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事吧……”赶车的车夫慌张问候。
我淡定地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摇头表示并无大碍。若不是甄无缺在场,我早就滚在地上翻两个圈,再捂着肚子大叫“疼死我了”,趁机勒索些银两。
甄无缺站在道路中央美眸诧异看着我,俊颜无奈,想必被我方才躲命时滑稽的动作给呛着了,这回大概又得让他鄙视个三两天。
他放开按着马头的扇子,轻瞥车夫一眼,“下次注意点。”
“是,是,抱歉,真心抱歉。没伤到就好……”
待那辆马车走后,他欣赏地看着生龙活虎般的我:“皮糙肉厚啊。”
“多谢夸奖。”
他笑笑,不语。
走回贾府前,他回头看我,更像是审视我。我被看得不舒服了:“公子眼睛……抽筋?”
他嘴角勾起,邪魅一地:“秦呆子,我忽然不想你死得那么快了。”
呵呵,多谢,我也希望我不要被你弄死得那么快。
“对了,要不要试试,我的技术行不行?”富有诱惑的嗓音祸害着我脆弱的心灵。
原来他还在纠结我那一句话,我呵呵干笑两声。
他诡异一笑,把我送回府上便离开,没有进去,因此这一趟出去,我压根不知道他为着何事,与鬼颜士提出的药帮忙的事又是什么。但我想,有些事情要知道总归是会知道,不必自己费心神去空想。
至于我是怎么赢过鬼颜士呢,秘密。
回到府上,赶紧重新熬好一碗汤药,我踌躇片刻,将药端到贾馨怡房门外:“小姐,公子的药拿来了”
贾馨怡闻声开门,好奇地探头看着我手中的药:“药?大哥为何要喝药?”
我撒了个小谎:“公子叫我练习医理,因此我特意熬了碗药汤,让他尝尝是否合格。”
贾馨怡恍然大悟,毫不犹豫接过:“行,我马上端去,嘻嘻。”
话毕,跨出房门,替我端着药就往铁皮冰箱的阁院跑去。
松了口气,我的心里终于好受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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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夜。
锦园林里,一名穿着狐裘大衣的女子提着灯笼走来,兴许是踩着草地上的枯枝,在夜里发出格外刺耳明显的声音。
她缩着身子四处张望,小声喊道:“表哥?”
没人作答,她又胆怯喊了一声:“表哥,你在哪?”
除了她的声音飘荡在这片林子里,便没有其他声音。
她这才感觉有些怕了,将手中的灯笼提高,试图打量清楚周围的情况。那灯笼昏黄的光在这铺天盖地的黑暗中,不过是杯水车薪。
忽然,她被前面的一个白影吸引住了,缓缓走上前,边走边回头看看身后是否有东西跟着,又小声呼喊:“表哥,是你吗?”
离得那白影近了,她眨眼,忽然,那白影转头……
“啊!”童柳烟吓得往后跌倒,脸色煞白,手中的灯笼摔在了一边,她也无暇理会,
那白影满头的鲜红的血,即使是夜里都格外清晰,她飘在半空中,头发垂在脸前:“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那飘在半空中的不明物体不断靠近吓得一直往后退的童柳烟,童柳烟的嘴唇都快被咬破,她手指抓着地上的泥土,赶紧爬了起来往后跑去:“表哥,表哥你在哪……”
刚跑几米,那白影却又瞬闪到了她面前:“还我命来……”那鲜血还在不停的流着。
她又往回跑,那白影又跟着,无论她跑到哪,那白影都能瞬闪到她面前:“不要再来追我了,我不知道你是谁,我不知道……”
“还我命来~”
她跌倒在地,回头,那张脸终于抬起来,脸上的皮肤正在一点点脱落,“啊”她终于一个瞪眼,昏死过去。
不久,我走了出去,贾馨怡也过来,看着地上平躺的童柳烟,心有余悸:“秦呆子,我们,是不是太过分了。”
我摇头冷笑:“不过分。”她把我推下悬崖,若不是我命大没死,她又何其过分。
她如今被吓晕没人目击,即使真死,也不算动手杀人,没有证据谁又能查得到。我非善人,害我的人,我必然也不会纵容她一害再害。
将手中的道具都丢到悬崖下,这悬崖便是之前叶上欢将那扮作铁皮冰箱之人丢下去的地方。这一次,就当做是我还给他的惊喜。
080 回生郎之用
经历雪地那次事件,就该知道,既然有第一次暗杀,就注定之后的日子不会平静。
这不,次日,贾馨怡恐慌地抓我起来:“秦呆子,陆家几口人和叶上欢来到府上,也不知心怀何意,我放心不下,你陪我到正厅瞧瞧。”
陆家老小与叶上欢都来,还能怀着其他什么事。
他们已经将目标锁定在贾公子身上,只是差一个确切的证明。此番前来,无非是查到铁皮冰箱与贾府的蛛丝马迹,特地来揭开罢了。
至于要怎么揭开,还得当场去看看,才知道。
先前跟贾馨怡在江边偷听到的那一番对话,沈耳说已经查到些眉目,叶上欢又说能找到法子,只不过时间问题。
这个时间,看来,已不成问题。
我检查脸上的新面具,确保不会让人识别出来后,这才跟着贾馨怡走出房门。
跟着贾馨怡去到大厅之时,贾老爷正以上宾礼仪招待叶上欢和陆家人。
叶上欢坐在靠近贾老爷的最里位置,依次坐着的还有那日出现在雪地里的陆老爷,以及与叶上欢游湖时碰到的陆二公子那肥猪。
我没有向叶上欢看去,但大概也不会改变得去哪。当初那个英俊的公子,只是没让我觉得没那么有魅力罢了。
毕竟,每每想起他和童柳烟拿我开刀之事,就让我犯恶心。昨夜里被吓得晕倒的童柳烟,如今不知怎样。
“爹。”贾馨怡甜甜地跑上前去,故作迷糊,“这是?”
