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王朝,即古印度摩揭陀国的王朝。公元前325年,马其顿国王亚历山大大帝从印度河流域撤走,在旁遮普设立了总督,留下了一支军队。这时,旃陀罗笈多(月护王)率领当地人民揭竿而起,组织了一支军队,赶走了马其顿人。随后,他又推翻了难陀王朝,建立新的王朝,定都华氏城。据说旃陀罗笈多出身于一个养孔雀的家族,因此,后来人们把旃陀罗笈多建立的王朝叫孔雀王朝。
到了旃陀罗笈多儿子瓶头王(宾头沙罗)统治时期,孔雀王朝已控制了印度河平原、恒河平原、孟加拉湾、德干高原以及远达阿拉伯海的广大领域。阿育王就是这强大王朝的继承者之一。
公元前3世纪中叶,阿育王在位时国势强盛,统一了除了现卡纳塔克邦以南及阿富汗的整个印度次大陆,并将佛教定为国教,到处派人往各地宣传佛教,一时亚非欧三洲都有佛教徒的足迹。经此提倡,佛教遂成为世界重要宗教之一。孔雀王朝约公元前187年为巽加王朝所取代。
阿昌爷的手离开了玉碑,亮光逐渐暗淡下去,最后竟消失了。
苗君儒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对阿昌爷说道:“惭愧得很,这玉碑上的文字是古代印度的阿拉米文字,可惜我对这种文字没有研究,我想拓一个样品出去,请我的同行来翻译。”
阿昌爷说道:“碑上的秘密绝对不能让外人知道,否则将引来一场大浩劫。”
苗君儒“哦”了一声,有些秘密确实是不能让世人知道的。他似乎已经猜到这块玉碑和两个教派之间的关系。万虫邪教的蛊术,与泰国那边的蛊术是有渊源的。在阿育王时期,泰国都属于古印度。
“时间也差不多了,木妮卡会带你去看另一些人,然后你们就回去,木妮卡会教你怎么做。”阿昌爷的手上出现一粒红色的药丸,“把它吃下去,你额头上的灵蛇教印记就会消失,没有人知道你的身份。”
苗君儒接过那粒红色的药丸,一口吞了,接着低声说道:“几天前我在晃县的时候,见到一个垂死的苗人,他也叫我来找你,他手上拿着一个奇怪的耳环,耳环上还有一些血肉。那个罗阿桃的耳朵也刚好被人扯掉了,你可要防着点,说不定你们内部有万虫邪教的人。”
阿昌爷听完后微微一惊,淡然说道:“谢谢你的提醒,我会查清楚的。你跟我来!”
苗君儒随阿昌爷回到供桌的前面。木妮卡走上前,要他跟着她走。
两人从进来的那个小溶洞往回走,大约走了五六十米,木妮卡朝一尊洞窟内的石像鞠了一躬,双手握住石像,轻轻一转,只见旁边的洞壁上开启了一道石门。石门一开启,立即就听到一阵狂乱的吼叫声。
那些声音并非一个人发出的,最起码有几十个,显得空洞而沙哑,一阵接着一阵,听得人头皮发麻。
往前走了一阵,拐过一条通道,就见到两排用木头隔成的栅栏,像古代的监狱一样,有几十个之多。每个栅栏里用铁链锁着一个人,栅栏内的人一个个披头散发,有的面目臃肿不堪,有的瘦得只剩下一副骨架,更有甚者从盆骨以下的下半身都没有了,单留了上半身,在地上滚来滚去。他们浑身上下鲜血淋漓,像疯子一般歇斯底里地狂吼着。
木妮卡走到一个栅栏前,望着里面的人,开始低声抽泣起来。
苗君儒问道:“他们都是什么人?”
木妮卡说道:“都是万虫邪教的人害的,他们都中了最厉害的蛊。”
苗君儒说道:“与其这样让他们痛苦地活着,还不如让他们死掉。”
“你说什么?”木妮卡有些愤怒,脸上还挂着泪珠,说道:“只要有一线救他们的希望,我们都不会放弃。”
苗君儒说道:“那还倒不如与万虫邪教的人讲和,让他们来替这些人解蛊。”
木妮卡说道:“他们要的就是你见过的那块玉碑,那是我们灵蛇教的圣物,历代灵蛇教的人为了保住它,付出了自己的生命。就算我们愿意,我们那些死去的人,都不会答应的。你知道吗,这个栅栏里的人是我的父亲,我没有办法救他。”
苗君儒见这个栅栏里的人,右手齐肘而断,上身赤裸着,只在腰部围了一块破麻布。全身上下长满了脓包,有些脓包已经破口,正往外流黄水。
整个洞窟内,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味。
苗君儒想到,要救这些人,唯一的办法就是解开玉碑上的秘密,化解两个教派的千年仇怨。可是阿昌爷不让他拓走样本,也就无法知道玉碑上那些字的含义。他突然想起,许道长交给他的那些人皮,上面刻着的不正是与玉碑上相同的文字吗?
