己身上,也抓进了魏淑子的心里,有那么丝丝的疼。
姚飞打开通话系统,好声劝解:“张良,就算拔了管子你也出不来,先好好休息,等身体养好我们再慢慢谈。”
张良不理,继续抓。
洪莲接着说:“张良,你有什么不满现在可以提,物质上的需求,我们会尽量满足你。”
张良还是不理。
白敏仲把魏淑子往屏幕前推:“把他给劝住。”
魏淑子这会儿心情很复杂,老实说,她怕和张良搭话,人一心虚就没底气,没底气时讲出来的话能有说服力吗?但为了配合工作,只能硬着头皮上。
“张…良哥,你有要求就提出来,别和自己过不去。”
张良听到魏淑子的声音果然停住了,沉默好半天,压着声音问:“什么要求都行?”
魏淑子不怕张良暴怒,就怕该怒时不怒,看他整张脸都是阴的,可见火气都憋在里面烧着,一旦爆发出来不是闹着玩儿的。
“你提,除了摘星星摘月亮这种不切实际的,只要我能做到,一定给你办。”魏淑子觉得是该给张良一个交代,横竖是命一条,还是被张良救回来的小命,这点道义不能不讲。
张良从牙缝里迸出声音:“放心,能办到,而且非得你这死丫头才行!”突然暴吼,“过来!老子要你滚到我身边来!就你一个人,听到没?”
魏淑子一咬牙:“好!你等着,我去找你,就我一个人。”
白敏仲把腕带电控仪给魏淑子戴上,这电控仪能操控观察室里的应急设施,内部装有识别芯片。魏淑子从运送大型物资的传输带进入观察室。通道里设了十二道闸门,是个连锁机关,为了确保受控制的人不脱逃,闸门不会同时开启,走一道开一道,下一扇门开启的同时,前一扇门就会关闭。
魏淑子站在最后一道门前,透过安全窗口和张良对话:“我来了,有什么不明白的你就问,我有问必答。”
张良竖起耳朵听声音,确认方向后忍着脚疼,扶墙起身,蹭着墙往魏淑子那边走。
魏淑子说:“你别过来,再靠近一步,我就出去,这牢笼不是你能随便破坏的,地面有电击板,比你在电椅上受的电击强度更大,你想一直躺着就继续往前走。”
张良停住脚,偏靠在墙壁上借力,翻起血红的眼,喘着气说:“我走不动了,丫头,你过来,我保证不伤害你。”
这时说的保证能信吗?越是保证就越证明他有伤人的心,魏淑子当然不可能乖乖走过去,只说:“张良,有件事必须让你弄清楚,你嘴里的‘丫头’已经死了,我不是她。”
张良轻吐两字:“放屁。”
魏淑子说:“没必要骗你,我的真名叫S,是本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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