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无奈和期盼一下全化成了空气,不见了,消失了。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这样的时光,直到一阵脚步声把他们给惊醒。那串脚步声,在深夜的寂静里,显得格外的惊心动魄。声音传入沈萱和王健的耳膜,他们不打了,心脏不跳了,呼吸静止了,像两具死尸一样直勾勾的瞪着大殿的门口。
渐渐的一个身影在一团幽暗里渐渐的,渐渐的由远及近,在视网膜上不断的清晰了起来,勾出一个熟悉的轮廓,在被辨认出的那一瞬间,一声尖叫被沈萱给卡在了喉咙里,胸口砰的一声被锤子砸了一下,砸的沈萱两眼发黑,身子一摇,就想往后倒。
天哪,那个一身僧衣向她缓步走来的,不是曾经的辩机老头又是谁!为什么,兜了一圈,费劲心机,还是他?难道自己回到唐朝的终极目的就是泡一个60岁的老头?!
王健急忙向前一步,扶住了她,“你别急,看清楚后面还有一个。”
还有一个?沈萱强打起精神,定睛一看,果然,在白胡子老头后面又缓缓的出现一个白色的身影,唐三藏。那样淡泊的表情,英俊的面孔,还是丝毫不变,看的沈萱一阵心摇神弛。每一次见到,都是一次灵魂的冲击,比原子弹爆炸的效果还要强烈一万倍。沈萱有点担忧不知道自己脆弱的心脏还能够经受几次这样的冲击。
“两个人一起出现?难道是要我们直接做真人选择题?”沈萱迷惑的问王健,“他们到底换了没换?”
“我也不知道。”王健看着一前一后出现的两个人,吞了口唾液,“不过,我觉得……”
“觉得什么?”沈萱喘了一大口气,然后又屏住呼吸。
王健也喘了口气,眼神在两位大僧的身上来回移动,“各有50%的机会。”
“给我去死!”沈萱愤怒的小金莲又杀上了王健的脚背,换来一张瞬间扭曲的脸。有没有必要这么狠啊!王健小声的在心底抱怨,可是他也知道这是关键时刻,如果真的嚎出了声,估计真的会被沈萱小宇宙爆发灭成肉酱。
“公主!”老头和三三两个和尚走近了,一起在5米外站定,双手合十冲沈萱施了个礼,“不知公主这么晚大架光临有何要事。”
“咳,是这样的。”王健拉住想直接冲上去问哪个是辩机的沈萱,对着两个和尚就是一通谎话,“公主她刚才做了一个梦,无法入睡,所以想找贵寺有名的高僧辩机和尚解答一下困惑。所以……”
“哦。”白胡子老头露出一个原来如此的神色,然后带着自得之色道,“这样啊,辩机他学识尚浅,既然公主要解梦,不如找贫僧来解如何?”
“敢问大师名号?”沈萱吊着一颗心,死盯着老头的嘴巴,心里下了决定,如果不是自己要的那个答案马上跳过去把他扁成猪头。
这个时候,一直跟在老头后面的三三开口了,声音依然如微风中的柳絮般轻柔和煦,吹的沈萱神智一晃,“师傅名号玄状,贫僧——辩机。”
时间停顿了,不走了。三三……不,是辩机……看到自己身前的老头玄状和年轻的辩机,沈萱感到一阵巨大的幸福感向自己奔袭过来,差点抑制不住的尖叫出声。
脑子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天哪,居然成功了!居然成功了!自己的许愿居然成功了!
天——哪!
