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雪都落了一层,在庭院散心的葫芦都压扁着耳朵跑开,这若只叫做不能控制自如……”
这描述,简直惨不忍睹。我忍,微微勾唇,一片诚意地虚心接受教导,你丫的别以为说话这么冷幽默老娘就好欺负,老娘要是让你学习数理化,你大爷的能在两个月学出点什么名堂,我给你跪下。
心里暗自咒骂完毕,我便半眯着眼,看他端着茶,优雅地撇开遮着下巴的面具,喝了一口茶,又摆好面具,放下茶杯,不紧不慢道:“府里还有搁置多年的刑具,若是有一丝犯懒,就隔日换一个让她提神。”
我收回那期望的视线,暗想,喝茶也不舍得把面具拿开,不就一张脸么,遮遮掩掩,在贾府那么久,也没见他摘下过,整张脸就只剩下眼睛和鼻子那两个洞露出来。
小李小瓜乖巧地点头答应:“是。”脸上却是想笑不敢笑的表情。
我憋住心中的闷气,看着她俩那神秘的笑,心感会有些坑,瓮声瓮气问:“什么刑具?”
铁皮冰箱没搭腔,反而是一旁的小瓜抿嘴说道:“笑笑粉,吃了能让你一整日笑得停不下来,还有蹦蹦糖,会让你三日感觉五脏六腑在舞蹈一般,停不下来……”
我x,我这是穿到周星驰的电影了吧?!这么变态的手段都拿得出来?铁皮冰箱果然不是表面上那么正经的一个人,可作为仆人,我只得忍气吞声:“奴婢自当悬梁刺股,练不好绝不吃多余的饭菜。”
“多余?”他似是想笑,“将饭量减少一半。”
小礼和小瓜又是相视一笑,我蹙眉:“主人。”
他看我,墨瞳幽幽。我乞讨般直视他:“四分之三。”
他微愣。
还没等他给个答复,我赶紧点头傻笑:“多谢主人。”
就知道他不懂四分之三什么意思,急忙歪曲他的意思后,我就毫无压力的开始拨动琴弦。打心底里不喜欢练琴的我也不得不说,感受到十指在琴弦上拨弄的感觉,真心不赖。
一个一个从指间弹奏出的音律,让我沉醉其中,如乘一夜扁舟泛湖,又如腾云驾雾遨游于空中。小李说得对,我已经大概掌握了琴弦的旋律,于是我没再按照小李给我的乐谱弹奏,而是根据我认识的曲子《莫失莫忘》,加以改编,注入到我指下的琴弦。
抬眸,铁皮冰箱的手支在红木桌上,修长的食指与中指并拢托着脸,垂目歇着。几缕头发垂在手肘边,随着偶尔从屋外灌进的风轻缓律动。
多么安逸的神态,像是在外饱受风霜几个日夜不得睡的逃亡者,终于找到归宿一般,心无牵挂。
他到底长什么样呢?
穿越到这,见过各式各样的美男,在一次次不露声色的惊叹中,唯独对眼前这个男子抱有无限的好奇。虽然我知道我这种心理是典型因为看不到才会抱有幻想,可还是抑制不住想看到他的面貌。
会不会美得我直接流鼻血啊,额,我何时痴迷于男人的美色了?还对一个最不应该抱有幻想的男人!
练琴房外传来焦急的脚步声,紧密,急促,随着呼啸的风声卷来,不一会儿就抵达房内。
我停下拨动琴弦的手指,琴音截止,半撑着脸休息的铁皮冰箱也在同一时间睁开眼睛,看着匆匆赶到的李管家走至跟前。
李管家看到我,先是迟疑了片刻,但见铁皮冰箱并无异议,这才毕恭毕敬作揖:“公子,皇城传来消息,皇上要收回常将军的一半军权,将其交给齐梁带领。”
常将军?齐梁?这两人不是……
“是谁的主意?”铁皮冰箱听到这话,眸色明显沉了些。
“回禀公子,是沈耳呈上的奏折。”见铁皮冰箱不说话,李管家又看了我一眼,最后还是低头提议,“这沈耳,不该留。”
铁皮冰箱因着李管家的这话沉默,他在犹豫,半晌,终于开口:“沈耳并非想杀就能杀。”
“公子,我与小瓜立即去安排人手。”小李也急于替主人分忧,听到铁皮冰箱似乎有难办的事,立马替办。
“不可。再等一段时日。”
李管家不禁着急:“公子,再等一段时日,怕是到时候更寸步难行啊!朝中原本就被打击得有些零落的旧势力若再次遭受分化,常将军若是继续遭到怀疑,届时……”
“沈耳是不可多得的治世人才。”
“人才以后可以再找,兵力却不可再得。”
“不必多言,我自有分寸。若是沈耳誓死要效忠于韩真骞,到时候就由我亲自动手。”
李管家嘴唇蠕动了一会儿,只是垂头退了两步:“小人先行告退,还望公子三思。”
铁皮冰箱看向我,颔首示意小李小瓜先退下,她俩面面相觑,最终点头退了下去。
待练琴房内只有我们两人之时,他却久久未开口,桌上那杯未喝完的茶,在余温中升起缕缕轻烟,又在茶杯口凝聚成水粒。
我一向沉得住气,自然得等他先开口。
“若这是给你的任务,你可否办得到?”果然,他还是先开口了。
我不语。他指的任务是拉拢沈耳,还是要杀了沈耳?
