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女人亲自向男人提亲,而且她还只是一个丫鬟,这听起来就很荒唐吧?而她却也豁出一切做了,把自己的尊严和矜持全都抛开向他求了婚。
当时他是答应了,可是那么长的时间过去了,难道他就当真没有一丁点儿的心动?娶了她又不碰她,这对她很残忍好不好!
“我就不留下来了,你早点睡。”赫连清岚微微笑道。跟雨娃娃玩了一会儿,他的心情好多了,他是忙里偷闲过来的,这会儿还要回去批奏章。
顿了一会儿,赫连清岚补充道:“花影,这几年来……辛苦你了。”他不会没有看到她火辣的身材,不会不知道她心里所想,可是他无法回应她的期待。
赫连清岚就要转身离开,可是花影却从背后猛地扑过去抱住了他的背。
“爷,我们成亲已经五年有余,我现在是你的妻子,为什么你从来不正眼看我?”花影是很隐忍的女人,她也利用自己的这种形象故意说出了这样哀切的话,这样看起来更有悲情效果。花影的声音微微发颤,还带着些许哽咽。
赫连清岚身子一僵,而花影更紧地抱住他,还故意不经意的用自己的高耸摩擦他的背。
“……花影……”赫连清岚有些僵硬地开口。
“当年你我被苏缨缨推进来给你解媚药,但是你怎么也不碰我,因为我是你的下属,是你的丫鬟,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我是你的妻子,你名副其实的妻子……为什么你还是不愿意碰我?”花影说得悲切。
赫连清岚被她的哀切哭求搅得心烦意乱,他甚至不知道如何开口是好。
“花影……我这是为了你好。”沉默良久,花影的哽咽更加哀婉,赫连清岚才忍不住开了口。“我知道这对你很残忍,可是花影,我希望你可以明白,如果真的有一天你要离开我,离开王府,你也还能够清清白白嫁人。我是不想要你狼狈。”
虽然男人有三妻四妾很正常,可是他的成长和境遇都让他没有办法豁达地拥有那么多的女人。当年被迫娶了贺云殊,如今也是因为王府需要才纳了花影,但是他知道自己心里没有她们,所以他宁愿不碰她们。
“我不要离开你,天涯海角我都追随你!”花影打断了他。“我知道你有带雨娃娃归隐的意向,可是我不怕苦,我只是想跟随你!”
哪个男人听到了这话会不动容?赫连清岚伫立良久,最后却还是掰开了花影的手。“花影,你适合更好更爱你的男人。我娶你,是我的私心,可是我不禁锢你,你可以呆到你想要离开的那天为止。”
赫连清岚说完了这句话,抬脚就要离开。
花影握紧了手心,声音渐渐变得冰冷:“爷,你不愿意碰我,是不是怕我怀孕?”
花影说出了这句话,她便看到了赫连清岚的身子微微顿住了——虽然很轻微,可是花影那么了解他,怎么会没感受到他的异样?
