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地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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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地传奇- 第1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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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黄平,罕见地关心了一句:“黄皮子,你行不行?要不我帮你分担点?”
黄平吓了一跳,仔细观察铁莘的神色,小心翼翼地揣摩他的真实意图,铁莘不耐烦地冷哼了一声,“瞅你那点出息!这一次老子免费,不要钱!”
“还是算了吧。”黄平犹豫了半晌,摇了摇头,“你的包也不轻,我。。。。。。”他看了看前面的陈教授,陈教授的背包被秦麦和铁莘分担,手里只提着根登山杖,轻装上阵,黄平清楚自己不能和人家相比,深恐自己会被视为拖累,“我没问题。”黄平咬紧了牙关。
铁莘没想到他好不容易发一次善心还被拒绝,没好气地骂了句“不识抬举”。
秦麦当先,随后是陈教授,与接下来的唐离、白拉、郝韵三女腰间用绳索彼此相牵,这自然是秦麦的主意,黄平从后面看起来就像一只大包在移动,那模样十分滑稽,铁莘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天南海北地侃谈,实则是在套话,想探听这老家伙手上还有些什么宝贝。
起初黄平还小心翼翼地应付着,越向上行,空气愈加稀薄,气短胸闷,头脑发沉,步伐也越来越沉重,到了后来黄平根本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只觉得每次深呼吸时空气被抽到咽喉便再也下不去了,那种可怕的憋闷和窒息的恐惧让他恨不得把胸口切开让空气能直接灌进肺子里!
陈教授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脸色青紫,咬紧牙关勉力坚持,所幸他没有重物压身,绑在他与秦麦腰间的绳索也发挥了作用,一行人经过了四个多小时的艰难攀登后,在中午一点接近了顶峰,他们也终于见识了那漫天白雾的恐怖:众人彼此前后间相距不过三五米,可如果没有腰上的绳索,根本看不到其他人的身影!
薄薄的云层遮住了繁星,月亮的光华也被阻隔了大半,仰头望去只能隐约看到个黯淡的轮廓,夜色深沉幽暗,秦麦靠坐在一块巨石上胡思乱想,他现在也不再忧心接下来将会遇到什么样的困难,毕竟事已至此再想无益,反正无法回头了,那便走下去。
他心里翻来覆去想的是平旺老人和意西沃处心积虑多年难道真的会就此放手?秦麦心里总是无法相信,他一向自认为识人辨事颇有心得,可回忆与这两人相遇和交谈的情景,秦麦颓然发觉根本无从揣测他们的真实目的。
从一开始他就处在了绝对的下风,等到他认清了这场阴谋的真相时,他已经身陷其中,好像被一张巨大的蛛网死死地纠缠住,根本已无法脱离了。
唐离三女的帐篷里传来一阵低微的嗦嗦声,一条身影钻了出来。
当初在拉萨时,秦麦请吴学知帮忙准备的物资装备是七人份,吴学知虽然奇怪却迫于陈教授的威压不敢询问,只当多余的装备是他们拿来备用的,不知道出于什么用意,唐离迫着秦麦给白拉准备了一套与她一模一样的冲锋衣和御寒装,二人的装束只有帽子的颜色不同,这也是区分二女的主要凭据,若是唐离与白拉穿着同样的服饰站在一起都不说话,只从外貌简直无法辨认。
他又不可能时时都贴着人家的脸去看谁的嘴角没有细痣。
秦麦抬头看了一眼,来人没有戴帽子让他一时间认不出是白拉还是唐离,又不好询问究竟是谁,只能含糊地招呼道:“这么晚了怎么不休息?”
略显疲惫的甜蜜笑容让秦麦清楚了来人是唐离,“睡不着,出来陪你一会儿。”
唐离轻步走到秦麦身边,贴着他的肩膀坐了下来,一头细细的发辫垂散在两肩,银饰与贝壳撞击发出轻轻的悦耳响声,在静谧的夜里被轻风送出很远,秦麦把玩着唐离的发辫有些心疼地问道:“是不是铁子的呼噜声太响了?”
“呵呵,以后也不知道郝韵怎么忍受他!”唐离撇嘴轻笑道,旋即摇了摇头,“睡不着也不是因为这个。。。。。。”顿了下,唐离有些犹豫地轻声道:“麦子,你说我们到底能不能找到净土?”
