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人除了上趟厕所,就再没出他的卧室,我们也没啥娱乐活动,早早歇息了。
冷不丁趴桌子,我睡的没那么死,估摸在半夜时分,我听到有敲门声,这声音持续时间很短,就轻微的哒哒哒几下。
陆宇峰也醒了。我俩看了看,又默契的走向门口。我当先凑到猫眼那儿,往外看了看,但整个走廊黑咕隆咚的,什么也看不轻。
陆宇峰有招儿,他先把门稍微打开一点,又猛地一关,借着这股振动,让走廊灯亮了。
我一直看着猫眼。我是真没想到,在灯亮的一刹那,猫眼中突然出现一个披头散发的脑袋。
这一定是个女子的,还看不到她的脸。这造型把我吓得心突突了一下,不由得往后退了两步。
陆宇峰问我怎么了?我指着猫眼,琢磨一下说,“外面、外面,好像站着女鬼。”
我这话听起来很离奇,陆宇峰也不可能信,他急忙贴在猫眼上瞧了瞧,随后又瞅我摇头说,“没人啊。”
我不相信的啊了一声,又壮着胆子再看一眼。也真像阿峰说的,门外干干净净。
我迷糊了,心说难道我体内的迷幻药还有残留?还是正巧在我看完,那女鬼就走了呢?
反正有陆宇峰陪我,我不那么怕,就把门彻底打开了。
我俩正忙活时,卧室门开了,那老头只穿一个裤衩子,探个头往我俩这边看了看。
他一定被吵醒了,大有责怪我们夜里不睡觉的意思。他没多说什么,只是哼了一声。
我和陆宇峰也都是要脸儿的人,被老人鄙视了,我不好意思再纠结女鬼的事,紧忙又把门关了,跟阿峰一起回去睡觉。
我能品出来,陆宇峰不在乎女鬼的事,可我睡不着了,趴了一会桌子,还把胳膊弄麻了,只好坐起来,想抽根烟缓缓。
今晚天气不错,外面都是星斗。我就凑到窗户旁,一边吸烟一边欣赏。
但没多久,两个光点出现在我视野范围内,这一黄一绿还玩起了花样,互相缠斗着。而且它们的速度很快,都甩出一个发光的小尾巴来。
我猛地一愣,回神后赶紧拽陆宇峰,想让他看看这只被我说过他却没见过的怪异是什么样。
陆宇峰表情在我意料之中,他拿出一副不可思议的架势,紧接着又赶紧起身往楼下走,想出去看看这光点到底是什么。
我不想让他一个人去冒险,就要拽着潘子一起陪他。
潘子这缺德兽太好吃懒做了,他为了睡个消停,不仅将身子紧紧窝在沙发里,还把上衣抱个团,压在耳朵上了,来个不闻不问。
我不客气,一把将衣服抓起来,又给他扒拉醒了。
这时陆宇峰都出去了,我俩只好晚了一步跟随。
我们先后来到楼下,邪门的事,在我们下楼这段期间,那两道亮点消失了。陆宇峰心里窝点火,叉着腰气的望着天空。
我也理解,这光点要在地上出现,那都好说,我们可以走过去找一找,但它俩在空中,我们又不是鸟人,怎么飞得上去?
我们仨干站了一会,正要扭身回去时,一声嘿从远处响起来。
有个小脑袋从楼拐角处探出来。我隔的太远,看不到它眨没眨眼睛,但它一脸白乎乎的颜色,让我断定,这是白毛鬼。
陆宇峰和潘子都第一次见到这玩意,潘子咧个大嘴,整个人都愣了。陆宇峰很警惕,扭头特意问我,“你说的鬼就是它?”
我点头说是,陆宇峰一把将带着手表的胳膊举起来,甩开大步往白毛鬼那里跑。
依我看,阿峰是把手表当枪使了,他要离近了射杀这个鬼东西。
白毛鬼不可能坐以待毙,它看阿峰跑过来,就一缩脖子,转身逃跑了。
陆宇峰不打算放弃,也随着消失在拐角处。等我和潘子赶过去时,他俩影子都没了。
这片贫民区就是乱,我也不知道他们顺着哪个羊肠道跑的,跟潘子一时间也不怎么往下跟了。
我这么想的,既然跟不住阿峰,我俩就赶紧去家,别中了敌人调虎离山之计。
我招呼潘子往回走,潘子这次不用我多说,很积极的上楼,都跑我前面去了。或许在他看来,还是家里安全。
在我刚爬完二楼时,潘子已经快冲到三楼了,可突然间,他哇了一声,又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怪响。
我心说这是怎么了?加紧脚步跑上去看看。这时潘子整个人摔在楼梯上,嘴里正哼哼呢。
都说不骂不成才,我是真想损他几句,爬个楼梯还能踩错格,他还干啥能行?
