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那贾老头说话办事颠三倒四,“疯”力十足,住的地方也“耐人寻味”,可他在没有问症也没有号脉的情况下就说出了葛书凡的病症。那描述甚至比葛书凡自己都要身临其境,这倒使葛书凡有些没想到。
不过对这位贾大夫的刮目相看也就是一瞬间的功夫,这老家伙和他那个行为怪异的侏儒女人没少让葛书凡受罪。先是查户口般的问了葛书凡的家庭背景、生辰、住所,不说还不行。又不顾葛书凡反对把他按在躺椅上,从头顶到脚底的研究了一个彻彻底底。
这使得葛书凡严重怀疑这老头绝对有强烈的搞基特质。最后疯老头嘱咐葛书凡一定要按照他说的办法用药,并一边数钱一边向他保证不出三天怪梦立即消失。
钱也花了,罪也受了,葛书凡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和不浪费一分钞票的精神,开始按照贾老头说的操作。
把药酒加热,按照二比一的比例把白色粉末倒在酒中,直到粉末融化。
不过这药酒不知道里面加了什么,葛书凡用了平时烧开水三倍的时间才勉强的把一茶杯这么点儿的药酒煮热,满屋子的酒味熏得葛书凡晕晕乎乎的。
把熬好的液体分别盛在四个浅碟子里摆在床边的四个角上。再把那些“韭菜”(起码葛书凡看着像韭菜)放在嘴里像吃甘蔗一样嚼,把汁水咽下,把草吐来。那“韭菜”辣的葛书凡面红耳赤不说,还特别扎嘴。
都准备完毕之后葛书凡长着嘴伸着火辣辣的舌头躺在床上,他有些怀疑自己是否还能睡着了。
一阵和弦清脆,葛书凡睁开了睡眼往手机屏幕上瞄去。
“八点五十!坏了!要迟到!”葛书凡猛地从床上弹起,胡乱抹了几把脸便匆匆的出了家门。工作依然忙碌,那些繁杂琐碎的事情让葛书凡无暇他顾。
葛书凡这个助理的职务,其实更像是领导的保姆。比如今天:九点钟五十提醒正在网上玩斗地主的领导上楼开会;十点替领导整理上个月的各种分析报告;十一点半帮领导去酒店定包间,打点一切;两点替喝高了的领导去工会学习,五点再去定包间,五点五十回公司继续工作直到下班。
可就是这些跑腿的活儿,公司的上上下下也没人敢小瞧了葛书凡,毕竟他大小也算是领导身边的人。
临下班时,葛书凡接了一通他最不爱接的电话。领导在电话里大着舌头嘱咐葛书凡晚上十点去泉友大酒店去接他。
公司其他同事跟葛书凡很客气的打了个招呼纷纷下班了,葛书凡无奈的点了一颗烟,不知道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葛书凡怕一旦闲下来就会趴在办公桌上睡着,于是下楼吃了点儿饭后便打开电脑,浏览一天的新闻。
不过世界的动乱恐慌和祖国的一片繁荣富强显然提不起他多少兴趣,他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也许老头的药还真是有些疗效的,早上起来时并没有记得昨晚做过什么奇怪的梦,那个似马又似猪的怪物也没出现。
感觉自己昨晚才刚刚睡着就接着到了早上,多少反倒有些不适应。也许是那个药的关系?葛书凡自己不置可否。
“一件坏事的后面往往跟着的是一个更大的好事”这话是他妈哪个不着调的人说的?明明就是跟着一件更大的坏事嘛!当葛书凡坐在酒店包厢里时心里愤愤的骂道。
原来,领导晚上跟两个重要的客户喝酒,却发现自己的海量到了对方这边便成了没量。公司专门陪酒的女秘书小吴,早就被客户喝跑了。
领导已经被喝的丢盔卸甲不成样子了,于是叫葛书凡赶过来助阵。晚归和酒场是葛书凡最讨厌的两个事。葛书凡酒量奇差,别说白酒,一瓶啤酒就足能把他撂倒。此时见领导红着脸一副喝的惨兮兮的样子,却有一种爽快的感觉。
“各位~~~~我这位高~~级助~~~~理,大学生!平时可是滴。。滴酒不沾。让~~他!他带我喝一杯,就算是我…我喝了行不行!”短短的几句话,领导磕磕巴巴的硬说了两分钟才说完。
葛书凡见领导发了话,不敢不从。伸手抓过一杯白酒来,陪着笑说:“各位领导,我代表我们付总敬大家一杯,祝大家财源亨通,步步高升。我先干为敬!”说完狠了狠心一仰头硬灌了下去。
说来也怪,平时喝白酒时那种辣心般火烧火燎的感觉没有了,那种白酒独有的浓香的气一股脑的在葛书凡的口腔当中荡漾开来。
“好,好啊!”一个戴金丝边眼睛的客户高兴的说,“付总,别看你这位助理年纪轻轻。喝酒说话倒很是洒脱啊!~~来!小兄弟!好事成双!再来一杯!”
