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叔悲痛说,“小姐严厉警告,不许告诉将军,说不能拖累将军府……”
“不能告诉,我是他爹。”将军气的脸红脖子粗。
“属下护主不利,明儿,小姐去之时,就是属下跟随之日。”马叔决然道。
将军一脚踢了上去,“若她有什么不测,你死上一千次,一万次都不足惜。”
“是。”马叔应道。
将军哼了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包括你们回到京城都干了些什么?”
马叔瞅了将军一人,有些犹豫。
“看什么看,人都快没了,你再忠心有个屁用。”将军气的吐血。
于是,马叔便捡着能说的说给了将军。
将军是越听越震撼,没想到自家闺女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这么能耐,短短时间置办下这么大一片家业,不由叹了口气,现在他倒是越来越相信慧真大师的话了……
将军这边还在感叹呢,那边来人就说老太君找他。
临走之前,怒瞪这两人,“那里都不许去,都给我老老实实呆在府里。”
“小姐……”两人看向他。
“这,你们就不用管了。”将军丢下这句话,跟着那人去见老太君。
只是,去的不是老太君的住处,而是往祠堂的方向,将军心里咯噔一下,心说,母亲肯定气坏了。
果然,一进门,就听老太君面无表情地说,“跪下!”
将军瞅了母亲一眼,没敢迟疑,在列祖列宗的牌位面前跪了下来。
“你这个不孝子,你对得起列祖列宗们么,将军府交给你,一日不如一日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还要获罪,你爹将将军府交给你的时候,你怎么说的?这些你都忘了。”老太君气的拿拐杖捅他。
“没忘。”将军对着父亲的牌位,“我答应父亲,忠君报国,护好沈家……”
“那你自己说说,你都做到了?”老太君怒不可遏。
“儿子一直在尽力,时刻都不敢忘。”将军慎重地说。
见其没有一点悔过认错的意思,老太君不由叹了口气,“难道将军府真的就这么完了……”
将军磕头说,“我会尽力护好沈家。”
说的沈家,却不是将军府,将军的心里比老太君想的开,只不过,老人家老了,总有些执念罢了,而将军府这块牌子就是她的执念。
夜凉如水,月华倾泻。
明儿就是问斩的日子,这一夜注定不会安静了。
刘宸放下手里的奏折,对着空荡荡的大殿说,“你来了。”
“皇上一直在等我,我能不来么?”伴随着一道清凉的声音响起,空荡荡的大殿上便出现了一人。
人若美玉,熠熠光华,让满室瞬间生辉,煌煌不可直视。
“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刘宸走了下来,“坐。”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荣小王爷,荣铮。
荣铮瞅着他笑。
刘宸干咳了声,“不错,朕是有这意思,可若不这样,你们会动弹?外戚势力越发强大,牢不可摧,朝堂上把持朝政,贪污受贿,结党营私,朝外,抢田抢地,欺男霸女,鱼肉百姓,无法无天,弄得朝堂内外是乌烟瘴气,民不聊生,沈宝春就是最好的例子……伯父需要你们……”
“整顿朝纲,处理朝政,这是你的事。”荣铮把玩着一个杯子说。
刘宸气呼呼,瞪他,死小子一点都不尊老,深呼了几口气,眼珠一转说,“打你主动押送药材,我就开始怀疑了,只是没想到你是为了那白纱女神医……”
说到这个,荣铮把玩杯子的手停顿了下,脸色有些不正常。
刘宸瞅了眼,接着说,“看你这样,应该是早知道她的身份,我就纳闷了,大荣朝那么多好女子等着你去挑,你怎么单单就瞄向她了,她名声可不怎么好,而且还带着一孩子,你甘愿给人当爹……”
“你想给人当爹,人家还未必乐意呢。”荣铮一口堵了上去。
把刘宸气的浑身直打颤,指着他,“圣旨都下了,明儿就问斩了。”气坏了,死小子这嘴毒的,真是那痛他就往那戳啊。
“你不会,你下不了手。”荣铮很肯定。
刘宸冷哼,“那你还来干嘛,你要是真存得住气,你就别来啊。”
“我这不是怕你没有台阶下么。”荣铮漫不经心地说。
刘宸反被气乐了,“你说的对,我下不了手,不管怎么说,她就这么一个骨血,再说,这孩子前面也吃了不少苦,带着一个孩子也不容易,看在她的份上,我倒是可以给她赐个如意郎君什么的……”
刚说到这儿,那边的小子就变脸了,眼神泛冷。
刘宸笑笑,“当然,你要是喜欢她,伯父也是可以赐婚的,她就是再不喜欢,也不敢不从……”
荣铮的脸一会儿就变了好几个色,没好气地瞪了刘宸一眼,“动不动就赐婚,你还真把自己当红娘了,楚南王蠢蠢欲动,你也不怕打到你这儿来?”
