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立马低下头。
“哈哈哈!!”宁静一瞬间被打破,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笑声和猛拍桌子、撞击酒瓶的声音,听得我头皮发麻。不由得加快脚步走向吧台。
吧台里坐着一个留着络腮胡的男人,他用眼睛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开口了:“要点什么?”
紧接着整个房间又一次陷入死寂,仿佛大家都在等着我的回答,抱着看戏的心态。
“一杯酒。”
我听见有人沉重的呼吸,似乎在憋气。
“你来这里就要一杯酒?”男人瞥了我一眼,接着说道,“那你可来对地方了。”
“哈哈哈!!!”再次响起那种声音。
“砰”的一声,一个盛满酒的小玻璃杯狠狠地拜倒吧台柜子上,也就是我的面前,溅出几滴酒在我的手背上。
我捧起酒杯喝了一口,那一杯酒顶多也就二两酒,杯子小得厉害,和其他人桌面上摆的杯子放在一起显得格格不入。
我一饮而尽。
“哈哈哈。。。”“嘘。”
见我喝完了,吧台里那男人看了我一眼,似乎在说“给钱。”
“没钱。”我说。
人群哗然。
对于我这一句没钱,那个男人毫不在意,毕竟他有把握,只要自己一声令下,我王小飞无法活着走出这间屋子。他们所有人看我的眼神就像是猎人看见了猎物一样。
“这杯酒是附送的吧。”我说。
“什么?”男人不懂我的意思。
“我要进城,办个证。”我复述军官的原话。
“办证说明。”男人指了指墙边贴着的一张纸,示意让我看。
“不用看了。”说着我便把一根金条啪的一声拍到桌面上。
人群再一次陷入死寂。
那个男人看见金条眼神瞬间亮了,其他人也一副虎视眈眈的模样。
“什么卡?”男人问道。
“黑卡。”我说,这都是军官事先告诉我的,卡是行话,就是通行证的意思,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城的,卡有三种等级,最高级就是黑卡,之后还有绿和白两种颜色之分,颜色代表等级。
当然,还有一种叫金卡,那可不是有黄金就能办成的。
我说完之后,人群里很快又响起大笑声,这一次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大声,简直有一种不笑死不罢休的趋势。
“一根金条想办黑卡,你在搞笑吗孩子。”
“滚回去喝奶吧,哈哈哈!”
“操!”
笑完后也没人管我了,自顾自喝起酒来。
“他们笑什么?”我问道。
“不是这个价,你这才多少克?要办黑卡,得五根这么粗的,这么重的。”他笑眯眯地说。
我去你大爷,老子一共才五根!见办不成黑卡,我就像伸手那拿回金条。不料那男人眼疾手快,一手盖住,抓起金条在手中掂量几下,“金子就是钞票。”
紧接着随手扔给我一张绿卡。
“收好咯,先坐着,每天个星期五下午六点,有车来接,你算赶上了!”他说。
、第四十三章 如果我是你,一定会躲得远远的
我拿着那张所谓的“绿卡”打量一番,说是卡,其实不过就是一个小本本,绿色的塑胶外壳。
没能拿到黑卡,好歹有个绿卡,也就是说我得到了进入隘口的许可了,便也不再多说。人群中有人向我手中的本子投来羡慕的眼神,当然,也包括嫉妒。我赶紧把绿卡收好,正想找个地儿坐下,又被吧台那个男人叫到一间办公室一样的小房间里去了。
里头有个穿着花哨,头发五颜六色像屎一样的伙计给我照了相,贴上本子再盖个章,就算正式完成了。
完事后,男人突然说道:“你先出去。”
我轻轻地点了点头,转身朝门口走去。
“喂!小子回来,我不是说你。”
原来他是让那个伙计先出去,于是我又走回去,被他招呼到一张椅子上坐下。
“想不想换点钱花?”他眼睛往我身上扫了一眼,“没钱可是不成的。”
我完全摸不着头脑,“钱?人名币?”
“对,就是钱,但不是人名币,是一种类似的货币,在隘口里通用的。”他说着就从口袋里夹出一张红色的百元大钞。
那张钱和人名币有些类似,但准确来说,又不是人名币。因为上头的印花不是毛爷爷,而是一只裸体的女丧尸。
我犹豫不决,心想,这家伙是不是想讹我?
“虽说金子就是钞票,但隘口里的平民是很少用的,得用真正的钞票。”他提醒道。
“拿什么换?”
