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蜀谜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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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蜀谜境-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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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块翠绿色的玉环,晶莹剔透、细腻温润。环中心有圆孔,环面上雕着一个个圆弧形的东西,线条古拙。它既象符号,又象图案。说它象符号,是因为它好似一个象形的鸟虫书“月”字;说它象图案,它恰如夜空中的一弯新月,泛着幽幽的清辉。

“这是啥子东西呢?”他又好奇又纳闷,嘀咕道,“不管了,肯定是宝贝,说不定是古代文物。”想到是文物,他觉得发财的机会到了。“但是不能让老婆知道,她知道就落进她的手里了,要赶紧藏起来。”于是他在屋里到处乱转。转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合适的地方——他觉得无论藏在哪儿都可能让老婆发现。

正当三娃子一筹莫展的时候,他突然发现了房间角落的一只铁盒子。“对,就藏在那里头。”铁盒子满是锈迹,里面尽是些榔头、锤子、钳子、螺丝之类的东西,他老婆从来不动这些。

他找来一块柔软的丝绒布,把玉环层层包好。又找来一个旧的铁皮罐头瓶,把玉环放进瓶中。再把罐头瓶放进铁盒子,然后扣上铁盖。还不放心,又找来一把锁锁上,最后把挂锁的那面紧贴墙根。

“先这样吧,明天出去找疤子,叫他联系卖了。”

想到这里,他长出了一口气。

“咚咚咚!”

有人使劲捶门。

三娃子大吃一惊。

“开门,开门。”是他老婆肖爱琼的声音。

“来了来了。”

“干啥子?大白天把门关起,鬼鬼祟祟的?”肖爱琼一边说,一边满屋子查找可疑迹像。

“没啥子,想找点吃的。”

“哼!鬼才信。”

她仍然满腹狐疑。

当天晚上,圣溪村掩映在夜色中。

大小路边,火光点点,人影绰绰。人们都在按照传统的风俗习惯给孤魂野鬼烧纸钱。

三娃子也出来烧纸钱。

他蹲在地上,点燃了纸钱,火光一下子照亮了他的脸。

他一边烧纸钱,一边还在琢磨家中的那块玉环。那上面为什么刻着那个东西?它究竟是古代的,还是现代的?它值钱吗?它值多少钱?

他凝神思考,目光虚无。忽然,他感到一丝不安,浑身一阵阵地起鸡皮疙瘩。

火快熄灭了,他又加了一些纸。

火光中,他似乎看见一个少女惨白的脸。少女的嘴慢慢地动了一动,好像对三娃子诉说着,却听不清她说什么。火苗越来越大,少女的脸越来越白。渐渐地,少女的嘴里流出了血,舌头也伸出来了。少女对三娃子凄凉地笑了一下,突然往后一仰,没有了踪影。

三娃子大吃一惊,感到浑身冰凉。他努力镇定了一下,揉揉眼睛。夜色中,只有纸火点点,或远或近,或明或灭,或隐或现,好像世界上除了这些纸火没有任何东西。三娃子觉得很奇怪,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他年轻气盛,不信有如此怪异的事情。他壮着胆子站起来,四下里望了望,特别又在附近较黑暗的地方定神瞅了瞅。

一切都很正常。人们都出来烧纸钱,树影丛丛,人影幢幢。稍稍有点异样的是:好像出来烧纸钱的人们都在窃窃私语,谈得十分神秘、起劲,有几个人还刻意回避自己。

三娃子再也没有心思烧纸钱了。他把所有的纸钱统统扔进火光中,随即快步走回了家中。

三娃子匆匆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溜进房间,用眼睛斜视了一下墙角的那个旧铁皮盒子。铁皮盒子还原样不动地在那儿呆着。他在心中舒了一口气,赶紧上床,一把搂住肖爱琼。

“干啥子?干啥子?又想快活了?”

三娃子一声不吭,只是搂得更紧了。

“想做啥子就说噻。”肖爱琼又说。

“不做啥子。睡觉吧。”

“宝器!不做啥子,搂这么紧干啥?”说着,自己掀开那薄薄的睡巾,露出雪白粉嫩的胳膊。

“老娘今天打麻将赢了两百块,心情好,跟你搞一下。”

三娃子还是不吭声。

“你个瓜娃子!今天要死了!”肖爱琼一边抱怨,一边迅速急切地扯掉自己的汗衫裤衩,粉嫩的乳房颤动着。她反过来搂住三娃子。

三娃子一点反应也没有,他还沉浸在刚才的恐惧中。

肖爱琼干脆坐起身子,熄了电灯,骑到三娃子身上。

三娃子渐渐从恐惧中摆脱出来。肖爱琼柔软细腻的躯体和强烈的刺激使他奋勇而起。

十分钟过去了,两人正在兴头上。

突然,黑暗中传来“喀嚓喀嚓”的声音。两人停止了动作,屏气凝神,竖耳细听。“喀嚓喀嚓……”

