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一愣,心说他别挂啊,我还没说地址呢。我又想把电话拨回去,不过这一瞬间也来了一个顿悟。
我觉得貌似不用我特意说啥了,男傀儡刚才一通“闲聊”也是有用意的,他一定有什么法子,能捕捉到电话来源,只要通话时间够了,就能确定我们的地址。
一旦这猜测成立的话,最多一个钟头,男女傀儡就会追杀到这里。
我和潘子多少有些紧张。我俩又一合计,想到一个笨招,既然蛊王是我们的人,它们还在屋子外面游荡着,我和潘子也别逞强了,来个空城计算了。
我俩收拾一下,悄悄出了屋子,一同躲到西瓜地里了。
这屋子马上会成为战场,我俩就在西瓜地里旁观,真需要我俩出手的时候,我们再做下一步决定。
我俩还怕男女傀儡眼睛毒,发现我们的行踪。我和潘子顾不上形象了,砸开几个西瓜,把西瓜瓤掏空,又把它当帽子一样扣在脑袋上,尽量做好伪装。
我掐表等着,我俩没少熬,这样拖了两个多钟头,也没见房子里有啥动静,更没瞧到有人进去。
其实我也不敢肯定男女傀儡来没来,因为我俩只能观察到房子正面,要是男女傀儡从后院偷偷跳进去,也真能神不知鬼不觉。
潘子问我咋整,我们这么趴下去也不是办法。我没啥好主意,更不敢跟潘子回家,只强调说在等等看。
这样熬了一会儿,我正稍微抬个头观察呢,就觉得脑顶上一沉,好像有什么东西落在西瓜皮上了。
我心说这咋回事?难道有人学莺嫂,抛个有啥提示的石头子么?
我使劲晃了晃脑袋,想让这东西落下来。
谁知道这么一晃,它不仅没落,反倒扯着嗓子喊上了,“爷说你干哈呢?”
就这句爷,让我想起侏儒鹦鹉了。潘子在我旁边,他扭头方便,也顺带看了一眼。
但没等潘子说啥呢,这东西嗖的一下自行跳下来,从正面看着我俩。
它还是老样子,留个爆炸头,弄个屌丝鸟儿的打扮。我跟一只鸟肯定没法沟通,但顺带我想起毒蚊杀手了。
我心说合着这次来的援军是他呀。因为他之前用过毒蚊,又用过狼蛛,这不都是虫子类的么?把他称为湘西蛊王,倒真挺恰当。
我知道那六个狼蛛有多厉害,细琢磨一下,用它们对付男女傀儡,也确实赢面挺大。但让我想不明白的是,那两双绿眼睛又是啥?貌似没有虫子长那么大个头的。
我也懒着猜了,心说侏儒鹦鹉找到我俩了,有它陪着,我们回到房子里看看也未尝不可,真要遇到危险,它扯嗓子喊爹,毒蚊杀手会及时出现救我们的。
我跟潘子说了这想法,潘子觉得可行。我俩又从西瓜地里爬起来,弓着身子,警惕的往回走。
我记得出来时,院门没锁,可等我俩回去时,推门推不动。
我和潘子停在门前互相看看,都显得一脸不解。
但没等我们还有啥想法呢,门竟吱的一声自行开了,就在我们眼前,还坐着一个人。
第十三章 意外的援手
这人穿着一条秋裤,但光着膀子,浑身血迹斑斑的,这都没什么,最让人受不了的是他那张脸。
脸上没皮,他嘴巴被封上了线,眼球在毫无遮挡下瞪得大大的。
他就这么看着门口,虽然早已死去多时,身上却被放着一个机关,让他总来回抖动身子。
我知道这一定是男学生的尸体,没想到男女傀儡把它搬过来了,还给我和潘子玩了一个惊喜。
我真被吓住了,脑袋里嗡嗡响,毕竟这尸体太有画面感和冲击感了。
潘子更是吓得退后一步。本来院门就有点塌、有点矮,我俩要稍微弓着身子才不碰脑袋。
潘子忽略这件事了,这么一后退,后脑勺砰的一声响。潘子的表情很复杂,既害怕又呲牙咧嘴的。
就凭院里多了这具尸体,我敢肯定,男女傀儡来了。我和潘子警惕的四下看着,尤其留意附近,怕突然有个刀递出来。
但没等我们有所发现呢,房顶上传来嘿嘿的笑声,两个人影很敏捷的蹦下来,其中一个先开口说,“两位,欢迎回来呦!”