葛书凡看看再次被倒满的酒杯,又瞅了瞅一旁对他挤眉弄眼的领导,再一次无奈的一饮而尽。
本想着这就是个结束,谁料想却是一个开始。很快的,在客户一番盛情邀请和领导的一再会意下,葛书凡连喝了九杯。沁人的酒香直冲脑袋,葛书凡却是越喝越清醒,越喝越精神。喝到后来,几个海量的客户全都耷拉脑袋,脸色发白才算是结束。
“小葛啊~~~不!兄弟!”领导打着酒嗝拍着葛书凡肩膀说,“你今天真是拉了哥哥一把啊!”
“领导,我自己也没想到,您也知道我平时不怎么会喝的。”
“谦~~虚!兄弟这是谦虚啊!去年刚…刚来的时候喝了点儿啤…啤酒就不行了,合着跟我还藏…藏着掖着…。。”
“领导…。我真…”
“呵呵,没…没事!真人不露相!露相不是人~~不是~~露相非真人!以后就…就跟着我,我保证你…。”付总声音越说越小,打起小呼噜来
“领导,我把您送回去把,你醉了!”葛书凡架着大腹便便的领导艰难的在商业街上走着。
“嗯?谁说我醉了!我都。。知道刚才说哪了!你。。你不信我提拔你是不是?这个~~月开始我就给你涨~~涨工资,先给你两千,花。。花着!”领导说着从手包里掏出一沓钞票塞到葛书凡手中。
这一夜绝对折腾的够呛。直到葛书凡把领导送回西郊别墅,在回到自己家中躺在床上时已经是第二天凌晨了。
除却一天的工作不说,单单是架着领导走的那一小段路就够葛书凡那瘦弱的小身板喝一壶的了。葛书凡顾不上理会自己的酒量为什么突然变大,更顾不上那贾老头说的药便匆匆睡下了。此刻的他根本不知道,也就是从这一觉开始,他经历了一场常人无法想象诡谲遭遇……。。未完待续!
系列一、梦兽(三)
更新时间2013128 12:26:51 字数:3261
梦兽(三)
葛书凡记得他是躺在床上没错,可等他反应过来时,周围却凭空的被浓重雾气所笼罩了。
也不知道这雾气是何时又是从何处冒出来的,呼吸间闻到的几乎全是潮湿腐败的霉味儿,葛书凡感觉有些喘不上气来。
难道是在梦中吗?葛书凡环顾四周虽然视线被雾气遮蔽,可身处其间顿时有一种空旷荒芜的感觉。
这种身处雾中让他感觉很不安,葛书凡索性喊了起来:“喂~~~~!有人没有啊?谁能解释一下我这是不是在做梦啊?”
可四周静悄悄的,除了浓雾和葛书凡自己就什么都没有了。葛书凡向前跑了几步,用手胡乱的驱赶着身边的雾气,想要看的清楚一些。可那些雾浓重的好像有重量一般,任凭葛书凡怎样的用胳膊呼扇始终浓浓的包裹在他的四周。
越是这样葛书凡就越是有些害怕了,心底深处那种对未知的恐惧,如果不是身临其境是很难体会得到的。
跑着跑着,葛书凡突然觉得脚下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绊了一下,他一时站立不稳,咕咚一声直接跪在了地下。要不是他赶紧用手撑住地,此时葛书凡的脑袋也早就戗在地上了。
“哎呦~~~”葛书凡就觉得自己两个膝盖都快碎了,疼的他直咧嘴。
可就在这时他突然看见自己面前有一双鞋,不对~!是有一双脚。葛书凡吓了一跳,直起身子去看。自己没有看错,自己前面竟然也跪着一个人。
葛书凡仔细去看,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身边就跪满了人,前面后面跪的满满当当。那些人都像是在拜神一般的五体投地,而葛书凡成了那些跪拜者中的一员。
葛书凡吓了一跳,站起身来就想跑出去。可他才刚一起身,就马上被旁边的一个人又按了回去。
如果真是拜神的话,此时的葛书凡一定是最虔诚的一个。此刻的他全身都贴在地上,脸上嘴里全是泥土,葛书凡急了,对着那人大喊起来:“你…。你想干什么!有病是不是!”
