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是染上病毒了吧?”角落里的叫花子淡淡地说了一句。
“怎么可能!小沛又没被咬过!”
“算了算了。”我说,“你们都在这里待着,我出去找点药很快就回来,不会有事的。”
“一起去吧。”景鹏看着沙发上的小沛,摸起地上的一块板砖。
小沛由于咳嗽,此时脸已通红,眼睛微眯。“别去。风。。。。。。”
我们不顾她的阻难,三个人齐齐冲出门去。背后传来小沛的抽泣声。
“你好好等着,我们很快就回来。”
。。。。。。
我们走在冷清的大街上,此时也能看清楚韩风的长相了,他带着副眼镜,留着短碎发,显得文质彬彬。让我感觉那铁楸拿在他的手上有点不般配。
“嘘!”景鹏示意我们安静,他握了握手中的板砖,小心翼翼地想躺在街边的一只丧尸走去。
那只丧尸斜倚在墙边,双腿耷拉在地上,穿着一双皮鞋,白色衬衣上布满血迹。他手臂僵硬地撑着地,露出腋下那个大伤口,血液已经凝固成褐色,几根腋毛从烂肉中刺出来。我很好奇他那么奇葩的伤口是怎么来的,坐公交时手拉着扶手时被人咬了?
这不重要。
景鹏已经来到它身旁,举起板砖就要砸下去。突然,那丧尸睁开了眼睛,抽搐了一下,嘴里喷出黄色的液体,附带着酸臭味与一股强烈的腥味。
“操!”只见景鹏一板砖把它拍倒在地,“去死!”又接连砸了四五下。
黄色的液体从它嘴里,鼻子里溢出,再抽搐一下,不动了。
“走吧。”他的手也被染成了红色。
“我觉得你该换个武器了。。。。。。”我想。
我们走在大街上,此时是异常的冷清,连丧尸也难见到一只。但我们知道,在路旁的铺面里,在黑暗中,或者是哪个不起眼的角落,它们随时会扑出来咬你个措手不及。
只要动静大一点,便会把那群饥饿的扑食者惊醒。往往是几只一起出现。
我看见路旁的麦当劳与烤肉串的摊位,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那边!”韩风指着不远处的一家诊所,冲了过去。
“慢点!”景鹏压低声音警告道。
“平民诊所。”名字取得不错,我想。推开那扇玻璃的推拉门,一股臭味传了出来。
“小心点。”我知道里面一定有东西,但凡这种阴森诡异的场景都是恐怖片不容错过的吓人镜头。
我看见里边一张椅子上躺了个人,他背朝着我们,一只手上还连着点滴瓶。那只蜡黄的手摆在一旁,插进血管的针头处有淡淡的血迹。点滴瓶早已滴空。
这家诊所很黑啊,打点滴把人打死了。我想。
突然,那人回过头来。
“哈~”
“丑死了!”我还没来得及冲上去,一块板砖已先我一步飞了出去,把那只丧尸砸到,景鹏又夺过韩风手中的铁楸,狠狠砸了几下。“丑死了丑死了!”他说。
那只丧尸确实长得挺丑的,不是,应该它生前也很丑吧。
“快!去拿药。”我对韩风说。
他拿了个黑色布袋,很快便装满了各种药品。什么退烧药,感冒药,止咳糖浆的。
然而正当我们要离开的时候,被砸倒在地的那只丧尸原来还没死,爬起来向韩风扑去。
“啊!快救我,把它弄下来!”
丧尸从身后抓住他,它的脸已经被景鹏砸得血肉模糊了。
我赶紧冲过去,匕首刺进他的左脸。
我喘气问道:“拿好了?”
“嗯。走吧。”
我们出了诊所,飞快地跑回去。运气不错,只有零零散散的几只丧尸,很快便被我们甩在后边。
“嗬!”突然背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下一刻,韩风手中的布包被人夺走。
我看见一个穿着黄色短衫的人飞快地向街边的另一头跑去,手中拿着的正是我们的药品,
“站住!”我追了上去,“那是救人用的!还给我们。”
那人戴着一顶帽子,在街上狂奔,此时对我伸出一根中指来。“有能耐来追?!”
“妈的!你找死。”我也狂奔起来。
于是我两在街头上演了一幕追逐战。在丧尸之间穿梭着,我能从他的动作中看出,这人一定是个精通跑酷的。
可是我也不是吃素的。
不时他又翻墙而过,试图甩开我,可是我仍旧紧紧跟在后面。
“不错哟。”他喊了一句。
“妈的!还给我!”我回头看了看,韩风他们已经不知去向了,估计是甩远了吧。
。。。。。。
终于,他冲进一个死胡同里。
“还。。。还给我。”我已是大汗淋漓,喘着粗气说。
“你。。。还不错。”他同样他也是累得够呛。
“真的是用来救命的,里边全是药品。你既然。。。既然跑这么快,要食物不会上街找么?”