“你是怕我生出了孩子,万一生个男孩会夺走雨娃娃在王府的地位,对不对?现在雨娃娃是整个王府的口中玉,可是要是以后有了小世子,雨娃娃的地位肯定会不一样,对不对?”花影一字一句地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赫连清岚的声音陡然变得冰冷:“本王以后不会有孩子,更不会有儿子,雨娃娃永远都是本王唯一的孩子!”说完了这句话,赫连清岚大步地离开了这个房间。
离开了赫连清岚的视线,花影凶相毕露,一口玉齿都快要被她咬碎了。她狠狠地瞪着床上的雨娃娃,用力地抓紧了手心,尖利的指甲把手心戳得鲜血直流。
※另一方面,西夏驿馆。
马车挺稳了,车夫恭声道:“太子,太子妃,请下马车。”
若曦扶着烂醉如泥的拓跋诺好不容易在车夫的帮助下成功下了马,驿馆的仆役立即上前搀扶拓跋诺,但是拓跋诺却说着胡话,把仆役们都赶走了。
他伸出手抚摸着若曦的脸,醉眼惺忪地看着她,呢喃着念着另外一个女人的名字。
若曦早已经麻木了。不管是清醒还是糊涂,总之他就是要喊那个人的名字,好像恨不得喊道天荒地老,他是故意羞辱她,羞辱她是一个连相公都嫌弃的女人。
“殿下,这是大周,如果你想念阿知姑娘,我现在就让派人回去请她过来。”若曦的声音平淡无波,好像并不为此感到恼怒。
拓跋诺抓着她的腰的手却是狠狠地收紧,但是他仍然是一副醉得不轻的眼神,他把她拉到怀中,不断用下巴摩挲她的脸颊:“阿知,你是在怪我出使东周不带上你吗?阿知,你知道的,要不是因为那个婊子是东周的公主,她有利用的价值。东周对你来说太危险了,我这是在保护你……来,香一个……”
拓跋诺字里行间的清晰思维都传达了他清醒的神智,可是他却当着外人的面,当着她的面,喊她“婊子”,对“那个女人”表明自己的心意,还向“那个女人”索吻。
旁边的仆役显然是第一次听闻这种事,不约而同地用讶异的目光看着若曦,其中还夹杂着深深的同情。
对于这种眼神,若曦早就习惯了。在西夏整整六年,她从一个异国女人一夜间变成太子妃,又一夜间被变成宫奴,她什么苦没有受过,什么眼光没有接收过?刚开始的时候还会有心痛与绝望,她千里迢迢奔赴到这无亲无故的异国他乡,为的是把他们的孩子送到他的身边,为的是对他一见钟情想要与他白头偕老的愿望,可是那时候的她太单纯了……
经历了那么多事,什么撕心裂肺的事情没有经历过?她的心已经麻木了,从第二个孩子死的那一刻就彻底死掉了。
如果说第一个孩子是个意外,死得更加意外,因为营养不良,就那么滑掉了,可是第二个孩子呢,她在他的一堆女人的逼迫与残害之下好不容易熬到了孩子临盆,可是他却因为孩子的生辰八字与那个女人相生相克,毫不犹豫地把孩子掐死了。
孩子还没来得及哭一声,就被自己的亲生父亲亲手掐死了!他还没来得及看过这个世界,就被如此残暴地对待,就算孩子还没有思想,可是他好像都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孩子的怨恨。
不,怨的不是孩子,是她!
她终于认清了这个男人,连自己的孩子都能杀死了的男人,自己当初是怎么瞎了眼看上的?
这些年,她一直再想办法逃离西夏,她一直想要逃回自己的故土,可是无论逃多少次,她都会被他抓回来,不是因为他有多么爱她,而是因为那个女人想看他的其他女人是怎么相残相斗凄厉死亡的。
她在那个杀人不见血,冤魂积聚的东宫活了下来,简直就是奇迹了。
她好累,她再也不要回去那个修罗场,这次自己好不容易再次踏足自己的国家,她一定要离开这个恶魔!
虽然若曦心内波澜澎湃,可是面上却没有任何表现,她淡声道:“殿下,你醉了。”说完就架着他的手臂要扶他回房。
对于这个女人的冷漠,拓跋诺心内只有愤怒。他戏谑道:“我没有醉,阿知,香香~”
是啊,他醉了,他是为什么醉的?他是看着她因为照顾那两个孩子终于笑了,看得痴狂了,看得疯癫了,所以才狠命地喝酒,他不是被赫连清岚灌醉的,他是被她狐媚的笑容灌醉的!
拓跋诺明明连路都走不稳了,可是思维却愈加地清晰,越清晰越清醒,越愤怒!这么多年了,她从来都不对他笑,可是他竟然对两个初次见面的毛孩子笑得那么开心!
他的脑海中一遍遍地回放着酒席上她的一娉一笑,每一个垂眸,每一个弯眉,都他娘地特别清晰!他要疯掉了,他想要得到她那样的笑容,他要他对她也那样笑!
他猛然把若曦反手压在走廊的柱子上,低吼道:“笑!给孤笑!”
若曦卒不及防,背部被撞得发疼,她冷眼横他,低斥道:“拓跋诺,你发什么疯!”
“发疯?”拓跋诺低声重复着,突然间他嘴角勾出了阴险的笑容:“没错,孤疯了!被你弄疯了!”说完,他倏然俯身,狠狠地吻住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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