贾老爷显然没想到贾馨怡会带着我跑来,拍拍贾馨怡的后背,又将她推出去:“见过叶公子跟陆老爷和陆公子。”
“这么多贵客?”贾馨怡脸色满是诧异,装得可真是不赖,她这才恍然大悟点头,“见过叶公子,见过陆老爷和陆公子。”
“馨怡啊,我如今有事,你先跟丫鬟出去。”
“不嘛,我在这儿也没碍着事。”贾馨怡不依不饶。
贾老爷一脸为难,可陆老爷倒很通融:“哈哈,没事。”
“既然如此,那便好。”贾老爷憨厚的笑了笑,“各位此番前来老夫家是?”
“两件事。”
“两件事?”
“其一,贾老爷可听说了最近那刺杀高官人士的刺客?”见着贾老爷点头,肥猪接着道,“据我大哥与叶公子的调查,那刺客的窝点就在云城。”
“哦,那可真是不得了啊,老夫也得提防着点才行。”
“那是,不过我们似乎还查到了一些线索。”
“什么线索?”
“那刺客,似乎曾出现过在老爷府上啊。”
“真有此事?那更不得了了,一定是想来刺杀老夫,而老夫不常在家,才没让那此刻得逞。”贾老爷演得十分逼真,果然在江湖上混得熟练的人,姜的还是老的辣,“多谢各位特地前来提醒老夫啊。”
就这样,本来陆老爷之意是暗指贾府有嫌疑作为刺客的窝点,反而给贾老爷掰成了自己成为刺杀对象。
一厅的人神态各异。
陆老爷不得不缓缓开口说道:“听言令公子身患奇病,见不得光亮,终日只能在暗室里修养,老夫近日在都城巧遇一位妙手郎中,在江湖上也是大有名气,人称回生郎。”
贾老爷大惊:“便是那行走江湖医治四方的牧萤牧先生?”
陆老爷道:“正是。”又拍拍手,厅外一名身深棕色长衫的男子背上背着一个药箱跨进门槛,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我看去,这男子生得是温文尔雅,笑容清浅,与常人不大一样,隔得不远,却依稀闻得到自他身上传来的淡淡药草味。
虽是郎中,却与一般的郎中不同。
那一日与叶上欢并肩而行的牧先生用处在此,只是铁皮冰箱当真会让叶上欢得逞么?
牧萤谦恭地作揖:“见过贾老爷。”
“牧先生不必多礼,这可折煞老夫。坐吧,牧先生。”
厅内位置只有贾馨怡旁那一处有座,待牧萤挨着贾馨怡旁坐下,陆老爷接着道:“牧先生正好也随老夫一同来此,说不定大公子的病,牧先生有办法治。”
贾老爷面色为难,叶上欢笑道:“贾老爷可是有何为难之处?”
“小儿有个怪癖,陌生人不能随意放进去,倘若硬要进去……”
“会如何?”
“怕是站着进去,趴着出来。”贾老爷一字一顿说道,看似亲切和蔼的脸上却是说不出的恐吓。
陆家那头肥猪扯出一抹轻蔑的笑,似是觉得贾老爷明显是推脱,“贾老爷,牧先生可是连皇上妃子都不一定有机遇请得来的高人,如今我们也是出于对贾公子的关心,请来了牧先生,贾老爷可是看不起我们?”
