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潘子急忙下车,推门而进,也真没想到,陆宇峰正坐在院里等着我们。
那司机没停留,立刻开车走了。
我跟陆宇峰打个招呼,也有一个问题一直压在我心里,我索性当面问他,“我和潘子走了,你就那么确定,刘千手在这期间没有危险?”
陆宇峰举着手机回答说,“刚跟一个护士通过电话,她已经去病区报道了,在咱们午夜行动前,她一直在。”
我心说这计策妙啊,本来我和潘子在明,这下我们走了,来个新护士,一下子翻盘,成了敌明我暗了。
另外我也想到,本来我们要借助那个老婆子说事,让她用家属的身份,把刘千手弄出院,可陆宇峰又说今晚午夜我们提前动手,这多少有点强行抢人的意思,换句话说,他没把老婆子搞定。
我问了,陆宇峰告诉我,他联系组织,派人找了半天了,但那老婆子就跟从人间消失了一样,既不在家,周围邻居这几天也没见到她。组织怀疑,老婆子被敌方势力保护起来了,就怕我们打她的注意。
我心里直无奈。陆宇峰又跟我们随便聊了些别的,就带我们进了平房。
按他的计划,我们今晚要冒充医生,跟那护士来个里应外合。而我和潘子已经去过医院当病号了,为了妥当起见,还要再次乔装。
这对我俩来说没问题,我还问乔装师傅啥时候来?
陆宇峰一耸肩,说他最近一直研究乔装,可还没机会施展手脚,既然都是兄弟,今天就拿我和潘子练练了。
虽然陆宇峰很认真的给我俩打扮,也看的出来,他确实苦心研究过,不过实话实说,他这方面水平还有待提高。
专业乔装师傅,一个小时能搞定的事,他整整忙活一下午。
最后我和潘子都变了模样,依旧用胡子、眼镜、假发这类的做掩饰。
晚上十一点整,我们仨出发了,走出巷子后,又去了一个车场,那里有专门给我们留的一辆黑轿车。
能不能救出刘千手,就看我们此行顺不顺利了。
第七章 变化
半小时后,我们来到医院,不过没走正门,陆宇峰把车开到后面的停车场。
等熄了火,他一边警惕的四下看着,一边让我们赶紧换衣服。
这衣服其实是三套带着口罩、帽子的白大褂,都放在后车座上,我们一会要装成医生,去病房区里应外合。
我和潘子急忙行动起来,我还在脑袋里把一会的行程模拟一遍,不得不说,这计划简直是天衣无缝。
可等我们换完衣服时,意外来了。
陆宇峰接了个电话,紧接着脸就沉了下来。
我问他咋了,他整个人都被气笑了,还一下靠在车座上,说,“咱们的护士,刚才被值班领导叫走了,守岗的依旧是孙苗。”
我冷不丁也沉默了,刚才我还暗赞计划好呢,现在一看,内应没了,我们还怎么外合?它也合不上去呀,再者说,孙苗这么突然换岗,会不会发现了什么?
潘子说了一句掉士气的话,但也在理。他问我们是不是先回去,从长计议呢?
我也觉得回去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可陆宇峰上来犟脾气,露出一丝狠劲儿说,“来都来了,就算是龙潭虎穴,也要闯一闯。”
而且说完他就带头下了车,我和潘子只好随行。
我们都假装是医生,我和潘子更是乔装一番,没啥可避讳的,直接坐电梯上了七楼。
下电梯后,我们没急着往玻璃门那儿走,反倒就近找了一个拐角,全躲在那里,看着玻璃门。
我发现门里的摄像头又归位了,正冲着门锁。我把这情况跟阿峰说了,还特意强调,“孙苗一定会从摄像头看到门外的一举一动,如果知道有三个陌生医生敲门,她或许不会遥控开门的。”
陆宇峰皱眉想了想,有了法子,跟我俩说,“既然如此,咱们就用‘鬼’敲门把孙苗引出来。”
我也不知道鬼敲门是啥意思,只好等着观察。
陆宇峰撸了袖子,把手表亮出来。
这玻璃门上有门铃,陆宇峰就用手表对准门铃,有规律、有节奏的射了三支针。
很有准头,而且我们离玻璃门不远,顶多三米开外,针的射速很快,带着一股力道,一下把门铃摁响了。
滴滴滴三声过后,我们都盯着摄像头看着。
我发现没多久摄像头动了起来,大有四处乱瞧的架势。
一定是孙苗在找敲门的人呢,只是这摄像头有极限,不可能照到我们这里来。
我们也没太担心暴漏行踪,陆宇峰又想了想,拽着潘子说,“兽儿,这样吧,你躺在地上装昏迷,孙苗一会肯定出来查看,你把她引过来。”
潘子说行,他也真不嫌埋汰,直接脸冲下的躺了下去,还故意让两只脚扭着,很像意外摔倒的感觉。
我和陆宇峰也趁机贴着墙面躲起来,默默等待。
估摸过了半分钟,玻璃门有动静了,有人把门打开后,冲着潘子喊了一句,“哎呦喂,您这是咋了?”
