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样做,是要给他一个台阶下……
将军那哪儿是默认?分明就是被点了哑穴说不出话。
这次,就算是他投降,那最多也只是被治一个不懂得看眼色之罪……而且,她说得没错,在大司马心中将军无疑是最重要的……大司马能不顾前线战势将他调来辅助将军就说明了这一切不是么?
或许,这次投降之后,将军不会给他好脸色看,但大司马定然不会怪罪与他……
“那便请副将赶紧下令吧。”白凤歌淡然道。
跟随白凤歌而来的百余名白虎营精锐嘴角抽搐不已。
庄主果然还是庄主……坑死人不偿命的!
很难想像,一场十多万人的大战竟然就在这中坑与被坑的戏码中告捷……更重要的是,现在外围还打得火热,可这里就已经这么淡定的将战事给结束了……
“先放了将军。”卓赫定定的看着白凤歌。
被阴了一把,他自然明白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的女子绝对不是什么光明磊落之辈,她很有可能出尔反尔……
“副将军,你想多了。”白凤歌掀起眼睑,看着卓赫:“瓦素将军可是小女手中的王牌,在副将军没有下令投降之前,小女是绝对不会放了瓦素将军的。”
“你……!”
“副将军莫要气恼,小女子只不过是担心放了瓦素将军之后会生出什么变故……毕竟小女子这般弱不经风的,贵方的十万大军每人一脚便可以将小女子踩成肉饼。”
闻言,百余名白虎营的精锐与卓赫额头上齐齐浮现出几条黑线。
弱不经风……
亏她好意思说得出口!
没错,她那张脸的确长得如同娇弱美丽的花朵一般惹人怜爱,但是其本质却是用强悍二字都不可形容的!
有谁见过弱不经风的女子能够将一个大男人从马背上撞倒在地上,然后点了人家的哑穴挟持了人家不算,还将人家坐在屁股底下!
“阁下不放了将军,那本将便不能下令投降。”卓赫一脸坚决。
“……”白凤歌挑眉:“呵,副将军可知小女从来不会勉强别人 ?'…99down'既然意见不合,那便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小女贱命一条能够换瓦素将军这条金玉贵命那是值了,更何况,即便是硬打我们也不一定会输不是么?”
第三十七章
闻言,卓赫怒目猛瞪,连呼吸都有些不稳。残颚疈晓
她的意思是,如若不同意投降那她便会挣个鱼死网破!
更该死的是,她的话没有错……五万大军的实力他已经见识过了,虽然人数少但以一敌二却也不是太不可能的事情……即便他们十万大军最后赢了,那也定然元气大损……
“……”死死地盯了白凤歌半晌,卓赫终于深深呼出了一口浊气道:“好。希望阁下莫要食言。”说完,抬步走向被白凤歌坐在屁股底下的瓦素,蹲下身,在瓦素怀中掏出将军令。
……
僵持了半日的大战以匈国十万大军的投降而告终。
接到卓赫递出的投降书之后,白凤歌放了瓦素与卓赫,但却将那十万大军剩余的部队留下。
白凤歌对炫白简单地交代了两句,让他统计一下战后的数据。
之后便火急火燎地前往墨容的屋子。
一走进屋子,一股浓厚的血腥味便扑面而来,白凤歌轻轻皱眉,脚下的步伐下意识地加快。
“怎么样了?”白凤歌看着床榻上一脸惨白,已经陷入昏迷的公仪瑾瑜问道。
“没有性命之忧。”墨容修眉微蹙:“只不过……左肩的肩胛骨被箭穿透,左臂恐怕是废了。”
闻言,白凤歌紧要住下唇,看着公仪瑾瑜惨白的俊脸,久久不语,屋内一片悄然。
直到兰倾阕端着一碗褐色的药汁走进来:“小乖来了?”
“嗯。”白凤歌点点头,看向兰倾阕手中的药碗,黛眉轻轻蹙起:“你怎么又去熬药?”
“呵呵,墨容都夸我熬药的手艺好。”兰倾阕笑意吟吟,说话的同时将药碗轻轻放在床头的桌案上:“其实他不知道,我喂药的技术也不错。”说着,便坐在床沿上,要喂昏迷中的公仪瑾瑜喝药。
“等等。”一直坐在角落里的绯色突然出声,看向兰倾阕:“让丫头喂吧。”说完便垂下眼眸,又变成一尊沉默的雕塑。
“……”兰倾阕一愣,旋即点点头,站起身看向白凤歌:“小乖,趁热喂瑾瑜喝药吧。”
见状,白凤歌皱眉:“你们怪怪的。”特别是绯色这个话痨黏人虫,今日这么沉默深沉……尽管她知道绯色实际上很深沉但至少他很少在她面前深沉。
一旦绯色在她面前深沉,那便是有大事!
