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当初殿下虽然刺杀我,但我对殿下去十分欣赏,殿下有成大事者的杀伐果决。离王他声名在外,可他知道是你对我动的手却依旧为你保密,这也让我十分心寒。我并不是心寒他无心护我,而是心寒他的心慈手软,根本不是一个能继承大统的上佳人选。
我与殿下一直没有交集,使得芒棘早有心与殿下一叙却始终没有机会,没想到挑挑拣拣竟到了今日。可今日是我们最好的机会,殿下到底如何打算,不如就在这里说个清楚。”
漫天大雪没有一刻停歇,久立未动的人,头上肩上都已经有了一层积雪。
觞王知道,今天事情已经到了这样一步,眼前这个女子若不是友就必定是敌,但若是敌……她说的对,闻人浩苊到底能否靠得住尚是未知之数。若自己踏错这一步,很可能因为这一步错造成今后的步步错。
“你们都先离开这里,我和宫主有话需要单独谈一谈。”
觞王率先摆出姿态,那群白衣蒙面人果真离开,以芒棘现在的功力,很清楚的能感受到这些人是真的离开或只是在不远处埋伏。
那些人确实离开了,觞王身边还是留着两个贴身的亲卫,他这种人一直在算计别人,自然也怕被别人算计,所以从来都不会降低对别人的防备。
芒棘垂下眼眸,长而密的睫毛遮挡了她此刻森凉的笑意,离开的那些人是她必须留下的活口,他们可都是最好的证人。
觞王以为自己在武林大会刚结束就到是个了芒棘一个措手不及。
殊不知,真正掉入别人圈套的正是他自己,他一定还没来得及知道,如今的芒棘早已今非昔比。
两个亲卫?就算方才的人都在,芒棘也能轻松拿下。
觞王不知危险靠近,只当真有机会和芒棘谈一谈合作事宜,抱拳道:“宫主,先前略有得罪,本王先行赔罪。”
“殿下可知,在芒棘的故乡有过这样一句话。”
芒棘边笑边慢慢的向觞王走近,在觞王和他的两个亲卫眼中,芒棘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芒棘的武功早就不在他们可以想象得到的境界里,所以他们都察觉不出芒棘的步伐和以前不会武已全然不同。
但对于芒棘的靠近,他们还是有一定的警惕心。
芒棘已经笑着走到觞王面前。“殿下,那句话就是,如果道歉有用的话,还有警察干嘛。也许殿下无法理解这句话中的意思,我可以解释给殿下听——若赔罪有用的话,这天下还需要王法吗?”
说话间,芒棘一出手,关注着强大内力的手掌以极快的速度分别打在觞王左右两个亲卫胸口。
那两人死时还抱着最后警惕看芒棘的神情。
这是芒棘第一次真正杀人,但她的心却没有任何感觉。曾经在有恒兰馥园的后山中,她看到一大滩血迹还会害怕,可现在她已经能一出手就死两人。
她杀人不见血。
觞王愣了半饷才反应过来。“宫主,你,你,你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芒棘森冷一笑,“我以为我已经做的很明显。今日秀寒之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而现在很明显,你就要死了。”
天空中不断落下足以遮挡视野的大片雪花,画汝慢慢的走在积雪之上,走到先前倒下的几个神暝宫守卫身边,在他们身上一切穴位上一点,再给每人喂了一粒药丸,他们便都站了起来。
穴位是解开假死的穴位,药丸只是御寒药物,他们‘死’在雪地那么久,可都没有运功御寒,一定冻得很。
芒棘此刻的笑容如同死神,她滋着牙,“殿下,您可知,这一次就连我的大哥也在骗你。你以为他在神暝宫干什么?不妨告诉殿下,我的五姐就要成亲了,我们的爹在闭关,长兄为父,所以大哥只是在忙着五姐的亲事。
殿下,您可知,我阴差阳错也去有恒了呢,而您手下的刘烨清刘将军差一点点就成功的杀掉离王和我了,但他胆小怕事,为我三唬两唬便糊弄住了,导致最后不敢动手。
殿下,您可知,这一次并不是我第一次来秀寒。当初离王殿下就带我来过,当时我曾感叹秀寒有着天下最神奇最纯洁的美景。这里有着我最美好的回忆,可殿下偏偏要把这里弄得肮脏。
仔细想想,我与殿下之间的恩怨还真不欠。我想,我要了殿下的性命也不算太过分。其实我本想让殿下痛快的死去,不要有太多不甘,可殿下偏偏选了秀寒这个地方。”
觞王的脸色在雪色映衬下越发苍白,他失声叫喊,“不,我是齐盛的皇子,岂是你说杀就能杀的?”