潘子不可能回应她,我看着陆宇峰,陆宇峰把大拇指伸出来,露着上面的铁扳指,看架势,他一会要来硬的了。
一阵脚步声传来,孙苗往我们这边靠近。我默数着她的脚步,估算着距离。可我们真是小瞧这小娘们了,也真没想到,她身上带着家伙事。
她先拽潘子的腿,潘子冷不丁翻身,要用手掌切她脖子,我和陆宇峰也都呼应的扑了出去。
这时的孙苗虽然被吓一跳,但她手里拿着一个小型防狼器,说白了就是一种小型电棍。
她把电棍对着潘子肚子捅了过去,还噼里啪啦的放了一通电。
潘子呃呃呃的哆嗦起来。也亏得我俩打援手,不然用不了多久,他就得被电的吐白沫了。
陆宇峰用拇指啪的一下点在孙苗手腕上,让她把电棍丢了。紧接着,对准孙苗脖颈、太阳穴、脑门,戳了三下。
很明显这是打穴的本事,我看不明白这里面的说道,但打心里有个猜测,既然连太阳穴都戳了,孙苗肯定受重伤,就算死不了,也会变得弱智或者临时失忆。
孙苗一点反抗都没有的晕过去,潘子也慢慢缓过劲,他恨得直咬牙,要不是我拦着,估计他得骑到孙苗身上,就地抽一顿大嘴巴。
我也不想让他意气用事,不然这顿大嘴巴,可别把孙苗疼醒了。
陆宇峰四下看了看,说找个地方把孙苗藏起来,任她躺在走廊里可不是办法。
我想到个地方,跟潘子一起,把孙苗抬到楼道里,反正我们很快就带刘千手走,这期间我赌楼道里不会有人。
我们忙活完孙苗的事,陆宇峰还从她身上翻出一个卡片来,这应该是开玻璃门的卡。
我们又一同走到病区,我瞧了瞧,护理站没人,我们直奔着三病房去了。
当然我们仨都没进去,留下潘子站在门口盯梢。
我带路,我和阿峰找到刘千手后,我发现他被滴了眼药,正躺在床上忍受痛苦呢。
陆宇峰拿出手电,扒开刘千手眼皮瞧了瞧。我俩这么一来,其他病人都醒了,他们都侧着头,往这边看。
我俩现在是医生的身份,陆宇峰就拿看病说事,指着刘千手说,“病情严重了,眼底大出血,要立刻带走治疗。”
我陪着演戏,紧忙应了一声。
我俩一人一边把刘千手拽起来,先去了趟厕所洗眼睛,又要带着他离去。
可没想到有个病人把我们拦住了,我当时一愣,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病人拽着陆宇峰说,“医生啊,你帮我也看看眼睛,今晚也很难受。”
我心说这病人可真有眼光,这时候找阿峰凑什么热闹,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陆宇峰也不真会看眼病,只好意思一下的把小电筒打开,对着病人眼睛照了照。
病人倒是当真了,特别的配合。陆宇峰又问他,“你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么?”
我心说阿峰问得好,先让病人露个底,他好“对症下药”。
病人很认真的回答,说他是右眼视网膜右下方脱离。
陆宇峰叹了口气,关了小电筒说,“这个朋友,你这脱离又严重了,据我观察,整个右眼的视网膜,快全脱下了了,你要点趴着睡觉,一动不动的,等明天就做手术,不然很可能视网膜从眼睛里掉出来呢。”
这病人吓得直喘粗气,也不回话了,直接扑到床上去。
我也有些不忍心,怕这一宿别把病人吓个好歹出来,但问题是,现在我做不了什么。
随后我们仨带着刘千手出了病区,正要坐电梯时,我听到楼道里传来动静了。
还有人喊了一句,“孙苗你怎么了?”