他们是男女傀儡,我跟他们正面交手的次数很少,但也被他们残忍的手段吓住了。
我有自知之明,知道单凭我和潘子,根本没打赢他们的可能。
我不死磕,反倒跟潘子一起,很默契的退了出去,男女傀儡并没着急,各自拎着双把匕首,悠闲的慢慢跟出来。
侏儒鹦鹉一直落在我肩膀上,我和潘子都看着它,潘子还来了一句,“快找你爹去啊。”
可侏儒鹦鹉没反应。男女傀儡倒是笑了,他们不识货,不知道这鹦鹉是干嘛的。
男傀儡问了句,“你们两个疯逗比?大半夜逮了这么个破鸟回来,以为它能救你们么?”
女傀儡还把匕首举了起来,指着我俩强调,“一会想怎么玩?先把你们弄死再缝线?还是让你们死前爽一爽呢?”
我一直怀疑男女傀儡杀人时为何要缝线,但这种事也不能开口问,我打心里的猜测是,他们很变态,这只是一种杀人嗜血的癖好罢了。
我现在有种很强的危难感,看侏儒鹦鹉没反应,我想把它一把抓住,投到男女傀儡身边去,心说逼一逼它,看这小家伙还能跟没事人一样不。
可我刚伸手时,侏儒鹦鹉竟一扇翅膀跑了,还喊着,“打架了!打架了!”
看那意思,它竟独自避难去了。
我都不知道怎么吐槽好了,心说男傀儡说的没错,我和潘子纯属逗比,怎么就那么鬼迷心窍,信任一个鸟呢。
看男女傀儡有要动手的意思了,我和潘子一时间没别的招儿了,来个打不过就逃。
我俩一同扭身,甩开大步跑。但跑得快不快绝对跟个子没关系,男女傀儡不打算放过我俩,他们嗖嗖没跑多久就追到我们身后了。
我俩再这么不管不顾的跑,后背保准被男女傀儡刺出一个窟窿来。
我们只好硬着头皮转身,准备一会儿惨烈的肉搏。但这时怪事来了,我看到男女傀儡身后出现了两双绿眼睛,它们离男女傀儡距离不远也不近,被雾气这么一影响,更显得若有若无。
我稍稍松口气,知道蛊王出现了。而且它们还有悄悄凑近的意思,要是再给些时间,真等它们完全贴到男女傀儡身后,绝对能来次不小的偷袭。
可男女傀儡并没察觉到蛊王,他们还傻兮兮的向我俩逼近呢。
我决定想个办法,拖延下时间。但能拖延时间的借口没多少,我一合计,索性就胡扯吧。
我拿出一副很淡定的样子哈哈笑了。这种反常举动,让男女傀儡一时间止住脚步。
男傀儡问我笑什么?
我故意叹口气说,“知道么?我俩本来也是向玉麒的人,为他做了这么多事,立了这么多功,没想到最后却要被他杀人封口,你们就不怕有一天他也这么对你们么?”
其实这借口我用过一次,在对付金沙佛时,当然了,这借口很次,金沙佛问几句话就识破了。
但我不在乎这谎言有没有水平,只希望它能拖住男女傀儡一小会儿,就足够了。
男女傀儡一时间也有些犹豫,男傀儡还问我,“你们真是向总的人?少忽悠了,你们为向总做过什么?”
这回潘子抢先回答了,说我俩做的事太多了,窃取警方机密文件,暗杀向玉麒的对头,帮着打听消息,还给向总洗衣、做饭、生孩子……。
说到最后时,潘子纯属没节操的瞎编了,但这无所谓了,因为两双绿眼睛已经站在男女傀儡身后,我们等待着蛊王随时动手。
或许是我俩把目光都放在蛊王身上,让女傀儡最先感到可疑,她往后看了一下。
当她扭头时,我心里一喜,心说好机会,蛊王这时狠狠来上一下子,弄好了能让女傀儡当场丧命。
可蛊王压根没攻击,就是冷冷注视着女傀儡。
女傀儡毕竟是女子,胆子还是有限度的,她吓得哇了一声,又急忙往前一跑一扭身。
男傀儡也意识到不对劲,扭头看了看。
这下他俩也顾不上我俩了,把全部精力放在蛊王那儿。
蛊王很奇怪,都这时候了,还依旧一动不动,我是被它们这种高傲的态度打败了。我也相信,现在是男女傀儡最松懈的那一刻。
我对潘子使了个眼色,我俩忍不住发起攻击了,尤其现在男女傀儡离我们也近。
我俩没时间拿出甩棍,就用手掌对着男女傀儡的脖颈切出去。
可男女傀儡这点直觉还是有的,女傀儡先扭头注意到我俩,她喝了一声,把两把匕首舞了起来,不让我们靠近。
我和潘子没法子,拳头再硬也拼不过刀,我俩灰头土脸的退了回来。
男女傀儡被前后这么一逼,拿出一个主意来,男傀儡说他盯着这两个怪物,让女傀儡迅速把我俩解决掉。
我看女傀儡向我们冲来时,蛊王还是站着不动,心里那个憋屈劲甭提了,心说合着它们就是来站岗的吧?还克星呢?要我看是专门坑我俩的。