“奴婢不大明白主人的任务指的是?”我低声问道。
他看向我身前的古琴,又沉思半晌,拂袖而起,拖着飞扬而起的衣袍,从我身边走过:“罢了,你只管练好手头上的这些。”
他,是觉得我不能胜任,怕我又把他的计划捣乱,还是……
不想我再去冒险。这个念头冒出,我狠狠鄙视自己,哪来的非分之想!
“公子,把披风穿上。”身后是小李着急的声音,接着一阵叹息。
0700 遇袭
自那日铁皮冰箱离开之后,他几日没来。我想,大概是忙着想办法解决眼前的困难。
我练好琴,就回房里窝着弄暖水袋。
贾馨怡来姨妈,也是会痛经,我做红糖水给她喝,又将新缝制的暖水袋装好热水敷在她的小腹上:“小姐,以后来之前,就喝红糖水,用热水敷敷小腹。”
她感动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扯着我的袖子:“呜呜,秦呆子,你真是个宝。”那是,就是你的暖宝宝。
说罢,她哭得是越发感动,忽然脸色一白,不出声音,就那样紧张地看着我。我也给她弄紧张了:“小姐怎么……”
她小脸皱成个老大妈模样:“哭得太用力,喷涌而出了!”
“……”
我感觉贾馨怡最近越发口不遮拦,若是让铁皮冰箱知道这情况,脑海里浮现他那冰霜刀刃般的墨瞳。
我抖了抖身子,安慰自己:她并不是我带坏的。
“秦呆子,我这几日都不方便出去,你替我出去买一把古琴吧。”贾馨怡缩在暖被里,小脸蛋与嘴唇毫无血色,像只淋了水的可怜猫咪,楚楚可怜。
贾馨怡素来不喜琴棋,只对书画还有些造诣,如今叫我去买琴,这让我颇有些惊讶,但她也没给我解释原因。
“呆子,多穿些衣裳,外面冷。”贾馨怡交代完毕就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打了个哈欠闭上眼歇息,长长的羽睫微微颤着,裹在身上的暖被随着她均匀的呼吸有规律的起伏。
我拿好银两,裹紧了衣裳,往飘着鹅毛大雪的门外走去。
城里的积雪积得不算多,只刚好没过鞋底。街道没暖季热闹,一路上冷冷清清,大都数人窝在家里取暖罢。
路中央奔过来一辆油香马车,我避开到路旁,伸指弹了弹身上的少许雪花,透过掀起的车帘看到里面熟悉的脸庞。
呵,童柳烟,翠柳。
马车在前面不远处停了下来,接着童柳烟便在翠柳的搀扶下款款下来,童柳烟举头看去,然后走进面前的酒楼。
这酒楼既不是云城第一酒楼,也不是洞香楼,不过一家小规模的闲人酒楼。虽不晓得童柳烟在这大冷天来这小酒楼干嘛,可我却忽然心生歹意,决定好好报复一番。
摸了摸怀中的一包东西,我半勾嘴角,四处看了看,零星的几家摊点正好有一家卖面纱之类的饰品。我买了一块红色面纱,围住了脸,径自跟着上了那座小酒楼。
在上楼前,找了个没人注意的角落,悄悄扯下那张掩盖我原本倾城容颜的人皮面具,蒙上面纱后,才翩然上楼,找了个极佳的位置坐下,斜着眼看着另一头的两人。
童柳烟坐在正东方向靠大街的窗边,似是在观察什么,应该是在等人。
这时店小二端着一个菜盘子走出来,往童柳烟那处望了一眼,直接朝那桌走去。
就这此时,我见状起身,走过去,故意撞了店小二一下,就在混乱中将手心处的药粉洒进菜盘子里,他正欲大骂,却看到面纱正好落到一半的我,张大了嘴,吞了吞口水:“姑,姑娘,没事吧……”
这个看脸的世界啊。
我摇摇头,重新带好面纱,“没事。”
店小二恋恋不舍从我身边离开,一步三回头,我也看着他,不,应该说是看着他手中的小菜。只要那菜送到童柳烟那,等会儿就有好戏看了。
那药粉很容易融化,不易察觉,我也不怕会被看出端倪。
还没等我思考完,差不多走到童柳烟面前的店小二忽然拍拍头,“哎呀,瞧我这脑袋,差点弄错了。”又转向另一边桌子上坐着的一名男子走去。
我一愣。
什么情况,这盘菜不是要拿给童柳烟的么?!那岂不是要害了无辜的人。
我看向那名男子,从我这角度看去,只大概看得一个侧脸,足够让我感到良心不安。
我赶紧冲过去,拦住店小二,拿起盘中的菜闻了闻皱鼻子:“这菜有问题。”
店小二没想到我杀回头,还说了句砸场子的话,被我这句话给气急了,也不管我是不是美女,“你不要乱说话!咱店里的菜可是一等一的好!”
