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小颜捏着袖角,看着面前干净的茶杯,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刘梁,你不帮我也没关系,不就是一个江九月吗?我一个女人扳不倒她,难道元家老三,一个当官的也扳不倒她?我就是要李银环那个小贱人活不下去,谁敢收留她救她,我就跟谁没完!
山风微过处,江九月还在拨拉药材,她有点后悔说出楚盈蓉不孕的原因,深宅后院是非多,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绝对不是她一个无权无势的农家女能触及的壁垒,可是现在说也说了……好在楚流云那家伙也算识时务,没有再来骚扰她,只找了徐简去了县衙府邸做客,到底是去做什么,可想而知。
想不到那家伙对姐姐倒是很关心。
清泉在劈柴。
只是劈柴的动作十分僵硬,他总感觉有什么人一直在盯着他,可是这院子里只有月儿、九月娘和环子,月儿在捡药材,月儿娘在厨房做饭,环子在帮她,没有人来盯着他看的。
这种感觉很不好,让他全身的肌肉都纠结在一起,发疼难受,甚至于一股怒气忽生,他排斥这种被人窥视的感觉!
厨房内,九月娘才要探身出门叫江九月吃饭,微开的口就停在原处,衣袖下的手瞬间紧握成拳,骨节轻轻一声脆响,久违的危机感蔓延她的周身,敏锐的洞察力似乎也在同一时间苏醒。
有人在监视他们!谁?
正在此时,院门处忽然出现一个翩翩公子,手摇折扇,似含松竹清朗之气,眉目俊秀,却不趋于妖娆,嘴角含着一抹似笑非笑……视线向下,一只花纹奇特的古朴玉佩印入眼底。
那是……
手中水漂啪的一声掉到了地上。
这段日子她原来对江九月收留清泉一事闹了情绪,不出门,后来又病了几天,虽然楚流云每日来这里报道,只除了第一次正颜看过,后来都不曾注意观察,此时只是瞪着楚流云腰间那玫玉佩面色震惊,李银环叫了好几声,她都不曾察觉。
“大娘?”伸手在九月娘的眼前晃了晃,李银环的声音大了起来:“大娘!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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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文:
《第一农家女》酒家娘子现代金融学博士李采薇穿越到古代农村,成为一个五岁的小女娃,为救弟弟委身给傻子做童养媳。
丈夫又傻又面瘫。
两间破草屋,一亩三分地,有上顿没下顿,难以温饱。
残酷的生活,逼得李采薇奋发自强,靠着一技之长,带着丈夫发家致富。
包地种粮,开山种果,租塘养鱼,建造盛世庄园;
十里荷塘,千亩良田,万顷荒山,奔向小康生活。
事业蒸蒸日上,从一个农家贫女成为专门种植朝廷贡品的小富婆。
原本以为自此和傻子丈夫和和美美过生活,却不想被拐进了花轿。
嚓!好女不二嫁,这是什么情况?
李采薇新婚之夜逃婚,出门便被逮着。看着眼前英俊潇洒的男子,精睿凛然的眸子,哪有半分傻气?顿时傻眼了。这当真是她的傻子丈夫?
、37、脾气疙瘩
“没事。”九月娘回神,视线扫过周边树木之后那些隐隐绰绰之后,再次看向楚流云的眼神十分复杂,然后转身进了厨房。
江九月把这一幕不动声色的看在眼中,她想,母亲原来是见过楚流云的,何以这次见面会如此失态?
楚流云悄悄的打量着埋伏在周围的那些人,从一个树荫斑驳间看到了一枚腰牌:原来是衙役。
“楚……楚兄——”一道疾呼声音响起,徐简上气不接下气的追至江家门口,不忘维持读书人的形象,一路只是快走,不敢用跑的,“你要来寻九月姑娘也该等等我才是,我正好也有事情要找她。”
楚流云转身扬眉:“我要找她,你也要找她,我们各找各的,我先来,我就先找她,为什么要等你?”
徐简没好气的白了一眼,喘着气道:“我与九月姑娘相识几年,你不过前些日子才到,为何要有先后之说?”率先转身,对院内的江九月拱手为礼,十分恭敬,还引得楚流云啧啧出声:“江姑娘,在下这一个月来查遍医书典籍,未曾见过姑娘所说的‘关公刮骨疗毒’,只是姑娘言之凿凿,想来必有其事,可否请姑娘告知在下一二?”
