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
我穷追不舍。“叔诶~!!你别这样。等等我……”
、第十八章 贝爷??
我跑了很久,由于口渴,连喊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完全不知道自己到了哪儿,一开始还有一条小水泥路,现在只剩下狭隘的砂石路。
我是在赌博,如果他没有停下来,那我将饿死在这荒郊野外。到了晚上,我也会冻死。
好在他停下了,停在一个三岔路口,下马,缓缓前行。
我趁机追了上去,气喘吁吁地喊道:“喂,等……等。”
他停下来,瞥了我一眼,从马背上把背包拿下来,掏出我的衣裤,提在手中抖了抖。
“哐当”一声,一把干净的小水果刀掉落在地上,撞击着石块。还有那张卷起来的地图,一个打火机,不锈钢酒壶……全洒落在地上。
只见他捡起那张地图,翻了翻,估计是没看出什么端倪,便把它和其他掉落的小物件一并收进了他自己的背包。
“如果你敢耍花样。”他对我说着,拔出我的手枪,指着我的额头,“我绝对会杀了你。”
他很聪明,不是一般的聪明。他一个人能够在末日中活这么长的时间,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他所要承受的压力就是其他有队伍的幸存者的几倍。孤独、恐惧,都足以将人的精神摧残。从去年八月份到现在,已经半年多了。
“尼大爷,枪是我的…”我说道,同时看了看他系在腰上的砍刀,“尼大爷…刀也是我的!!”
我不想装可怜去博得他的同情,因为那是狡猾的恶徒惯用的伎俩。
“听懂了吗?”他一双饱经沧桑的眼睛瞪着我,我任何一个表情与细微的动作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听懂了。”我点头,看了看自己已经懂得通红的脚,说道:“能不能…把…鞋子也还给我?”
很快,他就从包里翻出一双破鞋丢在我的面前,那是他自己的鞋,我的靴子在他的脚上。
“快点穿。”说着又把一双破了洞的臭袜子丢给我。
我是俘虏,没有资格再谈条件,只好听话地穿上那双恶心的袜子,穿上鞋。
于是我跟在他身后走了。我不知道他要去哪,但跟着他我却又一种安全感。他不说话,也不做多余的事情。这有这样才能令人无法捉摸,令人猜不透,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也无机可乘。
这是个老手了,我在心里对自己说,对于生存,他很有办法。末日以来,我没有见到任何一个和他一样善于生存,善于与丧尸打交道的人。
他谨慎,能够第一时间察觉到危险。这一点在刚才遭遇丧尸的时候就能知道。
善于察言观色,隐藏自己的内心。他做到了。末日之中,丧尸不是你面对的唯一威胁,还有一种威胁更令人防不胜防,那就是人。
好不容易活下来的人类之中,会有阴险狡诈、不择手段的人。当然,好人也是有的。我的准则就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谨慎不会害了你,但大意一定会让你得到血的教训。
毕竟,坏人最擅长的事情之一就是装好人。
而能够拥有一双看破假象的眼睛的人,将成为末日之中的强者。
我跟在他身后走了很久,天快要黑了。
“喂,夜里可是不适合赶路的。”我提醒道,“我看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躲一躲,一到晚上,丧尸特别活跃,我们的视力也受到限制,是很危险的。”
我相信,自己所说的道理,那个男人也知道,这是毋庸置疑的。可我为什么要说?因为实在闲的蛋疼,和他走在一起就像是个哑巴走在一起一样,心里闷的慌。加之我在农场养成了和大家扯淡的习惯,突然改变有些不适应。
还有个原因,我想让他知道自己也不是吃素的。
结果是能猜到的,那个男人完全无视我。
我也不想自讨没趣,只好闷头闷脑地跟着他走。
半个小时以后,我们在一个小树林子里扎营。搭了个脏兮兮的帐篷。
“喂,你这样做也太不厚道了吧?”我看着自己手中一小块干牛肉,一个脏兮兮的一次性杯子里装着半杯水,“吃的都是我的,你就分我这么点?”
“你不吃?”
“妈的,算了!!”气冲冲地吃完了食物,我躺下就睡了。
他又拿出绳子来把我的手绑上,我也懒得挣扎。绑上了绳子,他把所有的东西都带上,爬到树上去了,马儿系在树边上。
黑夜很快就降临了,一瞬间这个小树林变得无比阴森诡异。我被绑在帐篷里,手无缚鸡之力,万一丧尸来了我怎么办?他是好了,睡在树上,我怎么办??