想到此,白凤歌探究地看向绯色:“到底有什么事不能与我说的?”
“……丫头,此时我还不确定,等我确定了再说,你现在赶紧喂瑾瑜喝药吧。”绯色沉默一瞬道。
“……”静静地看了绯色半晌,白凤歌转身坐到床沿上,小心翼翼地将药汁一勺勺喂进公仪瑾瑜口中。
一碗药刚要喂完,便见公仪瑾瑜浓密的长睫轻轻颤动了两下,然后睁开眼。
“瑾瑜,你醒了?”白凤歌片刻的愣神之后,将药碗递给墨容,惊喜地看着公仪瑾瑜。
“庄主?”公仪瑾瑜黑眸恢复清明,看清眼前的人,便要挣扎着坐起身。
“别动。”白凤歌伸手轻轻压住公仪瑾瑜的右肩:“乱动撕裂了伤口就不好了。”
公仪瑾瑜目光看向白凤歌压在自己右肩上的柔荑,惨白的俊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绯红,眸波清澈得如同刚出生的婴孩。
见到如此清澈不染丝毫瑕疵的黑眸,白凤歌心没由来的一揪。
是她把他拉近了危险的深渊,原本他可以安乐一世但却因为她的私心让他不得不在刀光剑影中游走时刻与危险做伴……
“瑾瑜……你可后悔?”白凤歌垂着眼眸,轻声呢喃道。
“……嗯?”公仪瑾瑜一愣,不明白地看向白凤歌。
“我是说……”白凤歌抬眸与公仪瑾瑜的目光相对:“你是否后悔在跟随我?”
“为什么要后悔?”公仪瑾瑜皱眉道。
这是他从小到大的心愿呢,怎会后悔?
“这些危险,不该是你承受的。”
“呵呵。”闻言,公仪瑾瑜轻笑,原来是因为这个:“庄主,我非但不后悔反而觉得很开心想要一直这样……这些危险在我看来都是生命中美丽的风景。”只要能帮到她,他不怕危险的。
“……”白凤歌沉默片刻:“你可知道……你的左臂或许就此……就此废了。”
闻言,公仪瑾瑜一愣,目光看向自己被包扎得严严实实的左肩:“……”废了……么?
“瑾瑜……对不起。”白凤歌垂下眼眸,不敢再看公仪瑾瑜那呆着痛色的脸。
公仪瑾瑜因她的话回过神,见到她脸上的愧疚,咧开嘴扯出一个笑:“庄主不要如此,我现在是一个战将,有哪一个战将在战场上不受伤的?从我上战场的第一天开始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况且,左臂废了也还能指挥作战不是么?”
他以后……连幻想她的资格也没有了呢……一个废人,又如何能幻想和几位公子那般得到她的青睐?
不过,这也是算是好事吧……至少可以让自己死了那条心然后全心全意心无旁骛地领兵作战。
闻言,白凤歌咬住下唇,片刻之后:“真心的么?”
“真心的。”公仪瑾瑜目光坚定,声音虽不大,但却丝毫不能影响他的坚定。
“好。”白凤歌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了。”语毕,从床沿上站起身:“你好好休养,还有许多事等着我处理。”他的意思,她懂了……他是要她把他当作战将来看待。
战将,在战场上受伤乃至战死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战将伤了,不需要谁来愧疚或是心疼,因为那是他们的职责…战将的每一道伤痕都是他们最值得骄傲的荣耀。
可是,瑾瑜你在我心目中不仅仅是手下的一个战将而已啊……还是……兄弟吧。
白凤歌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这个想法。
“嗯。”公仪瑾瑜轻轻点头。
是了,他想要的就是她用这种态度来待他。
白凤歌微微颔首,之后便转身对绯色墨容与兰倾阕三人交代了几句,然后转身出门。
公仪瑾瑜目光放在早已闭合的木门上,愣愣的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
绯色墨容与兰倾阕三人相视一眼,在彼此眼中读到了相同的打算。
兰倾阕轻轻在床沿上坐下,琥珀色的瞳眸看着公仪瑾瑜:“瑾瑜,你肩上的兰花是?”之前墨容替瑾瑜处理伤口,是他帮忙拭去瑾瑜肩上的血迹的,鲜红的血迹拭尽之后,瑾瑜右肩上那朵白色的兰花便被他看得清清楚楚。
“嗯?”公仪瑾瑜一愣,回过神:“那是胎记。”从娘胎里面带出来的,算得上是胎记吧。
只不过,这胎记的确有些怪异,一般来说胎记都是红色的,可他的却是白色的,形态如同一朵绽放得正盛的白兰。
“胎记……果然是胎记。”兰倾阕目光有些迷离地底喃。
绯色与墨容眼中也复杂非常。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么?”公仪瑾瑜见三人如此失态,不解地问道。
虽然胎记的颜色和形态是有些奇怪,但也不至于让三位公子如此失色吧?
