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胡思乱想,耳边猛不丁的响起楚青衣的冷笑,“看看都出了什么事,你们真真是办的好差事啊,哼,一个个的,爷都被人卖了,怕是你们还要帮着别人数钱花!”
“爷,奴才不敢。”
重重的一哼,楚青衣把手里的信丢到方扁的脸上,“你们几个给我好好看看,这事若是摆不平,你们就不用回来了。直接去西北军营报道吧。”
方扁心头满是狐疑——
主子这样,不像和凤姑娘闹别扭啊。
信打在脸上,他硬是没敢躲!
弯腰捡了起来,一目十行的扫过,方扁也瞬间变了脸,一脸的错扼,“主,主子,这信?”
倒不是说他看出了真假,而是他之前还确认过一次,信上所写的这个时辰刚好楚青衣有件必须要亲自去解决的一件事起了冲突,若是之前世子爷没答应别人,怕是违约也就违约了,可现在这般公众之下……再联想到楚青衣这会子的神情,心思电转之下,方扁倒抽口冷气,“主子,对方想把凤二姑娘诓出去……”
“这事你们三个亲自去办。一天之内我要收到消息,不然……”楚青衣咪了眼,眼底全是杀意,敢冒充他的笔迹,然后去骗寒儿,这个人当真是活腻歪了!
一天之内,方块几个面带异色的走进了楚青衣的书房,由着划拳输掉的方圆上前打头阵,“主子,那次的事奴才已经查清楚了。”
“说。”楚青衣正在悬腕凝神,上好的宣纸上没一会便出现了副水墨画,枝枝叶叶的,黑白分明的很。“回世子爷的话,这信,这信是从老王妃那边传出去的。”方圆咬了咬牙,一横心,直接就竹筒倒豆子般倒了出来,“写这信的人叫刘艺峰,是个街头靠帮着别人写信,测八字为生。”对上楚青衣平静无波的眸子,方圆咽了口口水,径自道,“据小的打听,这人会好几种笔法,最为擅长的则是模伭仿别人的字……”
“这么说,是他写的信?”
眸光微不可察的看了眼信上的字,瞧瞧这字多像?若非自己心中有数,单是看这笔迹,怕是他也被人给骗去了吧?
楚青衣笑笑,却是笑意不达眼底,“派几个人把他给我带回来。记着,要我毫发无伤的把人带回来!”他到是要看看他长了几个脑袋,竟然敢算计他楚青衣!
对于楚青衣的决定,凤倾寒不意外。
以着楚大世子的骄傲,能容的下这事才怪。不过,马上就是他们的婚期,能不动血还是不动的好吧,她冲着杏儿招招手,“来,帮我研墨。”
平西王府偏院。
一名中年男子被人左右扶着进了偏院,两名下人隐隐带着不尉,强压下心头的不满,把人丢到屋子里,而后干净利落的转身,不等那人有所反应呢,他们在外头已然是咔嚓一声,哪里还会留什么?
门板被啪的震天响。
“你们是谁,你们放了我,我要见你们管事的……”方块站在门外头,抬头看了看头顶的阳光,嘴角不自觉的扯了起来,见管事的是么?
门吱哑一声被推开,方圆带了两个人走进来,倒不是防备地下的那人,而是他觉得有可能会需要。随着他们的走进,地下的中年男子已经坐了起来,强压下心头的惧意,眼神带着愤怒的看向方圆,满脸的指责,“你是管事的?你们为什么抓我,我要告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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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26 吉时到'
卯时刚过,凤倾寒便被周嬷嬷拽了起来,看着闭着双眼死活不起床,直往后倒的凤倾寒,周嬷嬷又好气又好笑,伸手撑住她,“姑娘,您不能再睡了,这时辰不早了,得起来梳洗上妆了。”
“唔,嬷嬷,让我再睡会……”
外头有脚步声响起,不时的有杏儿果儿两女低声的吩咐声,周嬷嬷心头大急,“姑娘,真的不能再睡了。”一会全福夫人要来,要上妆,要绞脸,要更衣,太多的事了,周嬷嬷光想都觉得头疼,再看到身子软绵绵靠在自己身上的凤倾寒,得,这下子不光头疼了。
眼疼嘴疼心疼全身都开始疼!
终于把凤倾寒从床上叫起来,已经是一柱香功夫过后,杏儿果儿已经催了好几次,看到凤倾寒起床,立马捧了银盆,帕子,青盐等依次走了进来,周嬷嬷亲自打了水绞帕,一番折腾后,凤倾寒素着张小脸坐在了菱花镜前膪。
其实她觉得成亲挺折腾人的。
早知道这么麻烦,她哪里会这么轻易答应楚青衣成亲?结什么婚啊,看看自己,都累成什么样了。
周嬷嬷看着走神的凤倾寒,满脸的黑线,“姑娘,您忍着点,老奴要开始开脸了啊,疼的话就咬咬牙,不过老奴会轻点的……技”
“我知道了。”
尽管有了心理准备,凤倾寒还是被周嬷嬷拿了绒线在脸上滚的动作给疼的一哆嗦,怎么这么疼?