更巧的是,那一夜都有一只丧尸在哀嚎。不知道声音是从那里发出来的,总之那畜生是叫了一夜,估计是给困住了。
我一夜未眠,想的都是自己该怎样逃跑。
当然,想逃跑随时都可以,但重要的是自己该怎么从他手中把东西夺过来。
他没有营地吗?他要去哪?一直走?这些我都不知道。
我出了农场,自然有自己的打算,绝对不会和他一直走下去的,鬼知道他要去哪。
突然灵机一动,待会等他睡熟了,我摸过去把他从树上拖下来砸死得了?
……
深夜,那只逗逼丧尸无休无止的哀嚎已经超出了我的忍耐限度,我再也无法故作平静的躺在帐篷里了。老子要把那个男人砸死!对,就这么干!然后拿上自己的东西闪人。
于是我小心翼翼地摸出帐篷,树叶踩在我的脚下发出窸窣的响声,我刻意压低自己的脚步,鬼鬼祟祟地走到树下。心想,如果实在拿不到自己的东西,我把马牵走得了。
到树下一看,他正睡在两米高的那根粗壮的树枝上,身体靠着躯干睡着了。而牵马的绳子竟然绑在那上头,并且他还用小拇指勾住了。
“我X。”我嘀咕道,正打算爬树。
“嗯?”男人的眼睛突然睁开,月光把他的眼珠照得格外冰冷。
“哥,没啥事儿,我起来撒尿来着,话说你能不能帮我把绳子解一下,这样不方便。”
他闭上眼睛。
……
一个小时以后,我再一次鬼鬼祟祟地爬出帐篷,站在树下,手中多了一块石头。
“次奥,这次看老子不砸死你个狗娘养的。”我在心里嘀咕道。
他再一次睁开眼睛,比起上一次,这次要凛冽得多。
“我…我…我打蚊子呢!妈的蚊子真多,巴掌还拍不死,我估摸着,捡块石头砸死它,总是在我眼前飞来飞去烦人啊,砸死它!”我说着还用石头在自己脸上轻轻敲了一下,但紧接着后悔了,当时似乎还没发现过蚊子。
好在他再一次闭上了眼睛,冷声说道:“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如果还有下次,我不会再给你解释的机会。”
我的心瞬间凉了一截,这回老老实实躺回帐篷了。想不到有一点动静他就醒了!
我不敢再试了,听他那口气,下次我再闹,估计就玩完了。后半夜我再帐篷里辗转反侧,真要撒尿的时候都不敢出声了。
我是接近天亮的时候睡着的,当我惊醒的时候太阳已经照亮了整个树林,我害怕他已经走了,赶紧爬出帐篷。
看见他还坐在一旁的石头上,我就松了一口气。
当天的太阳很大,我能够明显的感觉到气温上升了,男人身前是熄灭的篝火,他好像在吃什么东西,“吧唧吧唧”的。
“喂,吃什么?我饿了。”我走过去。
他缓缓回过头来。
“四脚蛇???!!!”
他把一只烤得黑乎乎的四脚蛇扔过了。
我的身体瞬间就吓麻了,他双手抓着一条四脚蛇,放在嘴里撕咬着,好像还有一条一条的类似于筋一样的东西。
“你他妈是贝爷吧??啥都吃?”我用脚踢了踢地上那只已经烤熟了的四脚蛇,上边还撒着些盐粒,“这玩意儿是人吃的?”
他瞪了我一眼,自顾自的吃起来,脚下还扔着些细细的骨头。
看着他的吃相,我胃里一阵翻涌,撑着树干干呕起来。
“快点吃,马上走了。”他十分嫌恶地瞟了我一眼,说道。
你他妈还嫌恶地看着我?不看看你那恶心样!我在心里咒骂道。
“我不吃这玩意儿。”我说着就走向他的背包,“我吃我自己的。”
紧接着他又瞪了我一眼,一把夺过背包,再把扔给我的那只四脚蛇捡了去,放在嘴里咀嚼。
看他那享受的表情,似乎在说:这么美味的东西你都不会享受?
“卧槽你变态吧?”
他的动作突然停止,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看了我一眼,吐出嘴里那条恶心的小尾巴,警惕地打量起四周来。
突然,他猛的跳起来,解开马,说道:“走!”
“我还没吃早饭呢!”
“操!”见我站着不动,他转过身来一脚把我踢翻到地下,“一个男人怎么这么矫情?叫你走你就走,别废话,快走!”