好像是谁打开了那个铁盒子的声音。

“有声音!你听!”肖爱琼对三娃子耳语。

三娃子当然听到了,只是他连话都不敢说了。

他们两人壮着胆子在黑暗中张望了一下。没有任何异常,声音也没有了。

“唉!扫兴!”肖爱琼嘀咕道。

“睡吧。可能是猫儿踩到瓦片发出的声音。”三娃子安慰肖爱琼,更像是安慰自己。他已经一点兴趣都没有了。

两人勉强入睡。迷迷糊糊中,又听见有人走动的声音,而且就在房间内。两人瑟瑟发抖地抱成一团,所有的器官都处于紧急状态。

一会,那个“啪嗒啪嗒”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三娃子感到有人向床边走来。脚步走到床前,停了一下,然后往床的另一头走去,接着“啪嗒啪嗒”地走向床的里侧,最后走到两人头部这一侧。两人听得真切,声音就在耳畔,吓得轻易都不敢呼吸,惟有搂成一团。

就在两人快要崩溃的时候,脚步声却不再响起了。

夫妻俩根本睡不着了。还是肖爱琼胆大一些,可能是她没经历过三娃子烧纸钱时在火光中看到少女的那一幕。她起身打开电灯,房间里一如往常,任何异常的样子都没有。这个房间她太熟悉了。

定了一下神,她又关灯躺下。

不知什么时候,两人被折磨得精疲力竭,睡意像潮水一样向他们袭来。他们无法抵挡,昏昏入睡。

睡梦中,他们隐约听到脚步声又响起来了。两人努力细听。这次声音更加明显,更加清晰了——那只无形的脚步在房间里走了两圈,突然不走了。接着听到房间里的竹躺椅“喀吱”一下,好像有人坐到椅子上了,随后就从竹躺椅的位置传来一声哀怨的叹息:“唉——”。声音是那么清晰可辨,但又像从遥远的时空跋涉而来。

“啊——”两人魂飞魄散,大叫一声。

“有鬼!”三娃子“霍”地一声坐起来。平时总说《鬼故事》不吓人的他终于和“鬼”近在咫尺。

他坐在床头,肖爱琼抱住他的大腿。三娃子努力使自己勇敢地朝房间扫视了一下。

月亮早就升起来了。如水的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房间,明明晃晃,清晰可辨。

房间里的一切都和白天一模一样。竹躺椅还是那么安静地躺在那儿,上面并没有人,也不像有人刚刚坐上去的样子。自己看的那本《鬼故事》还是破旧地趴在椅把扶手上。

他又胆怯地把视线投向铁盒子。月光照不到墙角,他看不太清楚,于是心一横,拉开电灯。铁盒子还原样不动地呆在那儿——挂锁的那面朝里。之所以白天那么放置,是为了防止肖爱琼看见后起疑心。

终于听到公鸡打鸣了,淡淡的晨曦从窗棂中映进房间。

三娃子连忙起床,逃也似的走出房间。到了正屋,他看了一下香几上的座钟,才六点钟。他打开电视,开始洗漱。

六点半了,天色基本放亮,三娃子镇定了不少。他又走进房间,叫醒了肖爱琼。其实,肖爱琼一直是醒着的,只是闭着眼睛而已。

三娃子点燃了一支烟,他恢复了往日悠闲的模样。

就在他吐着烟圈,转过身去的一刹那,他张大嘴巴、两眼发直、魂飞天外——因为他惊恐地发现,墙角的那个铁盒子挂锁的那面朝外!

他清清楚楚地记得,昨晚烧纸回来,及半夜起身开灯时,他都看见铁盒子还是挂锁的一面朝里啊!

5。咒语初现

圣溪村从宁静中醒来。

早饭时间刚过,村庄就渐渐热闹起来了。人们或两人一对,或三五成群,或在村头,或在路边,或在门口互相谈论着。

“昨天三娃子在鱼塘边捡到了什么东西,慌慌张张地。”

“哪个说的?”有人不信。

“丁山说的,丁山亲自看到的。”答者言之凿凿。他并不晓得,“看到”都是“亲自”的。

“丁山?他为啥子不问三娃子捡到啥子了?”亏他好口舌,说得直翻眼白,“捡到的东西,见者有份噻。”

“真的。丁山说,千真万确。他当时还和三娃子闹着玩,要看看。三娃子精得很,拔腿就跑了。”

“不得假哦,说是捡到了一块大金砖。”

“三娃子发了!”