葛书凡的面前就好像被放了一个大喇叭,声音一下大的出奇,在四周荡起回声,就连他自己都被喊声吓了一跳。可他的话音刚落,所有人全都齐涮涮的向他望了过来,看的葛书凡浑身的不自在。
平日里被人常说的
“被围观”之感,此刻的葛书凡算是彻彻底底的感受了一把。不过见周围这么多人,心里的不安和恐惧顿时少了很多。葛书凡一边揉着自己被按得生疼的后背,一边不住嘴的嘟囔着:“都看我干什么?还都跪在这儿?你们钱包都集体掉在地上了?”
可话一出口,葛书凡就觉得自己失言了。那感觉太不对劲儿了,跪着的不管男女老少此时都恶狠狠的死盯着他不放,所有人的眼睛里都充满了怨毒和不满。
“闭嘴!你竟然敢对神明不敬!你不要命了吗!”那个把葛书凡按倒在地的瞪着眼威胁到。葛书凡不甘示弱也斜着眼睛怒目而视的对着他,可就在葛书凡瞪着那人看的时候,突然感觉到那张脸似乎很熟悉,好像在哪见过似的。
“是你?”葛书凡一下子叫出声来:“赵队长?”
绝对没错,此时面前的这人正是自家楼下保安队的赵队长,那张脸他几乎每天都要看到,差不多每次都会跟这个势利眼的赵队长随口聊上几句。可怎么是他呢?
“赵队长,是我啊!我是小葛!”葛书凡兴奋的抓住了葛队长的胳膊,可此时的葛队长却依旧是怒目圆睁,一下子拨开了葛书凡的手,呵斥道:“我不认识你!快住嘴!打扰了神明你担待的起吗?”
神?什么神?葛书凡听的奇怪,这赵队长怎么假装不认识自己?葛书凡有些激动,他靠近了赵队长接着说:“赵队长!你怎么说不认识我啊?咱俩可是天天见面啊!跟我说说这到底是…”
葛书凡话说了一半,赵队长又是猛地一下推了葛书凡一把,把他又推了回去:“闭嘴!神明要生气了!我不认识你!”
难道认错人了?不会吧?葛书凡歪着身子打量着,可不论从头到脚怎么看都是赵队长,自己绝对是没有看错啊!
可就在葛书凡发愣的功夫,雾气中突然传出了一阵奇怪的音乐,像是笛子或洞箫。可与寻常听到的笛声不同的是,那声音十分的怪异婉转。时而像是在枉死的怨妇在低低哭诉,时而像是山间静静流淌的溪流。
葛书凡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跪在如此众多的人群中却感到阵阵寒意,如坠冰窖一般。可随着那笛声的逐渐持续,葛书凡竟渐渐的感觉自己好像沉浸其中,不论是身体还是灵魂都慢慢的松弛下来,快要融化般的无比惬意。
眼前的雾气慢慢的变得淡了,在跪拜的人群正前方逐渐显露出一道向上的长长的台阶,那台阶似乎直入云端般,以至于葛书凡使劲仰望着却望不到头。
跪拜的人群中发出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葛书凡看见人群的最前面一排开始有人站了起来,向台阶走去。随后后一排的人也慢慢的站了起来跟过去,这一切井然有序,所有人就像是在被指挥着一样,没有一个人多少哪怕一个字。
跪拜的人群在逐渐的减少,分次序的往阶梯上爬,终于轮到到葛书凡了。此时那诡谲异常的笛声在他听来如同神仙的妙乐般不能自拔。他随着笛声慢慢的站起身,往前迈步,一台一台的上着阶梯。没有任何疲劳,甚至没有任何的思想,葛书凡此时就觉得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了,只要是能听着这笛声,那他就心满意足了。
阶梯逐渐的向上延伸,所有人在笛声的指引下慢慢的向上走去。虽然人数众多,可并不拥挤。阶梯的两旁,不知名的高大树木在浓雾间若隐若现。
葛书凡不曾注意到,随着人群不断的向上攀爬,那些树木也慢慢的起了变化。开始的时候,那些树还都是些干枯的树杈,后来枝头慢慢的冒出些嫩绿的新芽,接着叶片逐渐变大变密,而随后却又变黄枯萎,片片如黄蝶般纷纷落下,然后又归于枯萎。
阶梯渐渐地的到了尽头,虽然空气中依然飘着雾气,可隐隐间一座大宅赫然出现在眼前。那于其说是宅子,倒不如说更像是戏台和寺庙的结合。
灰瓦飞檐,实木雕梁如同古时的庙宇神殿。正对面宽阔的台子宛如唱戏的戏台一般,而一条曲折的木质长廊只联通着戏台的一侧。葛书凡痴痴地望着眼前的一切,那笛声仍在耳畔响着,他竟然丝毫看不出,那宅子与地面之间其实还有一些空隙,那宅子竟然慢慢的在云雾中升起,悬浮在了地面之上。
如同一个个无声的傀儡一般,所有来到台阶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