好不容易弄完,凤倾寒长出了口气。
大半个时辰已经过去。
凤大夫人请的全福夫人姓孙,乃是京城出了名的有福之人,父母公婆俱在,儿孙俱全,夫君虽是四品,但却是实职。孙夫人随着杏儿走进来,未语先笑,“凤二姑娘大喜。”
“有劳孙夫人。杏儿,上茶。”
“凤二姑娘客气。”象征性的抿了口茶,放至一侧,孙夫人笑着走过去,拈了缕凤倾寒的发丝轻赞,“二姑娘的头发真好,可是我见过新娘子里头最漂亮的一头头发了。”
凤倾寒笑了笑没出声。
旁边杏儿已经递了牛角梳,孙夫人笑着接过来,把凤倾寒一头的乌丝拢好,自上而下一梳到底,嘴里念叨着,“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地,四梳梳到四条银笋尽标齐……”
凤倾寒听着觉得牙疼。
总算是梳完了,凤大夫人亲自捧了茶,“辛苦孙夫人,您请用茶。”
“凤大夫人客气。”
两人又寒喧几句,凤大夫人亲自拿了上等的红封递过去,孙夫人便笑着又道了几句吉祥话,起身告辞,凤大夫人则亲自送出门,屋子里,凤倾寒觉得自己人都僵了,难不成要这样坐一天?
帘子掀起来,凤大夫人去而复返。
她身后则是凤二夫人母女和凤雪,看到她们一起过来,凤倾寒眸光一闪,轻轻笑着起身福了下身,“二婶娘。”又看向凤雪两女,“四妹妹,五妹妹。”
“二姐姐,这是我给你的添妆,不值什么钱,二姐姐别嫌。”凤雪笑着把一个小盒子递过来,里头是枚玉钗,晶莹剔透,凤大夫人满意的笑起来,“你个孩子家家的,送这么贵重的东西做甚,你姐姐还少你这根钗戴不成?”
“母亲说的是,不过是根钗罢了,给姐姐留个念想,不值什么的。”
凤倾寒想了下,示意杏儿接过去,只笑道,“那就多谢五妹妹了。”旁边凤二夫人也示意小丫头把托盘递上来,“寒丫头,这是二婶的一点心意,你可别嫌。”
托盘掀起来。
竟是一套赤金镶宝珠的头面。
上头镶嵌东珠,个个指甲盖大小。
饶是凤大夫人也忍不住道,“二弟妹,这太贵重了……”凤二夫人已经笑着嗔道,“大嫂这是什么话,寒丫头又不是外人,自家侄女,我给她套头面怎么了,还是大嫂觉得我这头面礼太轻,不稀的要么?”
这还轻,那什么算重?
凤倾寒笑了笑,却没再说什么,只是示意果儿收下,又福了一礼,“多谢二婶娘。”倒是凤倾素这里,只是送了副滴水形的珍珠耳坠子,嘴里虽然说的是吉祥话,可那脸上却是不见半点喜庆的。
凤倾寒也不以意,只笑着道了谢。
陆陆续续又有人过来,凤二夫人看着人多起来,便起身告辞,“大嫂你先陪陪寒丫头,我去外头看看。若是有什么事只管让人和我说。”
“二弟妹有心。”
一屋子的人都退下,凤大夫人看着一袭大红嫁衣,眉眼清丽无双的女儿,心头即酸又涩,舍不得啊,打那么一点点抱着,宠着疼着护着,好不容易长大,却又要出嫁……
眼圈便红了,可却又不能哭,只能拼命的忍住,“好在嫁去的王府也不远,日后咱们见面的机会多着呢。”虽是这般说,可凤大夫人心里如何不知晓,便是见了面,又岂能如从前那般随意自在?
再者,出嫁女又哪里能轻易回娘家?
就是离的再近也不成!
更何况,凤倾寒嫁去的还是王府。
上头有着两重婆婆呢。
这日子能好过么。
凤大夫人是越想越糟心,可又不敢带出半点的情绪,以免惹得女儿难过,只好声好气的劝着,悄悄话也说了不少,凤倾寒看着凤大夫人自己先红了脸,不禁在心里暗叹,老娘,您真的不用说了,我懂,我都懂,真的!
