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阴县法院?”我突然想起了马干,我记得他的判决书上就写着土阴县法院。
“你知道马干这个人吗?”我问他。
“马干?知道。当时,他的案子就是我负责的。”
“太好了!”看来这一拳真是没白挨。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田小乐找我回去,我穿上衣服就要走。
“叶法官,你们要在这里呆多久?”我问他。
“一个周末而已。你有事尽管来找我,我父母家和你女朋友在一栋楼。”叶法官说。
一个女孩跑了进来,“姐姐,姐夫,你们怎么在这儿啊?”
女孩看到我的时候,愣住了,“是你?”
“是我,你还要吓我?”我们都认出了对方,她就是对面楼那个吃煎饼吓我的人。
大家知道原因后,都笑了起来。
我和叶法官约定,有时间再见一面,我要好好理一下思维。
回到住处时,已是晚上十点。因为我,田小乐和老宋又替我值了两个苦逼班。
“小子,你出去约会,怎么挂彩了?”田小乐说。
“一言难尽。”
“老色都想你了,快去看看他吧!”老宋打趣道。
我去殡仪馆看老色,也许他的死是另有蹊跷?
我想,我距离真相越来越近了。但愿这不是一厢情愿。
楼上的剁东西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我走到门口,声音又戛然而止。
手机QQ又响了起来,“马师”上线了……
我和“马师”说话,她不理我!
过了一会儿,她说:“怎么?想我了?”
“当然,你在哪儿?”
“你要来找我吗?”
“当然,我很想你!”
“我现在阴曹地府!”
“哦,那里也开通了无线网络?”
“当然,我这还是包月的呢!”
“你不厚道!”
“你真奇怪,和死人讲道理。”
之后,她又消失不见。
第二天,我约叶锋到顾美居住的房间。
叶锋对我关注马干很诧异,“听说他已经死了!”
“是的,还有很多疑点无法解释。”
“都有什么?”
我把事情的经过讲给了叶锋。
叶锋听后也很困惑,他站起身,又坐了下来,在屋子里来回踱着步子。
最后,他坐下来,冷静地说:“据我所知,马干被判刑以后,他的母亲和妹妹就搬走了,房子依然还在,没有出卖,只是一直空着。”
“你是说他们根本就不在村子里住?”
“应该是这样。有一件事很怪,村子里还有人偶尔见过马干妈和妹妹,她们出现在村子里的时间很短,有时,可能只是一个身影而已。”叶锋很肯定地说。
“这么说,马干妈和马师一直住在村里?”
“这个无从知晓,因为村民对马干家的事,一直讳莫如深。马干家似乎有个深不可测的秘密,谁都不敢触及这个家庭,既使是马干这两个字,人们都不愿提起。”
“还有,我总是不相信,马干妈和马师会突然死亡。我亲眼见过马师,但时间上却是她死后的几天。”
“这事就有点离谱了,我现在还无法求证,你的话到底是真还是假。马干家的案子还真不少。”
“什么案子?”
“马干爸被杀、马师被人强奸,马干杀人!”
“马师被人强奸?”
“是的,凶手已经被抓住了,而且就在你们监狱!”
我想起了老色,难道真是他?
“还有,我知道马杀死的那个村霸是林风的弟弟林雷,是这样吧?”
“千真万确!奇怪的是,马干杀死林雷后,他爸爸又被人捅死,他妹妹又被人强奸,这都是接连发生了,我怀疑是林风指使别人干的……”
“林风已经死了!”
我问叶锋:“林风贩毒的事,你知道吗?”
“当然,他贩毒;他还是首要分子,他进看守所后,一直不交待罪行。我们怀疑他与一个特大的毒品案有关。五年前,与他共同贩毒的人,都进了监狱,其中,有一个人与他走得较近,那批失踪的毒品,可能与这个人有关。”
“那个与林风走得近的人叫什么?”
“我们不知道他叫什么,只知道他有一个绰号,叫蛇牙。”
“蛇牙?只知道绰号,怎么找这个人?”
“是的,所以,事情陷入了僵局。据林风交待,这个人早已入狱,至于真名叫什么,他说他也不知道。”我感觉事情又进入到了死胡同。
“蛇牙?”我突然想起了顾明达曾经和我说过,监狱里有一个人也知道失踪毒品的事,那个人叫佘涛,佘涛会不会是蛇牙呢?