“给你。”他把包扔过来。摘下帽子来扇风,原来是一个和我年龄相仿的小子。
“我们有个营地,你要一起去么?”他问。
“还有人等着我去救呢。”
“好吧。”他说着,突然眼里寒光一闪,一把匕首已刺到我眼前。
“吱”的一声,鲜血溅到我的脸上,身后的一只丧尸应声倒下。
“再会。”他在墙上一蹬,手攀到那墙上去了,跳了过去。
“以后还要跟你好好切磋。”他的声音从那边传来。
我骂了一句:“傻X”转身向回跑去。
由于不敢耽搁太久,再一次飞奔起来。嘴里重重地喘着气,看来以后得戒烟了,不然真会输给这小子,我想。
很快我便找到了他们两人,一起朝着杂物房跑去。
“沛儿,我们回来了。”
“她!”那叫花子打开门,气喘吁吁地对我们说:“她便成丧尸了!”那模样显然是受到了惊吓。
冲进去一看,看见倒在地上的尸体,她的脑袋已经被砸得变形了,红色的液体流了一地。“怎。。。怎么回事?”
“你们走后没多久,她。。。她突然暴起就要咬我。我。。。就把她打。。。打死了。”
我当时被吓住了,也没留意韩风的表情。但我知道,一定十分的扭曲、恐怖。
“你杀了她?!!!”
、第二十九章 市政府的滞留小分队
“你杀了她?!!”我转过头去,正好看见了宛如魔鬼的韩风。他呼吸困难似的喘息着,眼眶里满是泪水,布满血丝。脸上的肌肉紧绷,青筋暴起,不受控制地抽搐着。
“你杀了她?!!”他吼叫着。
下一刻,我听见一阵闷响,叫花子被韩风手中的铁楸拍倒在地。我和景鹏看着发了疯的韩风,却不敢上前制止。
如果一开始便是个十恶不赦的恶徒,我们也许不会如此惊恐,而面前的这位,原本还是个书生模样,瞬间变成这样,我们都陷入恐惧之中无法自拔。
叫花子伸出手来向我们求助,他的脸已经被鲜血染红。
然而韩风丝毫没有罢手的意思,铁楸疯狂地砸着他的后脑勺,叫花子的脑袋上被砸出一道又一道的大口子,已经不再挣扎,鲜血溅落一地。
“你杀了她!你杀了她!”韩风嘴里不断重复着同样的话。
我哆嗦了一下,景鹏几乎是同时地跟着我向后退去,转身跑了。直到韩风的吼声已经听不到了为止。
“他。。。他疯了!”景鹏喘气说,苍白的脸上布满汗珠,就像一具刚浮出水面的死尸。
你年少时的那个SY市已经死去了,这个城市不再有仁慈,杀戮无从避免。我心里仿佛有一个声音多我这样说。恐惧已经无所不在,在街道上,在学校,在市场里面,在任何一个地方。
路边的丧尸想我俩围拢过来。
突然响起一阵轿车防盗警报声。原来景鹏正在狠狠地拉着一辆轿车的门,却是紧闭着的。
这阵尖锐的警报声引来越来越的丧尸。
“怎。。。怎么办?”他问。
丧尸呈包围趋势向我们靠拢。
“冲出去。”我手中的砍刀划开了一只丧尸的脸,白森森的骨头露了出来。
“这。。。”他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板砖,说:“这么多,怎么冲?”
“早让你换个趁手点的武器。”
不知不觉中,我似乎在不知不觉中成了这大汉的精神领袖。他虽然比我年长,我却比他更早见识到末日的残酷,我在外边转了这么多天,经验明显比他要足。这一点从我们俩的武器就不难看出来。
“你拿个板砖不是找死么?”我说。飞出去你还得捡回来,握在手中砸人你还得冲上去,一不小心就会与丧尸来个亲密接触。
看着越来越多的活死人向我们靠近,我也慌了。我使劲踢面前那辆车禁闭的车门,仅仅只是警报声响个不停。
景鹏突然一慌,把板砖扔向不远处的一只丧尸,砖头在那丧尸脸上划过,擦掉一块皮,露出里边猩红的肉来。而它仍像没事人一样吼叫着向我们走来。
景鹏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双手,再望了我一眼。
“你去捡回来?”我无奈地打趣道,把自己的匕首递给他,“往脑袋里捅!”
