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个酒啊,只怕是射洪酒厂被别人暗算了。”青市长另外取了一只酒杯,放到凌少面前,打开第二瓶射洪大曲。
“这话怎么说呢?”凌少疑道。
“两周前,我还到射洪酒厂调研了。”青市长给凌少两人倒上酒,“厂子里一切都良好啊!可我回来之后,就有人说射洪酒厂用酒精勾兑白酒,有个村子办酒席,喝死了五个人!结果没两天,全省范围内,把所有射洪大曲全部下架。厂子生产也停摆,主要负责人现在都还在射洪县公安局关着。我得知消息之后,给那边去了电话,要求搞清真相。那边的回答是,一定查!可是过了这么久,一点儿音讯也没有!”
第4卷 第617节:射洪大曲 (2)
“那老哥你的意思是?”凌少惊讶之下,问道。张军勇在一边皱着眉头,也在想着。
“凌老弟,我知道你和你的父亲,对这个酒都情有独钟。我在果城每天事务也繁多,顾不上来。要不,有时间了你们两兄弟去走一趟?”青市长呷了一口酒,“射洪酒厂,可是我们市的老牌子,每年为国家创的税收过五千万,全厂一万多人没有工作,都要吃饭啊!”
“我们去?”凌少不敢相信青市长的话,“郝德行那边的反应是什么?这么大的事情,他这个当书记的事情,不会不问吧!”
“他?”青市长轻蔑地笑道,“不瞒你说,我来果城,市委开了大小会议三十二次,他只出席了五次。这次射洪酒厂的事情,他只说了,查,依法追究法律责任!”
“这个白头翁,一天到晚就顾着自己射,哪顾得了射洪酒厂呢?”张军勇笑道。
“唉!看看,果城都混账到什么地步了?”青市长痛心道,“两位老弟,你们如果想为死去的兄弟姐妹找回说法,我觉得先不要从果城动手,还得先从无情社下辖的各个县的势力开始。毕竟,果城如果先动,影响太大。张二球的为人,我还摸不清是不是那种过河拆桥的人。如果先端了果城无情社,势必会有人上芙蓉都找他。而他,据我所知,和更高层还有关系!”
“什么关系?”张军勇急问着。
“具体还说不清楚,反正,我个人的意见是你们从各地方县动手最好!”青市长给凌少们一人点了一支烟,“只要做得干净,最后,果城就孤立了!”
“老哥说得也有道理,那我们就听你的!”凌少想了一会儿,“明天,我们就去射洪跑一趟!不过先说好,我们过去,照样是见不得人的,有时候必要的手段,还是要耍的,到时候,老哥不要责怪我们太心狠手辣啊!”
“唉!两位老弟,必要的心狠手辣,我是赞成的。”青市长深吸了一口烟,“还是那句话,对于我们这个系统的人员,留条命,自有国法收拾他们。你们对牟利那种方法,也是可行的。他手机里的视频录音,还有帐本,一定保存好!记住,千万要干净利索!你们,也一定要注意安全,实在不行,就跑!不要两个人在射洪县杀红了眼!我强调一下子、、、”
“别逼话超过文化了老哥,有瘦猴子在,你还担心什么?”张军勇喝得有点过了,说起话来随意多了。
“哈哈哈!不逼话超过文化了,两位兄弟,祝你们旗开得胜!争取这一辈子,我们都有射洪大曲喝!”青市长也不计较张军勇的话,举起杯来。
三人一起干掉杯中之酒,青市长还是有点儿多了,慢慢地说:“我这个人喝酒,一般人不喝。想喝了,一个人在家里烧个几个菜,过过瘾就行了。政府部门的应酬,我都是从来少喝之极啊!”
第4卷 第618节:射洪大曲 (3)
“老哥,你这番心意,我们领了!”凌少把三只酒杯再次倒满,“以后就好了,会有那么一天,你想喝酒了,打个电话,咱们陪你!”
“呵呵,但愿那一天早点儿到来吧!你们也用不着这么偷偷摸摸来了!来,干!”青市长举杯站起来。
“那一天,一定会来的!”凌少和张军勇举杯而起,同声说道。
第4卷 第619节:奔赴射洪县 (1)
三人又吃了会儿菜,凌少问了一些和射洪酒厂有关的事情,最后一杯酒喝完,已经快凌晨三点了。
青市长留凌少和张军勇在他家休息,凌少拒绝了,说马上得走,去取车开往射洪。
临走前,凌少把杨重义的电话留给了青市长。还有苦菜花身上的那只希望无处不在也留给了他,并给他讲了希望无处不在的用法,说如果自己在射洪真的遇到了什么危险,希望无处不在会马上收到消息,请他即联系杨重义到射洪来。
“看来,你们中间道里还是人才辈出啊,可惜啊!”青市长摸着希望无处不在,眼里切切关心,“现在,你们更要小心,当屈则屈,不要依着年轻人的热血性子,动不动就硬拼、、、”
没等青市长说完,凌少和张军勇点点头,当即离开他家。再不离开,不知道这市长老哥还要逼话超过文化多久啊?
