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下心来,任德好认真推理,绑架自己的无非几种可能:仇家;勒索钱财;嫉妒。如果要钱这容易,但如果是仇家的话……
她的仇家除了齐硕之外,似乎应该没有了吧?难道又是齐硕?
任德好却不知道,她这次还真的是“冤枉”齐硕了。
正在这时,门忽然开了,伴随着脚步声。任德好侧头,就看到几个人走进来,都是陌生的面孔,但其中一个似乎就是昨晚用**药昏了自己的人。
“醒了?那倒省了我们事了。”领头的人哼道,语调极为不善。
任德好也注意到身后有人放下了一桶凉水,莫非这些人原本打算用凉水把自己泼醒?她环视一周,领头的人是一个四五十岁左右的男人,尖嘴猴腮一看就不是个好人。他身后的几个都是三十多岁的汉子,类似打手保镖的身份。
“任姑娘,不用再看了,你我素昧平生。”那尖嘴猴腮的男人说道,“只不过,任姑娘你的名气实在太大了,我们也是不得已才把你弄到这里来。”
任德好嘴里被塞着布,什么也 说不出来,只能狠狠地盯着领头的男人。
“我们也是受人之托而已,任姑娘不用再瞪眼睛了,我们不会放了你。”那男人奸笑一声,手一挥,后面就走上来两个男人,一左一右将任德好架起来,搬出了房间。
任德好被搬上了一辆马车,有人就在身边看着。马车走了很久,任德好能听到外面街道上熙熙攘攘的声音,但是她却无法呼救。
马车停了下来,任德好听到外面的人说:“糟糕,城门真的关了,现在去哪儿?”
“废话,当然要去一个别人找不到的地方!”
于是,马车掉头继续走,兜兜转转,任德好都搞不清到底转了多少个弯,总之,任德好听到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小,当马车停下的时候,外面简直可以算是寂静无声了。
被人推搡着下了马车,任德好看到,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一个看来普通的宅院。
任德好还没来得及看清楚这里的地形,就被关在了地窖里面。紧接着,地窖就被锁起来。她试图去听外面的动静,希望能够推测出这行人的目的。但是他们说话的声音实在太小,而地窖又密封得太严,她只隐约听到只言片语。
她被关的地方,四周一片漆黑,还有一股令人作呕的怪味,任德好强迫自己静下心来思考。刚才有人说“城门真的关了”,看来,她还在京城里。而且,她的失踪已经引起了重视,城门既然关闭,就是惊动官府了,那么,很快就有官兵挨家挨户搜查吧。
想到这里,任德好心里稍微安慰了一些。但是,任德好没有料到的是,她的失踪非但引起了官府的注意,连皇宫都给惊动了。现在外面,已经乱成了一团。
第一个发现任德好失踪的人是白墨。当夜他因为有应酬回来地比较晚,想去找任德好却发现大门紧闭,于是便回了自己房子。然后,他每隔一段时间便派人去看,一直到夜深也没见任德好回来便差人去打听,但此刻德馨轩所有的店铺都已经关门,他又派下人去找陈鱼等人,还有德馨轩的伙计,得知任德好是德馨轩关门后直接走掉的,按理说是直接回家了。
然后是莲华乐坊、各大酒楼……所有的地方都已经关门。就这样,一直到凌晨,白墨确定任德好出事了。
而陈鱼也赶来了,本来她已经歇下,得知白墨有急事派人来打听事情便起来了,在姑苏任德好就曾经出过一次这样的事情,她不得不担心。
和白墨商量过后,陈鱼回去告诉了父亲此事,麻烦他早朝时请旨封闭城门。陈鱼的父亲自然知道任德好的分量,也不含糊,早朝时就将任德好失踪的事情禀告了皇帝。皇帝当即降旨关闭城门,全城戒严,并派了一千官兵在城内挨家挨户搜查,考虑到若任德好昨天傍晚就失踪,也许已经不在京城之内,又派了五千官兵到出城寻找线索,京城附近的城镇一个也不放过。