刘宸哼了声,“他一直不安分,我一直防着他呢,怎么他又有什么动静?”
于是,荣铮边把楚南世子来了京城,陷害宝春的事情简单说了下。
刘宸脸色阴沉了会儿,“他们是越发的放肆了,来京城肯定没少联络各大官员,外戚世族若跟藩王勾在一起,将更为棘手,所以,伯父才着急,至少要先消弱他们的势力,来个杀鸡儆猴,敲山震虎。”
荣铮说,“我看崔家这只鸡就不错。”
刘宸点点头。
荣铮走了,刘宸看着他留下的崔家大量通藩证据,气的火冒三丈,怀疑是一回事,可真看到却是另外一回事。
触目惊心呢!
正在这个时候,孙平进来说,沈暮云要求觐见,已经在外面跪了好久了。
“不见。”刘宸说,他居然还有脸来,不怕他一刀砍了他。
孙平又说,“他说皇上要是不见,会后悔终生的。”
刘宸一听,头顶直冒青烟,“朕最后悔的就是没提前杀了他。”
走了两圈,回头吩咐孙平,“你让他进来,朕倒要看看他能说什么。”
孙平领着沈暮云进去后,便招呼伺候的太监宫女下去,最后他自己也关上门退了出来,但是没敢离太远。
起初,里面并没什么动静传来,过不多久,就听到皇上的怒吼,“你该死……”紧接着,就听不清了。
孙平下意识打个冷战,心说,沈将军也是,情知道皇上正满肚子怨气,你还往上凑,你这不是找死么。
只见大殿里,刘宸正连踢带踹地胖揍沈暮云呢,揍的他是鼻青脸肿。
人将军愣是不吭一声。
揍的实在没力气了,刘宸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指着他,“你,你,你有种,你,你好样的,你居然骗了朕二十来年,二十来年,朕这心里……”
说着,说着,泪珠顺着脸颊往下掉,嘴巴张了几张,哽咽的愣是说不出话,“……朕和她的女儿,朕一直不知道,不知道啊,都是你……”
刘宸气到极点,心疼到极点,抬腿又给他一脚,“她本该是大荣朝尊贵的公主,锦衣玉食,小心呵护,你瞅瞅她现在,她受了多少苦……”
“皇上要是不给臣赐婚崔氏,她也许会好过些。”将军撇嘴道。
接着身上又挨了一脚,“你还有理,你瞒着朕,你瞒的朕好苦啊,害的朕以为她背叛了朕,朕的兄弟也背叛了朕,朕跟她的女儿就活在朕的眼皮底下,朕却愣是不知道,你还自称臣,你早已不是臣了……”
将军抹掉嘴角的血,“她不让说。”
“你倒是听她的。”
“她说她孩子的父亲不能是皇帝……”
“皇帝怎么了?朕瞒着她身份,还不是怕她离开,她倒好,心够狠,生了孩子也不让我知道……她不愿意,她倒是说啊,这个位置,朕又不是非坐不可……”
“她说会给孩子招来祸患。”沈暮云说。
刘宸瞪眼,“那现在就好了?命都快没了。”
沈暮云又说,“具体她也没说,不过,我怀疑很有可能跟她的来历有关,咱们是在边境附近遇到她的,她很有可能是外族之人,她既然如此慎重,为了孩子的安全,皇上不能认……”
“你说什么?”刘宸怒视着他。
沈暮云吞咽了,却坚定,“不能认。”
“你们摆布了朕二十来年,你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让朕的骨血留落在外二十来年,现在还想摆布朕,当朕是什么,泥捏的木偶,心是木头的,怎么摆弄都无所谓?她是朕的公主……”刘宸大吼道。
------题外话------
总算是码到真相了,有个皇上爹,我铮啊,这老丈人不要对付。
第七十六章 晋升公主!