这话一下让我想到那个坏医生了,就是孙苗一伙的同党。
我们要不把这医生解决了,弄不好没等离开医院呢,这里就得响起警报。
陆宇峰让我俩看着刘千手,他要去楼道里一趟。
可刘千手挺奇怪,死死拽着陆宇峰,根本不让他离开自己身边一步,还用眼睛盯着阿峰看,显得很依赖。
我索性把阿峰拦住了,让他带刘千手找个地方躲一躲,我和潘子去把那坏医生解决算了。
我俩一起上,这让陆宇峰也放心,他点头同意了。
我和潘子急忙凑到楼梯门那儿,这时坏医生就在门外面。我俩没急着出去,全贴在门旁的墙上,一起蹲了下来。
我还对潘子打手势,那意思,坏医生一会儿肯定进来,我当先下手,他配合。
孙苗昏迷的很严重,坏医生怎么也叫不醒,他急了,也担心刘千手出岔子,慌忙的推开楼梯门往里冲。
我就等着他这么做呢,还适时的一伸腿。
他一下被我绊了个前趴子,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我正想继续下手,没想到潘子忍不住行动了。
这缺德兽也真猛,一屁股坐在坏医生后脑勺上了,一边使劲拧来拧去,一边嘴里骂着,“骚爷们,让你勾搭我老婆,我压死你。”
我突然忍不住想笑,因为潘子这谎话一下说到点子上了。
这眼科医院有个传闻,里面医生护士不正经,喜欢乱搞,潘子拿这事诓人,坏医生也肯定不是啥好鸟,保准以为是自己奸情败露,谁家爷们找上来寻仇呢。
而且潘子这么晃了一阵,估计是让肠道活动起来了,顺畅了,他还噗嗤一声放了一个屁。
也不知道坏医生是被压晕了还是被熏到了,反正俩腿一蹬,整个人晕在地上。
我又跟潘子一起,把坏医生抬到楼道里,潘子还给这医生和孙苗做个造型,让他俩搂一块了。
这样隔远了一看,都以为他们偷情呢,也没谁赶走近了细瞧,只要他俩不醒来,也不会被外人发现。
我们一起下楼,来到停车场,刘千手坐在副驾驶上,我和潘子都坐在车后面,陆宇峰打火这就要开车。
可突然间,远处有个车灯亮了,一辆黄色出租当先起车,奔着我们冲来,想堵住我们去路。
这一看就是敌方的,陆宇峰不给黄出租机会,他一踩油门,黑轿车冲了出去。
险之又险,我们两辆车擦了个边,我们后车灯都被撞碎一个。
但黄出租不打算就此放过我们,又死死追在后面。
我们两辆车,一前一后在路上飙上了。
第八章 逃难
我刚开始真没觉得有什么,毕竟我们开的黑轿子比那黄出租要好,飙起车来,甩对方几条街都正常。
可实际情况大出我所料,黄出租不仅没被甩开,反倒不断逼近。
我看了表盘,陆宇峰把车都开到一百六十迈了,这速度在市区,都算一种极限,而且稍有不慎撞在马路边上,就是车毁人亡的下场。
黄出租的马达嗡嗡直响,也就是没机会看看它的排气筒,不然真怀疑它是挂着羊头卖狗肉,明显是赛车的地盘。
黄出租很霸道,它追近后一点不客气的撞到我们车尾上。
砰的一声响,我们这黑轿车的另外一个车灯也飞了,后备箱也凹进去好一大块。
我们离郊区很近,陆宇峰果断的改变路线,奔着郊区去了。他的意思很明显,要在郊区无人的地方把黄出租解决了。
可到了郊区后,我发现我们面临一个窘境,黄出租打定主意死死跟在我们后面,我们车慢了,它就往前撞,顶着我们快跑。
我们根本没机会停车,更没机会溜到它后面反撞。
陆宇峰时不时观察着倒车镜,有了主意,对我和潘子说,“想办法干扰黄出租司机的视线。”
如果现在我手里有一桶油漆,那就好办了,顺着窗户撇出去,丢在黄出租挡风玻璃上,一下就能让对方变成瞎子。
问题是我没有这家伙事儿。我不死心的又四下摸了摸,从脚底下翻出一个小工具箱来。
这里面装的全是螺丝刀和小钳子之类的东西,也怪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觉得这工具没啥用,又想把它塞回去。
陆宇峰提醒一句,让我和潘子赶紧砸后玻璃。
他没说的太明白,但我和潘子都懂他的意思了,我暗赞一句,是个好办法。
这时候我们也没啥舍不得的,我和潘子都把甩棍拿出来,甩棍顶头有个尖尖的榔头,用它砸玻璃,绝对是一种利器。
我俩互相串换着动手,把胳膊抡圆了,几下就把后玻璃砸出一个大洞来。潘子还顺着这洞往外看了看。
现在风大,吹得潘子一脑袋头发都狂舞着,乍一看都像个超级赛亚人了。
潘子先动手,他抓起一把螺丝刀,对着黄出租撇了出去。
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