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指凶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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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指凶岛- 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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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灿也挺忌惮他的,说没有,你想多了。严震寰朝那个小伙吼了一嗓子,说你少在这儿丢人现眼,给我滚。吴灿知道严震寰是在指桑骂槐地说自己,因为他以前跟严震寰因为一批录音带的事儿也不大对付,所以怒气冲冲地走了,回去搬兵。  
老康当时跟着秦玉卿。秦玉卿听说了这个事,就怕他两帮起冲突,就要求他俩正大光明地约个地方,像刚出来玩的小孩一样单打。吴灿同意了,就一个人早早去,结果突然来了个骑摩托戴草帽的活计,一枪就把吴灿的肚子打烂了。吴灿在地上翻过来滚过去,那个人还不算数,在他腚上补了两枪,把肠子全打出来了。  
梁波知道了这个噩耗,心疼得不行了,领着大小孟兄弟、龙泷这几个兄弟,把吴灿钢管厂里的六十来个男员工凑齐了,拿着刀子直奔满山红。严震寰一听就把厉秋带过去了,秦玉卿带着弟弟秦伯乾和老康,赵天心带着赵盛和沐春、黄尖,兰国辉带着成四海和姚金顶,就唯独白金东根本对这件事耳都不耳。  
梁波一看烟州能耐的大哥都来齐了,就哭着说,大家给评个公道,秦局长也知道,说好了单挑,结果严震逼使诈,搞偷袭,而且还这么歹毒,把肚子都打爆了。严震寰很吃惊地说,我滚你妈了个蛋毛逼,我什么时候打枪了?你别冤枉我!  
梁波说,哦,既然这样那就不是你干的了,看来你不知情,可你总得去祭拜一下我哥。严震寰无奈了说好好好,等他头七我给他烧纸。梁波这时候和他离得非常近了,突然掏出把攮子,一刀刺在严震寰胸口上,严震寰还没反过乏来(反应过来),梁波又往他脖子上插了一下,严震寰喉结上扑哧扑哧直往外冒血,摔在地上就死了。  
秦玉卿马上火了,说你当众杀人,别说我还是公务员,你犯众怒了!梁波把刀子一扔,说众位哥,我知道我闯大祸了,我马上去自首,不连累恁,说完就走了。秦玉卿觉得自己本来是和事佬,可梁波一点儿也不给他脸,忍不下这口气,就给了老康一把五连发,让老康去截住他,把他砸残废了。老康倒是开车把梁波撵上了,可想了半天也没开枪,他挺佩服梁波忠肝义胆的,就放他走了。  
梁波临走的时候说,如果老康用的着他,以后一定会回来帮他。老康回去以后对秦玉卿说,秦哥,要是有人敢对你下手,我也会跟梁波一样的。秦玉卿给他弄得发不出火来,也就没跟他叨叨清凉,还叫他往广州跑货,结果偶然发现梁波就在广州,改名换姓叫张华军,其实秦玉卿知道梁波在广州,但也没拆穿。张华军开了个小酒廊,好好过日子了。  
我“哦”了一声,心里越来越佩服老康了,老康算是秦家的管家了。我又问说,那么到底是谁把吴灿给干死了?老康皱了皱眉头,说:“你还别说,这真他娘了个逼的是个不解之谜啊。现实不是故事,估计这辈子不可能知道了,那阵子都有人传传,说是鬼把吴灿迷死了。后来听说年轻一代有个叫疯子俊的,也是个不要命的,这两年可能杀人了,跑了。” 
 
 
第七十三章 栖身之所讲述陈年往事 '本章字数:3452 最新更新时间:20120917 16:45:00。0'
 
 梁波的“倾国倾城”夜总会很破旧,而且带着很浓郁的潮味。周围全都是些村舍式样的建筑,附近最先进的房子是对面的一家网吧,旁边连着一个“妞妞”美发屋,也是梁波的,里面养着七八个精通美发而且在床上武功高强的“双证”娘们。夜总会看上去就是那种早期的歌舞厅改造的,莫非梁波杀了严震寰,心里觉得过意不去,才弄了个歌舞厅纪念他?我就这样胡思乱想着,跟着老康、楚怀负一起进了门。老康进门前还是一再低声提醒我们,必须要称其为“军哥”,因为张华军这个名字,他已经用了十七年了。  
第一脚踩踏的地板就如同唐僧师徒过结了冰的通天河,很不安全,嘎吱嘎吱直响。等走楼梯上二楼时,这种感觉愈发强烈,让人怀疑这是不是梁波从别人手里接来的。到了指定的房间,里面有一张大沙发,看上去还是那种可以拉开变成床的多功能沙发,上面坐着四个人,是他们把这个房间变得烟味十足。这几个人个子都不高,但都很魁梧壮实。其中一个脑袋特别扁的家伙,瞪着一双死鱼眼,咧开嘴笑着说:“景宏,你有七年没来找我了吧?”  
