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迪无奈的摇摇头,底价一千万港币,就是一千万人民币,又放在第一的位置拍卖,看来他想两千万买下来的念头是要落空了。
杨老一直注意着他的神色,看到他摇头,笑道:
“怎么?看上了?呵呵,两三千万对你来说,还不是毛毛雨?”
“杨老说笑了,我认为一件藏品无论如何的珍贵,对于每个人来说,都会有一个价格的底线,如果控制不住自己的**,每每突破那个底线,他离破产也就不远了。”
“呵呵,小子,轮不到你来教训我!那你说,钧窑花盆的底线又是多少啊?”
吴迪迟疑了一下,
“如果没有师父的交代,或者没有竹下的竞争,我的底线不会超过一亿一千万,但是今天,我的底线是没有底线!”
“好,你师父没白疼你,钱不够了尽管问我借,我不会收你利息的。哈哈哈哈。”
拍卖竞争的很激烈,想必苏富比公司事前做过一定的摸底,知道对这件乾隆粉彩感兴趣的人不少,才会将它排在第一位。果然,经过近十五分钟的角逐,最终这件吴迪估价两千万的粉彩大盘以四千三百六十万的天价落入了一名中年人的口袋。
吴迪的脸色在粉彩大盘叫到四千万的时候已经变得非常严肃,今天的势头有点不对,如果按照这种激烈程度竞争下去,那件梅瓶会拍到什么价格?价格的高低倒不是关键,关键是如果拍出高价。引起现场几个大鳄的怀疑,那很可能就会变成一个无底洞!那件柴窑的差别太明显了!
接下来的拍卖时有小**产生,让吴迪更加的紧张,也让他身边的杨老很是疑惑,这个平日里看起来似乎什么都不在乎的小家伙到底在紧张些什么?难道,这里边有他看中的东西?这件东西甚至比钧窑花盆还更加的让他关注?
杨老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比钧窑还要关注,那会是什么?他想遍了拍卖手册上的拍品,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对象。本想问问,又忍住了,反正一会儿就会看到,何必多此一举呢?
“下边。拍卖的是第三十一号藏品,宋影青多重莲瓣纹粉青釉梅瓶,这是一件影青中的异类,它更轻、更薄、更嫩!甚至有专家怀疑这就是传说中的柴窑!”
杨老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他明白吴迪关注的是什么了,可是,这可能吗?
苏富比的专家可是顶级的。如果他们大多数的意见都支持这是一件柴窑,那就一定不会当成影青来拍卖。如果只有个别专家咬死是柴窑,几百万的价格对于他们来说又算什么?估计早就截留了。这么一分析,就很明白了,这纯粹就是拍卖公司的策略,用一些似是而非的概念来吸引眼球,吴迪这小子不会上当吧?
吴迪听到拍卖师宣布梅瓶登台,反而平静下来,这就像他当年参加高考,试卷没发下来时紧张的浑身发抖,但一看到试卷,就会全身心的投入进去,反而再没有了一丝的紧张。
每临大战有静气,这是他老爷子对他的评价,他每次赌石表现出来的绢狂,又何尝不是一种另类的平静?
听到拍卖师的介绍,大厅里响起了一阵议论声,吴迪反而悄悄的松了口气。在座的绝对不乏高手,拍卖师即便不说,也会有人往那个方向怀疑,到时候大家蒙着头撞在一起,只会更加的怀疑可能对方看出了什么,反而有可能真的将梅瓶抬到一个天价。
但是现在拍卖师犯了一个错误,他这样广而告之,反而将水搅混了,高价位很可能就借着这个理由暗度陈仓了。此时出高价不但不易惹人怀疑,反而会混淆大家的判断。因为本来大家就对梅瓶判断不准,加上拍卖师多嘴,有意购买的人会对竞争对手的举动判断失真,万一这家伙就是个听了拍卖师忽悠的棒槌呢?拍卖公司那么多专家都没有定为柴窑,反而要靠这种手段来推高拍卖价,那我对这件瓷器的判断是否也会有误呢?
都知道了是柴窑,反而不如不知道。天下谁人不识君,洗尽铅华呈素颜,你说到底还是一件影青小**丝啊!
拍卖的进程一如吴迪所料,报价的人层出不穷,几分钟就将四百万的底价推高到了八百万。
看到四百万的底价,吴迪就更加的明白了,拍卖公司确实怀疑过,但是最后又否定了,可是出于某种原因又将底价定在了一个偏高的价位,偏偏又怕它流拍,所以又画蛇添足的加了一句解释……呵呵,这下事情的发展就比较好玩了,但他也放心了,这件拍品的价格绝对不可能是天价了!