难道当年姚万泉他们刻在自己背上的,并不是藏钻石的地图,而是玉碑上的文字?他们要这些文字做什么,莫非是为了玉碑上的秘密?
想到这里,苗君儒觉得头都大了许多。情况峰回路转,整件事也许并不是他当初想的那样,或许所有的人都对他说了谎。
最重要的东西并不是那些钻石,而是比钻石还珍贵得多的玉碑上的秘密。
当年姚万泉他们最后活着的有14个人,将玉碑上的字迹刻在背上后,为了防止有人逃匿,姚万泉于是想出了不带走钻石的办法,先稳住那些人,出去后找到他们,想将每个人背上的文字拓下来,可是没有人愿意。为了得到那些文字,他只有一个个地杀掉他们。
玉碑已经分成了两块,一块在灵蛇教,另一块在万虫邪教。姚万泉他们背上的字迹,应该来自万虫邪教的那块。可是这一切,与那处奇怪的山谷和那些被杀的蛇人,有什么联系吗?难道万虫邪教的总坛,也是在那附近?
万虫邪教的人千方百计想拿到灵蛇教中的玉碑,灵蛇教何曾又不是如此呢?
苗君儒正想着,听到木妮卡说道:“我们出去吧!”
两人离开了那处洞窟,由另一条路回到道观内,从三清神像的后面基脚的地方钻了出来。来到大殿,见外面的天色未明,那些躺着的人仍在沉睡。
苗君儒躺回了原来的地方,眯着眼睛睡去。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一阵枪声将他惊醒,睁眼一看,见那些躺着的人全都坐了起来。此时天色已经大亮,他起身来到院子里,见袁雄虎提着枪从厢房里冲出来。
第十三章 死亡丛林
两个土匪打开了道观的大门,站在门口往枪声响起的地方张望。山谷内升起晨雾,雾气并不浓,可以看清两百米之内的景物,再往前就模糊不清了。
苗君儒见朱家鼎站在厢房门口,正和姚朱氏低声说着话。他随袁雄虎来到门口,其中一个土匪说道:“虎爷,距离太远看不清,要不要我们过去看看?”
袁雄虎点了一下头,对身后的人说道:“大家都给我精神点,别像死了老婆孩子一样。”
枪声并未再响起,四周如死了一般的沉寂,偶尔传来一两声鸟鸣。阿昌爷仍穿着道袍,在小道士的搀扶下,颤巍巍地走了出来,站在大殿的门口,有些紧张地望着这边。此时的他,与苗君儒在溶洞内看到的判若两人。
过了一会儿,那两个前去看情况的土匪回来了,还带来了一个人。那人的肚子上流着血,一见到袁雄虎就立刻哭道:“虎爷,我们……的人……全完了……马鹞子根本……不是个东西……见死不救……还……”
那人一口气没有提上来,瞪着眼睛死去了。
旁边扶着的一个土匪说道:“虎爷,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打的黑枪,我们俩看到他的时候,就快不行了。”
苗君儒看着那人的尸体,或许就是他前天晚上在村子里见到的那个人,袁雄虎虽说带人来了这里,却仍通过他们和手下人取得联系。看样子,估计是被剿匪的官兵给抄了老巢,原先那些手底下的人,都被马鹞子和其他的几股土匪吞了去。
袁雄虎骂道:“人都已经死了,还抬着干什么?”
那两个人吓了一跳,忙将尸体放到一边的院墙下。
朱家鼎走了过来,低声道:“叫大家收拾东西,我们准备进山。”
袁雄虎道:“就这一点人进山,还不全死在里面呀?当年你们进去那么多人,最后还不是出来四个人!”
苗君儒一听,心中顿时暗惊,不是说最后有十四个活着出来的吗?怎么只有四个?其他人呢?难道早就已经死了?
朱家鼎看了苗君儒一眼,对袁雄虎说道:“那你说我们现在怎么办?”