楚流云眉扬的更高,低声道:“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才认识江九月几日就这样伶牙俐齿说话不饶人。”
清泉狠狠的瞪了楚流云一眼:刚才偷看的肯定就是这个讨厌的家伙,人丑笑起来更丑还那么喜欢笑,丑死了。
江九月笑:“那典故怕是查不到的,不过我可以讲给你听听。”
徐夫子大喜:“如此甚好,不过现在已是用饭时间,在下先行离开,就不打扰姑娘午饭了,一个时辰之后,我再来,告辞。”
江九月也没留他,知他大约是去准备文房四宝去了。
待到徐夫子走远了,楚流云才施施然走上前去,却见江九月似乎并不太欢迎他:“今日请你去趟县城府衙。”
厨房内的九月娘,听到府衙二字,一颗心高高的提了起来。
“不去。”
楚流云一怔:“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
楚流云愣的更是有些厉害,不过也很快回神,“你倒是个脾气疙瘩。”若不是身穿粗布麻衣又处在深山老林,楚流云定然以为自己看到了哪家世族小姐,不过转念一想,世家小姐决计不会这么光明正大的拒绝他的邀请,理由只是因为“不想”。
“姐姐的身子有徐简去调理,我找你有别的事情。”
“好。”心中一动,江九月应了,她就喜欢直接点的人,只要不是让她给楚盈蓉治病,其他的都好说。
楚流云等在门口,简单的吃了几口饭,江九月就打算随他离开了,九月娘垂着头,吃饭的速度很慢,时不时的似乎才想起动一下筷子,思绪似乎飘飞了出去,李银环起身,送江九月出门,目光有些艳羡:真好,可以毫无顾忌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只是这份艳羡,却被江九月忽然一个回头捕捉眼底:“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我?”李银环被吓到:“我……我不去了,你快和楚公子一同去吧。”局促的捏着衣袖,李银环脑中轰鸣:江九月会不会觉得我很不识趣,能活过来已经是万幸,还想着要出门去看看?况且我一个被人休回来的闺女,出门也无非是受更多人的冷眼罢了。
“那好吧。”江九月并不勉强,视线落到清泉身上。
清泉只是沉默的吃饭,并没有抬头看她,也没有说男女授受不亲:他不喜欢这个很丑的家伙,可是月儿老和他一起出去,他不想跟出去看他们授受亲,免得说错话做错事,又惹月儿不喜欢,所以还是不去的好。
明显无动于衷的样子让江九月皱了皱眉:“走吧。”不去算了。
不过有些冰冷的声音让低头吃饭的清泉怵了一下,赶忙抬头,却只能看到江九月和楚流云出门的背影。
“唰”的一声,清泉站了起来,身后的长条凳因为他的突然动作跌倒,发出啪的一声:月儿是不是也讨厌我了?就像我讨厌那个丑家伙一样!
突如其来的巨响和清泉惊慌失措的眼神让九月娘挑眉回神,“你怎么没去?”
“我……我……”清泉忙乱,不知如何回答。
叹口气,九月娘指向绝尘而去的马车:“九儿都走远了,你还在这里发呆,你——哎……”想起九月那句“有何不可”,九月娘觉得头又疼了几分,难道真的要让九月嫁给这个……傻瓜?
那一声叹息,像是戳到了心尖上,清泉蓦的转身,拔腿追了出去:发呆发呆!我要和月儿一起发呆,我不要月儿讨厌我,那个让人郁闷的丑鬼滚一边去!
元二柱回来的时候,元宝儿也是才进门不久,于氏正在厨房煎药。
“二哥,你病着怎么还上山去干活?”
因为是兄弟,元二柱和元大柱有些像,都是高大魁伟,国字脸,笑的时候带着些山风的暖意,憨憨的让人很舒服:“宝儿?我还以为你出去玩没回来呢,家里的活儿不多,也不累,哥不干谁干?我的身子没事。”
元宝儿鼻子哼了哼:“嫂子也可以帮你干啊……”一直呆在家里连个药都没煎好!
