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着走着我不经意间用手电往自己左手边的一间敞开大门的屋子里照了照。
下一刻我便立马熄灭了手电,连喘气的声音都不敢发出来了。那门里头,有不少人影。它们或躺着,或坐着,或迷茫地站立着。
好在我手电筒并没有惊动它们,屏住呼吸开始往后退。小心翼翼地,尽量不发出脚步声。
我几乎是在数着自己的步子,这太难熬了。也太恐怖了。
一步,两步,三步。我的背部突然撞到一坨肥肉上,顶到了胖子。
令我始料未及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胖子原本已经处于极度紧张的状态,他盯着那扇关丧尸的铁门一动不动,突然被我一顶,大喊了一声。
“卧槽!吓死老子了!”他说着,我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但他的声音还是传到了黑暗中。
我捂着他的嘴巴,他也立刻明白了什么,鼓着眼睛不说话,额头上开始渗出汗珠,而我此时也是处于极度紧张的状态。在心里默念,它们没听见。。。它们没听见。。。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那门里似乎还没有动静,突然“砰”的一声,有什么东西被碰落到地下,我们几人同时被吓了一跳。与此同时,那门里响起一连串窸窣的声响,被发现了!
我松开手,胖子还是张大着嘴巴,惊恐万分。
“跑。”我说着推了他一把,“跑!”
“哈~”丧尸开始从那间屋子涌了出来。那些被关起来的丧尸此时更加狂躁,狠狠地推动铁门,“哐当哐当”那把大铜锁已更快的节奏敲打这铁门,这在我们一群人看来,简直就是来自地狱的索魂曲。
我们迅速从二楼往楼下跑,已经忘记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找到他们?简直是天方夜谈,这么大一个工厂,找人简直如同海底捞针,何况此时连他们的死活都不知道。当务之急是自己能够活着出去。
我们跑下楼梯,正打算从自己来的那扇门冲出去,也就是在那时,地下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落落~!”我听见他似乎是这样叫的。
“跑酷的?”
我们在出口处停下,一时变得犹豫不决,进入地下室?那就意味着我们的出路会被堵死,楼上的丧尸就要下来了,并且数量不少,到时候我们便无法按照原路返回了。可是不去的话,那我们此行又是为了什么?
就在我犹豫不定的时候,楼上滚下一只丧尸来。我的手电筒一照,正好照在它那肮脏扭曲的脸上,果断一脚把它的脑袋踢到墙上,手起刀落,划开了它的脖子,胖子立刻拔出锤子来协助我弄死了它。
“我知道你会下来,但实在没想到你会滚下来。”我擦了擦冷汗道,话音未落,背后突然传来一声枪响,紧接着,我被人推进地下室,从铁制的楼梯滚落进黑暗中。我双手尽量护住自己的脑袋,好在楼梯不是很长,但我还是咒骂一声:“我擦!谁他妈推我!”
很快,在我还没有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看见一个圆滚滚的黑影也急匆匆地跑下楼梯,铁梯被猜的“咚咚”作响。
“快进去!”建业在上头大喊,又传来几声枪响。
不料胖子脚下突然一滑,整个人也朝我滚来。我眼疾手快,立马滚到一旁,继而感觉大地都颤动了一下,一个大胖子惨叫一声落地了,溅起厚厚的灰尘。
建成和建业也火急火燎地冲下来,由于太黑,他们没有注意到躺在地上打滚的胖子,(之所以说他打滚,因为他百八十斤爬起来确实也不容易。)
于是又想起胖子的惨叫。那兄弟二人一人站一旁推动那扇巨大的铁门。
“额啊!”门那头有丧尸扑过来。
“砰!”铁门关闭,拉下门闸,那头传来丧尸疯狂地扑门声。那简直是不要命的撞门呀,那脑袋仿佛是铁做的,身体仿佛也不是它们自己的身体,狠狠地撞在厚厚的钢板门上。
“啊。。。”胖子捂着自己的手臂呻吟着。
我心想,不会摔坏事儿了吧?但当时我是完全有必要躲开的,否则连屎尿都会给压出来。
“胖子,没事吧?”我用手电筒往他手上照去,已经划开了一道口子,他用手捂着,但鲜血从指缝里溢了出来。
“事儿倒不大。”他惨兮兮地说道,“我只想知道是谁他娘的踩了我几脚?”