“黄金,珠宝首饰都行。”
看来这家伙对我身上的黄金打主意呢,想着我就指了指自己脖子上挂着的项链,“这个换不换?”
一只廉价的戒指被串起来挂在我的脖子上,此时的戒指已经开始脱漆,由于长期被汗水侵蚀的缘故。
那男人假笑一声,“你说笑了,你那东西不值钱,不能换,我是说黄金和名贵的珠宝首饰。”他特意把黄金两个字说得很大声,起强调作用。
我也用假笑回应他,相对于他那种阴险的假笑,我的假笑纯属是一种装傻的笑。虽然两者都是为了起到掩饰的作用,后者显然做得更好。
我想,还好你不换,要是你说换,可别怪我把你脑袋扭下来。那只戒指是冬瓜大叔给茜儿,茜儿给我的。
见我装傻,他说得更直接了,“我的意思是你还有没有黄金?你别担心,我没有其他意思,我是想帮你。如果有的话,最好在我这里换了,因为我能给你一个高价,如果你进了隘口再换,那些人可不像我这么好打交道。”
。。。。。。
经过近半个小时的沟通,我还是换了,用两根金条换了三千块。我不清楚这三千块到底和人名币的兑换比例是怎样的,也不清楚隘口里的物价,所以不知道这到底是个多大的数目,但估计也不小。
因为那个男人告诉我,千万要收好咯。
“欢迎来到猎人驿站。”他十分满意地说,把今天在一个柜子里,小心翼翼地锁上。
在他的陪同下,我再一次来到大厅里,找了个没有人的桌子坐下。我发现自己现在倍受关注。
侍者为我送来免费的酒水,以表示刚才和我的合作十分愉快。
紧接着,我的身边开始传来掌声和怪叫声,我往四周打量一番,发现他们并不是在看我,而是眼睛紧紧盯着一扇铁门。
门被缓缓打开,同时酒吧里响起一阵音乐声,是我很久都没听到过的摇滚乐,由一个就喇叭发出来的,虽然音质不好,但对于我们这些人来说,也是十分令人满意的。
我最先看到的就是两条白白瘦瘦的美腿,在往上,竟然是一个裸体美女。不对,不是人,而是一只丧尸!
那只女丧尸的嘴巴是被勒住的,无法咬人。它的身体似乎经过清洗与擦拭,显得白白嫩嫩的。看起来尸变后并没有多久,皮肤还没有出现明显的腐烂症状,身上也没有什么明显的伤口,如果不是因为它的眼神和嘴套,想必没有人能够看出它是一只丧尸。
身材也凹凸有致,十分吸引眼球。浑身一丝不挂,毫无遮拦。
在大家的欢呼声和怪叫声中,它从门后的铁笼里冲出来,跌跌撞撞地冲进人群。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简直不堪入目,我无法描述清楚。裸体丧尸在人群中奔走,用它被套上的嘴往人们身上蹭,而人们用他们的脏手,在它身上捏来捏去,用手摸它的私处。。。。。。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那些人下流至极。
军官说的没错,这是一个堕落之城、欲望之都。
当那只丧尸蹭到我身上来到时候,我实在无法忍受了。我恨丧尸,但我也可怜它们,这是一种扭曲的心理。但它们本来就是已死之人,怎们能这样乱搞?
那只丧尸刚蹭到我身上,它的嘴巴碰到我的脖子却无法咬下去,有点痒,但我感觉很恶心。就在那时,一把匕首突然出现在我的手中,果断刺进了它的脑袋。
丧尸缓缓倒在我的怀里。
音乐仍在继续,但人群中没有人再出声,显然是没有反应过来。我的举动,不止是让吧台里的人目瞪口呆,更是激怒了群众。
在众人的怒视下,我从包里掏出那件已经烂得不成样子的黑色袍子帮它盖上,遮掩私处。
“喔~!!”有人拍桌子。
有人骂着我听不懂的方言,有人站起里踩在桌子上,也有人一言不发,继续喝酒。
看见他们乱七八糟叫个不停,我听都不想听,把尸体摆到地下,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继续做回桌子上喝酒。
不一会儿,从门外冲进来两名持枪大汉,在那个吧台里的男人的眼神示意下,直接冲到我面前,把枪口对准我的脑袋。
“大家静一静!这事我会处理。”男人走出来,走到我面前,“你知道这只美女丧尸我花了多少钱卖来的吗?”
我灌了一口酒,问道:“多少?”