袁雄虎正要说话,却见前面走过来几个人,苗君儒认出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人,竟然就是暗中向袁雄虎下手的根娘,跟在根娘身后的,是几个精壮的苗族汉子。站在门口的土匪见状,纷纷抬起手中的枪。
根娘大声道:“虎爷,这可不是你的待客之道呀,我来找你是有事商量的。”
朱家鼎厉声道:“妈的,和这个婊子还有什么好商量的?”他拔出腰间的枪,对准根娘连开几枪,子弹射中了根娘,鲜血飞溅出来。
根娘扑倒在地,艰难地说道:“虎爷,那轿子里的人是……”
但是她的眼睛,却死死地盯着站在袁雄虎身边的苗君儒,最后头一歪,气绝而亡。
朱家鼎射完了枪中的子弹后,从旁边的土匪手里夺过枪,朝根娘身后的那几个苗族汉子开枪。袁雄虎一把抓住枪杆,硬生生夺了下来。转眼间,那几个苗族汉子已经逃得一个不剩了。
“刚才开枪的一定是他们,”朱家鼎说道,“我们上那个婊子的当还不够多吗?”
袁雄虎厉声道:“上当的是我不是你,要杀她也是我来动手,轮不到你!”
朱家鼎也有些恼羞成怒,走到一边,嘴里嘟囔着:“我帮你杀了那个婊子,反倒怪我多事……”
袁雄虎说道:“她刚才说轿子里的人,我问你,轿子的人到底是谁?这一路上,你们看都不让我看,到底为什么?”
朱家鼎说道:“你急什么,到了那里之后,我自然让你知道里面的是什么人。我那么辛苦,不都是在帮你吗?”
苗君儒来到根娘的面前,见从她的下腹流出的血,已经染红了地上的泥土,人早已经没有了呼吸。她的右手食指抠入地面,似乎要留下什么字迹。他仔细一看,依稀辨出是一个“姚”字。莫非指轿子里的人是姚万泉?
姚万泉怎么会在轿子里呢?
为了防止别人看到那个字,他在离开的时候故意踢了根娘一脚,将地上的字抹去。
有两个小头头模样的土匪,大呼小叫地要大家整理好东西准备上路。
袁雄虎望着苗君儒,眼神似乎有些复杂,张了张口,却又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离开阴阳宫后,一行几十人顺着山谷内的山道往西走,那顶轿子被夹在队伍中间,由于山道不好走,多了两个人在旁边扶着。
土匪没有再绑着木妮卡,只是让她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四个持着大砍刀的精壮土匪。苗君儒依然和朱家鼎走在一起,两人都没有说话。
袁雄虎的身体恢复了不少,他没有被人抬着,而是和大家一样步行。
山路的一边是高达几十丈的峭壁,另一边是一眼望不到头的茂密丛林,丛林边上生长着说不出名字的荆棘和藤条,这些荆棘和藤条相互纠缠在一起,似乎将整个丛林保护得严严实实,不要说人,就是连一只兔子,都很难钻进去。
雾气渐渐散去,太阳直射进山谷,谷内的气温顿时高了起来,一个个走得汗如雨下,有机灵一点的土匪,去路旁摘些野草,编成草帽戴在头上。
走了约两三个小时,迎面一道高耸入云的山峰,正对着他们的这一面,上下光滑如镜,没有一丝山体的皱褶与断层,在太阳光线的作用下,显得分外刺眼。待走近了之后,隐约可见那上面人影憧憧,依稀可分得清鼻子和眼睛。
原来这种岩石的石英成分含量很高,加之表面光滑,所以如镜子一般。苗君儒走过国内不少地方,竟没有见过这样的石质,更别说如此光滑平整的石壁了。
石壁的左下方有一块两米多高的大石碑,石碑上有三个隶书大字:阴阳镜。
估计那阴阳宫的名字,与这块石壁有很大的关系。以石碑为中心点,山峰右边的岩石为浅白色,左边的岩石为深黑色。一黑一白,一阴一阳,这样的奇景人世间还真的少有。
这座山峰将山谷从中间分开,左边是那莽莽的丛林,右边是个峡谷,山道过了石碑之后突然变窄,是在山崖上开凿出来的,宽不过一米,紧贴着山崖向前延伸。
队伍并未往前走,而是停了下来,朱家鼎走到了最前面,和那几个拿着大砍刀的精壮土匪说着话。苗君儒看见袁雄虎靠在路边的石壁上,一边擦汗,一边望着那些走在后面的人,尤其是那顶小轿子。
那顶小轿子就在队伍的中间,姚朱氏站在旁边,小轿子的下方有一个小斜坡。要想知道轿子里的人是谁,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让里面的人滚出来。
方法是有,但是那样肯定会激怒朱家鼎,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既然袁雄虎都不愿那么做,苗君儒也就没有再考虑那么多。小轿子里的那个人不管是不是姚万泉,迟早都会露面的,只是现在还不到时候。
石碑的左面是一个很大的斜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