要不是王健在后面扶着沈萱,她可能随时身子一软就晕倒了,今天的刺激太大了,简直可以称的上是波澜壮阔,大起大伏的,沈萱感觉自己有点受不住。
“看来是你许愿成功了。”王健恭喜着沈萱,不由的有点嫉妒,为什么两个人头同时摸的花,同时许的愿,但是成功的却是沈萱。难道穿越大神重女轻男?王健感到不公平,但是身为一个男人,虽然是一个暂时没有了小鸡鸡的男人,他还是决定展现自己大度的一面,不去计较。
其实,是无论他怎么计较,事实已定,再也变不过来了。
心情激动澎湃的沈萱死命的掐着他的手,把王健的手心掐的一块青一块紫的,“别伤心,下一盆我一定让给你。等我泡到了三三,不——辩机。我就把他那盆花拿给你许愿,把你的小鸡鸡要回来。”
“真的?”王健顾不上叫痛,惊喜的问。
“嗯嗯。”沈萱眼神迷朦的看着眼前一身白衣飘飘的辩机,胡乱的点着头。
而唐三藏和辩机则是奇怪的看着突然得了失语症似的主仆二人,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一下子变的如此怪异。
辩机记得这个公主,那天,她在一片花海中惊慌的奔逃而去,惊恐失神的眼眸,苍白失血的透明的肌肤,跌撞而凌乱的步伐,竟组成一股惊心动魄的美。
“大师,这样的小事就不用劳烦您了,我们问你的徒弟就可以了。”意思就是,你的戏分全演完了,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你该退场了。
“不牢烦,不牢烦,能为公主解答疑惑,贫僧也很是欣慰。”唐老头不识相,摆了一副长期抗战的架势出来,只差没倒几杯茶,上几盘点心,说我们慢慢谈了。
“真的不敢为这点小事麻烦您,天色已经这么晚,大师您去休息吧,我相信您教出的徒弟一定能非常出色的为公主解答疑惑的。”王健和沈萱的表情要多真挚有多真挚,看着唐三藏心里一阵舒坦,终于点了头,退场了。
空荡荡的大殿里,只剩下了沈萱,王健还有新上任的辩机三个人。
辩机还是沈萱记忆中的那个样子,静静的站着,唇上一抹万年不变的笑意,仿佛不在这个世界上一般,笑的沈萱的灵魂都变成了碎片,沈萱痴痴的向前走,一步,两步,距离辩机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关键时刻还是王健把她的神智拉了回来,“你不能在关键时刻犯花痴啊,快说话。”
“说什么?我爱他还是我喜欢他不能没有他?”沈萱梦呓般的问,自从辩机出现后,沈萱的眼睛就没离开过辩机,当然除了说服唐三藏快走的那一会儿。
“说你的梦啊,噩梦。你要告白至少也要等到把刚才那个谎圆了再告啊。不然会穿帮的。”王健恨铁不成钢,平时演戏演的那么好,怎么一碰到这个光头和尚就掉链子,上次是放弃了一次偷花的机会,这次则是连话也不会说了。
“哦……”沈萱奇怪的说,“为什么是我编不是你编,我又没做噩梦,你编一个出来就是了,我负责配合你点头和咨询专业意见。”说到这儿,沈萱顿了一下,用遗憾的语气接上,“不过我最想的是跳过这一环节,直接睡了他……”
直接睡了辩机?强奸一个和尚?王健被吓的头上直冒冷汗,小声的在沈萱耳朵边叫,“你可别乱来啊。你那么做可是强奸,虽然这里没警察局,但是古代人都很含蓄的,最多扔扔手绢,抛个眉眼,写写情诗,就算大胆了。你要把他吓成神经病怎么办?这里可连个精神病院都没有。”
“知道了,知道了。我有分寸的。”沈萱不耐烦的挥挥小手,继续含情漠漠的盯着辩机,这样一个完美的和尚,就算是当光头控,她也认了。
“是这样的。”王健一边说一边走到辩机身边,在他和沈萱之间形成一个分水岭,他很怕沈萱万一真的狼性大发,一个忍不住扑过来,至少他在这个位置还能有挽救的机会。站好后,王健开始继续胡编乱造,具体情节参照他看过的一本恐怖小说,“公主这几天睡觉都不太安稳,总觉得有人在摆弄她的头发,细长的手指从她的发间不断的穿过,逐渐逐渐的用力,耳朵里可以听到汩汩的水流声,是那种极其不流畅的声音,很粘稠,流动很缓慢,渐渐的头发粘成了一团,可是手指还是能够在发间穿梭自如……”
王健的语调随着故事的进展抑扬顿挫,越讲越兴奋,要知道,从前他当团支书的时候经常性的演讲,可是自从穿越过后遇上这个大脑发育不太正常的沈萱就再也没有演讲过了。所以王健此时此刻的兴致很高。
就在他打算把整部小说都讲完的时候,被沈萱一下给打断了,“差不多就是这样,每次梦做到这里我就会自动的醒过来,然后再也睡不着。这个问题捆饶了我很多天,不过,现在看到师傅你,我就顿悟了,我想以后不会再做这样的梦了。”
顿悟?!王健头有点发晕,差点没尖叫出来,这个女人到底在胡乱说些什么,话题跳跃的也太快了吧。
辩机和尚明显的对这样的事态发展感到有点脑袋转不过来,怔怔的看着沈萱的脸跟六月的天气似的,变化的很精彩。沈萱此刻也很扼腕,早知道她自己能够运气好到许愿成功,她就化个妆换件衣服撒点香水再来了,如果时间宽余说不定还可以再覆个面膜。
但是,就算没有准备,她也还是决定不放弃每个机会,全力以赴的跟辩机发展感情,只见她微笑着,眼神朦胧一摇三摆的走到辩机面前,脸向下垂45度,哇,这个可是沈萱在时尚杂志上看到的绝招,号称女人最完美的pose,还怕他不动心么?想着,沈萱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
她完全忘了,由于出来的匆忙,她身上随便披了件白色的裙袍,头发也松松散散的没有挽好。于是,大殿里就出现了这样一副画面,一个白衣飘飘的女鬼摇摇晃晃的飘至圣洁的大僧身边,垂下头,被头发遮的差不多的脸上露出一个阴森森的笑容……
好冷,王健打了个哆嗦,搓了搓冰凉的手臂,心里千回百转,天哪,难道这个女人终于醒悟自己勾引不到辩机而开始决定改演贞子来恐吓他给她睡一次么?