凌少和张军勇到了大街上,拦了一辆出租车,让司机往果城到芙蓉都的老路那边开。过了西河大桥六十公里,凌少们就下了车,给司机扔了二百块,他连声谢谢说完就回城了。
凌少和张军勇迈开大步,向停车的小树林方向飞跑起来。张军勇是有意借着酒劲和凌少赛一下脚力,两个人你追我赶,一个半小时,跑了将近六十多公里。凌少想,如果自己和张军勇两个去参加马拉松,嘿嘿,世界纪录随时有可能改写!
回到小树林,两人坐在车里,闭上眼睛,好好休息一下。再次睁开眼,都下午一点了。两个人下到西河边,脱了衣服裤子,用河水洗了个澡,昨天晚上喝得一身的酒气啊!洗好了身子,两人回到车里,吃了点儿东西,便沿着老路往射洪县开进。
在坑坑洼洼的老路上,凌少和张军勇开得飞快。下午三点,车过赤城;三点四十,经过那天和青市长撞车的地方;六点三十分,射洪县城近近在望!
射洪县城,和四州省所有城郭一样,都在大山之间的平坝里。射洪县城四周最有名的山脉,当数城西的射日山。
相传,上古神射手后羿曾登此山,以猎日之箭怒射苍穹。射日山高,有数重之峰,如一支支奔天长箭。山顶终年云遮雾绕,于山脉间,上有一股飞泉,激射而出,其流经之路,汇聚更多溪水,便成了一条河——射洪。
射洪之水,从县城西边北流,包围大半个县城,从东南方向奔流而去,在距渝州二百公里处,汇入西河,然后一同沿长江东去入海!射洪之滨,最著名的,就是射洪酒厂——全国最大的工业生态园。
凌少和张军勇把车停在老路旁边一处密林之中,那里离射洪县城约有五公里。站在这边半山之上,远望射日山,落日余晖,正穿破层层峰顶雾岚,斜照而来。那一抹激射的射洪之源,五光十色,充满了神秘。
第4卷 第620节:奔赴射洪县 (2)
夕阳中的射洪,温婉如带,闪着光辉,静静地环抱着大半个射洪县城。虽然五公里之远,已能感觉到车声人声,却依然让人感觉到射洪县城那一股清秀灵毓之气。凌少和张军勇沿着老路下山,慢慢地走向平坝中的射洪县城。
“你看那边的射洪酒厂,现在好像特别凄凉啊!”张军勇点了两支烟,递给凌少一支。
“是啊!那么大的地方,现在一个人影儿也没有了。”凌少接过烟,抽上一口,“要是我爹在世,听说这酒厂再在停厂了,一定也会过来看一看的。”
“青老哥说这酒厂让人给暗算了,你是什么想法?”
“那是肯定的!一个四州省的百强企业,就这样停摆了,里面肯定大有文章!”凌少笑道,“只是不知道文章的开头在哪里?”
“你都不知道开头在哪里,那我们来,从什么地方了解啊?”张军勇有点儿茫然。
“这个当然是先到那个办酒席闹出人命的村子里查了!”凌少扔了烟头,“这是最基本的常识,你都不懂?”
“我当然不懂了,那你怎么懂呢?”张军勇笑呵呵道。
“关于这些,我得感谢潘婷啊!”凌少有些感慨,“那时候在医院里呆着,潘婷给我补文化课,也让我多看一些社会上有用的书籍,比推理啊,哲学啊,心理学啊、、、”
“你恐怕是黄色小说看得最多吧!”张军勇笑谑地打断了凌少的话。
“那些当然也看过,可是都是不太有用的,还是那些文化知识和社会知道方面的书更有用一些。”凌少没理张军勇的玩笑,正正经经地说。
“瘦猴子,你还想潘婷吗?”
“想,当然想啊!初恋嘛!”凌少感叹道,“想也是白想,也不知道上哪里去找她了!”