、第三百零六章 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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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台上的拍卖师如果知道了吴迪的推理,一定会痛哭流涕。因为,就是他建议公司定的这个底价,就是他认为有把握通过现场的引导拍一个高价出来!
然而;他们都没有想到,这一切的想法都是建立在这只不过是一件比较特殊的影青的基础上的,可是现在方向错了,结果还会正确吗?
吴迪虽然敏锐的看到了事情的真相,但是也不敢保证会场里这一百多人,就真的没有人能认出这是一件柴窑,更不敢保证没有棒槌认同了拍卖师的忽悠而猛往上砸钱。所以,具体的发展状况,还是要现场来处理,随机应变吧。
他出了一次价之后就坐山观虎斗了,从目前的态势来看,还没有看到有人表现出势在必得的决心。不过这也正是拍卖可恶的地方,随时都有可能会杀出一个潜水的大鳄,在你认为胜券在握的时候,猛然出手,一击致命!
到达八百万以后,价格的增长开始缓慢起来,主要竞争的人也减少到三名,吴迪皱了皱眉头,在包间的报价器上输入了一串数字,犹豫片刻才发了出去。希望,这是给竞拍敲响的丧钟,而不是引发新一轮竞争的导火索。
“八百八十八万!七号嘉宾出价八百八十八万,还有没有更高的报价?八百八十八万第一次,八百八……好的,三号嘉宾出价九百万!这是一件罕见的影青,从现场激烈……”
吴迪心头一沉,这三号包厢正是竹下公司的包厢,而他们之前从来没有对任何一款瓷器出过价!听说在日本有人宣称发现了柴窑瓷器……
在让吴迪疑神疑鬼的三号包厢里,一个留着八字胡的年轻日本人轻哼了一声。
“这些支那人,就爱搞什么八八八、九九九的吉利数字,我就偏不让你如愿!”
他身后一位老者和一个中年人相视无语。这次公司的目标是那件钧瓷,为此准备了三十亿日元。但是从拍卖公司得到的消息,似乎还有另外一路人马对这件瓷器志在必得,这两亿多港币都未必能够抢的到拍品,这位竹下大少爷却为了儿戏,随随便便的就扔出去了九百万!
“九百一十万,七号嘉宾再次出价……”
吴迪先还了一个价,然后满心都在琢磨下一步加价的幅度。没想到等来的却是一声清脆的锤响,九百一十万,七号嘉宾拍得第三十一号藏品宋影青多重莲瓣纹粉青釉梅瓶!
杨老看到吴迪明显的松了一口气,不禁奇道:
“要说别人会被忽悠,我信,可这个人换成你,我就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了。一件影青居然让你出到九百万,难道它真的是柴窑不成?”
吴迪没有回答,反而问道:
“杨老。最快可以什么时间拿到拍品?”
“这个,待会中午休息的时候把款结了,应该就可以拿到了。”
吴迪点了点头,说道:
“那件梅瓶就是柴窑。”
“就是柴窑?”
杨老注意到吴迪的话中没有使用怀疑、可能等定语。忍不住重复了一句。还待再问,忽然想起这小子在斗宝会上的表现,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如果这件东西得到证实,又经过足够的宣传。九百万人民币?只怕九千万、九个亿、九十亿都会有人去抢吧?哦,激动了,九十亿不可能。但是追上那件元霁蓝釉白龙纹梅瓶五十亿的价格应该是没问题吧?
“你确定?”
“确定!但是因为没有可供比对的东西,说不清楚啊。”
“回头我和你一块去取,我要第一时间看到这件号称代表古华夏瓷艺最高技术的宝贝!此生能见到一件柴窑,也不枉我干这一行几十年啊!”
拍卖会一散场,吴迪就找上了负责人,直接刷卡提货。仔细的检查了拍品无误,他心头的大石终于放下,这一下,该专心的对付那件钧瓷了!
下午的会场有点沉闷,好几件拍品都差点流拍,还是吴迪这个荤腥不忌的家伙,看到价格委实不高,以底价出手救场。到接近尾声的时候,可能大家都感觉到了大战将临的气氛,出手更加的小心翼翼,这让他很轻松的以几十万的价格又拍得了两件清朝时期的民窑精品瓷器,也算得上是物美价廉了。但是,他注意到,从上午开始,有两个贵宾包厢自始至终就没有出过手。这些人绝对不会无聊到枯坐一天来看戏,难道都是冲着钧窑花盆来的不成?