我凑过去想扶他,但顺带抬头一看,我整个人呆住了。
那女鬼又回来了,就站在老人家门前,双手随便当啷在两旁,直挺挺的站着。
我说不好心里怎么想的,反正多多少少有股惧意,一时间都忘了喊话了。
潘子也紧张,他还摸索着把甩棍拿了出来,我俩都贴着墙站好。
那女鬼慢慢扭过头,这次她双手动起来,把头发往脸颊旁推了一下。
我看清她的容貌了,也真没想到,她竟然这么美。
我经常在网上看到被ps过的美女,如果不被p或者直接素颜的话,这些美女一点都不好看,可眼前这个女鬼,是绝对的素颜,还长得让人一点都挑不出毛病。
就凭她这身材与脸蛋,我忽然又不那么害怕她,总觉得这么美,怎么可能是恶心巴拉的女鬼呢。
她看我们不动,又主动往我们这边走,在下楼梯与我们擦肩而过时,她张嘴说了一句,“你们这次是保护老人,记得别到处乱跑!”
她说话的声音不怎么好听,很沙哑,有点“烟嗓”的感觉,而她说话的内容,明显还带有一丝命令的语气。
我纳闷了,搞不懂这“女鬼”到底是什么人啊?
她既然对我没恶意,我和潘子也不跟她争什么,急忙进了屋。
这样等了一刻钟,阿峰赶回来了,看他一脸泄气的样儿,我就知道他没找到白毛鬼。
阿峰也渴了,拿一瓶矿泉水喝起来,我趁空跟他说了那女鬼的事。
我以为阿峰听完又得惊讶呢,但他却显得有些惊喜,喝水都差点呛到,反问我,“她来了?”
第十五章 离奇死亡
我被“她”这个字眼一刺激,心说看样儿阿峰不仅认识女鬼,还跟她关系很熟。
我追问他,女鬼到底什么人。可陆宇峰显得心不在焉的,也没回答我,就自顾自的连连点头,说她来的好。
他现在的表情也很严肃,我能感觉出来,他从内往外露出一丝敬意。
陆宇峰看了看时间,又岔开话题跟我俩说,“时间不早了,既然没什么意外,咱们继续睡吧。”
我看着那沙发就眼馋,想跟潘子商量一下,我们重新抓阄,但潘子不干,拿出一副保卫领土的样子,一拱身子爬上去了。
后半夜很平静的度过了,等到早上六点来钟时,那老人起来了,穿着一身运动服,看样是想去外面跑步。
这可把我们急坏了,我心说外面不太平,晚间又是诡异光点又是白毛鬼的,都过来找麻烦,这老人不懂得在家藏身,还非得去瞎转悠,嫌自己命长么?
我们仨好一通劝,老人本来上来倔脾气了,就是要出去,最后被我们硬拦着,他也没招了,撂下一句话,说不需要我们保护了,让我们上午走人。随后转身进了屋子。
老人不知好歹的劲儿,让我心里压点火,但人命关天,要真不管他我也于心不忍。
我们仨聚在桌子旁商量怎么办,陆宇峰有个想法,说这楼不太安全,把老人带到警局里躲一阵的话,我们也能清闲下来。
我觉得没错,警局无疑是铜墙铁壁,那白毛鬼要还不死心的话,就来试试,肯定把它一抓一个准。
陆宇峰这就给曹元打电话,让他想办法,看能不能找个好说客过来。
曹元在当地也有挺大人脉的,过了一个钟头,他把电话打回来了,说这老人有个早年间的师兄弟,是警局退休的老刑警,他让老刑警出面,把老人约出来一起谈谈,看不能说服。
计划这么定下来了,而且那老人躲屋里肯定也接到啥电话了,没多久他穿着立立整整的出来,没好气的告诉我们可以走了。
曹元也在电话里提了约会的地方,是陇州一间小包子铺。
这个让我多少有些不理解,面上说,人家师兄弟好不容易见面聊聊,怎么选包子铺这种地方呢?咋也得弄个带包间的酒店吧?