我和潘子没退路了,只能跟女傀儡斗在一起,我俩是互相配合,趁空把甩棍拿出来,不过为此也付出一些代价。
我胳膊挨了一刀,潘子腿上出现一个大口子。
女傀儡看两双绿眼睛还是不动,她放下心思,一招招越来越狠。男傀儡也往战圈这里凑近,看样也有出手的打算了。
本来我和潘子越来越被动,形势也越来越悲观,但突然间远处传来一阵笛声,很刺耳的吱吱呀呀。
这下两双绿眼睛有反应了,它们一下趴到地上,飞速的向男女傀儡奔来。
这变化让我们四个都始料未及,男傀儡喊了句不好,当先扭头抵挡。但绿眼睛太狠了。
这次有机会近距离观察,我发现绿眼睛还长着一条小尾巴,似乎是种爬行动物。它们身上也有鳞片,男傀儡的匕首戳到它们身上,一点效果都没有。
它们张嘴咬了男傀儡几口,顺带着咬女傀儡一下。
男女傀儡意识到根本不是绿眼睛的对手,这次轮到他俩打退堂鼓了,找个机会,钻了空挡,扭头向远处一片树林跑去。
这两个绿眼睛穷追不舍,我发现它们趴着跑的速度也很快。
反正一先一后,他们消失在我俩眼前。
我和潘子蹲在地上大喘气,借机缓缓体力。潘子还问我呢,那绿眼睛到底是啥,我也说不上来,不过心里隐隐有点头绪了,而且光凭刚才这一番打斗,我们能肯定,绿眼睛不是蛊王,它们就是蛊王的一个进攻武器罢了。只是让我不明白的是,蛊王既然能吹笛子控制绿眼睛,为何不早点动手呢?
带着这一系列的疑团,我又给潘子鼓劲,说我俩歇会就得了,赶紧追到林子里看看。潘子点头说行,我俩一路小跑起来。
但今晚的雾气真耽误事,我俩刚一进林子,被它一遮挡,不知道往下怎么走了。
就这么抓瞎了一会儿,我和潘子一商量,索性认准一个方向,深入进去看看再说。
我俩挺警惕,走的也小心,过了一支烟的时间,我们没发现男女傀儡,却出现另一个变故。
有脚步声传了过来,就在我俩左手边的方向,我和潘子也不走了,全扭头看着。
渐渐地,在雾气中出现一个人影,看身高和体型,不像是男女傀儡,更不像绿眼睛。
我怀疑他是蛊王,就隔远喊了句。但这人不回答我。
我和潘子没招了,只能熬着等下去,我也偷偷跟潘子说,一旦要是不对劲,我们就逃。
其实他走过来没用多长时间,但我觉得跟过了好几个钟头一样,尤其又离近一些后,我和潘子都看到,他貌似还背着一个方方正正的箱子。
这冷不丁让我想起圣斗士了,电视里演的,圣斗士就把圣衣背在箱子中,可现实中哪有圣衣?这箱子一定有什么说道。
这还不算什么,当他彻底走到我俩身边,露出他的长相时,我和潘子都拿出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这人我认识,也真是老熟人,但打死也想不到,竟会是他!
第十四章 意外的援手(二)
我印象中的刘千手邋邋遢遢,甚至还有点疯疯癫癫,跟眼前这位绝对判若两人。
现在的他不仅打扮很利索,耳朵上还戴着小铃铛,脖子上带着骨链,不仅是个中年帅大叔,还散发出一种男性的野气。
我有种要跪的冲动,心说他原本一个疯子,打扮的这么帅气干嘛,也就是场合不对,不然出现在酒吧里,都得大饱艳福。
我和潘子冷不丁对他有些陌生了,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刘千手冲我俩笑笑,当先开口说,“杜睿、李潘,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吧。”
我和潘子都猜到他的身份了,我也顺着接句话,“蛊王好。”
潘子也应了一声。
刘千手却对这个称呼不满意,他摇摇头,让我俩还是叫他探长吧,尤其他还指出来,我以前不都这么叫的嘛。
我记得陆宇峰说过,刘千手当过李峰的顶头上司,他让我们叫他探长也算靠谱,但问题是,我印象中以前没正式叫过他探长,另外我跟他接触没几回嘛。
我们没时间谈论探长头衔的问题,刘千手又叫我俩跟上他,要带我们去个地方。
他说完还当先转身,或许是动作有些急了,让他背的箱子有点颠簸,里面传来嘻嘻哈哈的声响。
我猜那两双绿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