芒棘嫣然一笑,“你错了,你会死,而觞王并不会死。”
“什,什么意思。”觞王震惊得瞪大眼睛。
“觞王意图冰荒族,再利用冰荒世子与神暝宫主有婚约的关系串通齐盛帝在意已久的武林势力篡位夺帝。觞王的亲笔信在送去冰荒族后被走漏,没多久就会传到齐盛帝耳里。而觞王知道事情败露,开始了逃亡生活。”
芒棘冷笑道:“殿下是不是想问,冰荒族何来殿下的亲笔信?首先模仿殿下的亲笔信并不难,其次冰荒王会亲自将此信交给齐盛帝,信中还会交代有恒一事会失败的真正原因,是殿下您的出谋划策。而觞王却在自请去墨江后不知去向,你说齐盛帝会信吗?
还有刚才那些被殿下要求的回避的白衣杀手们,待他们跨出秀寒之时,便会只记得殿下把神暝宫主带到秀寒是为了和芒棘谈一谈如此篡得帝位。那些人可是如假包换,殿下的人啊。
还有一件事,倒是我前几日刚刚学会的。以前一直以为人皮面具是烂大街的货,后来才知道那东西是用真正的人面皮制作。”
觞王面露绝望和惊恐,不死心的问道:“到底为什么,是什么让你非杀本王不可?”
芒棘墨黑的眸子如同深渊一般,“都说将死之人特别清明,你猜呢?”
“……为了老六?……是,你为了老六非置我于死地不可!”觞王的脸上褪去了先前的惧怕,换上狂佞的笑,“神暝宫主与老六之间有私情,这虽然传得沸沸扬扬,但我们都清楚的知道那是绝不可能的事情。没想到却是真的,老六这样的人……闻人芒棘,总有一天,你会后……”
觞王的话还未说完,芒棘就从腰间抽出蚀麗颏,这带刺的银鞭仿若有生命一般缠绕上觞王的身体,那些荆棘般的尖刺扎入了觞王的身体里,如同蟒蛇一般,蚀麗颏越缠越紧,觞王身上却看不到任何伤口。
觞王的身体渐渐无法支撑,双膝着地跪在地上。
今天这你死我亡的结局早他意料之中,只是他绝没有想到死去的会是他,更没有想到芒棘会真的说杀就杀,他的命比很多都尊贵,也有不少人想要他的命,可从来都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他惨烈阴森的看着芒棘,他会在地府等着,看她能和老六逍遥多久。
没想到芒棘也蹲下身子,轻轻的在觞王耳边道:“还有一件事我想告诉殿下——齐盛是窃国之贼,齐盛帝以为自己断了齐麟的所有血脉?不妨告诉你,他错了,我就是齐麟留下的,最后的皇嗣。”
芒棘说这段话的目的仅仅是想在觞王死前再狠狠得郁闷一番,却没i昂到这话一说,濒死的觞王眼中却演出一道犀利的光芒直射芒棘。“你……你……”
芒棘直觉有点异常,向后退了几步,这是觞王的嘴里射出一根细丝般的银针。
“宫主小心。”画汝的反应飞快的出现在芒棘身前,为她挡住那支银针,而银针插入了画汝的左肋之下。
这些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芒棘却也看得真切,她扶住画汝,“画汝,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在那银针刚刺入画汝身体时,她感觉到身体一阵刺痛,随后全身上下都有了异常的热感,只是那感觉在片刻之后便消失了,就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一般。
她运功把那银针逼出体外。“我没事。”
芒棘看着银针被画汝逼出体外后稍稍松了一口气,但她觉得上网在死前特意射出的这根银针不可能只是单纯的银针,上面一定有毒之类的。
她犹疑的看着画汝,画汝摇了摇头,示意自己真的没事,芒棘才彻底放下心来,若有毒画汝自己也一定能感觉到。
再看向觞王,他此刻已经停止呼吸,面上还保留着银针没有射到芒棘的遗憾表情。
芒棘叹了口气,对那群已经起身的神暝侍卫说道:“按计划进行……觞王的遗体,找个地方安葬了吧。”
每一个十恶不赦的人,也许在不为人知的地方都有值得赞扬的地方。
就如同觞王,他一生为自己能登上齐盛帝位做着天怒人怨的事情,甚至不惜杀兄弑父篡位,可最后面对死亡已放弃挣扎的他,在听到芒棘乃前朝后嗣的时候,才孤注一掷下了最后的杀手。
为什么在最后一刻才动了这样的杀机?
