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不少古老板目睹的东西,都是黎朗后期对古老板催眠时问出来的,可信度还是很高的。
……
在郭品骥讲述的过程中,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冲刷在土壤上,沙沙作响,再加上时不时扯响的雷声,配合着他讲故事时平静的语调,有一种极度的阴森感。
讲述完毕后,郭品骥似乎也不打算继续耗费木梨子和修的调查时间了,他把自己的脑袋倒仰过椅背,看着木梨子和修,说:
“我能提供给你们的信息,也就这么多了。可别说我故意浪费你们的时间哦,我已经剧透很多了。假如说到这份儿上,你们还是找不到凶器的话,那么,就不要怪我心狠啦。林家旅馆,已经被方宁那家伙装上炸药了,引爆装置在他手上,如果你们到时候没能解决这件事儿的话,他就会放上一场盛大的烟花,作为你们被别人操控的命运结束的贺礼,还有你们那些个朋友,这些旅馆里的人,都会死。对了,可别想着跑,如果你们一旦想跑的话,就视作你们放弃游戏的资格。你们不想自己死了,还搭上你们所看重的那些人吧?”
第五十二节 不要命的怪物
郭品骥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再次恢复了他死不正经的样子,神情和口气都和开玩笑没什么区别,只是木梨子很清楚,只有这个时候,他说的话才是最可信的。
木梨子扯了扯修的衣角,示意他可以跟自己一块出去了。
在她关上门前,郭品骥突然开口哼唱起一首歌来,调子很含混,词也含混,只是木梨子很快分辨出来,那是一首叫做《time》的英文歌。
不用他提醒,木梨子也知道,现在对于他们来说最紧迫的是什么。
但是门刚刚合上,修就开口问木梨子:
“她到底怎么样了?”
木梨子心里一惊:修居然还在在意这个?
不过她面上仍旧保持着如常的神色,说道:
“她就是那样呗,上次我去看她的时候,她说胳膊疼得厉害,不过还能支撑得住。你别听郭品骥瞎说,她没糟糕到那个地步,他只是想把咱们俩分开。”
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木梨子一直在观察他的神色,生怕他发现了自己声音中那一点儿没来得及藏好的心虚。
但事实证明,如果要骗修的话,不需要花费太多的精力,只要给他一个在逻辑上过得去的借口就可以了。
修不再去问安的事情,只是转过头去,盯着那扇紧闭着的杂物室的门,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木梨子扯了一把修的胳膊,说:
“好了,我们去找找看吧,能不能找出凶器来。”
修讶异地看了一眼木梨子:
“找?能找得出来吗?”
木梨子一听就知道修刚才没在听郭品骥的话,她耐心地给出了解释:
“肯定能找得出来,你没听到刚才郭品骥说吗?黎朗和他都曾经接触过那个凶器,而他们都把这个凶器藏了起来。没有丢掉,也就是说,这个凶器现在还有可能存在于这个旅馆里。”
修轻轻皱起了眉头:
“这么说也是有可能的。但是……”
木梨子打断了他的话:
“别但是了,从古老板……古小月当年出事的房间开始找起吧。咱们俩只是站在这里的话。就什么也做不了。”
修在离开前,还是多看了一眼杂物室的门,才跟着木梨子一起走向了那间曾经发生过凶案的房间。
而在他们离开走廊后大概三分钟之后,一条黑影无声无息地从一侧的阴影中闪了出来,轻捷无声地来到了关押着郭品骥的房间门口,压下了门把手,一点儿多余的响动都没发出来。就潜入了房间里。
郭品骥似乎对来人的到访早有预感:
“那个小姑娘藏好啦?”
来人,也就是方宁叔,靠着墙壁,娴熟地点起了一根烟。吞吐了一番云雾后,才不紧不慢地说:
“藏好了,和夏绵关在一起。卓格格在看着。”
郭品骥“哦”了一声,侧目看向方宁叔,嘴角扬起一个暧昧的笑容:
“喂。其实你很想叫他们赢的吧?让他们杀掉我,你的仇也就可以报了?”
方宁叔把手上烟的烟灰抖了抖,毫不避讳地说:
“没错。等他们发现什么是凶器的时候,按照契约,我和你的合作关系就终结了。我会杀了你的。”
郭品骥一点儿也不紧张地吹了声口哨:
“你对他们这么有信心啊?”
