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小家子气。
繁星看清了各人的态度,一一回击回去:“连打了定南王府世女的人都敢骂,活腻歪的不是我,而是二堂姨你!我什么货色关四姨婆什么事,只要成成喜欢就好。就四堂姨你一个庶出女的嫡女,你那表侄女能上得了多高的台面?要是十一堂姨觉得脸上无光,那就别出门了!八堂姨你早早认字是好本事,可也没见你有功名在身,更没见我老师收了你为。至于七堂姨,真是谢谢你的提醒!”说着,竟是对着七堂姨笑着拱了拱手。
屋里一众人都是气的不行,七嘴八舌的轰炸起了谭思成,只有三个人唇角有了笑意。
“好伶俐的一张嘴。”一个清俊出奇的女子笑道,眼里有了丝赞赏。言辞犀利,虽然看似态度蛮横无礼,却是头脑清醒,目光明亮,不像是一个会莽撞冲动的人。他的大侄子是一个多精明的人,怎么可能会选一个一无是处的女人做妻主。
繁星虽然没见过这人,却是猜出了她是三姨婆的大女儿,笑着一抱拳:“多谢六姨夸奖!有没有奖励?”
去了一个堂字,立刻显得亲近。
六堂姨挑了挑眉,有些意外。侯府里事务繁多,很多人都在外忙,好些都在外地,平常并不在家,远处的只有年关时才回来。成儿亲成的有些仓促,远处来不及回来的只让人送了礼,要不是政局不稳,她们几个被母亲召回来,也凑不齐今天的这些人。她相信这些人里这个侄媳妇也没见过几个,最多是婚宴上瞥了一眼,可是看样子她却是能分清楚每一个人是谁,不管她是天资聪颖还是用了心,都不简单。
“没见过你这么无耻的女人!”二堂姨指着繁星怒骂。她还没见过向夫家人要礼物的!
六堂姨却是从手上撸了一个扳指下来,笑着抛向了繁星:“接着!”
这等于是直接打了二堂姨的脸,她的脸色立刻铁青。
繁星一把抓住空中过来的东西,像是触了火一般将东西放入到左手里,连忙甩着右手叫道:“好疼啊,你陷害我!”娘娘的,礼物不好要啊,这女人一定是用内力抛过来的,疼死她了!
六堂姨对繁星挑了挑眉,算是对她的性格有了初步的了解。
“成成,好疼啊!”繁星将右手伸到谭思成面前,掌心里一片红痕,在白净如玉的肤色下看起来极为的扎眼。
谭思成只瞟了一眼,本想着吹一吹,可是房里坐了这么多人,他一个男子管理侯府本来就不容易,这要一吹他的威信全都没了,于是并不理。繁星又将手向前伸了伸:“成成,真的很疼,你帮我吹一吹。”
谭思成见着那痕迹有些心疼,伸手拉下了她的手,在宽大袖子的掩盖下,轻抚着她的掌心。
繁星唇角有了笑意,他能在家里的众人面前做到这一点,她已经很满意了。
四姨婆“啪”的一掌拍在椅子的扶手上,站起来指着谭思成:“谭思成,你是侯府的主事者,还没有没一个侯府的主子该有的威严?你一个男子当众与人亲密,你还要不要脸面了?”
繁星“腾”的站起了身,快速的在谭思成脸上亲了一口,对着四姨婆挑衅道:“就亲密了怎么的,你个老不死的,再无事生非,我让人将你扔出去!”
谭思成脸色正常,耳根却是有些红,捏了一个繁星的手掌心,一把就甩开了她的手。六堂姨握拳撑住嘴巴,憋住了笑意,四姨婆被一个孙子辈的晚辈骂,顿觉脸面丢尽,正要发怒,谭思成冷冷的一眼望过去,她立刻住了嘴,强忍着怒意坐下去。
“哎呀呀,这世道就是如此啊,欺软怕硬的人多了去!”繁星细看自己的手掌心,抬指轻柔着。
六堂姨打量着繁星,有些喜欢这个面容绝美的女子了。以她这张嘴,完全可以反击成“欺软怕硬的货色”,可是她没有,其实还是个尊敬长辈的人,有分寸,不是个恣意张狂到了无法无天的。
四姨婆一手就挥了手边高几上的茶杯,瓷器碎裂的声音在房里分外的响亮,气得上前来就要动手,一直坐在一边静看着闹剧的三姨婆拍了手边高几一掌,微带怒火的声音里极具威严:“够了!”