秦麦心里暗暗叹息,心想此时能安心睡觉的恐怕也只有铁莘了,他把唐离的手掌罩在手中,沉默了片刻后道:“这世上又有什么事是有绝对的把握呢?最重要的是我们要对自己有信心。”
唐离把脸颊贴在秦麦的胳膊上,喃喃轻语道:“我只是对你有信心。”
面对秦麦时,唐离不再伪装内心的惶恐软弱,语气里充满了无助的茫然和无条件的信任,秦麦又是痛惜又是感动,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却不想再继续这个沉重得话题,轻咳了一声笑道:“你和白拉干嘛要打扮成一模一样,我都分辨不出谁是谁了!万一认错了多尴尬。”
唐离挺身坐了起来,侧头注视着秦麦,眼底流露出得意和狡黠,顽皮地嘻嘻一笑道:“我就是要让你没办法用眼睛分清!你要是认不出我只能说明我对你一点也不重要!”
对于唐离恶作剧似的做法,秦麦只能苦笑摇头,刚要反驳她这种说法毫无道理,却见唐离面色忽地一黯,低头轻声道:“妈妈曾经说过,上帝给我们双眼,是让我们看清这世界的美丽,给我们心,却是为了看清人心的丑恶。”
唐离尖尖细指轻轻地点了点秦麦的胸口,似乎在告诉他应该如何区分她与白拉。
这么久的相处,秦麦多少了解到了一些唐离过去的生活,母女俩相依为命,不知道多少人觊觎唐家世代搜集到的那些奇珍古玩,更有所谓的朋友想尽办法用卑劣的手段想要占为己有,也难怪唐离的母亲会产生这种颇为偏激的想法。
庆幸的是唐离在那种环境下长大却还是能够保持乐观而真诚的心境,这让秦麦对唐离已经逝世的母亲怀有深深的敬意。
“在纯粹的光明中就像纯粹的黑暗里一样,看不清什么东西。”秦麦借用了一句黑格尔的名言,他轻轻地揽住唐离的肩膀,只觉得这副瘦弱的双肩承受了太多的压力,“也正是因为那些丑恶的存在让我们知道美好的宝贵,就像你的美丽、善良和坚强。”
唐离没有说话,只是搂着秦麦的胳膊用尽了力气收紧,仿佛想要与他合为一体似的。
两个人就这样依偎着,谁都不说话,彼此却能感受到对方的心意。
秦麦开始有点理解唐离为何要刻意地与白拉保持同样的装扮了。
良久之后,唐离被秦麦赶回了帐篷去休息,唐离虽然有些不情愿却也清楚接下来的艰辛路程还长,这时绝对不能随心而行。
月上中天,云层比入夜时厚重了许多,甚至有转变为乌云的预兆,秦麦大觉头疼,下雨肯定会影响他们前进的速度,他只能企盼着这雨能够快来快去,不要耽误太多的时间。
秦麦看了眼时间——这只腕表是回到拉萨后买的,虽然崭新光亮,手感却有点不太习惯,看到时间已近午夜,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酸麻的四肢,刚想去唤醒铁莘换他守夜,惊讶地看到唐离又悄无声息地从帐篷里钻了出来。
“怎么还没睡?”秦麦眉头微蹙,语气有些不善,唐离没有说话,径直走到他的对面隔着马灯坐了下来,秦麦这才发现来人不是唐离,而是白拉。
白拉的脸颊在幽暗的光芒下纸一样雪白,毫无生气,秦麦眉头皱的更紧,“你的伤?”
“没事,我可以坚持。”白拉微微摇头,淡淡地说道。
白拉的断骨虽然在拉萨时接受了治疗,但是这种伤情必须要静养很长时间才能康复,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秦麦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眼下最缺的偏偏就是时间。
无话可说的秦麦又重复了一遍最初的问题:“这么晚了,怎么不休息?”
白拉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注视着秦麦,眼睛里有亮晶晶的东西闪动,秦麦分不清是马灯的光线反射还是什么,只觉得白拉的目光中透着古怪。
“怎么了?”秦麦不解地问。
白拉摇了摇头,收回视线望向马灯,沉默了片刻后道:“我知道他没有出事,不然大黑和小黑不会不告诉我的。”
虽然白拉没有说出名字,秦麦还是立刻反应过来她说的是平旺老人,心头不禁一跳,脑海里划过一道闪念,脱口道:“你是说他不会就此放弃?”
“我不知道。”白拉茫然地望向他们来时的路,天地间漆黑一片,秦麦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远方的高山、密林影影绰绰仿佛无数的怪兽鬼魅,不时有野兽凄厉的嚎叫远远传来,秦麦的心底不由地升起一股阴冷的寒意,忍不住缩了下肩膀,将披在身上的防寒服紧了紧。
平旺老人和意西沃就像一道阴影笼罩在他的心底,那种感觉就仿佛被一条隐藏的毒蛇死死地盯住,让人极度不安。
秦麦绝不甘心继续做一枚棋子,正在思考着对策的时候,听到白拉轻轻地说道:“能给我讲讲那个魔王的咽喉吗?”
