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必再隐瞒了,孤已经全部都知道了!”太后瞪了坐在穆昭璩腿上的秋草一眼,“穆王府被封,所有的臣子都臣服在你脚下,这个女人你也得到手了,还关着湚儿做什么?快把他交还给母后!”
穆昭璩还是那句话,“朕不懂母后在说什么。”
“穆昭璩!”太后气得眉毛都直了,“湚儿对你已经没有任何威胁,你为何还要关着他?”
穆昭璩张口,正想用一样的话回答,却被太后一口打断:“不要再给孤装蒜,有人亲眼看见你领着这个女人去见湚儿!”
穆昭璩看着不达目势不罢休的太后,沉默了。
半晌,看了身边的人一眼,叹了口气说:“母后,这件事我们稍后再谈……”
“为什么要稍后再谈?孤只要想到湚儿被关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就寝食难安,陛下若是体谅一个女人身为母亲的心,就请把湚儿交给母后,母后保证,他一定不会威胁到你的江山……”太后顿了一下,愤恨地看了秋草一眼,继续说:“还有这个女人,母后答应你,只要陛下把湚儿交给母后,母后一定会让湚儿答应,一辈子都不会再见这个女人!”
摘了她的脑袋
太后的那些话,令秋草重重一震,身体不由晃了一下,脸色瞬间发白。
“母后!”感觉到怀里的人的瑟缩,穆昭璩脸色不由也变了,厉声道:“母后请自重,皇后现在身怀有孕,若是有半点闪失,不管是谁,朕都不会手下留情!”
听穆昭璩这样说,太后丝毫没有退缩,直视着秋草说,“陛下对这种人尽可夫的女人怀有种都尚且如此,护犊之心,人皆有之,为何陛下却不能理解下母后的心情?”
太后这毫不留情的话,让秋草脸色瞬间死白,颤抖地抓着穆昭璩手臂,十指深深地陷入他的肉中,骨节早已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
“太后!”穆昭璩反过来抓住秋草的手,紧紧地握住,瞳眸倏暗,阴狠地注视着太后,表情扭曲,眼里迸射着比愤怒更为吓人的光芒,“你若再继续咄咄逼人,不要逼朕做出不孝的事!”
“陛下!”太后根本就不怕他,双眼直视着穆昭璩的黑眸,一字一句地说:“孤只是想要回儿子而已!只要陛下把湚儿交出来,孤自然马上离开!”
“若是朕不交呢?”
“孤会天天来,直到陛下交出湚儿为止!”太后若有所指地扫了已抖得不成样子的秋草一眼,说,“陛下一定也不想她天天见到孤吧!”
穆昭璩紧紧地拥着怀里早已双脚发软的人,怒火已被逼到极点,阴鸷的眸中杀意一闪而过。
然而太后吃了称驼铁了心,一点也不怕他,更笃定在秋草面前,穆昭璩不敢做出出格的事,站得笔直,毫不畏(更多精彩小说百度搜索:炫书)惧地直视着儿子。
大殿里一片死寂,没有任何人说话。
久久过后,穆昭璩终于开口:“来人,请太后先行回宫!”
几名宫女立刻从殿外奔进来,欲上前扶太后,却被太后一个凌厉的眼神瞪得僵在那里,“谁敢再上前一步,孤立刻命人摘了她的脑袋!”
宫女们闻言,立刻退了一步,不敢动了。
阶下囚
“放肆!”穆昭璩怒拍桌案,巨大的响声令所有人都瑟缩了一下,包括几乎快要站不住的秋草,穆昭璩看了一眼怀里的人,不由放轻了音量,“立刻请太后回宫,否则朕先让人摘了你们的脑袋!”
宫女们全身一颤,再次上前,然而接触太后的目光,又战战兢兢地退开……
母子二人谁也不相让,就这样不停地以眼神拉锯着,宫女们也反反复复的上前又退下……
没有人敢说话,殿内弥漫着一种可怕的紧绷……
良久过后,秋草终于镇定了些,咽了咽口水,虚弱地开口:“你、你不要这样……母后她……是你的生母……”
太后瞪了秋草一眼,没有出声,她虽不屑这种见异思迁的女人替自己求情,但也明白,这个女人,在穆昭璩心里,无疑有着很重的份量,她要利用她把湚儿救出来。
果然,秋草一开口,穆昭璩的气焰立刻消了不少,虽然态度依然剑拔弩张,但表情已经明显地收敛了不少,什么也没说,仅是重重地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撇过脸去。
见儿子的态度有所软化,太后立刻抓紧时机,直视着秋草的眼睛,道:“皇后,你跟穆王毕竟夫妻一场,自然不想他落得个阶下囚的下场吧!”