老康跟他拥抱了一下,说:“经常来广州,不过家主看着呢,不敢随便跑。”  
这个人不用说就是“张华军”了,同时我们俩这才知道老康叫做“康景宏”。张华军对其他三个人很礼貌地说:“大家先回避一下。”那三个人不声不响地出门了。随即张华军打开MTV,递给老康一个麦克风,说:“看看你这两年的唱功有没有提高。”  
老康干巴巴地回敬:“什么时候也比你那个鸭巴嗓子强。”  
我见张华军根本就没打算点我们或者安置我们。但我们也不好发作,毕竟我们是低了两辈的晚辈,而张华军都快五十岁了,如果他现在回烟州,谁也不敢小看他,她完全可以坐上当年吴灿的位子,跟秦伯乾邢坤一争高低。我们就毕恭毕敬地贴着墙根站直了。  
张华军和老康开始疯狂地点革命歌曲,都不知道张华军从哪儿存了这么些老歌,他们一口气唱了十多首,最终唱到我还算熟悉的渴望啊,便衣警察啊,雪城啊,上海一家人啊,北京人在纽约主题曲之类的,什么“为了母亲的微笑”什么“少年壮志不言愁”,最后唱得眼泪都出来了,还唱。张华军本来就是个破铜烂铁嗓,唱到最后就跟工地里电焊的声音一样,难听之极,怪不得要开歌舞厅,也许是为了让心理平衡,以弥补先天性的不足。  
足足俩钟头,张华军才得意洋洋地指着自己的这摊破家什问:“咋样啊,我这里?”  
老康愣了愣,说:“以前你不是住在这里的。这个地方是你盘过来的?”  
“十七年前我来这儿也觉得不安全,就怕秦玉卿再找到我。……我也不想说他怎么怎么地,他这个人……操,没意思。”张华军并不避讳我们,滔滔不绝地讲起来:“我来这里,原本吧,想搞个黑车单独拉客挣钱,后来才知道广州的火车站和汽车站都是东北人说了算,东北的头头宋老板不允许外地人来揽生意??这老伙计今年才给抓起来,都不知道警察局这十来年干什么了。我没办法,就想着去找个大哥当靠山,‘先就业再择业’么。当时有个倒腾电器的江西爷们叫许萦怀,好像很吃得开,并且拍着胸脯跟我说他黑白两道全通,就需要胆子大可靠的北方人来搭把手,最好是华北人,憨厚,能吃苦。我自觉这符合条件,就跟他干了,前几年跑货,确实挣了十来万。我说,当时十来万当钱呐,不像现在,都是款。”  
“那你怎么不继续跟他干?”  
“干个钢铁处女石头逼啊。这老伙计自身都难保,现在想想都后怕,那是……92年吧,我当时幸亏去了趟东莞跑长途拿货,等到回广州,还没站稳脚跟就给警察摁倒了。我还以为杀严震寰的事终究瞒不过,后悔没带枪跟他们扛一阵,结果警察讯问了我半天,确定没什么问题,就拍拍我肩膀让我‘别悲痛’。我这才明白过来,庆幸没带枪,要不然也是个七年罪名。原来就走那天晚上,整个店给人纵了火,许萦怀一家四口,连那个店里的一个安徽伙计,全烧成一把灰了。把我吓的,后来才知道是个当地一个帮派叫‘过江龙’,势力挺大的,背后有14K撑腰,专倒腾东西,可能许萦怀犯了他们的行忌,分流了一部分生意,就把他一家灭了口。本来他们一家还有个店,我也在帮着经营,再说这几个外地人都死了,我去继承也无可厚非,可我知道那个‘过江龙’也在看着呢,我想来想去还是不敢留在这儿,就去了福建人的地盘。大概是同一年,‘过江龙’的头儿给抓了,叫魏什么玩意的,还弄伪钞,就是假钱,一个亿哪,当场缴了三千万假钱,一口气给枪毙了。只不过14K在香港和澳门,大陆警察暂时动不了他们。福建人的福清帮势力不比14K小,而且一门心思赚钱,我只要表示归附,每年交一定的钱,他们就会给我很多优惠,有其他帮的来找梁子,他们都给处理得妥妥当当。这不是,就弄出来个歌舞厅,是以前个福清老大哥留给我的,人家去加拿大多伦多了,一家人全都去了。”  
突然,张华军瞅了瞅我们,对老康说:“你这俩小徒弟不错嘛,现在想找这么懂事的孩子难啊,比恐龙都少。还有几个知道尊重长辈的?尤其是广东,小弟杀了老大自己就成了老大,如果非得说有个信仰的话,那就是财神关公,而不是义气关公!”  