建成一脸严肃,正在小心翼翼地打量起周围。
而建业似乎知道了些什么,毕竟自己下来的时候踩到了一个很有弹性的东西。他一脸紧张地跑过来,用刀划破自自己的衣服,撕下一道来帮胖子绑上。
“小飞,你快来看看。”建成招呼道。
我跑过去,发现自己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平台,用护栏拦着,有一道楼梯通向下面,我用手电照了照,完全看不见底。
“跑酷的~!”我朝着下面大喊。
声音很快便消散在黑暗中。
“胖子,能走?”我说着扶着他站起来。
以前和他一起并肩作战打群架的时候,他总是很勇猛的,但唯一的缺点,也是最致命的就是不能倒下。倒下就玩完了,一时半会儿爬不起来,就算能够爬起来,敌人也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哥,我又倒下了。”胖子苦笑道。
“没事,人之常情,我不也摔了嘛。”
“没办法你看我这一身肉。。。想减肥也减不下来。”他惭愧地说道。我知道他是想起以前的事来了。
在三年前,我们读初二的时候,在一次混战之中他给摔了,我帮他挡了一刀。那一刀砍在我的背脊处,好在不是很深,但还是留下了一道疤。
“得了得了,我们下去看看!”
黑暗中,我们慢慢摸索着走下去,手紧紧握着扶梯,这黑灯瞎火的万一摔下去,那绝对死定了。
在下到地下第三层的时候,我们遭遇了丧尸。
是十来只结着长队的丧尸,它们通通穿着绿色的宽大工作服,其中竟然也有女性。
“砰!”我开了一枪,这次打准了,距离很近,再打偏我就没法见人了。但是单手握枪对我来说还是具有挑战性的,我寻思着自己这次如果能活着出去,一定要好好练练。
。。。。。。
十来只丧尸勉强也干掉了,毕竟我们四人都有枪在身,但紧接着从我们身后的一个大隔间里涌出来的丧尸令我打了个机灵,我不确定具体数量,但单凭它们发出的动静,就知道不少。我手电筒也只是粗略地扫过,“跑!”
建业一听,立马拔腿往上面跑去,建成一把拉住了他,呵斥道:“慌张什么?!往下面跑!”虽然是这么说,但我还是从他的脸上看出了紧张,还有语气。
一行人又匆匆忙忙跑下铁梯,朝着更深处跑。原本铁门把外边的丧尸隔离开了,我们可以慢吞吞地跑,但现在不行了,后面就有追兵。
我们仓促的脚步声响起,手电筒晃来晃去。
“我说,刚才在上边的时候是谁推我。”我气喘吁吁地说道。
“额。。。”建业尴尬地道歉道:“飞哥。。。对不住,是我。。。”
“怎么回事?”我问道。
“我们出去的门突然涌来了一大片丧尸,我们只能往地下跑了,所以我推了他一把,不小心顶到你了。”建业解释道。
“没事没事,都是自己人将讲这些干嘛。”
就在此时,我听到哭声。
“谁在哭?”胖子惊呼。我们那会儿晚上跑出去上通宵的时候也常常玩求生之路,所以这女人的声音让我们有些神经紧张。
“去看看!”我加快脚步。
“哥,你又忘记了?wich你怕不怕?一招秒杀你。”他跟在我后头,不知道是处于怀念还是存心吓我。
“wich尼玛,快点跟上!”(wich是一款叫做求生之路的游戏中的一个变态玩意。)
很快我就看到一道铁栅栏,里面蹲着的,赫然是一个女生,她的身体在我微弱的手电筒的照耀下瑟瑟发抖,真有那么几分相似。但我当然是不信邪的,那铁栅栏外围着几只丧尸,朝着里头张牙舞爪。
我冲上前去,一脚踹开一只丧尸,把手枪顶在另一只丧尸的嘴里,“砰!”的一声献血四溅,那喷洒的黏糊糊的血液竟让我有那么几分兴奋。
很快的,我有踹出两脚,那只将要爬起来的丧尸和他身旁朝我扑来的丧尸被我踢到一旁,右手飞快地扣动扳机,又是一只丧尸被我打得脑浆崩裂。
“砰!”我连贯的动作几乎把他们惊呆了,连我自己也没意识到竟然会这么轻松,与当时在橘林里简直判若两人,这可能是兴奋的缘故。
最后一只丧尸还想爬起来,可是我的脚尖已经死死抵住了它的脑袋,它只能挣扎着用手抓我的脚。
“这次打得死你了吧?”我把枪顶到它脑袋上,心想,老子单手让你。“砰!”
