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县大人紧盯着孙郎中。
宝春忙说,“大夫的眼里,没有性别之分。”
知县大人阴沉会儿脸,“我要看着。”
“我觉得还是不要的好。”宝春看他。
知县大人不为所动。
你最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了吧。
宝春走去忙活,两人合作日子不短了,彼此默契不错,孙郎中已在那里准备东西了,刚在的紧张担心,在进入工作中时,早已抛到了九霄云外。
之后再回忆这天的情形时,知县大人觉得,留下来是他平生做过的最失策的决定。
孩子生出来发出响亮的哭声时,他都还坐在门边的椅子上发呆,一动不动。
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他不是不高兴,不是不激动,可关键是他的身子,他的四肢已经软乎成了一团,无力支撑。
脸色苍白,看那女人的眼神,带着惊恐,她是女人么?其实,她是男扮女装吧?
他一个大男人,别说动手了,光看看就成这样了,她怎么就下得了手?全程竟然都没见她手抖过,眉皱过,这心该硬成什么样啊?
孙郎中那叫一个激动,完全遗忘掉了知县大人,扒着宝春问这问那,兴奋的不能自已。
“天下间,每天不知道有多少孕妇因难产死去,这要是传播出去,该救多少人啊。”孙郎中感概啊。
“最好的传播途径就是办学,医学,感兴趣的人都到那里去学,分门别类的学,比如有专攻剖腹产的,有专攻骨科的,有专攻烧伤的等等,专业人才多了,医术也就得到了发展,自然也就传播开来,人才的培养是很重要的,尤其对国家富强……”宝春说。
“京城就有,不过,那里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去的。”孙郎中说。
“这样的学府越多越好,不能都掌握在国家手中,民间也可以办,最好和医馆一起办,边学边用,学以致用。”宝春说。
“内人怎么样?”缓过来的知县大人对这女人新鲜的见解是感兴趣,可见两人没有停止的意思,忍不住就打断了。
孙郎中摸了摸脉,回禀道:“大人和小孩都很好,用不了几天时间,夫人就能下床了。”
知县大人这才起身,抱起了孩子,走到了那位夫人身边,然后回头冲两人说了句谢谢,便让人准备了丰厚的诊费送他们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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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九爷!
知县大人府邸,书房。
香炉燃着,烟雾氤氲,透着点紫,衬得墙角一观景植物更加青翠欲滴。
黄花梨桌子后面坐着一人。
而咱知县大人却在桌前垂首而立。
知县大人抬眼瞥了桌子后那人一眼,只见他斜靠在宽大的椅背里,手里轻捏着一杯子,脚伸在脚踏上,漫不经心啜着茶,嘴角微微上扬,眼皮稍稍抬起,偶尔露一点眼神,那种浑然天成的骄傲、不屑、随随便便的性感和邪痞之气,便一览无遗。
竟然连他这个大男人都要移不开眼,可真是要命!
忙微垂头,敛神静气,同时心下揣测,这位主儿来他这儿的目的。
是什么样的重要之事使得这位贵胄无比的人亲自大驾他这边远小县?
是的贵胄,连大殿高位上的那位都喜爱有加的人,身份能不不尊贵?
“徐知县,来的路上,爷听人说你生了个大胖儿子?”那人看过来。
“是的,王爷。”徐知县回。
“这可真是大喜事。”话毕,随即扬手,抛出一物,“给你大胖儿子的。”
徐知县连忙接住,接过一看,见是一块温润的羊脂玉,莹光细腻,知是不凡之物,忙收起道谢。
那人哼了声,“你倒是能耐,外放到边远地方当小官,都不忘生孩子。”
徐知县脸红了下,“王爷要是愿意,京城里不知多少千金小姐上赶着想给你生呢。”
“你敢调侃爷。”那人笑了笑。
“文邵兄,兄弟听闻你家儿子是从娘肚子里剖出来的。”一直站在那位王爷身后的一圆脸男子,走过来攀着他的肩膀问,“是真的还是假的?”
那位王爷也看着他。
知县大人扒开身上的爪子,斜了他一眼,“是又怎么样?”