“是的。你看他昨天鬼鬼祟祟的,从地里回来后就没有再出来。”

“看来是真的,昨天晚上烧纸的时候有人就这么说了。”

人们都议论纷纷,既有点羡慕,又有点妒忌。

“哟!对头!可能是文物!地里有文物!文物晓得不?就是古代的东西,很值钱的!你们不看报,不晓得。国家很多宝贝都是从地里挖起来的。”

此言一出,大家都恍然大悟,然后慢慢悄悄地散开了。

鱼塘边渐渐有了好多人。

人们都带着铁锹之类的工具,四处挖起来。也不知道谁是第一个到这里的。上午九点多钟,好像全村的男女老幼都聚集到鱼塘边了。人们紧张而兴奋地忙碌着。这种景像已经几十年没有出现过了,人们仿佛又回到了上世纪六七十年代集体耕作的时光。

不过,那时候的人们没有今天干得这么起劲。如果要比喻确切的话,应该像是五六十年代,人们热情高涨地修水渠大坝、平整土地的情形。

村民主任李在国得知大家都到鱼塘边挖宝贝了,他也立即赶了过来。

李在国今年三十三岁,身体粗壮,国子脸,颧骨较高,腮帮子骨突出。

他年轻的时候,和“金项链”等人纠集在一起,惹是生非,横行街市,靠收保护费攒了些钱。后来,随着政府慢慢整顿社会秩序,他们也渐渐散伙了。李在国也觉得,社会变了,世道变了,再那样混肯定不行了,是该做些正当事情了。

然而,他一没文化,二没技术,三没关系,只有不良记录,要找一个好的营生确实不易,而他又不愿意做一些底层的“苦差事”,于是就和疤子等人在成都荷花池小商品批发市场倒腾一些零碎生意。然而,生意并不好做,一些积蓄也赔光了。他在市区混不下去了,只好回到圣溪村老家。虽值壮年,却没人愿意嫁给他,至今光棍一条。

2009年,村里的老主任年龄大了,要改选。李在国一琢磨,觉得机会来了。这几年,村里的青壮年都外出打工了,留在村里的尽是些老人小孩。如果自己耍些小手段,就有可能被选上。他就挨家挨户跑,威逼利诱,说他当选后给选他的人每人发五百元(到如今也没兑现)。选举的那天,他跟在老主任屁股后面,拿着选票到各家让人填写,他在旁边看。结果他高票当选。他觉得自己很适合当这个村主任。“现在在农村做干部,就是要凶一点,这样才管得住群众,镇得住人。太斯文的不行。”他想。至于干什么实事,他没考虑过。现在都自己种自己的田,村干部能干什么呢?除了领工资、下饭馆、土地征用捞油水之外,还有什么可干的呢?

可是今天,他坐不住了,他觉得该干点什么了。

正当李在国往鱼塘赶过来的时候,惊魂不定的三娃子也听说大家在他的鱼塘边挖宝贝,立即在恍惚中快步奔向鱼塘。

当三娃子看到好多人在他的莴笋地里乱挖一气的时候,他一时真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大声喊道:“不许挖!”然而,没人听他的。

正在这时,李在国到了。

“住手!不许挖了!”李在国大吼一声,像炸雷一般。

挖宝的人吃了一惊,他们抬起了头。见是李在国,大伙迟疑了一下,又继续埋头挖宝。

李在国怒不可遏。他登上一块小土坡,又挥臂大声说道:“不要再挖了!这些地是你们家的吗?啊?毁了别个①的庄稼,别个是要找你们赔的。”

“挖到了宝贝,赔一点就赔一点噻。”有人嬉笑着回他。

“那么多人在挖,他找哪个赔哩。”又有人说道。

李在国喝道:“晓得不?即使挖到了,也要交给国家的。”

“交给国家?那三娃子咋不交呢?”

“三娃子捡到啥子了?”

“一块金砖,那么大。”有人用手比划着。

“不是,是玛瑙。”另一人更正道。

众人一阵乱吼,吼完了又继续挖。

李在国在鱼塘这头制止村民,三娃子在鱼塘那头也叫村民不要挖,可大家哪里肯听。三娃子没法,只得上前拦住一个人,要夺那人手中的铁锹。那人嬉皮笑脸地说:“好兄弟,我捡到宝贝,就赔你莴笋哩。”

旁边一人接着说:“你发财了,也让我们发一下财哩。”

三娃子见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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