“要是有一天找到她了,你们还会、、、”张军勇坏笑着。
“你都有两个老婆了,老子凭什么就不能有?舒蕾和潘婷可不像你家那两个母、、、”凌少说了一半。
“母老虎是吧!嘿嘿,有味儿,老张喜欢!”张军勇一脸幸福的老褶子都快笑出来了。
“拧你耳朵你也喜欢?”
“那当然了,软耳朵也是一种幸福!”张军勇天生就一副受虐狂的样子。
“、、、”
凌少和张军勇边走边说,一个多小时过去了,他们来到射洪县城边上的一条街上了。不用说了,两个人还是那种长发盖脸头,戴着墨镜,走在街上,还是很牛批的样子。
两人找了一家小饭馆,随便吃了晚饭,然后找了一家小旅馆住一晚上,顺便也打听一下是哪个村子里发生了酒精中毒的事情。
射洪的小旅馆,住宿不要身份证。凌少两人交了六十块钱,就住到了一个标准间。老板娘告诉他们,发生酒精中毒的村子,是县城西边一百五十公里外一个叫潘家庄的小村子。
第4卷 第621节:奔赴射洪县 (3)
当凌少听到潘家庄的时候,心里咯登一下,等老板娘开了房门,才对张军勇说:“以前我们找潘婷的时候,怎么没听人说起过那里有个潘家庄?”
“我看你啊是想潘婷想疯了,射洪县城以西都是射日山区,一百五十公里外的山区,谁会注意到啊?”张军勇不以为然。
“那万一能在那里找到潘婷的家人呢?”凌少怀着侥幸的心理。
“那你就有希望了。”张军勇打了个哈欠,倒在床上,“唉,一个男人有两个老婆,我有经验,舒服啊,可也有点儿累人啊,不过,也爽!睡吧,明天再说!”
第4卷 第622节:潘家庄 (1)
第二天一大早,凌少们出了小旅馆,打了一辆出租,说到射日山区里的潘家庄。
那司机把凌少两人从县城往西边拉了四十公里,就走不动了,那里是一个小镇,再往里走,就没有公路了。
司机说,要去潘家庄,只能走路了。凌少没有办法,给了司机一百块钱,走路吧!一百一十公里,对于他和张军勇来说,小菜一碟。
两个人顺着长满杂草的羊肠小道,往山里走去。真想不到,那样偏僻的地方,怎么还会有一个小村庄?一路上山高林密的,连电线杆子也看不到一根。可以想象,潘家庄的人至今还没用上电呢?想不明白,他们还守在大山深处干什么?
饶是凌少和张军勇脚力超过一般人,可是走到下午五点的时候,才到了潘家庄。大山脚下的潘家庄,许许多多泥墙黑瓦的小屋挤在一起。周围有些绿油油的稻田,山上的林地间,也有一些玉米地。草坡上,大人或者孩子,在放着牛羊。潘家庄人的生计,虽然可能贫寒,但也悠闲。
离潘家庄不到二百米远,小路边,一片槐树林里,一个瘸腿的老汉,正在赶着羊群。他把二十多只黑山羊赶到一块杂草较多的地方,自己坐一块大石头上,抽起旱烟来。西斜的日光,透过绿荫的树林,照在他沧桑的脸上,旱烟雾腾火起,让人颇感惬意。
“老伯,请问这里是潘家庄吗?”凌少和张军勇走过去,很有礼貌地问道。
老汉上下看了凌少两个人几眼,把身子转向另一边了。凌少和张军勇互相看一看,此时他们还是长发盖脸,戴着墨镜,难怪人家山里大爷不理他们。
“大爷,凌少只是借问一下,你看,我们不是坏人!”凌少和张军勇赶紧把头发往后面拨了,也摘下墨镜,同时也递上香烟去。
“好英气的年轻人!”老汉回过头来,接过烟,看着凌少两个,脸上略略有些笑意,“我们这里的人,不欢迎长头发的人,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呵呵,大爷,我们留长头,也是不得已,还请你老人家多理解!”凌少笑道,“只是晚辈很奇怪,为什么咱们这里的老乡不喜欢长头发的年轻人呢?”
也许是凌少温和的话语,让老汉多了一点儿亲近感,他有些愤恨,有些伤叹地说道:“年轻人,看看我这条瘸了的腿,就是让长头发的人给打了的。因为这条腿,我打了一辈子光棍。也因为长头发的年轻人,三十年前,我们庄子里十五个青壮年死了,其中一个,还是我亲弟弟!而那些行凶的人,当时就跑了,我们庄子里的人就恨长头发的人,一直到今天!”
“有这么回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