老康谦逊地摇摇头:“他俩不是我带的。我哪儿有本事自立门户?是‘大少’的。”我估计‘大少’就是指秦朗。  
“噢,”张华军似乎对秦家非常厌恶,放下麦克风,问:“说吧,我能帮上什么忙?”  
老康郑重其事地说:“这次真得找你帮忙了。大少给安排了一个人,我也没见过,也不知道叫什么,就知道是个搞旅游的,什么日韩七日游,新马泰七日游的,这三天之内就会打电话给我,到时候你们找个可靠的爷们去接他,接到你这里??”  
“我这来安全,你安了。”  
“哦,那就接到你这儿,然后我把这俩小孩交给他,我就回去了。这几天还得麻烦你了……”  
“行,别吁吁叨叨的,听了烦。没问题,老长时间没看见你,多住一阵吧。”张华军很自信地说,“刚才那三个伙计,都是跟我过命交情的,而且精细,帮忙办个差事不会失大格,你安啦。”说着他出门招呼服务员,要一个小包间,哗啦点儿酒菜。  
老康又跟张华军嘀咕什么“这里的小孩歹毒,敢拿刀子”之类的,张华军笑着解释道,广州是全国十大暴力城市之一,这种事情很平常,在广州地界玩出名的大小哥没有一百个也有八十个,都忙着挣钱呢,敢动刀子的,都是饿急了,一般都玩得很下乘。  
过了一会儿,菜端上来了,没有我想的什么燕窝鱼翅熊掌猴脑干鲍象拔穿山甲,也没有广东人怪癖爱吃的各种虫子、蛇和猫,都是些略带甜味的小吃,还有鲁菜,不过很能饱肚子。我和楚怀负都很饿,就开怀大吃起来。我一个人鲸吞了一大盘瓦螺,一盘鸭舌,一盘蒸饺,一碟鸡蛋饼包裹的炸肉卷,又喝下一大碗酸菜鱼汤。楚怀负吃得比我只多不少,张华军看着有些吃惊:“老康,你不容易啊,这一路下来这俩小孩的温饱问题全都给你解决了,你给咱国家的经济建设缓解了不少的压力啊!哈哈,要不然祖国实现现代化还得晚十年!”  
我不打算理会他粗俗的幽默感,但我还是用肘子拐了一下楚怀负,他会意之后,跟着我一起冲张华军傻笑起来。张华军陡然问道:“能问一下么?你俩年纪轻轻,应该上学啊……犯什么事儿了?”  
我和楚怀负愣住了,面面相觑,一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望向老康。老康嘿嘿一笑,把嘴里的牙签掏出来,说:“这么回事,你还记得厉秋么?”  
张华军的脸一沉:“怎么不记得,严震寰的小跟班。妈了个逼的,以前天天跟我叫茨,我都没喜说。王八蛋,早知道干死严震寰的时候顺道把他骟了!操,你都不记得当时他什么逼样了?看见严震寰脖颈子*,吓得变成白种人了。”他说这话的时候带着一股豪气冲天的感觉,我可以想象他当时是如何威风八面,在烟州的大哥们面前首任仇人的。  
老康卖弄了一下,随即笑着说:“就是这俩小孩,拿着喷子找厉秋,厉秋不在就找到他弟厉毅,砍了好几刀,送医院了……”我们俩心里都吃了一惊,我们只是面了四刀子,怎么老康往重的地方说?难道秦家为了那笔宝藏不被外人知道,故意设计不准我回烟州了?  
老康看出了我们的惊异和不满,仍旧不动声色地说:“你不相信吧?”  
张华军愕然半天,说:“这个厉秋是个土包子,没见过什么世面,但也不是个能随便给欺负的主儿啊,这俩小孩怎么砸的,是你们帮的?”  
“没有,我们自己干的。”我说,“因为他一个尕伙(情人,马子)欺负我侄女。”  
张华军乐了:“好胆量哈,真不简单,后生可畏,嘿嘿!来,我敬你一杯,嗯?给不给哥这个面子?”  
我虽然不会喝酒,而且肚子已经饱胀,但还是接了过来,试着喝了一口,马上眼泪直流,大声咳嗽。张华军很开明地没有逼迫,说:“好,算了吧,不能喝就别逞强。能喝的也未必胆子就大。老康说得我信。为什么呢?你为了你侄女,算是亲情,可吴灿名义上是我老板,实际上跟我比亲兄弟也不差些,为了我他挨过好几下,我这一辈子都记得清清凉凉……唉,我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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