“还真的是!”那圆脸男子大叫,一对圆圆的眼睛睁的是更圆了,吞咽了下,想起什么,又问,“嫂子现在怎么样?”
“很好。”
“没有什么后遗症?比如虚弱啊,下不了床啊,以后吃喝拉撒都只能在床上,没有多少日子……”
这货越说越激动,越说越直白,连那王爷都不忍直视,修长莹润的手指抵住了眉间。
至于徐知县那是直接怒了,“你咒谁呢,刚生完孩子谁不虚弱?谁能下得了床?那沈姑娘可说了,七天之内就能下床,躺什么一辈子,有你这样说话的么?你是谁的兄弟……”
“别激动,别激动。”圆脸男子忙摆手赔笑,“我对嫂子没什么意思,我只是……”
“你想有什么意思?”徐知县头顶冒烟。
“什么都不想。”圆脸男子摇头,赶紧撇清,“我只是对你口中的那位沈姑娘感兴趣,剖腹取子,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没想到竟会是一女子?这女人可了不得。”
岂止是了不得,徐知县心说,那简直是……
“听说你当时也在场。”前面的王爷倾了倾身子。
“对,对,给兄弟形容下她当时是怎么做的?越详细越好。”圆脸眼巴巴地急切道。
徐知县看看他那期待的小眼神,挑起一边眉毛,徐徐开口了,“想知道?”
圆脸点头如捣蒜,“恩恩,快说,快说。”
“去问她。”人家知县大人丢下一句。
“你……”圆脸瞪眼,气恼,“你怎么这么没劲。”
徐知县不搭理他,别说讲了,当时的情形他连想都不想想,至亲之人被当面剖开,那血糊糊的场面,即便是铁石心肠之人也做不到无动于衷。
“哦,对了,我和王爷在山里也碰到一女的,那女的也会医术,王爷当时伤的很重,我都没办法了,那女的一通针下去就把王爷给救回来了……”
圆脸正激动地比划着时,冷不丁被自家王爷丢过来一笔筒,“你小子还有脸说?”
自家王爷出手,圆脸自是闪躲不开,脑袋瞬间被砸出个包。
徐知县摸不清状况地看看两人,插话道:“王爷不是说十天前就该到的么?”
王爷砰地将杯子砸到桌上,瞪着圆脸,“你问他,爷在床上躺着不能动,怎么来?”
“啊?”徐知县看向圆脸,“白丁山,你又干什么了,你怎么保护王爷的?”
王爷嗤了声,“指望他保护爷,爷就是有九条命也没了,爷要疗伤,让他护法,他倒好,居然跑的没影……”
“属下没跑。”圆脸委屈辩驳,“属下只是走开一会儿去给王爷找水,再说,属下离开前,已经巡视过,周围连个毛影子都没有,安全的很,谁知道会从天下掉下个人来,还好死不死地刚好砸到王爷身上,真是邪了门了……”
从这两人间的断断续续对话中,徐知县总算明白了,合着王爷被从天而落的女人给砸坏了,但是那女人会医术,又把他给救活了,骨头被砸断,不能动弹,所以,只能在床上躺着,怪不得王爷这么生气。
还有那女子,是仇人?是恩人?这还真不好分辨。
但从王爷的表情来看,对那砸了他又救了他的女人可说不上有什么好印象。
“王爷,咱气归气,可不能不承认人家的那一手针灸功夫确是好,你不能因为丢了面子就……”圆脸不怕死地插话。
眼看王爷起身,朝白丁山走去,知道要开打了,正想细问那女人情况的徐文邵,忙转移话题,问及重要之事,“王爷走这一趟,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他倒不是心疼白丁山那货,他是心疼他这一屋子的家具摆设。
圆脸点头,“我们发现了可疑之人,从京城一直追到这里,就在那山上跟丢了,后来,我们发现那山里有股土匪,怀疑那人跟他们有关……”
徐文邵点头,“我迟迟不回京,也正是怀疑那股土匪有勾结外族……”徐知县将自己收集到信息陈述了一遍。
说到正事,王爷也正了正神色,走回桌子后,暂时放过了白丁山那小子,商讨眼下之事。
“王爷,反正我们都来了,顺便将这股土匪给他剿了,说不定还能发现点什么……”圆脸忙提议,当然了,顺便还可以寻寻那位女子。
王爷瞪他一眼,没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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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爷出没!