他直接狮子大开口,“三千!”
我去你大爷,你知道我身上只有三千!!
数字说出来,人群哗然。有人议论纷纷,很明显这店主人是故意在讹我呢。
我没有再说话,思考着这件事该怎么处理,难道真把三千块给他?如果不给,他杀了我照样可以拿到钱。
“操!”我在心里大骂道。
这个时候,人群里突然站出一个人来,他体态微胖,下巴上全是胡渣,牙齿很黄,眼睛也很浑浊。但从他的眼神中还是可以看出来,这不是个善茬。尤其是他把了猎枪扛在肩上的举动,更是显得牛逼哄哄。
那人说道:“城里的处女都卖不了三千,你一只丧尸就要三千,欺负人呢?”
“大山,这事你不用管。”男人说道,表情微微一颤。
“我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大家都在这里,得用道理说话吧?”那个叫大山的也不敢太造次,两人好像谁都不想惹谁。
“行,给你个面子,这小子赔我三百,这事儿就算了。”
我想了想,三百就三百,我不想惹麻烦。正准备掏钱,谁知那个大山突然从自己口袋里摸出两张一百的,砸到桌子上,“就两百,多了没有。”
男人也没有多说,拿了两百块就走了,用枪指着我的人也被招呼了下去。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突然一个身影在自己面前坐下,正是那个叫大山的。
看来这个人有点本事,其他人看他的眼神都有点忌讳。
“谢谢了。”我说。
“别谢。”他朝我摇了摇手,“和你商量个事。”
见他刚才出面帮我,我也不好拒绝,只得朝他点了点头。
“我想要你背上那把刀,出个价吧。”他说,眼神凌冽,和刚才完全判若两人。
那可是王大爷的刀,我不能买,当时就回绝了:“这刀不能卖。”
突然吧台那边冷不丁又传来那个男人的声音,“大山,出了我的店,你想怎么样就怎样,别坏了我这儿的规矩。”
被人一说,大山那种要吃了我的眼神稍稍收敛,但还是瞪着我。突然把嘴巴凑到我耳边,小声道:“小子,咋们走着瞧。”
“车来了!!”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大山离开了我的桌子,带着自己那群人出去了,很快酒吧里的人差不多都散了。
我一个人坐在桌子上,这会儿估计是捅了个大篓子,军官一再叮嘱我,来了这边不能惹事,让我低调。可是这会儿看来,老子好像调子不高啊,麻烦为什么总是找上门来??
突然瞥见了那具还在自己脚下躺着的尸体,暗自汗颜,看来是高调了点。。。。。。
“如果我是你,一定躲得远远的。”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我抬头一看,是那个胡子花白的老者,身后也跟着十来个人。
我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说。
“如果加入我的队伍,大山不敢对你怎样,考虑下吧,在进城之前。”他说完也领着人走了。
我独自坐在桌子上一动不动,好不容易来了,我王小飞可是被吓大的,这事儿我得死磕到底,谁投降谁是孙子!要说刚来我就怂了,那以后还怎么混下去?
“小子,快走吧,可就这么一趟进城的车。”那个男人站在吧台里惋惜地对我说道,“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我看你还是尽早跑路吧。”
、第四十四章 德天隘口
最后我还是闷闷不乐地上了车,有人用同情的眼神打量我,而大山那伙人都用一种很吓人的眼光盯着我看。
我和他们挤在卡车后面,谁都不愿意和我靠得太近。这种遭遇令我回忆起自己以前遭人排挤的经历。一些没什么实力的人看着我就像看见一坨臭狗屎一样,生怕与我粘上关系。
后来我才知道,这群人是一些亡命之徒,被生活逼迫得没有办法,不得不出城去外边寻找补给,胆子大的说不定敢去城市搏一搏。从城里获得的好东西可以拿到市场上去换些钱或者吃的。
有的人可能有老婆孩子,为了让家人能够带在安全的隘口里,所以他们不得不这么做,拼了自己的命从丧尸的眼皮子底下抢夺东西。
还有就是像大山那伙儿人,他们出城补给是为了享受奢侈与堕落的生活。
大家给了这类人一个好听的名字叫猎人。也有运气好的猎人一夜暴富过,也有很多人这样出去就再也没有回来过。所以说,这种职业是一种赌命的活计。一些没有经验的人出去一趟说不定连一个字儿都捞不到,也许还要搭上自己的性命。
但为了生存,还是有很多人选择这样做。
我上了车,摇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