“哈~”一只只活死人呻吟着向我们围过来,时而抽搐一下,嘴里涌出黄色的液体。
“你们这群畜生!吃撑了吧?!”只见大汉把手一抬,匕首又扔了出去,正中一只丧尸的额头。
“你大爷的!玩标枪的把你?!你他妈当你小李飞刀是吧?匕首只有一把你给老子捡回来!”我看着一旁惊慌失措的景鹏,气不打一处来。
他对我伸出一只手,问道:“还。。。还有没?”
“有你个死人头!”我气得蹦起老高。赶紧去察看胡乱停在马路上的汽车,心里念着:快点!快点!
终于,手一拉,门开了!继而从驾驶座上扑出一只丧尸,把我扑倒,张嘴就咬。它半边脸已经被咬得惨不忍睹,牙齿上滴着黄色的液体。
眼看着那张最就要咬到我的脖子上,我手被它压住,刀也砍不到。只能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那大汉的身上。
他突然用两只手抓住那只丧尸的脑袋,由于用力过猛两只大拇指滑进它的眼眶,挤出水来。
只见他一咬牙,用力一扳,丧尸的脖子发出“咔嚓”一声,那个脑袋就无力地挂在它脖子上了,向后仰去。“滚!”景鹏有一脚把它踢到一旁。
“快上车!”我赶紧冲进车里,关上门。
“砰!”一只丧尸撞到车窗的玻璃上,那张脸仅仅贴着车窗,脸上的粘液涂在玻璃上。
景鹏一上车,我便迫不及待地松开离合器,车子嗖的一声冲了出去。拦路的丧尸被撞到两旁,汽车狠狠颠簸了几下,飞快地驶向大马路。车轮轧在一具躺在马路上的尸体,透过反光镜,我看见它那已成稀泥的脑袋黏在地上,碎肉溅到一旁。
“去。。。去哪?”他问我。
我还来不及说话,突然在后视镜中看见一个满脸烂肉的女尸正爬起来。由于刚才太急我也没来得及看里看后座,大喊一声,“小心!”
但已经晚了,只听见景鹏惨叫一声,那女丧尸已经在他的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血如泉涌。景鹏两只手狠狠扣住它的嘴巴,用力一拉,传来一阵撕裂声,鲜血溅在了我的肩膀上。
“额。。。嗯。。。”景鹏用手按住自己的伤口,鲜血从他的指缝溢出,染红了他的整只手,流到白色背心上,领口染满了鲜血,血又顺着他的手滴落到大腿上。
“没事吧?”我焦急得问他,由于路况太差,我的双手不敢松开方向盘。
回答我的只有他的呻吟声,搅动着喉管里的鲜血发出来的凝噎声。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不是末日,我至少能带他去医院抢救。可是现在我又能去哪?我没学过急救我也没有急救用具,我怎么救他?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他在我身旁抽搐,喉管里发出咕噜的响声,默默地看着他,直到死去,直到尸体变得僵硬,慢慢腐烂,发臭。。。。。。
突然感觉自己是多么的没用。如果不是我的大意,他会这样吗?
我不得不为自己的前途感到担忧,末日以前,我是个渣,而现在,虽说由于侥幸还活了这么长得时间,但我日后该怎样保护自己的家人,怎样保护自己的伙伴?我该怎样在这动乱的城市中找到失散的队友?
我不知道。
不知不觉中已经来到市政府,几辆装甲车翻在市政府大楼的门前,地上零零散散躺着几具尸体,显得格外冷清。
市政府哗,领导们去哪了?我想。也许跟我们一样忙于逃命?还是说已成死尸腐烂在了哪个不知名的角落?或许是被接走了?
正当我沉浸与自己的想象中时。旁边的景鹏睁开了那双满然的眼睛,偏过头来望了我一眼?
“还好吗?”我问。但下一刻我便感觉到不对劲了,与此同时,他也向我撕咬过来,我赶紧刹车,由于惯性身子往前已栽,同样的,它也是被这突然的刹车弄得东倒西歪。但是很快又向我要来,双手抓住我的脸,那道缝合的疤已经结出了褐色的痂被挤出几滴圆滚滚的血珠来。
我吃痛,也同样用手掐住他的脸。可惜我怕痛,它是不怕痛的,很明显不管他怎样对待我,就算我原原本本用到它身上,吃亏的也是我。
就比如你跟一个不要命的人打赌一样,他打你一拳,你再打他一拳,他砍断自己的手,你也砍断自己的手。你会干吗?
我俩就这样在车内僵持起来,就像一个良家妇女再死死抵抗色狼的强吻一般,我死死撑着它的脑袋。但力气变得越来越小。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