原来白拉竟然也有这么强烈的好奇心,秦麦也不忍心拒绝她的请求,点了点头,开始讲述当日他们进入魔王的咽喉后的遭遇,秦麦对那位设计建造了魔王的咽喉的人极为敬佩,认为机关陷阱的设计虽然限于当时的生产能力和科技水平而十分简单,却充分利用了人的心理,尤其是那座按照星座排列布置的迷魂阵,着实让人惊叹。
白拉听得十分认真,不懂得地方还会出言询问,一问一答之间时间悄然流逝,白拉对那座迷魂阵特别感兴趣,今晚并不是个观测星象的好时机,幸好秦麦对天文方面了解颇深,在地面上将阵势画了出来,指指点点地讲解其中的奥妙。
等到秦麦把那些机关陷阱的原理详细地讲完,不知不觉竟然已近黎明,“嘿嘿,我还担心你一个人寂寞孤单,原来小两口聊的正火热呢!要不然我再去睡会儿?”铁莘钻出帐篷,笑嘻嘻地打趣道。
秦麦知道他把白拉当做了唐离,只是白拉不纠正,他便也不说破,只是看了眼时间对白拉道:“休息吧,天亮还要及早赶路。”站起身拍了下铁莘的肩膀警告他不许偷懒睡觉,钻进了帐篷里,寒风立刻被挡在了外面。
睡袋里很暖和,疲惫涌来,秦麦胡思乱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昏昏沉沉地睡去。
等到他醒来时,夜里阴沉的乌云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竟已经尽散了,晴空万里,阳光普照,这种好天气也让他的心情轻松了许多,运气似乎不错。
众人经过一夜的休息精神和体力都恢复了大半,简单地吃了些东西即刻收拾行囊上路。
只可惜这样的好运并没有维持太长时间,第三天天还没亮就下起了连绵细雨,天空阴沉着脸看不出有停歇的迹象,这时他们已经进入了一片狭长山谷间的原始森林中。
一天前他们还穿着御寒服在雪山松林的寒带穿行,这时却已经进入了温带与亚热带之间,按照资料记载,再向前行进入大峡谷后,海拔甚至会下降到地平线。
只要越过这片森林就进入了南迦巴瓦峰的范围,到时候他们便可以穿过南迦巴瓦峰的南坡进入大峡谷,沿江而下,寻找那处“殊胜之地”。
眼看这场雨短时间里不会停止,众人只能冒雨赶路,而真正的苦难和考验也就从这一刻开始了。
森林里树木茂密,荆棘丛生,不时能看到稀奇古怪、五颜六色的昆虫在枝叶间爬动,奇怪的是一路走来秦麦却没有看到任何的飞禽走兽,这片密林罕有人至,根本无路可循,只能依靠手中的指北针和地图分辨前进的方向,厚厚的落叶下是没过小腿的泥泞沼泽,走在最前面的秦麦必须要用手中的木棍试探后才能下脚,每次从稀泥里抽腿都要用尽全身的力量,不光如此,他还得用匕首砍断拦路的枝蔓藤条,不仅体力损耗迅速,前进的速度更是堪比龟速。
这么下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出这好像无边无际的密林,秦麦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选错了路线。
参天的密林遮住了光线,却挡不住雨水,冰冷的雨滴落在众人的脸上,源源不断地顺着领口钻进了衣内,沁湿的内衣贴在身体上的滋味别提有多难受了。
不长的时间秦麦浑身就沾满了泥污,气息也变得急促而粗重,跟在他身后的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去,每个人都狼狈不堪。
一个小时后,秦麦气喘吁吁地停下了脚步,他只觉得两条腿不受控制地抖动不止,那条挥刀的胳膊也是又酸又涨,他知道现在可不是逞强的时候,招呼铁莘替换自己,担任开路的先锋。
两人错身而过,眼神碰撞了一下,铁莘微微地摇了摇头,秦麦的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紧接着便恢复如常。
铁莘没有发现有人跟踪的迹象,秦麦却没有松了口气的感觉,心情反而愈加阴沉。
“老师,您没事吧?”陈教授的脸色发青,牙齿不断撞击着,秦麦担心地扶住了他的胳膊,“您的心脏。。。。。。”
陈教授勉强挤出一丝衰弱的笑意,挣开了秦麦的搀扶,佯怒道:“你也太看不起我这把老骨头了!放心吧,我没事!”刚刚说完就打了个寒颤,陈教授觉得有些没面子,自言自语似地嘟囔道:“这点小雨算什么,想当年我可是。。。。。。”
看到秦麦无奈的表情,陈教授不好意思再提当年之勇,干咳了一声,指了指后面艰难地蹒跚而行的唐离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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