问斩这天,大清早,艳阳还高照,可也就吃过早饭后一个时辰的功夫,天边突然传来轰隆隆的声响。
抬头看看太阳,依旧耀人眼,晴天白日的,可怎么就打起雷来了呢?
难道说连老天爷都觉得白纱女神医死的冤不成?
轰隆隆的雷声响个不停,打上那么一阵,天上竟然抛下雨滴来,好大的雨点子,真是又大又急。
邓皇后站在宫殿下,看着外面又是太阳,又是打雷,又是下雨的,心生出不好的预感来。
这气象虽然少见,可在大荣朝也不是没有,可为什么就偏偏赶在这天呢,难道真是凑巧?
崔家府宅,崔大人同样在望天沉思。
就在这时,随着一声雷响,砰的一声,大门被从外面撞开,听到动静的下人,赶紧过去查看,边走边骂,“找死呢,不知道这是那儿?”
可没等到门口,就惊吓愣住了,闭紧了嘴巴。
好家伙,就见从敞开的大门外,呼啦啦跑进来两列
满身盔甲的御林军,瞬间将崔家府邸给包围了起来。
最后走进来的是总管孙平。
崔家的人全都懵了,这是怎么回事?看着这架势像是抄家来的?这是不是搞错了?
他们崔家那可是如日中天,势力不容小觑,皇上若要动他,也会掂量再三,况且之前也会有动静传出,怎么没声没响,这些人就闯进来了呢,还是御林军?
崔大人面无表情地看着孙平,“孙总管这是要干什么?怎么说这也是朝廷重臣的府邸,你们如此闯进来,有把老夫放在眼里?老夫必上奏皇上不可。”
孙平嘴角弯起一抹讥笑,朝皇宫的方向拱了拱手,“孙某这趟儿正是奉了皇上之命,要上奏,等会儿,有的是机会。”大手一挥,“进去,给我搜,一片纸,一片瓦都不要给我放过。”
一声令下,满院子的盔甲御林军,大应一声,瞬间散开,进入各个房间,翻箱倒柜起来。
崔家二老,坐在椅子上,吓的是脸色惨白,嘴里不住念叨着,“家都让人抄了,这是不让人活了,这造的是什么孽啊……”
崔大人难以置信,上去就要揍孙平,“孙总管,你也太放肆了,皇上不会这么对我的,我是老臣,对朝廷没有功劳也还有苦劳的老臣,他不会这么对我,你给老夫停手,否则,老夫非要将你参进牢狱,永无出头之日不可……”
可没等到跟前,就被孙平身后的御林军给拧住了膀子,动弹不得。
“老实点。”御林军朝他大喝。
崔大人气急攻心,差点没吐出一口老血来,往日朝廷上的官员见了他都还要点头哈腰,不想今天一个小小的御林军都敢呵斥他,不由怒火中烧啊,只能怒瞪着那孙平。
孙平说,“崔大人,孙某劝你老实点,咱们这也是执行公务,有意见,等会见了皇上,有你说的时候。”
“老夫不信,老夫不服,老夫一生鞠躬尽瘁,鞍前马后,他就这样对待老臣的……”都如此了,崔大人的嚣张气焰竟然还没灭,还不死心。
孙平嗤了声,“你是鞠躬尽瘁,可是你鞠躬尽瘁错了主子,食着朝廷的俸禄,却为他人办事,皇上说了,这样的臣子比洪水猛兽都可怕……”
听到这个,崔大人脸色惨白,愣愣地盯着孙平,停止了挣扎,瞬间没了气焰,只是还不甘心地嘀咕,“无凭无据,皇上不能这样污蔑臣等的忠心……”
孙平心说,这位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没有掌握一定的证据,皇上是不会贸然行事的,咱们皇上的个性,崔大人难道不了解?”
崔大人浑身发软,瘫到在了地上,证据?怎么可能?
可想到运筹帷幄,老谋深算的皇上,他的心立马沉到了谷底,心知大势已去。
白纱女神医还没斩呢,他崔家却提前倒了?
问斩时辰都过了,白纱女神医却还没被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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