第十八章 我骄傲,我有儿子!
“狐狸精,贱女人,简直气死老娘了。”赵三娘抄起桌上的茶杯就往地上摔。
“我的姐姐,你这是干嘛?”娘家弟赵六进屋,一见,赶紧几步上前,夺过了杯子,“伤着自己可怎么办。”
安抚其坐下,赵六问,“是谁把您气成这样,您给我说,我给你出气。”
赵三娘瞪他一眼,气哼哼道:“还不是缠着你外甥的那个贱女人,不知被什么妖精附了身,越发的本事大了,连族长都被她灌了迷魂药,不惩罚她也就算了,居然还为她说话,反过来把我训斥一顿,话里话外都在警告我不要再去寻她麻烦,你说这叫什么事?一个带着野种怪物的贱女人……”
心里憋了一肚子气的她,便将来龙去脉给娘家弟抱怨了一番,不妨沈士轩会友回来,走到窗前,碰巧听到,一步跨进,质问,“母亲,你怎能去找族长,她们日子过的已经很不容易了,都死过一次了,您就不能放下自个儿的成见?她不像你想的那样,你试着了解她,就知道她是个好女人……”
被儿子抢白了一通的赵三娘,刚要下去的火噌地又给点着了,讥讽道:“好女人能偷汉子生下野种,好女人能连将军府都不要?我看你是鬼迷了心窍了,你是不是还想着娶她进门呢?”
沈士轩脸通红,嘴巴张了几张,想要反驳,却发现无从反驳,面对母亲的追问,他要是说还没死心,以母亲的脾气,估计会做出更过分的事情来,便说:“儿子想有什么用,人家压根就没有要嫁给我的意思,所以您可以放心了,不要再去找人家麻烦了。”看来,这一切只有等他高中了再说了。
赵三娘盯着儿子,审视他话中的真实性,紧接着语气放缓,“不是母亲不通情达理,我儿自小聪慧,学什么都快,小时候母亲就找人给你算过卦,说你是做大官的命,前途光明,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怎能去沾染那样的女人,离考试不远了,你的心思要放在该放的地方。”
“母亲教训的是,儿子这就去用功。”沈士轩说着,转身离开。
“姐姐相信他说的话?”赵六望着外甥的背影。
赵三娘哼了声,“再好的男人,一旦碰上女人都不一样了,男人心里都执拗的很,看上的女人,没得手,岂会轻易死心,老娘活这么多年,难道连这些都看不明白?”
要想彻底阻止那女人进她家的门,只有从那女人身上下手,要让这样的女人混进她家门,她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
“你来有什么事?”赵三娘看向娘家弟。
赵六这才想起来意,走到赵三娘旁的椅子坐下,凑近了些说:“我今天来主要也是跟外甥有关。”
“哦?”赵三娘放下茶杯,看向他。
“就您提到的那女人,我刚听说她在镇上看诊,就孙郎中那医馆,近段时间传的神乎其神的那个女神医。”
见姐姐不信,他忙说:“一开始我也不相信啊,我就跑去了那医馆,一瞅,果然就是她,再加上他那护卫和丫环以及儿子都在,绝对错不了,给我惊的啊,她怎么就成了神医了呢?你不知道那院子里排的满满的都是人,很多生面孔,连我都不认识,想来是别的镇上或村子慕名前来的,而且还有很多的乞丐,我听说,她每天免费给十个乞丐看诊,而那些乞丐都感激她,轮流巡逻自发保护她……”
赵三娘显然也给惊的不轻,呆滞了好大一会儿,问娘家弟,“你确定是她?”
“她我认不真切,不敢打包票,但她那护卫马南山,我却是识得的,那家伙死心眼,而又倔傲的很,除了他那落魄小姐,他会给别人当护卫?”赵六拍着胸脯保证。
“姐姐,你要是想做什么,尽管给弟弟说一声,在这地界上不管是官府,还是山林,我还是有些朋友的……”赵六目光闪闪地说。
赵三娘在屋子里走了两圈,然后递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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