我始终半低着头,这种大场面轮不到我一个丫鬟说话,而且我原本不该在这儿出现,只怪贾馨怡如今处处离不开我。
“这……”
叶上欢丝毫不在意:“还是,贾老爷有何难言之隐?”
话里有话,一向是叶上欢的拿手好戏。
贾老爷一笑,脸上的肥肉颤动:“既然小儿得诸位贵客关心,还能有幸得牧先生亲自医治,岂有不待见之理。”起身,上前引路:“请。”
贾馨怡也站起来,着急说道:“爹,大哥他不管什么身份都不想见客……”
小姐,你就不能安分点,这会儿好了,原本可以忽略的视线直接投过来,所幸那只是惊鸿一瞥,并没有细细打量。
陆老爷道:“令爱与令郎感情兄妹情深,可喜可贺。”顿了顿,“你这两个女儿长得似乎不大像啊。”
贾馨怡总算没冲动得智商都下降:“我长得像娘,姐姐长得像爹罢了,陆老爷该不会认为,姐妹就必须一个模子出来吧。”
贾老爷大笑:“哈哈,让陆老爷见笑了,我这女儿连性格都像她娘。这边请。”
众人纷纷离座,叶上欢从我面前经过,并未有任何异常之处。我松了口气,看来这新的人皮面具倒挺逼真。
等到叶上欢与陆老爷、牧萤先行一步,贾老爷在后头,无奈地摇头,贾馨怡吐吐小舌头。
由着贾老爷在前面带着,走到一处偏僻的院落,院落大门边上挂着一个牌子,牌子上写着“擅入者死”四个大字。
叶上欢微眯着眼打量了这四个字,嘴角边携着一丝浅浅的笑走进去。
石门内,只这一间别致的小楼,楼外枯枝积雪,徒增凄凉。
门外站着两名丫鬟,小李与小瓜。见着走来的贵客,互望一眼,欠了欠身子,退到一边。
贾老爷上前推开门,随着门的打开,发出空洞的回声。
“璟,有客人来了,江湖上扬名内外的回生郎也来府上,要给你看病。”
屋内弥漫这一股药味,淡淡的绕在空气中,随着门的打开,清冷的风灌进,门内一张檀木桌前坐着名男子,穿着泛黄白衣,乌发飞扬。我努力看着那憔悴的背影,此时他理应没带着面具,究竟如何一副面貌。
闻言,他微微侧首,那零碎的发旁漆黑的双眼冷冷望来。只是一瞬,又转回去:“来者不管何人,最好给我一个理由,否则……”
他没把否则之后的话说完,可从那不近人情的话语判断,若是谁敢擅自上前,或许都是躺着被抬出来。
这人是铁皮冰箱,虽没有看到他戴着那标志性的面具,可那固有的嗓音,怎样都掩饰不了。
叶上欢姿势洒脱靠在门边,轻抬下巴,于是回生郎牧萤上前一步:“在下牧萤,受人所托,来替贾公子看病。”
“人称回生郎的牧萤?”铁皮冰箱似乎对这答案还算满意,继而又道,“阁下若是不能治好我的病,那又当作何处置?”
牧萤没有接话,一向沉默寡言今日却很是能说:“倘若治不好,也怪不得你,不过,托你来替我看病的那人,倒应该以死谢罪。”
话说到这,终于有人按捺不住了,陆老爷本就有目的而来,一心怀疑眼前的这男子就是那刺客铁皮冰箱,而铁皮冰箱偏偏还一副自己受了打扰不爽的样子。陆老爷不是好鸟,笑得虚伪:“贾公子,我可是一片好意请来了皇家也不一定能请得动的回生郎,贾公子不领情算了,何出此言。”
贾馨怡在一旁轻哼,小声跟我说:“黄鼠狼给鸡拜年,安的什么心明眼人都懂。”
我则是全神贯注看着那袭泛黄白衣,平日里出现在我面前的都是冷色调衣裳的男子,今日却总有一种令人心疼的憔悴。
“陆老爷何须激动,有能耐能请来回生郎的人,又何时轮得到你。”
从不知道铁皮冰箱的嘴皮子也能如此厉害,只以为他不仅是性子冷,也可能是口拙,才会尽量少说话,来减少犯囧次数。
陆老爷胸口一挺,大概是气蹭蹭往上冒,忍耐半晌,一肚子气只能往肚子咽下。
叶上欢倒是笑道:“以贾兄之意,若是不能治好你的疾病,那便不能替你看病?”
这不是废话嘛,否则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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