“呜呜,姐,我不想让你嫁。”
凤倾月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扑到凤倾寒身上抱着她不放了,倒把个凤大夫人给惊到,伸手把她拽起来,脸都变了,“这丫头,你把你姐姐的嫁衣和妆都给哭花了,赶紧的,不许胡闹,别哭了。”
“呜呜,我不要姐姐嫁……”
凤倾寒看着哭的直抽气的凤倾月,心头的不舍也渐渐的涌了起来,她之前可是时常想着能彻底脱离凤府的,如今现在好不容易要嫁人了,可以真正的离开凤府了,可她却……竟然,舍不得了?
眼圈泛红,紧紧的抿了下唇,她伸手半搂了凤倾月,“月儿不哭,姐姐嫁了人也是你的姐姐啊,咱们不是说好了,你就当多了个散心出门子的地儿?日后想姐姐了,便去平西王府多好?”
话虽然是这样,可真的不一样了啊。昨晚她是觉得挺不错的。
可是,这会子亲眼看到凤倾寒一袭大红嫁衣,阂府一派大红喜气,外头人来人往,凤倾月这丫的,喜气没感到,终于迟顿的认清了件事——
自己和姐姐是真的要分开了。
是,她以后可以去王府。
但却不能像现在这般日日腻在一块。
而且,姐姐身边的人不会是自己。
而是那个可恶的抢走姐姐的楚青衣。
越想越委屈啊,凤倾月直接哭岔气。
凤大夫人是又好笑又好气。
又为自家两个女儿这般好的感情而觉得心头大慰。只是……看着凤倾月哭,她自己的眼泪也差点就要落下来!
她可不能哭,不然会不吉利的。忍不住便搂了凤倾月,柔声的劝着,“好孩子,不哭了,你姐姐过几天还回来呢,乖啊。今个儿可是你姐姐大喜的日子,你可不能再哭了。”这里劝着,那边厢一抬头,凤大夫人脸色一变,“哎呀,寒儿,你的妆花了。”又急急的唤人,“赶紧的,帮二姑娘补妆。要快,吉时可是就要到了的。”
周嬷嬷笑着上前,“大夫人您就放心吧,绝不会误了姑娘好事的。”边说边手脚麻利的拿了胭脂,细细的沾了往凤倾寒的脸颊两侧涂……
似火般的大红嫁衣,金丝银线织就,用的是火云锦,坐在那里好像有一团大在跳跃,映的凤倾寒也跟着鲜活起来。
凤大夫人看着这样绝色的女儿,心头即是开心又是怅然,自己养好的女儿,却白白的偏宜了别人啊。
外头,周嬷嬷的声音响起来,“夫人,二姑娘,吉时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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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424 嫁前'
“主子,佻要看么?”方块悄无声息的走进来,行了礼,恭敬的把手里的证词递上去,“这是刘三招出来的,已经画过押……”
“烧了吧。”
呃,方块点头,“是。”
手脚麻利的把旁边的火盆捞过来。
点火。烧。丢火盆飚。
动手干净而熟练!
一切收拾就续,方块看向楚青衣,“主子,那个人……”
“给他个教训,放了吧。镦”
虽然楚青衣说的风轻云淡的,可方块却是听的心头一凛,赶紧低头,应个是字,转身走出了书房。
外头,方圆几个围上来。
六只眼盯着他,“如何,主子怎么吩咐的?”
方块挑了下眉,抬手,手掌做个下砍的动作,眉眼里一抹凛色划过,几人都不约而同的闪了闪眼神,同时点点头,悄无声息的各自散去。
书房里,楚青衣眼底一抹杀气划过。
真以为自己是好惹的么?
竟然动到了他的头上。
老王妃是他的嫡亲祖母,动不了。
但是!老太太身边的那些小虾米他却是尽可动得。老太太要敬着,那么,我就先卸去你的左膀右臂,我让你动弹不得。
看你日后再怎么折腾!
老王妃的院子。
轻轻的把手里的茶放下,老太太往身后的大软枕上靠了靠,寻个舒服的姿势,面上看不出半点的神色,望着面前缩着身子,眼神闪烁,面带惊恐的管家,语气淡淡,“说吧,到底出了什么事?”
“是,是刘爷,不见了。”
“你说什么?”老太太脸色微沉,坐直了身子,眼底尽是精芒,“什么时侯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回老夫人话,三天前。”
“你……三天前的事,现在才来回话?”老太太的手指向对方,气的声儿都颤了,“你早做什么去了,啊,为什么现在才来回我?”
那管家扑通跪了下去,“老夫人息怒,您息怒,是小的疏忽……”他也担心啊,谁知道那人是不是出去访客什么的,头天没回,他也没在意,第二天他便派人去探查了下,没啥结果。直到第三天,他收到封绑票的信才觉得大事不妙……
“信呢?”
那人恭敬的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