可是,没有觉察到这一切的沈萱还处于自我感觉良好的陶醉中,兀自扯着辩机的衣角,用甜的发腻的声音说,“该怎么称呼师傅呢?”
“贫僧辩机,公主可以称呼在下名号即可。”辩机有点奇怪,为什么公主指明见自己,还要问自己的名号,但是他还是如实回答。
“叫辩机,师傅不会觉得太过生分了么?”沈萱含情脉脉的给辩机抛了一个媚眼,“不如叫小机机。”
小机机,这个词吐出来的时候,大殿里的一个和尚外加一个太监全部身上一寒。
“这个称呼……”辩机万年不变的表情也开始扭曲了,强力维持着平和的语气,推拒。
“这个问题不重要,我们说正事吧。”沈萱不给他拒绝的机会,立刻转移话题,“小机机,前段时间我曾让侍女送了一封信过来,不知道你收到了没有?”
“公主说的可是这封?”辩机和尚从袖子里变魔术似的掏出了沈萱那天用沈体抄录的《致橡树》。
“对对。就是它。”沈萱有点激动,她从没想到辩机会把它随身携带,难道他一直在暗恋自己?于是,她望着辩机的眼神更加的柔情似水,“你每天都带着它么?”
“刚才听小沙尼说公主来访,所以就带了过来,正好跟公主探讨下绘画的艺术。”辩机把那副“画”摊开放在桌子上。不是随身携带啊,沈萱有点失望,随即又被辩机的下一句话给弄的晕了头,迟疑的说,“绘画的——艺术?”
“是,公主的这副画画的实在深奥,贫僧正在研究,可惜研究多日,仍未研究出来。实在是有负公主所望……”辩机这边还在表达着自己深刻的歉意,那边沈萱已经黑了脸,嘴角使劲的抽啊抽的,王健做惨不忍睹状装做没看见。
噗嗤!沈萱终于没有忍住,喉咙一甜,一口血喷了出来,整个人成功的晕倒了。
“公主。”辩机惊叫了一声,就上去扶,距离沈萱比较近的王健的动作更快了一步,接到她就往外撤,边撤边说,“她没事,大概是刚才100米冲刺给累到了,休息一会儿就好。月黑风高睡觉夜,大师你先去睡吧,我们改天再来拜访。”说完,人已经扶着沈萱闪电般的退回了马车。
马车又开始在石板路上飙了起来,王健把沈萱工整的放在靠背上,揉了揉酸痛的肩膀,冲装昏迷的沈萱抱怨,“别装了,这儿都离辩机十万八千里了。”跟沈萱相处这么久,王健早就把她的底细摸的一清二楚,沈萱一昏,他就知道,她肯定是在演戏。
沈萱捂着眼睛,死猪似的躺着一动不动,呻吟了一声,用无比惨痛的声音哀嚎,“太丢人了,我不要活了。我的沈体啊,我的舒婷啊,我的《致橡树》啊!”
“别死,你的辩机都成功调换了,你该有强烈的生存欲望才对。加油泡,努力泡,总有泡到手的一天。你要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无坚不摧的圣人,有的只是有坚持有理想但仍处于并长期处于热血少年时代的和尚,虽然难度系数大了点,但是勾引勾引,还是能勾到手的。”王健犹如革命党人似的,握住拳头做眺望远方状,“我对你有信心。”
他现在就怕沈萱说放弃,他的未来我的幸福他的那枷花还辩机的手里等着她帮他拿呢。
“我真的不能直接睡了他么?”沈萱挣扎着,思想激烈斗争,这样多简单省事。
“那是最后一招,留到最后吧。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