枪声响起的同时,侧面竟然还有一只丧尸,突然扑向我,我完全来不及反应便被扑倒了。由于太黑我压根就没注意到,而且建成他们也不一定看得清楚。
那只狂躁的丧尸在扑倒我的同时已经张开血盆大嘴咬向我的左手手臂。
“呀!”胖子怒吼一声,手中的锤子把那只丧尸的脑袋像打高尔夫球一般砸了出去。一连砸了几锤,它的脸已经血肉模糊,鼻子已经深深地凹陷下去,抓住我的手才渐渐松开。
“飞。。。飞哥。”铁栅栏里的女生说话了。
“落落!”胖子兴奋地大喊道。
“快点!来不及了!”
。。。。。。
我们飞快地在这个楼层绕来绕去,从楼上追下来的丧尸已经占据了铁梯,我们无法再往下跑了,就算往下跑,那也死定了,下面还有更多的丧尸爬上来了。
“落落!你看到跑酷小子没?他原本不是在叫你?”
“不知道。。。不知道。。。”落落狠狠地摇头,扶着他的胖子脸上闪过一丝心疼。
“那。。。那”我开始呼吸困难了,左手似乎又开始不对劲了,发冷,血管在跳动、在抽搐,但我强忍着,“那黄毛他们呢?没跟你在一起?那个结巴,还有。。。。。。”
“不知道。”落落的脸黑漆漆的,头发还没干,脸上又混着泪水,平时那萌萌的模样完全没了影子,显得狼狈不堪。
“前面没路了!”我的心猛地一惊,我们面前是一道黑漆漆的铁墙,仅有一道铁扶梯立在墙面上,一直延伸到一个狭窄的小平台,那里似乎有一扇小门,但此时是紧闭着的。
“哐当”一声,那扇门突然打开,跑酷小子探出头来。
“飞哥!落落!大家快上来!”他兴奋地朝我们大喊。
“上去上去。”我把胖子推上扶梯的时候,背后的丧尸已经离我不过几步远了。我呼出一口气,一只手抓住小平台上的扶手,脚猛地一踹扶梯,整个人翻了上去。
、第一百章 黄毛斗尸群
我们钻进一个黑漆漆的小隔间里,又沿着一道扶梯向上爬,而我此时完全是用单手爬行,左手又失去了直觉。
自从被虫爬过之后,我的左手便使不上劲,而且手臂的皮肤有点不同寻常,如果仔细看,会发现我的皮肤里有一种淡淡的墨色。
“飞哥,快上来!”跑酷小子很快遍爬了上去,站在一扇铁门前不敢轻举妄动,朝着最下方的我喊话。
汗水从我额前的头发上滴落,我咬咬牙,应道:“诶!来了。”
……
几个人小心翼翼地站在那扇铁门前,这是我们唯一的出路了,但我们完全不知道门后是怎样一种状况。
“开不开?”跑酷问道。
我还没来得及做决定,只听见胖子怒喝一声,手往门把手上一扭,一脚把门踢开,“开!开他娘的!”
随之有淡淡光线照入我的眼中,太阳正落在远方的山头,月亮早已升在半空中,在过半个小时,天就黑了,到那时我们恐怕出不去了。
好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由铁架构建的大平台,估计是卸煤的地方,因为我往平台底下看了看,那地面上染着黑黑的印记还有煤渣。
在这平台上,我们可以望见出口,还有我们停在车库门口的面包车……
我们可以沿着铁架爬下去,这对我们来说不难,可是此时那下边已经围上了二十来只丧尸。如果开枪,也许会招来更多是丧尸。
他们疲倦地躺在平台上,我也坐下,看了看自己微微肿胀的左手,皱了皱眉头。从衣服内袋里掏出一把干净的小刀,那是浩南安排我准备的。
我用锋利的小刀在左手上轻轻划上一下,立刻出现一道小口子,鲜血溢了出来。我果然感觉舒服多了。
“我擦!哥?你怎么了哥?割腕自杀?!”胖子惊呼着跳过来。
“谁说老子自杀!老子这是放血!”我颇为享受地躺下去,任鲜血慢慢的流,虽然流出来的血不多,但我也感觉舒服多了。
“哥你别傻!”胖子焦急地捂上我的伤口。
后来建业为他解释了浩南交代我的事。浩南说放出一点毒血治标不治本,但可以让我不那么痛苦。我的整个左臂已经完全被毒素侵染,好在它不再向全身蔓延。
但有时候活血上不来,造成左臂肿胀,甚至发紫,放点血也有利于缓解痛苦。
我问过他,我问他我的手还能不能好起来。他很为难地摇头。
“如果在医疗设备完善的情况下,及时就医应该有希望。但是现在…能保住你的命已经是万幸了,发作的时候放点血,放血也没用的时候那就必须截肢了。”
“我有没有生命危险?”当时我问他。
他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