“母后……我……”秋草为难地咬唇,她也曾无数次的想开口,叫穆昭璩放了穆子湚,好几次话都涌到了嘴边,却始终没有说出来。
只要一兴起让穆昭璩放人的念头,内心总会涌起好多矛盾,要自己跟他一起走,她该怎么办?
如果到时候穆昭璩表面上答应放人,私底下却派人去杀了穆子湚怎么办?与其如此,倒不如让他呆在牢里更加安全,至少她时时刻刻能够确认他是不是活着。
放了他
而且……如果真的跟穆子湚走的话,注定要过着躲躲藏藏的日子,肚子里的孩子肯定是留不住的。
秋草不由抚上腹部,她已经……舍不得这个孩子了,如果穆子湚真的开口的放在,她根本没有办法答应……
所以,这件事就一直拖着……
秋草总是告诉自己,再等等,再等等,等她把这个孩子生下来之后……一定会用尽一切办法,把穆子湚救出来,然后……
然后……
秋草发现自己没办法再想下去,到时候她真的能丢下孩子,跟穆子湚一起走吗?
这阵子来,秋草一直陷在这样的为难里,无法下决定。
……
只是万万没想到,在这个头头,太后竟然会得知穆子湚没死,甚至追上门要人。
如果是太后,那穆子湚应该会很安全的吧,秋草咬了下唇,说:“你……放了他吧。”
穆昭璩一震,没有说话,揽着秋草腰的手紧了紧。
太后则紧紧地盯着秋草。
秋草被她看得头皮发麻,深吸了口气,咬牙道:“我……我……我不会跟穆王再见面,也不会跟他走,你……”
忽然发现,这些话要说出来好困难,但是秋草还是咬着牙说完,“你……放了他,我会一直呆在皇宫里陪你,绝对不会离开……”
听到她这么说,太后满意地勾起了嘴角。
穆昭璩则不太相信,“你当真放得下穆王?”
“我、我、我……你放心,我不会离开……”秋草低头,看了自己的腹部一眼,发现心里想着肚子里的孩子,要说完这些话,并不如之前那么困难了,“我不会让孩子一个人留在皇宫里。”
穆昭璩沉默地看了她一会儿,终于点头,说,“好,我放了他。”
语毕,转向松了一口气的太后,说:“请母后在此稍等,朕先扶皇后回宫休息。”
“嗯。”
你只是她的替身
将秋草扶进内室躺下后,穆昭璩并没有马上离开,反而在床边坐下了。
秋草以为他反悔了,赶紧起身,欲言又止:“你……”
仿佛看穿了她想问什么,穆昭璩说,“放心,朕答应的事,就一定会做到。”
秋草重新躺了回去,“那……”
穆昭璩定定地看着她,一字一句清晰地问,“你确定不会跟穆子湚走?”
“不……不会的。”秋草不太敢看他的眼睛,“我刚才说过了不是吗?”
穆昭璩继续看着她,半晌,才道,“为了孩子?”
秋草咬着唇,没有回答。她不是不想回答,而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不敢回答,因为秋草心里清楚,孩子只是其中一个理由,或许,她的心里还有其他不会走的理由……
只是那个理由,秋草胆怯的不敢去深想……
等了许久,没有得到她的回复,穆昭璩有些丧气,但也不勉强,有些自暴自弃地说,“算了,为了孩子就为了孩子吧!你好好休息,朕去去就来。”
看着穆昭璩有些沮丧的神情,不知怎么的,秋草突然一阵不舍,想也不想地伸手拉住了他,想说点什么,可是喉咙又干涩得像火焚过,完全说不出话来。
看她眉头紧皱,穆昭璩立刻坐下来,“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这个人……真的跟原来不一样,连皱眉的样子,都跟穆子湚那么相似……
秋草看着他,不觉脱口而出,“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他知道自己根本不是李迎蓉不是吗?还是,他根本把自己当成了李迎蓉的替身?