方宁叔用牙齿咬紧烟的过滤嘴,口齿不清地说:
“嗯,还好吧。至少杂物室里的那位,已经知道凶器是什么了。”
郭品骥终于端正了点儿态度,不过他眼中流露出来的表情,不是恐慌,反倒是发现了一个有趣的长江七号一般的惊喜表情:
“真的啊?”
方宁叔舒服地倚着墙壁,光看他这个懒散的姿势,完全看不出他是一个技能精湛的杀手:
“当然是真的,不然我来找你干嘛。”
郭品骥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说:
“我还以为她现在都该报废了呢,没想到啊没想到,我居然培养出来了一个这样的怪物啊。只要她现在叫起来,那游戏的确该终止了。哎,你不是告诉我,她现在正在发高烧吗?”
方宁叔呼出一口烟,说:
“没错,她的确在发高烧,而且嗓子好像已经哑了,刚才跟我说话的时候也是有气无力的,别指望她会突然叫起来,把那两个人吸引过去。除非修那小子丢下木梨子去看她,否则不会从她嘴里知道真相的。不过就我对修的了解,他怎么着也不会是那种丢下别人的人。”
郭品骥的表情更加放松了:
“啊,这样的话,那游戏还有得玩,不急。对了,你刚才说,她跟你说了话?她说什么了?”
方宁叔瞥了郭品骥一眼,似乎是在回答郭品骥的问题,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怪物培养出来的,全都是怪物。不要命的怪物。”
郭品骥又开始装迷糊:
“什么啊,什么怪物?”
正常人要是知道郭品骥是个那样心狠手辣的人,再看到他这副故作天真的样子,都会恨不得揍上他一拳,而方宁叔的反应只有淡漠而已:
“你们都是怪物。”
想到杂物室里,她带着一脸虚弱的笑容和自己说的话,还有她正在做的事情……
简直不是女人……不是人能干出来的事情。
郭品骥看着方宁叔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也笑了:
“行啊,既然你不想说,我就不问了。一切按照原来的计划实施,再过五个小时,叫你的宝贝徒弟消失,留木梨子一个人继续调查。”
方宁叔把手头的烟掐灭:
“靠什么?硬抢?我徒弟可是块难啃的硬骨头呢。”
虽然他嘴上这么说,但他的表情却完全看不出来有任何的紧张成分。
方宁叔这句话明显是在开玩笑,但郭品骥却像是当了真,他很认真地想了一会儿后,说:
“那样也简单。让他们天下大乱就行了。”
方宁叔很感兴趣地把身子直起来了一些:
“什么天下大乱?”
郭品骥咬着嘴唇,认真地寻思了一会儿,下达了指令:
“五个小时后。把他们放了。”
方宁叔把烟头塞进了兜里,用脚底把落在地板上的烟灰胡乱蹭了蹭。说:
“谁们?”
郭品骥用一脸看白痴的表情看着方宁叔,说:
“当然是朱时旺吴晓枫他们。这块地方已经和外界隔断了,没了桥,除非他们跳溪涧,否则是逃不掉的。我要你做的,只是让他们分散跑开,这样就够了。如果那个时候。木梨子和你的宝贝徒弟还能保持步调一致地去抓人,我就佩服他们。到时候你再动手,不就方便得多了?”
方宁叔处理好烟之后,淡淡地应了一声:
“嗯。”
光看眼前的场景。谁也想不到,这其中的一个人,其实是很想要杀掉另一个人的。
见郭品骥没有别的吩咐,方宁叔便掉头走出了房间。
在出房间前,他回头看了一眼郭品骥。却发现他一脸心情大好的样子,吹着不成调的口哨,似乎对于游戏乐在其中极度享受的模样。
看到郭品骥这个样子,方宁叔其实很沮丧。
他想看到郭品骥失望的样子,想看到郭品骥为游戏中发生的未知变数着急的样子。但是他似乎从来不为此而操心,他更喜欢看着这群棋子折腾、恐惧、痛苦,至于其他的,他不在意。
方宁叔像来时一样轻捷无声地溜出了房间门,走廊里还是平静一片,没人察觉到他的存在。
他把自己再度融入了阴影。
不过,想起来简遇安那个不要命的劲儿,说不定,她还有机会扭转颓势呢?