然,即使是一千官兵,但对于人口众多的京城来说,要全搜过一遍也是很困难的。从早上一直到中午,都一无所获。派出京城的官兵,也没有带回任何消息。
白墨一夜没有睡,寻找了一夜未果之后,他不再盲目乱晃,而是考虑任德好失踪的原因。他推测任德好是在离开德馨轩回家的时候被劫走的。这一点,他也在第二天得到了马车夫的证实,任德好回家的时候天色微黑,车夫是亲眼看到任德好往家走才离开的。
那时候城门已经关闭,而今早城门一直是关闭,那么,任德好就应该还在京城。但是,他也想不到会是谁劫持了任德好。
白墨也想到了齐硕,但是,齐硕已经消失很久,而任德好近期在京城又锋芒太露,极有可能引起他人的嫉恨,所以,思来想去也没有头绪。
与上次任德好的失踪不同,这一次,任德好失踪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白墨估计,这件事将轰动全京城,德馨轩全部店铺关门,因为所有的人都加入了寻找任德好的行动当中。
到下午的时候,白墨终于发现一条重要的线索。在任德好住处的大门里,白墨发现一张字条,字条上让白墨准备黄金百两作为赎金。
白墨急忙四周查看,却没有发现半条人影。那么,这张纸条是什么时候放进来的?白墨上次来这里是今天中午,那么,这个字条应当就是从今天下午这两个时辰内放进来的。白墨当即询问四周的住户,挨家挨户敲门,问谁看到过这附近有可疑人物,却依然没有线索。
但是,这张字条上除了让他准备黄金之外,没有说任何其他信息,他根本无从推测。难道,对方真的只是因为钱财来劫持任德好的?还是,这根本就是一个骗局?
要知道,今天上午的时候,任德好失踪的消息就在京城里传开了,会不会被有心人利用,趁机谋取钱财?
白墨十分纠结,但也不敢怠慢,当即准备好了金子,亲自在任德好的家门口守候。等了半个时辰,没有看到任何人,白墨心里着急,就去德馨轩打探消息。蓝夜、胡三、安郡王和陈鱼分别守在几家德馨轩,也是不想错过任何消息。
眼看天就黑了,依然是一无所获。
任德好那边,却是度过了无聊、无助的一天。一整天,任德好没有见到任何人,也没有听到任何声音,自然,也没人给她送水送饭。
一片漆黑的地方,任德好也无法判断时间。但是任德好始终觉得不对劲,到底是哪儿不对劲呢?
不过,从这些人只是把自己关着的举动,任德好猜测,这些人劫持自己,大概就是为了钱财吧。
有句话叫做“能有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如果真的只是为了钱,那就好办了。就怕没那么单纯。
就在这时候,任德好听到外面有了动静,她立刻瞪大眼睛,屏息凝神听着。片刻功夫,她已经确定,有官兵搜查到了这里!不过,这个地窖这么隐秘,她被搜出来的可能性有多大?还是,她应当尽量出点动静?
任德好是被塞到地窖里一个角落,并被绳子紧紧固定住的,所以,她用了很大的力气,还是动不了。毕竟也是一天没吃没喝了,想要多余的力气也没有,所以,努力了一会儿就筋疲力尽了。
而外面的动静渐渐小了,她于是明白,自己是真的被错过了。不得不说,这个地窖是藏人的好地方。地窖的出口是个凹槽,被木板盖住后,上面有堆了一些干柴。是的,地窖上面是个柴房,里面有锅灶,还有柴火。所以,即便有人搜到了这里,也不会对地上的干柴产生怀疑。
而且,官兵们搜了一整天都一无所获,搜查起来也没有那么尽心尽力了,看过一眼觉得没有藏人的地方,也就很快撤退了,还要赶快搜查下一家呢。
任德好听到外面又是一阵嘀咕,过了一会儿,地窖的门,被人从上面打开了,一丝光亮透进来,任德好心里陡然一惊。外面的人,打算做什么了吗?