繁星立刻乖乖的坐好,双手放在腿面上,一副听话的样子。三姨婆看着她的样子就来气,平静的语气里隐着怒意,虽然没有质问,可是那神色却是比房里任何一个人的嘲笑轻骂来的都要迫人,眼神也是深沉严厉:“说吧,为什么要打定南王世女?”
“我要带那个人回家玩,姜沐令她不许我带,对我动手,阎容知道我打不过她就来阻止,她们两个就打起来了。”话里话外,是没她半点的事。
一屋子的人算是开了眼界。
三姨婆眼睛一眯:“谁在旁边叫好了?”
繁星转着眼珠,这里的人一定找侍卫问清楚了,半句假的都说不得的,她看了众人一眼:“阎容是我朋友嘛,她给我帮忙,我难道还能让姜沐令狠狠打她?”
啧!
众人感叹。
歪理啊歪理!
三姨婆竟是有一瞬间被堵的说不出来话。
四姨婆一见三姨婆生气了,这下放开了的骂,连着她的三个女儿,还有二房里二堂姨的那二姐妹,其它不太开口的几人态度虽然还算好,语气却也带着不乐,轮翻的上起了教育课来。
这一次繁星非常的乖,骂不还口,过一会儿还应一句“知错了”,那愧疚的神色,怎么看怎么都是个知错就改的好宝宝,与刚才简直判若两人。
直到一个多时辰后,教育课才上完。
其实在座的都很生气,只是无论是四姨婆还是二堂姨,教养还算可以,并没有破口大骂一些难听至极的词语,其它的人修养更是好,才都一直忍着,这一通骂下来,心里解了很多气。
“打都打了,现在怎么办啊?”最后,繁星抬起一双晶亮的眼,求知的看着众人。
“你给我跪祠堂里去,跪上个三天三夜!”四姨婆总算骂的解了一口气。
“那是你们谭家的祠堂,又不是我繁家的祠堂,那有媳妇跪丈人家祠堂的道理?”前世里,也没听说古代有哪家女婿会跪丈人家的祠堂。
繁星的话极有道理,就算做错了事,也应该让对方长辈来处罚。可是她的情况不一样,她没有长辈,老师虽然住在王府里,整日房间都不出,除了谭思成这些人都不知道。
“你一个上门的……”四姨婆又要开口。
“你才上门的,成成是我娶过去的好不好,要不是成成要处理你们谭府里的事情,谁稀罕和你们住一起?一天死多的规矩!”繁星截住四姨婆的话头,极不客气。
听了她这一句,从繁星进门,一直连一句话都没有开过口,目光平静的谭隐末,终于眼神有了变化。
“哟,听听,听听,这还看不起我们呢,那你搬出去住啊!”二堂姨嘲弄道。没见过这么死不要脸的人,当初是谁说自己没钱没房了?
“搬出去住的才是傻子呢!”繁星顶嘴。
“繁星,你打伤定南王世女,恣意而为,惹下祸事,现扣你一年月例,禁足府内半年,仗三十,延半年。半年期满,要是学不会三千个文字,学不会算术和初步记帐,这刑罚一定少不了你的!”三姨婆坐在座位上,一字字的道。
谭隐末心里一惊,暗暗咬牙。这看着是惩罚,其实是在包庇!
三姨婆冷视着繁星,以为她要反对,却没想到她一拉谭思成的袖子,声音里委屈极了:“成成,你说句话啊,扣一年月例,我没就有零花钱了!禁足半年,我还怎么出去玩儿啊!要认三千个文字,还要学算术和记帐,那我岂不是除了吃饭睡觉得时时刻刻要学习了?”真狠啊,三千个字,小学五年级才认得这么多的字吧?
“姨婆是长辈,我们要听她的。”谭思成拍拍繁星的手,极为的温和。
繁星气的手一挥,就将高几上的茶杯摔了个碎。在座的众人本来觉得不体罚有点轻了,这下看她吃扁,大多心里自在了。这对一个爱玩的人来说,比打板子更狠!
四姨婆心理这下舒畅极了。
“都散了吧!”三姨婆手一挥,众人都困了,十六人一下子走的就只剩下七人:谭思成与繁星、三姨婆和她两个女儿、五姨婆一对母女。
“唉,可惜了那几个青花瓷的茶杯了,八百年后可是几个古董,能卖好些钱。”繁星的目光落在地面上,轻脆的声音里是极为惋惜的感叹。
六堂姨看她脸上的愠怒迅速消失,本来还觉得她孩子气,这下惊讶极了:“你不生气了?”