但老人趁空讲了一句话,又让我有些释然,他一听是那包子铺,对我们都心情不错起来,说他想起以前师兄弟间一起去吃包子的情景了。
合着这是曹元他们耍了一招触景生情的手段。
我们掐时间准时赶到的。现在不是饭点,包子铺没什么人,我们两伙人就找了靠边的桌子围坐下来。
我发现曹元的眼光挺毒,这老刑警果然会玩嘴皮子,先谈了谈早年与老人在一起的趣事,又借机在中间插几句话,那意思他想跟老人一起去警局住住。
可这老头儿太念旧,一天都不想离开他那小屋。我发现这次见面,到后来都快成为辩论赛了。这俩老朋友争来争去,曹元和陆宇峰也适当插句话,劝一嘴。
最后老人懒着说了,找个茶杯,一掌打过去。他这掌力真狠,一下就把茶杯打成几瓣。
他指着茶杯说,“如果那个不开眼的想害我,我让他尝尝铁砂掌的厉害。”
他露这一手也把我们震慑住了,趁这机会,老人起身去了趟厕所。
我们看他没走出包子铺,也就没找人跟随,而且我们又私下谈论一番,一会怎么办?
曹元和陆宇峰都想到一块去了,如果这老人再不听劝,我们绑也得把他绑到警局去。
我信曹元有这手腕,他审讯时的狠劲儿我都亲眼瞧过。
可我们把计划定好了,等了足足一刻钟,老人也没回来。
曹元开口骂了一句,说这老东西也没吃什么东西,怎么去厕所拉屎了?这么久!
陆宇峰对我和潘子使个眼色,我明白他意思,是想让我俩过去看看。
自打谈判到现在,我和潘子就不是主力,我也不想我俩没作为,就应了这差事,招呼潘子走一趟。
这包子铺的厕所分男女间,都是封闭的小屋,我和潘子凑到男厕门前,我拧了下门把手儿,发现里面有人。
我就啪啪使劲拍门,问阿叔你在不在啊?
里面没人回答我,只传来一阵的冲水声,这样又等了半分多钟,门开了。
我看着出来的人愣住了,他不是老人,也就三十左右岁的样子,挺白净的。
他看我和潘子也发呆,先问一句,“你们叫我阿叔干什么?”
我心说他可真自恋,上个厕所还想占我便宜,但我没时间跟这小伙纠缠,我在意的是老人去哪了?
那小伙也不多话,闷头走了。
我还是有些不信,去那男厕的屋里瞧了瞧,确保这地方没什么藏匿的空间。随后我又想到一个可能,那老人不会趁我们不注意跑了吧?我就想带着潘子出去通知大家。
但潘子把我拽住,指着那女厕说,“小白,你说老人会不会躲在这里面呢?刚才男厕一直有人,他尿急就用了女厕了。”
这分析也有可能,但这女厕也是关着的,我怕我俩冒然敲门,别被人骂成流氓。
潘子不管那个,他哒哒哒狠力敲起来。
我仔细听着,女厕里没传出什么话。我也就是无意的往下一望,发现门底下有点红。
我心说这咋回事?又小心的用脚往前抿了抿,但这么一弄,我带出一道子血来。
我心里猛缩一下,知道出事了,我赶紧让潘子去找陆宇峰他们,我又对着门把手儿使劲踹上了。
其实这女厕的门锁很简单,我蛮可以用铁丝、卡片弄开,但我不想当着大家面露这种小偷小摸的行为。
我踹几脚的效果一样,几下就把门把手儿弄坏,我又使劲扯了几下,把门哄的一下拉开了。
我料定这里面发生血案,但没想到会这么严重,在刚开门的一刹那,老人的身子就靠了出来,正好贴到我小肚子上。
老人脖颈上有个小窟窿,呼呼往外冒血呢,把他衣服和我裤裆全染红了。
老人还有口气在,但很衰弱了,就抽搭着鼻子。我留意到,他刚才还用手指在厕所墙壁上划了两个字——和尚。
我一时间弄不懂和尚什么意思,我只想把他弄到医院去,看能不能救活。
陆宇峰他们赶来后,看着我正费劲巴力的把老人往外拽呢。陆宇峰先凑过来,对着老人脖颈看了看,脸色沉了下来,摇摇头。
我心里咯噔一下,阿峰懂得东西多,他摇头,说明这老人救不活了。
不过他还没死,我们也要抱有一线希望。
曹元想的是另一个问题,他赶紧让老刑警把住出口,他又给警局打电话,调警力过来,因为这凶案才发生,凶手很可能还在包子铺里。
我们仨是不参与曹元这边的事了,借了曹元的车,一同把老人送往医院。
曹元没开警车来,估计是想显得低调一些,但他的低调却耽误我们救人了。没了警灯警笛,阿峰开车只能拼命的摁喇叭,试图让前面的车辆让路。
我坐在副驾驶上还好过一些,潘子跟老人都坐在后座上,他望着这个半死不死的人,总低声念叨一番。
这间包子铺离医院不远,等转过一个弯儿,我都看到医院的红十字了,但这时候出现意外了。
我们遇到一个红灯,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