眼角感觉到那男子循声望了过来,我一咬牙,这么跟店小二闹起来,肯定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指不定就让童柳烟发现。
店小二摆不平,那就直接从男子那里把菜拿过来好了。
“呵呵,我闻错了。”我赶紧闪到了一边。
店小二瞪了我一眼,也不再理会我,直接将菜端给了那桌男子,“公子,您点的菜。”放下后回头又瞪了我一眼才走开。
我左右扫了一圈酒楼,打定主意后走过去,在那男子身后的一个位置坐下,侧头看去,看他拿起筷子,准备要往那盘菜夹去,我赶紧咳了咳:“这位兄台,可是约了人?”
身后的人没有开口,但手上的筷子也没再动。我又悄悄伸出一根指头,往他身上戳了戳,提醒我是在问他。
他仍是没理会我,我干脆起身,走到他面前那张桌子的对面坐下。
坐下的瞬间,立马就有想要离开的冲动,因为眼前这正在饮酒的男子实在是丑的不忍直视!几条伤疤覆盖在脸上,本就奇丑的脸,偏偏鼻子边还有一个带毛的黑痣。
想吐之余,我又想起自己带上面具也这般丑,别人看我的表情都是一脸嫌弃。做人不能这么不厚道,这么想着,也就忍着想吐的*,直视眼前这丑男的眼睛。
这么一看,心却一个咯噔,这眼,还真有些像铁皮冰箱的,一样漆黑幽深如墨玉。
丑男的自尊心一向是很强烈的,灵光一闪,虽然知道之后我要他做的事有些可恶,可是看他这打扮,还有桌上放的那把剑,恩,这剑也是好剑,光是剑鞘的纹工制作,看起来都很细腻精致,那纹路,应该是条盘旋的龙。
他应该是个练武之人,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兄台是江湖高人?”
他没作声。
看他那泰然自如的样子,全身而退应该不成问题,况且此时童柳烟并未带人马出来。
“这位兄台,我家小姐想要找你过去问些事,兄台可有空?”边说着便将那盘菜端过来,自己拿着筷子捣鼓着,几句话下来,那盘菜已经被我弄得满目狼藉,难以下咽。
他继续看着我,依旧一句话也不说。
我被盯得有些不舒服,只得放下筷子,拿起桌上的一个空杯子,假装喝酒,然后眼神瞟向别方,心里嘀咕着,怎么一对上这种类型的眼睛就心里没底,七上八下了呢。
所幸我还带着面纱,替我稍微阻挡了一部分尴尬。
“何事?”发现我的不适,他终于开口,声音清淡。
我惊得差点把嘴里刚灌进去的酒水喷出来,这声音,简直就是铁皮冰箱的翻版。若不是他长这副模样,又不带那标志性的面具,我还真觉得他就是铁皮冰箱。
在我发呆的瞬间,他偶尔会看着楼下,似是在等着什么,见我还在发愣,他又问了一遍:“何事?”
“有事,小姐没跟我说,就是要你过去。”这挺符合童柳烟的性格,这么说应该很合适。待会儿要是发生冲突起来,也更激烈。
“让你家小姐自己过来。”
这么强势?我赶紧摆手,“不成,小姐身份高贵。”我赶紧指过去,他顺着我指的方向侧首看去,便见着翠柳正在童柳烟耳边说着什么,童柳烟小脸通红。
他的眼里闪过什么东西,似是有何打算,只是一瞬间却又消失,往我这边看来:“可以。”
这么快?还以为还要绞尽脑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