“我生什么气?”繁星一副奇怪的口气。
谭思成难得见一向清俊清和,情绪无波的六堂姨有了意外,笑着摸了摸鼻间。怕是只有他看出来,星星不过是在做样子。
“你被罚了呀!”六堂姨意外了。
“我那里被罚了啊?扣了月例我花成成的钱就成。禁足半年还真一次不让出?我要生了重病你们会让隐龙先生的死在府里不成?谁稀罕认三千个文字,我要真想学这些都不在话下。反正我也玩够了,是该认字呢!”繁星白皙的手指划着桌面。唉,她能这样想得开,是因为当初成成默许她成天出去玩不过是不想要太好的名声,以此来显示他的无能来阻止别人的拉拢,可现在封了福王的三皇女与定南王都派了人来,他哪里还会允她再乱逛?
“那你要是不生重病呢?”三姨婆的小女儿问。繁星看过去,这个是九堂姨。
“她是说,她要是想出去,什么法子想不到。”五姨婆唯一的女儿开口。
她已死的婆婆,不,她的岳母是她那一辈的老大,而在她的十一个妹妹里,开口的这个是最小的一个堂姨,除了谭隐末之外,就数她最沉默,和她母亲一样懒散冷淡,她一直不太说话,繁星反是看不出她的性子如何。
“你既然觉得轻松,那功夫也是要练的。”三姨婆在一旁闲闲的加了一句。
繁星立刻苦着一张脸,谭思成替众人问:“说吧,为什么让阎容打定南王世女?”他已经知道原因,可其它人不知道。
这才里忠侯府里真正的会议。
繁星看了一眼众人,平静的开口:“我不想让忠侯府投靠定南王府,我觉得中立是最好的。”繁星的目光扫到十二堂姨身上,再扫到九堂姨身上。
三姨婆吃了一惊,凝目深深的看着繁星,半响慎重开口:“是你觉得不好,还是隐龙先生觉得不好?”这个女人聪明是聪明,可是她不觉得她能有多大的见识。隐龙先生收她为,也不一定是为了她的头脑,或许有什么不为人所知的秘密。
“我觉得不好,忠侯府根本就没有必要投靠哪一方,成成又不是女人。”繁星一张年轻的脸上平静的很。
谭思成侧目注视着她,这张绝色的脸上,神情是他所没有见过的认真,与她越相熟,他就越有些迷惑,这个看似简单的妻主,其实很复杂很复杂。
“我也觉得没有必要。”六堂姨发表自己的意见,其它人都沉默不语,各有各的心思。
“你先回去睡吧,就算不投靠任何一方,如今得罪了定南王世女,我们总得想办法补偿才是。”谭思成拍了拍繁星的手,微笑道。至于他心底深处的心思,只有他自己知道。
繁星点了点头,大家都看好定南王,如今就算定南王世女原谅了她的行为,忠侯府怕也不敢再投了。安安分分的还好,一旦投了,定南王不能继承大统会遭殃,继承了的话也不好,谁知道她当了皇帝哪一天想起此事时会不会报复?
福王虽然得皇帝宠爱,可是胜算并没有定南王大,忠侯府不会如此傻,所以繁星不再担心忠侯府不中立,很放心的离开了。
只是她忽略了一点,她是男尊里长大的女子,就算从小经历过很多,却不是权势中淫浸出来的,没有及时的想到这个世界里女人的那份雄心。她也忽略了谭思成情绪上那种极细微的变化,最后等到出事,在她晃然的那一刻,才发现有些事情在她不知不觉中就变了。
厅里几人商议了很长时间,直到人走得只剩下三姨婆与六堂姨的时候,三姨婆才重重的叹了口气。
“母亲,你不用担心,我看繁星那孩子是极为聪明的,也懂分寸,不会惹出事端的。”六堂姨知道三姨婆担心什么,安慰自己的母亲。
“除了聪明,她还会什么?”三姨婆摇了摇头,平静的语气里不带任何感情。只聪明是不够的,还要有脑子、有智慧。
“你只看她一进门就一一反击,让人看着她不是个会受人欺负的,再看她一声不吭的受人骂平了大家的怒火,只这一点,就让人知道她是个有脑子的。”六堂姨还是很喜欢繁星的。
三姨婆面色沉重的摇了摇头,像是有无限心事一般:“教好了是块宝,教不好就是个祸呀!”可就她那股孩子般的心性,到底怎么时候才能教好啊?且就算教好了,那随时惹事的性子更危险。
话说繁星出了书房回了琼花园,如意立刻赶来,繁星看着他走路毫无异样,不由讶异,肿的那么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