我不敢确定,看来只有等守尸结束再说了。
顾美在光阳县又住了几天,我们时而逛街,这算是我守尸期间唯一值得高兴的事情。
她走后,我又重新回到了工作岗位。
十三 楼上的恐怖声音
5月12日,汶川地震。
5月19日,全国哀悼日,我和老宋、田小乐在房间里默哀。
与此同时,远在百里外的监狱,全狱民警及服刑人员都集体默哀。
不久,我们每人还相继捐款300元给灾区,有的服刑人员也捐了款。
守尸的夜晚依然漫长,不过,我已经习惯了这种与老色相伴的日子。
如果睡前不去殡仪馆看他一眼,总会为他牵肠挂肚,更别说睡个安稳觉了。
剁东西的声音,偶尔还有。
一天,我终于鼓足勇气,上楼敲门,敲了五分钟,里面没有动静!
这时,邻居出来人了,是个中年女人:“干嘛,这么大声的敲门?”
“我想看看里面住的是什么人?”
“里面住谁?和你有关系吗?”女人说着指了指防盗门,“你看,这上面已经一层灰了,根本就没有人。”
“我每天晚上都会听到剁东西的声音,吵死人了!”
女人又仔细打量我一番,这时,屋子里传出一个七十多岁老头的声音:“小英啊!是你妈回来了吗?”
“没有,没有。爸,你回去休息吧!”
女人关上了门,面带愁容,“真是不好意思,我妈去世五年了,我爸一直念念不忘,他年纪大了,神志不清。”
我发现她的态度突然变得和气了,似乎真有内情。
这时,门被推开了,嘴边流着口水的老头出来了,他那枯树技般的手里握着一把锤子。
“小英啊!你看看我这菜刀磨得怎么样?”老头爱怜地抚摸着锤子。
“爸爸,刀磨得真不错!”女人哄着老头。
“哦,好啊,那我去给你妈做饭去了!”老头步履艰难地回了屋,然后,他又出来了。
!老头居然穿墙而过,进入这间据说没有人住的房间!
我再仔细一看,原来,这个单元的两户间的墙是通的。
也就是说,女人家和邻居其实是一家!
女人脸红了,“真是报歉了。刚才,我也不好说出口。现在,你也看到了,剁东西的人是我爸。他喜欢晚上用锤子砸东西,他说这是给我妈做饭。以前,他们二老非常恩爱,现在,如果我不让他这么做,他就不睡觉,说我妈会饿着的!老人就像小孩一样!要依着他!”
“哦,没关系!可是,这两个房间中间怎么会有门呢?”
“我爸和我妈以前就住2号门,中间一直是有门的,这样,照顾老人方便。我妈去世后,那个房间就专门给爸爸剁东西用的!他每天晚上,剁一阵子就回到我的房间,对我说做了什么,然后,他再次回去剁,周而复始。这件事,小区里谁都不知道!别人来问,我就说2号门没住人。”女人正说着,老人又回来了,“小英啊!我的菜做好了!”
“爸,你做饭真香!”女人对我礼貌的点了点头,关上了门。
回到房间后,田小乐和老宋问我怎么回事。
我什么都没说,心里酸酸的,看到那个老头,我好像看到了多年后的父母和我自己。
他们年老后,我又能为他们做些什么呢?
一个星期后的一个早晨,门外又响起了砸门的声音。
我开了门,看到门外站了十几个人,是监狱长、大队长还有几个穿便装的男女。
见到监狱长,田小乐、我、老宋,立刻站成一排,立正,敬礼。
田小乐正步上前一步,站定,敬礼。
“报告狱长同志,肖达克监狱驻光阳县管教民警3人,正在值班,服刑人员遗体1具,一切正常。刑罚执行科副科长田小乐,请您指示。”
“大家辛苦了!你们出色的完成了看护任务。”监狱长和我们每个握手,“明天火化尸体,你们可以回家休息了!”
这时,从外面进来几个民警,还有几个色犯家属……中间进来个中年女人,据说是老色的姐姐,那女人见我竟然躲躲闪闪。
我发现她竟然穿着一双红色运动鞋。
我问她:“您的鞋是多少码的?”
她结结巴巴地说:“37码。”
“在县医院里跟踪我的人是您?”
“不好意思!让您追了那么久,其实,我是市田径队的运动员!”
我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输给了田径运动员,也不算丢脸。
老宋始终没说话,我回头看他,他已满头大汗,我叫他:“老宋!”