只下来了一个人,那个尖嘴猴腮的家伙。他拿掉了任德好嘴里的布,嘿嘿一笑道:“任姑娘受委屈了,放心,很快你就会出去了。”
……
随着上面盖子打开,一股风透进来,任德好忽然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了,地窖里本应很闷才对,毕竟地窖里氧气有限,如果是密闭环境的话,就势必感到呼吸困难,可是,她虽然感到闷热,却还没感到呼吸困难,脑子里转着,她赶忙转头望四周看。
“别看了,任姑娘难不成还觉得自己能出去?”来人冷哼。
“你们抓我到底为什么?”任德好问。
“任姑娘可是京城大红人,德馨轩才到京城两年就已经赚了不少钱了吧?”
“你们想要钱?”任德好扬了扬眉,这些人是绑匪?谋财而来?
“哼!你可知道,你是赚钱了,但是多少人因为你从此倾家荡产、家破人亡?”
听到这句话,任德好心里暗道了一句果然——是有人看她眼红了啊。
见任德好不说话,那个人又道:“你当然不知道,所以,你要付出代价。”
“你开价吧。”任德好开门见山,“只要我拿得起。”她可是很爱惜自己的命的,钱可以再赚,命丢了也不一定还能像之前那样,再有机会“穿越”了。
“我们要的不多,对于任姑娘来说,不过是一笔小数目。”那人说着竖起了三根手指。
任德好一挑眉:“三千两?”
那人鄙夷地一笑:“这个数的话,岂不是太瞧不起任姑娘了?”
“三万两?”任德好再问。
“三十万两,白银。”那人一字一顿地说。
任德好一惊。三十万两白银,这简直是狮子大开口!
“你高估我了,我没有这么多银子。”
“你当然没有,但是,你的朋友应该有。白墨总有吧?”那人似乎很清楚任德好的情况,哎,其实她跟白墨的关系京城里知道的人不少。平时她只觉得这种事情也无需遮遮掩掩,却没有想到如今倒是让有心人谋划钱财。“你千万不要说你俩拿不出这些钱。否则,也别怪我一不做二不休。”说话人的语气渐渐残忍冷绝起来。
任德好觉得自己若在开口说些拒绝的话,想必会惹恼对方,只好沉默了。
“这些钱,还不足以弥补那些因为你而破产之人的损失,不过,比起你的身价来说,这些钱倒是差不多了。”
然后不等任德好说什么,那人就掉头离开。
当哐当一声出口又被关闭,任德好的心还是很烦乱。这些人简直就是贪得无厌,三十万两啊!如果他们真的给白墨提出这样的条件,白墨真能拿的出来么?恐怕不能……
想到这里,任德好无力地往后倒去,发出一声轻叹。
一声叹息后,任德好意识到,方才那人忘记把自己的嘴重新堵住了,不过即便如此,在人家的地盘呼救,那也是不明智的。
天终于黑了下来。而白墨,也终于收到了第二张纸条。这张纸条是随着一块石头被丢进任德好住的小院里的,白墨听到动静追出去的时候,根本就看不到人影了。
他回到院子里,找到那块石头,就发现了捆绑在石头上的纸条。把纸条拿回屋里,坐到灯下,展开来,上面只有寥寥几行字。
“立刻叫官兵停止找寻,准备好银票一万两,看到银子我们自然会放人。”
看字迹,与下午收到的那张字条显然不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先是要三百两黄金,又是一万两银票,到底搞什么花样?
心情急躁非(…提供下载…3uww)常,却又不得不按照字条上说的准备好一切,等待下一步的“指示”。
任德好仍旧在地窖里思考,她如何才能坐到不束手待毙?
许久,她忽然听到外面隐隐有声音。按理说现在是深夜,连白天都没听不到什么动静,晚上听到的又是什么动静呢?
任德好于是静下心来听,似乎,是风雨声。然后,任德好感觉到似乎有风滑过自己的脸庞,任德好心中一震,是错觉么?
接着,任德好再次试图去解开身上的绳子,记得电视上有人被绑的时候,总是想办法摩擦绳子、切割绳子、用牙齿解绳子……不如她也试试好了。
果然是功夫不负有心人,任德好感觉到,自己手腕上的绳子有松动,至少勒得没那么疼了。幸好是夜晚,她有足够的时间,不必担心会有人进来。而且,地下室这么黑,就算有人进来,也不会知道她在做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任德好手腕上的绳子终于断了。长长舒口气,她慢慢把全身的绳子都解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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