等到那个时候,自己就虐杀了这个满脸不正经笑容的家伙,看他还能不能再笑得出来。
……
木梨子和修,在当年出事的房间里几番搜寻,但都没有找到尖锐的东西。
据郭品骥说,那东西很尖锐,可以轻易戳穿人的皮肤,而且在扎入人体再重新拔出来的时候,创口的血肉会发生翻卷,应该是带倒钩的某样利器。
他们扩大了搜索范围,先是前厅,然后是厨房,但是统统都一无所获。
在极度耗费体力、精力,而又漫无目的的寻找中,木梨子渐渐意识到,他们至少得确定一个像样的目标,这样才好找寻。
只是……林娇有着严重的尖端恐惧症,一看到带尖的东西就浑身不舒服,除了厨房里的刀具和一些生活必需品,比如订书钉之外,还有什么尖锐的东西会存在于她打理了那么多年的旅馆里?
现在木梨子开始渴盼江瓷了,至少有她在,也能帮着想想看,什么样的凶器才更靠谱一点儿。
而她在想着江瓷的时候,江瓷也在想她。
她和龙炽被铐在一棵树上已经铐了一天多,其间两个人轮番休息,但到了第三天,他们都站不住了,手腕上也都被手铐的内侧磨出了血泡,他们根本没有食物,也没有水,要不是一场姗姗来迟的大雨把他们从头到尾浇了个彻底,他们估计会因为缺水而晕厥过去。
只不过一场雨也带来了后遗症,比如说现在江瓷就发了烧。
因为高烧导致的头晕眼花致使她无法站立,她只能贴着树半倚半坐着,手腕的疼痛都被难捱的头痛掩盖了过去。
龙炽很着急地想要看到江瓷到底怎么样了,可是他根本无法挪动步子,这两个人合抱的大树,完全挡住了他的视线。
都已经是第三天了……
一直很乐观的龙炽,现在也在江瓷发烧的困局中产生了担忧:
他们,到底还能活下去吗?
第五十三节 受伤,脱逃
的手脚被绑、被方宁叔扛到溪涧底下的废弃小屋的时候,天刚刚开始下雨,夏绵正艰难地挪动着因为捆绑而发麻的腿,想要调整到一个稍微舒适一点儿的坐姿。
卓格格在房间的窗户位置,看着窗外越来越大的雨。
本来就摇摇欲坠的腐朽的木门是被方宁叔一脚轰开的,他进来后,把肩上的往夏绵身上一丢,夏绵本能地想要伸手去接,可是双手受限整个身子不偏不倚地砸到了夏绵的胸口。
夏绵被砸得痉挛了一下却没醒,夏绵嗅到,她的口鼻处有一股淡淡的气体麻醉药气味,大概是被致人昏迷的气体熏晕了。
有了夏绵的身体做缓冲至少没直接摔到地上,方宁叔也没怎么管他们,对卓格格匆匆丢下一句“看好他们俩”,便又走出了小屋,消失在了雨幕中。
夏绵艰难地蜷曲了一下身子,对卓格格说:
“有一条路可以从溪涧上面的旅馆通下来的,是不是?”
他不相信如果没有一条路的话,方宁叔能扛着从如此险峻的溪涧上直接爬下来。
卓格格盯着窗外的雨,说:
“他不是什么古代高手,没练过轻功。”
夏绵苦笑了一下,但这个笑容却牵动了他的胸口,叫他猛烈咳嗽起来,每咳嗽一下,他都觉得刚才被砸到的地方,骨头就像是断裂了一样。
卓格格听到夏绵的咳嗽声,才回过头来,问:
“你怎么了?”
夏绵没回答卓格格的问题,他只是在想。刚才被扔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像是有什么硬物硌到了自己的胸口一样。
见夏绵咳嗽稍平,卓格格便回过了头去。继续看着那单调的雨景。这种单调,要比她直面她身后的复杂要好得多了。
而夏绵就趁着她没有在看自己的时候。忍着胸口处异样的不祥的疼痛,一使劲,把捆在身后的手绕过了头顶,放在了身前。
这个动作引得他的胸口一阵噬骨的剧痛,要不是他提前有心理准备,他都要痛得叫出声音来了。
他至少可以确定身上的那个硬物。的确是伤到自己了,而且比较麻烦的是,受伤的似乎是自己的肋骨。
卓格格再次察觉到了夏绵的动作,当她回过头来的时候。夏绵适时地翻了个身,把脸埋在了地板上,借以掩饰自己因为胸口的剧痛而露出的痛苦神情,他咬了半天牙,确定自己能正常说话了。才简单地解释了一下自己把身后的手换到身前的原因:
“想换个姿势,手麻了。”
卓格格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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