“你嫂子是女人,不是干地里活的。”摸摸元宝儿的头,元二柱从篮子里捏了一只小兔递过去:“喏,这个小东西给你玩的。”
“兔子!”元宝儿惊喜出声,兄妹两人又是一阵交谈,才进了屋子。片刻后,于氏用一只破了口的碗端着煎好的药也进了门。
“宝儿,相公,药煎好了。”于氏脸圆圆的,肤色泛黑,身材娇小,看元宝儿的目光有些怕怕。
“哼!”元宝儿下巴微扬,口气像是在使唤下人:“你出去吧。”
于氏呐了一下,没敢多话就出了门。
元二柱有些不赞同:“她怎么说也是你二嫂,宝儿,别那样跟她说话。”
若是往常,元宝儿势必要说道一顿,不过今儿个,那些事情暂且不提,“我知道啦,老是没完没了的说。”
、38、貌似上了贼船
“你知道就好。”元二柱有些欣喜,妹子很少如此听话。
元宝儿眼珠转了转,撒娇道:“二哥,我也有点热伤风了,你这碗药让我喝了好不好。”
元二柱急道:“你怎么也病了?估计是过了我的病气,那你快喝吧。”
元宝儿笑,咕噜咕噜把药都喝完了,却忽然觉得有些头晕目眩,只片刻功夫,居然闷闷的睡了过去。
……
在一片绿意怏然的密林草地上,她看到了江九月,她挽着文成哥哥的手臂,正讽刺的看着她笑,连她母亲都在笑她,她想说话,却发不出一个声音,气的想走,也转不过身子,脚好像是钉在了原地。
“看她那可怜样?”忽然一个声音传来,她竟然发觉大哥二哥都在那群人里,他们还对她指指点点……
她委屈的药掉泪,一低头,竟然发觉自己全身衣服一件都不剩,如初生婴儿一般暴露在日光之下。
……
喝了一碗药就睡了过去?
元二柱担忧的看着睡梦之中面色潮红的妹妹,看来她不是热伤风,还有些发烧,可是她不喜欢江姑娘帮忙看病……不如去找徐夫子来看看吧。
于氏见他焦急出门,忙问:“相公,你这是要去做什么?”
“宝儿过了我的病气,我将药给她喝,可也不知道怎么了,喝了药之后就睡了过去,我想找徐夫子来看看。”
于氏抿嘴,笑道:“热伤风,喝了药睡会儿不是很正常吗?你大惊小怪做什么,你先吃饭,我这就再去帮你煎一碗。”
元二柱呐呐道:“说的是,看我一着急给忘记了。”接过妻子递过来的饭碗,他语重心长:“宝儿娇惯,让你受苦了……”
……
江九月以为楚流云找她总有什么要人命的事情,哪知居然是到清泉县城的私塾之中听墙角。
楚流云一脸笑意,昨天和江九月听到那些之后,他就派铁江去查了那个叫柳小颜的女人,没办法,谁叫生活太过无聊,这种山野之地,有这样的热闹看也聊胜于无。
教室内装饰古朴,夫子还没来,学生们叽叽喳喳的左右探头,纷纷说一些最近的趣闻趣事,只有右边角落里一个少年形单影只,却是柳小颜的儿子李俊生。
“你说那李老头知不知道自己被戴了绿帽子?”楚流云皱着眉头思考。
无聊。
江九月不理会他,转身就走。楚流云微微诧异:既然不关心当初何必跟踪柳小颜?
出了私塾门,江九月想楚流云也只有对她姐姐的事情算得上难得正经,在其他事情上那是完全不靠谱,不过,当看到官长生带着两个手下拦住她去路的时候,她真的觉得今天流年不利。
再次被请进了县衙府邸楚盈蓉的院子,江九月见到了那位严肃的县太爷官煜正手握书卷看书,楚盈蓉的丫鬟小茹站在一旁战战兢兢。
“听说你是流云找来为我夫人看病的大夫?”官煜开门见山,想起早晨时分,连叫数声都不应答的妻子,刻板的声音较往常多了一分严厉,妻子向来浅眠,往往有人进屋就会醒,昨晚还道太累了,早上一问之下,小茹才诚惶诚恐的交代原委。
“是。”既已被知道,江九月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不卑不亢。
官煜眸中寒光一闪:“本官倒不知有何种医术能让病人沉睡不醒!”话语平平但却冷意潺潺,刺的人头皮发麻。
十分不喜官煜此时兴师问罪的口气,但不管因为什么原因,的确是自己下药失当在前,两人又身份悬殊,不能发作,只得深吸口气,道:“夫人经年累月夜不成寐,身体亏损厉害,我……民女……”奈何从前世到今生她还没出现过这种失误,推脱的话便说不出来。
“庸医!”官煜拍桌而起,怒道:“你既知她身体亏损厉害,如何敢让她服下过量迷药?”
江九月瞬间抬起头,目露寒光,而门口处的那一闪而过的白色衣角,也让她胆敢大声出口:“大人一不是医,二不是我又怎知我下的是迷药?她身体亏损所谓何来,你是真不知还是知道也假装不知?若你早些注意到她身子亏损又何须我出手医治,现在才来说这些话不嫌太晚?!”
“你……”官煜面色一变,奈何她的话字字诛心,那种理直气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