年轻的拍卖师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连续两件瓷器以底价拍出,差点丢了白手套的危险让他大骂公司的安排,炒作钧窑瓷器没有错,可你陪拍的东西安排的强一点要死啊!再看看邀请的都是些什么人,居然有近一半的没有举过牌,难道各个都瞄准了钧窑?他们有那个能耐吗?
不过接下来他就可以松口气了,因为马上上拍的就是最后一件压轴的拍品,七十二号钧窑玫瑰紫釉菱花形水仙花盆套件!
水仙花盆的底价是三千万,一个很中肯的价格,不过这个价格一出来,就被感到不爽的众人直接推高到了五千万!你们不是冲着它来的吗?那就多出点吧,我先抛抛玉,给你们引引砖头……
包括三号包厢在内,一共有五间包厢还没有报价,此时,花盆的价格已经被托到了六千二百万,往上递增的速度明显的慢了下来。到了八千万的时候,只有大厅里还有两个人在竞争。
“一亿!”
三号包厢终于出手,一出手就是一个整数,仿佛一次多加的那一千多万就不是钱似的。不过大家都是拍卖会的常客,没有人会为这种加价幅度吃惊,因为这完全就是一种策略,按照之前拍品价格的表现,慢慢缠斗下去肯定会突破这个价格,那还不如一步到位算了,也能让人看到势在必得的决心。
“三号嘉宾报价一亿,一亿第一次!一亿……”
“一亿零一百万!”
“八号嘉宾报价一亿零一百万!”
杨老嘴角斜挑,郭老头也出价了?看来常老哥他们都小看了这件钧瓷的吸引力,事前还安排他来狙击吴迪,以期让他认识到收藏是一件很费财力的事情。现在看来,不需要狙击也会让他记忆深刻。
“出价的应该是港岛的地产大亨郭嘉靖,他是个狂热的收藏家,不过这家伙已经有了一件钧窑窑变青瓷碗,还抢这花盆干什么?”
吴迪笑了笑,别说他,就算是我有了一件,看到这种宝贝也会忍不住出手抢上一抢的。
两个包厢缠斗了一番,将价格抬到了一亿一千万,这已经是吴迪预估的底线了,不过看起来这两家似乎也有了点后力不继的样子。吴迪直接输入了一亿两千万,正准备按下发送键,忽然听到传来了新的报价,
“一号嘉宾出价一亿两千万!”
杨老皱起了眉头,拍卖行的一号贵宾室一般是空置的,只有政界或其他一些社会名流,才有可能获得邀请入驻。但拍卖时这个包厢还有另外一个用途,就是为临时决定参加拍卖的大鳄留做备用。那这次,又是哪种情况?
吴迪收回了按向发射键的手,看来好戏才刚刚开始,不过这两个从未出过手的贵宾都出手了,接下来还会有意外发生吗?
答案是有,一亿两千万的价格还没有重复第二遍,大厅里忽然传出一个报价,一亿五千万!
一亿五千万!几个包厢都沉寂了下去,看来,这件钧窑的竞拍要么就此结束,要么一举冲过两个亿!
一号包厢里,如果吴迪使用透视眼的话,就会看到里边坐着的是他一个刚认识不久的熟人,世界级的著名收藏家埃斯肯纳茨!
埃斯肯纳茨参加这次拍卖完全是个意外。他昨天晚上刚刚抵港,是为朋友手中的一件定州白瓷孩儿枕而来,临时得知第二天竟然有钧窑拍卖,才赶在下午拍卖开始的时候匆匆进入了一号贵宾包厢。
他出价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他手里也有一件钧窑瓷器,如果能成功的将这件花盆的价格炒起来,他的那件藏品自然也会水涨船高。
“一亿六千万!”
埃斯肯纳茨再次出价,他的理想价位是这件钧窑花盆能够冲到两亿以上,现在看来,问题应该不大,如果拍卖师操作得当,冲到两亿五千万都有可能。不过他的最高报价绝对不会超过两亿,因为那有可能将瓷器砸到他自己手上。
一亿八千万!
连续的跳加价!现在换成了大厅里那个紧紧的握着电话的年轻人和一号包厢在缠斗,不过从他满头的汗水来看,这个价格只怕也快到劲了。
埃斯肯纳茨盘算了半天,最终决定先看一看,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