说完他便牵着马急匆匆地走了。
我愤怒地咬咬牙,恨不得一拳打死他。
“呃~啊……”丧尸出现在不远处,先是一只,紧接着越来越多,出现在树林的另一头。
“真神了!大师啊,料事如神??”我连滚带爬地跑出树林,“师傅,师傅!!等等我,你他妈怎么办到的?怎么每次都知道它们来了?”
“驾~!”
“师傅!师傅~!你这么屌,收我为徒,我要跟你混!!”
“师傅!等等,我是认真的,我长这么大从来…从来没有真正佩服过几个人,我是认真的!”
我要报仇,我要成为末日中的强者。我想。
、第十九章 路遇犀利哥
“师父,来,我来给你牵马。”说着我便去帮他拉着缰绳,他也没拒绝,让我把缰绳牵了去。
我讨好地跟在他后头,“师父,来,我来给你背着包。”
说着我便伸手去拿他的背包,再被他瞪了一眼之后,只好罢手,点头哈腰地跟在他后头。
“师父,告诉我,你怎么做到的?”
“什么?”他皱了皱眉头。
“听声辨位啊!”
他像看一个傻子一样看了我一眼,低头不语。
“师父,你别看我是个残疾,我可是身残志坚,打架也很厉害的。”我吹嘘道。
“谁是你师父?”他冷声问道,那表情就像随时要打我似得。
“你呀。”
他呵呵一笑,一脚把我踢飞出去,好再我早有准备,两手挡住腹部。爬起来,继续像个没事人一样凑到他身边,说:“不说话就是默认咯?”
“我不知道你这个样子是怎么活下来的。”他摇摇头,依旧没有对我放松警惕,身体始终与我保持一段距离,走路的时候手放在枪套上。那枪套是我的!
“答应我吧,你教我,以后睡觉就在也没必要警惕了,我时时刻刻为你放哨。也不用再担心睡着的时候我会捡石头砸你了!”
“教你什么?”
“听声辨位啊,就是那个…那个你不用看也知道丧尸来了,每当危险来临的时候你都能及时发现的那个技能。”
他摇摇头。
“为什么?你不教那个也行,教其他的,比如你怎么抓四脚蛇啥的,怎样在野外生存啥的。“
他又摇摇头。
我见他没有表态,也不好再说下去,再继续缠下去就有些自讨没趣了。
我话锋一转,试图和他聊天,“师父,我叫王小飞。你说那个,你说你叫啥名?”
“杨峰。”他冷声回答道,他不爱说话,要不是我的突然出现,他真的有可能变成哑巴,丧失语言能力也不是不可能的。
虽然说的话加起来没有几句,但至少还是说了,我也该知足了。他偶尔还能够回答我几句,但很多时候,他都像听不见一样。
“师父,你以前是做什么的?特种部队吗?”
他没有说话,但我估计他不会是部队的。
“师父?”
他没有说话。
“师父??”我伸手去推他。很快我便被一脚踢飞出去,手还没碰到他衣角。
我拍拍身上的泥土爬起来,再一次凑到他身边,自言自语起来。
“师父,不瞒您说,我以前是个学生。你刚才问我这样的人为什么能够活下来是吗?”我苦笑一声,“说不定是运气吧,但不知道是好运还是厄运,你说我们要这样活着是为了什么?难道是潜意识里还在渴望世界恢复平静吗?这似乎不可能。”
“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我们为什么要这样活着?只是为了证明人类的生命力强悍,还是因为不服命运?还是说,有什么崇高的使命?”
“我觉得都有。”我说,“人的求生欲望是很强的,尤其是曾经面临过死亡,目睹过死亡的人,生命力尤其顽强。能看开的人,少之又少。我这一路以来,见过自杀的人也不少,有的上吊,有的嗑药,也有割脉的。”
“也许他们是看开了,看淡了生命吧,但我怎么老觉得他们是服输了呢?我感觉他们是懦夫。甚至鄙视他们。”
“死者应该得到尊重,但我觉得他们和丧尸真的没什么两样了。只剩下一具躯壳的人才会想到自杀,要不就是脑袋吓懵了,否则怎么会选择自杀呢?这世界再不济你也要活下去呀,师父你说是不?你不能等待世界自己改变,你得主动去改变自己,去改变世界嘛。”
“你的意思是你想改变世界?”他突然冷笑着问我。
“我不知道。”改变世界那种事情是英雄该做的,我又不是奥特曼,也不是超人,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