他没答应我,身体一软,晕倒了!
第三章 越狱生死劫
一 他的脸
回去后,老宋因为劳累过度,高血压犯了,在医院住了整整一个星期。
田小乐因重感冒大病了一场。
我先后去看望了小刘和小赵的家属,案件依然毫无进展。
我休息了四天,这些天,我回想近几个月发生的所有事情:
1、马干突发疾病死亡,之后,母亲和妹妹被烧死,后来,我又看到了他复活的妹妹?
2、小刘和小赵意外死亡,这是否与马干有关?
3、不久,林风也死了,他贩毒,与一批失踪的巨额毒品有关,林风对于马家的真相又是否了解呢?
4、马干妈和马师吸毒,他们吸毒,林风又贩毒,他们之间也许会有联系?
5、当年,林风的两个助手,其中一人可能知道藏毒地点,他是蛇牙,蛇牙又是谁呢?
我再次想起之前顾明达说起的佘涛,佘涛?蛇牙,音调好像有点类似啊?
我拿出手机,给狱政科和五监区打电话,想查一下佘涛的绰号,结果都没打通。
我打车去的单位,结果,到监狱门口,却被武警拦住了。
我来晚了,佘涛越狱了!
全副武装的驻武警部队官员对监狱进行了合围;武警士兵,全都的趴在了地上,自动步枪、狙击步枪、机枪……枪口全都对着了监狱。
整个监狱都进入了战备状态。
这时,我看到大队长急匆匆地跑了过来,他看到我,瞪着腥红的眼睛说:“愣在这里干什么?快跟随我进去!”
“大队长,出什么事了?”我一边跑一边问他。
“你还不知道吗?就在刚才,有人越狱了!”
“啊?”我没有多说,和大队长一起进了综合楼,“我们怎么不进监区?”
“真笨,现在监狱处于高度戒备状态,监狱的AB门已经关闭了,门禁系统全部封锁。”大队长一边上楼,一边擦汗,“事情真是太突然了,谁也没有想到。”
我们很快就到了五楼会议室,我看到了已武装完毕的田小乐,“小齐,还傻站着干什么?快来领枪。”
“领枪?是在叫我吗?”
“当然,臭小子,怎么在关键时刻掉链子!”田小乐正伸出手叫我。
我领到了一支95自动步枪,还有五个弹夹,数十发子弹,心咚咚地跳个不停。
我问田小乐:“下一步该怎么办?”
“你听我的,跟我一组。”田小乐说。
我紧跟着田小乐:“咱们这组几个人?”
“六个!”
“我们去哪儿堵截?”
“你真磨叽,到了你就知道了!”田小乐有点不耐烦。
我们上了一辆警用面包车,我们五个人都手握着枪,雕塑一般,没有任何人说话。
面包车开动了,疾驰而去,我似乎可以感受到,危险离我越来越近……汽车开出了大概四十分钟,车停了,我们纷纷下车。
“这就是我们的搜索区域。”田小乐指着山脚说。
我们的搜索区是距监狱十公里远的一个山脚下,山高数百米,我们所在的位置是上山的必经之路,这座山是省界,跨过这座山就到了另一个省了。
这座山森林密布,山下长满各种树木,之后是一望远际的绿油油的稻田,山脚下还有一条宽十余米的小河,河上有一石桥,我们六个人分三组,我和田小乐在山脚的一片树丛中,另外两组,分别在二百米的半径埋状。
突然,我们听到有响声,全都趴在地上……
我趴在一棵大青杨树下,身子埋到草丛中。
我端好枪,对准了那条进山小路的入口,那入口有个高五米的指示牌,那上面写着进山的路线,在指示牌旁边就是公路。
我以前只在岗前培训打耙摸过枪,有半自动,有手枪,但是都没有这家伙拿着称手。
此时此刻,我没心情摸枪,我一心想着佘涛,这个家伙,他一定是出狱去与林风有关的那批毒品了。
那个逃犯不仅是个特种兵,还是个凶犯。
佘涛,也就是蛇牙,曾经在南方边境当过两年武警战士,是地区比武练兵前十名,枪法精湛,善于用短刀,不过,他这个人性格偏内向,有时优柔寡断,自私,迷信。转业后,他到一家企业当司机,爱上了一个女孩,后来,那个女孩又跟老板好上了。他一怒之下,想杀完女孩,再杀那个老板,结果,他没有时间计算失误,没有得手。他怕事情被事情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