想到这里,秋草的心不由揪了下。
穆子湚坐在那里,动也不动地看着她半晌,伸手抚上秋草的脸,压抑的表情似乎有很多话要说,但到了嘴边却变成了,“因为……迎蓉死了,你跟她长得一模一样。”
他果然把自己当成替身了。
他真的已经死了
虽然早预料到穆昭璩会这么说,但真的听到,秋草的心还是控制不住地震了下。
秋草不明白,为什么在听到这个可恶的男人说自己只是替身后,自己的胸口竟产生了有一种酸涩的感觉。
难道……她喜欢上穆昭璩了吗?
秋草闭了闭眼,不敢再继续往下想。
穆昭璩当秋草累了,拉了被子小心翼翼地替她盖上,然后转身,离开,回到大殿上。
太后已经有些等不及,正想要派人去催促,见穆昭璩出现,立刻上前,“湚儿在哪里?”
“母后请跟朕来。”穆昭璩令退了所有的宫人,领着太后进了园子的假山前,扳开了机关。
假山缓缓地移开,一条幽暗的密道出现在两人面前。
太后二话不说,就要走进去,却被穆昭璩拉住。
“陛下?”太后还以为他要反悔,立刻板下脸,“君无戏言!”
“母后……”穆昭璩深吸了口气,说,“朕没有后悔,只是……”
“只是?”
“罢了,母后进去看了便知。”穆昭璩叹了口气,率先走进了密道。
太后被他一连串的反常弄懵了,提步跟了上去。
两人在密道里走了大约十几分钟,来到只点着一盏油灯的地牢中。
太后一看到被锁在牢里的人,立刻眼泪汪汪地扑上前去,连叫了好几声“湚儿”,才转过头来,说,“快开门!”
穆昭璩一语不发,打开了牢房的锁。
太后立刻激动地冲进去,抱住那披头散发的囚犯大哭,边哭边替囚犯擦拭血迹斑斑的脸。
然而——
太后擦着擦着,却忽然感觉到了哪里不对劲,她怔了下,仔细打量那囚犯的脸。这张脸……明明跟她的儿子长得一模一样,可是又觉得有哪里不对……
仔细地打量着那人许久,太后忽然起身,转过来面对着穆昭璩,斩钉截铁地说,“陛下,他不是湚儿,湚儿到底在哪里?”
他到底在哪
穆昭璩握紧拳头,沉默着不说话。
太后冲过来揪住穆昭璩的衣裳,说,“陛下,湚儿到底在哪里?”
穆昭璩看着太后,动了动唇,困难地说,“二、二哥他早就死了,母后,你忘记了吗,他死在乱箭之下,母后您亲眼看着二哥入殓的。”
“死了?”对啊,她的确是亲眼看着儿子的尸身入殓下葬的,她应该想到的啊,人死怎么能复生呢?她早就已经接受了儿子死去的事实,可是,宫人们又信誓旦旦地说,陛下带皇后去见了穆王,所以她才……
太后想起那天的情形,不由脸一白,踉跄了一下,险些跌倒。
穆昭璩眼前手快地扶住她。
“你说湚儿已经死了?”太后喃喃地说,“那他又是谁?”
穆昭璩:“他只是一名普通的囚犯。”
“普通的囚犯?”太后完全不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回事,转头去看那名始终一动不动的囚犯一眼,再回头,“他长得……”
“他脸上,只是人皮面具而已。”穆昭璩扶着太后上前,来到囚犯面前,拉着她的手,将那囚犯脸上的人皮具撕了下来。
一张陌生的脸印入眼帘,太后看着手里的面具,呆了,“这是……他……”
“这是玉面观音的易容术。”
“玉面观音?”完全没有接触过江湖人士的太后愣了,“玉面观音是谁?”
“她是朕请回来的易容高手。”
“为什么……”太后百思不得其解,霍地,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难道是为了李迎蓉?陛下这么大费周章……就是想把她骗进宫来么?”
穆昭璩没有否认,但也没有承认,只是淡淡地说,“希望母后不要把今天的事告诉皇后,她现在怀有身孕,受不得刺激。”
“你当真如此喜欢她?”太后问。
“嗯。”这次穆昭璩没有否认,点了头。
真假难辨
“既然如此,为何当初,你父王找你详谈的时候,要答应以她来换未来登上王位的机会?陛下当初若反对,你父王也不会把李迎蓉指给你二哥……”今天更不会发生兄弟相残这种事……
穆昭璩被问得一时语塞,好一会儿才回答,“朕起初并不知道自己……”
“昭璩,不用向母后撒谎!”太后打断他,“你也是母后生的,母后会不知道你是什么性子吗?只要是你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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