“呵呵,没什么。”兰倾阕回过神,浅笑道:“只是我之前和墨容与绯色打赌那是不是胎记来着。”
虽然表面上是恢复了正常,但内心他内心深处的惊涛骇浪只有墨容与绯色明白。
“原来如此。”公仪瑾瑜浅笑。
“好了,瑾瑜你现在需要好生休息休息,我们先出去等会儿再来看你。”兰倾阕面露关怀地道。
“嗯,多谢三位公子。”公仪瑾瑜点点头。
……
绯色屋内,三位美男齐聚一堂,各自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语。
不知过了多久,兰倾阕率先开口打破沉默:“要不要把这事告诉小乖?”
“先不急。”绯色摇摇头:“此事只不过是我们的猜测而已……现在丫头要忙的事情越来越多,在没有确定之前,还是不要让她为这些有的没的分心才是。”
或许,是巧合也说不定……
“嗯,我同意。”墨容点点头:“等确定了再告诉她,也不迟。”
“可是,和卷宗上记载的一样……这应该不是巧合了。”兰倾阕沉声道。
虽然卷宗是他年幼时看的,但他记忆力本就惊人,堪称过目不忘……他不会记错的,而且……不可能有这么巧合的事吧。
……
白凤歌坐在正厅之中,一脸正色地听炫白报告战后的情况。
这一战下来,他们这边牺牲六千余人,近万人重伤,还有三千余人轻伤。
而之前匈国的十万大军现在只剩下八万左右,死了接近两万。
白虎营精锐和罂粟蕊倒是没有伤亡,只是都累得不成人样,得好好休息休息。
整合下来,他们现在的兵力又壮大了!
共有十二万左右!
“嘿嘿,如果匈国再派十万大军来,咱还是不手软地收下,那可比自己征兵快多了。”炫白傻傻地笑道。
这次大战虽然幸苦,但是收成颇丰啊!
瞧,兵力一下就壮大了这么多!
“你当人家是傻子啊?”白凤歌白了炫白一眼:“这次之后,就算人家要派兵来,都不会派这样的散乱队伍来了,而且也碰不到瓦素这样的公子哥儿当主帅,哪儿有那么容易就让你收人的?”
此番虽然胜了,但是很大的原因都是因为对方太坑了!
一个完全没有作战经验的公子哥儿配上一帮子没有经过训练的士兵,这中奇葩的队伍拉上战场……结果可想而知!
第三十八章
闻言,炫白狐疑地看着白凤歌:“庄主,你心情似乎不太美丽?”若是换做平时,赚了这么大一笔庄主定然会笑得连眼睛都看不见的,可现在非但没笑反而还骂他……
白凤歌一愣:“……算是吧。残颚疈晓”虽然算不上心情不美丽,但也算不上心情美丽。
“呃,那……属下告退。”炫白吞了吞口水道。
十多年来的经验告诉他,在庄主心情不美丽的时候最好不要出现在她的视线或者听觉范围内,不然的话很有可能成为她改变心情的工具……毕竟,庄主的快乐一向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而这个别人大多数情况下就是他——炫白!
“不行。”白凤歌挑眉瞥了一眼炫白,淡淡地道。
“……”炫白额头上浮现出三条黑线,嘴角僵硬地抽搐了两下。
祸事躲不过了……
对炫白那自认命衰的表情视若不见,白凤歌淡淡地道:“你和瑾瑜相处了这么久,可对他有些了解?”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就觉得瑾瑜对她的态度似乎不同了。
以前,她关心他他会高兴,可现在似乎在刻意与她保持着一种上下级的关系……
“呃。”炫白一愣,很明显没想到白凤歌会问这个,回过神来之后还是老老实实地交代:“算不上太了解,但他大致上的秉性还是知道的。”
公仪瑾瑜此人,看似简单清澈实则深沉难测,也不是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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