知道了芒棘的身份,便知道神暝宫不可能为朝廷所有,同时芒棘能让冰荒王送上他并未写过却存在的密信,可见神暝宫和冰荒族早就暗通曲款,是不是还有他不知道的?
当初齐盛帝对前朝后嗣赶尽杀绝,为的就是不让齐麟再有任何崛起的机会。没想到那样的屠杀依旧有了漏网之鱼。
就算他无法再登齐盛帝位,他也要解决掉齐盛所可能存在的危机。
这些让芒棘对觞王有了最后的敬佩,古代人注重全尸。虽然注定无法让觞王保持完整的容貌,全尸还是给得起的。
芒棘最后看了觞王一眼,从此‘他’就要开始逃亡生活,会有很多各地官员看到觞王的逃亡路线路径他们那里。
就让觞王‘逃’一辈子。
第十五章 久怀慕蔺
三皇子逆反,在当时引起一大波澜,还有各地都有隐约瞧见过逃亡中觞王的时间。听闻齐盛帝暴怒,示意一定要将这个逆子找回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主要是见尸,帝王从来容不得逆反之罪,他想见到觞王只不过是想确定这孩子没丧心病狂的和别国勾结。就算觞王能活着见到齐盛帝,想来不出几日也会变成尸。
而觞王一日不被抓回来,就会成为让他永远坐卧难安的因素。
既然觞王夹着尾巴逃跑了,那么由他负责接去盛京的芒棘都被扔在原地不能继续前进,也不能自己做主回到墨江。
那几个在秀寒幸存下来的杀手被神暝宫中的高手洗了脑,对秀寒里发生的一切,只留下了他要和芒棘商量大事便让他们离开的记忆。于是齐盛帝的旨意是让她在原地等着,另派特使来接芒棘。
原地?芒棘笑得戏谑,若在秀寒站上几日,只怕要变成冰雕了,或者她可以试着再去找找有什么地方可以让她去到积雪之下,和守瞳唠唠嗑?
最后觞王迎芒棘剩下的队伍以及神暝宫众人就在冰庄落了脚。这是公款吃喝的好时候,那些人也不对齐盛国客气,选了冰庄里最赫赫有名的客栈。
很巧,就是颜晋楚带着芒棘住过的那一家。
掌柜一眼就看出这队伍非比寻常,一脸谄媚,还亲自为几个一看就身份不低的人安排客房。
当掌柜与芒棘照面时,那掌柜一怔。
上一次来到这里,芒棘被颜晋楚包裹得很严实,见过芒棘的也只有掌柜,不过芒棘容貌的变化日新月异,现在与上一次来冰庄也快半年,按理说这掌柜应该认不出她。
“看什么看?”不知谁凶神恶煞的来了一句。
那掌柜赶紧低头赔罪,“小的走神了,走神了。”
待把这些达官贵人的客房统统安排好,掌柜才心有余悸的回到账房。犹豫半饷才问身边的小二,“你觉得那姑娘,是不是有点眼熟?”
这小二在这里也工作多年,他笑道:“掌柜看到漂亮的姑娘都觉得眼熟,而能来到我们这家客栈的都是漂亮姑娘,所以掌柜都眼熟。”
掌柜挠了挠头,似乎……是这样吧。
在客栈一住就是十天,掌柜叫苦不迭,不过痛并快乐着。一边是知道了这群贵客是天子近臣,自己的店顿时又上了一个档次,另一边是不得不为了这群人拒绝了其他客人。
还好十天后,有人来向芒棘汇报,接到旨意,新的使臣应该今日就会到。
芒棘百般无趣,双手支着头看着窗外,“画汝,你说会是谁呢?”
画汝却没有回答。
芒棘这才回过头看画汝,发现画汝正站在一边发着呆。说起来,画汝好像越来越会发呆了。
对了,似乎画汝马上就要十八岁了,古代女子这岁数已经算晚婚年龄了,是不是该早一点帮画汝找个好人家。
真的要把她许给闻人逐吗?怎么觉得有点怪怪的,这次去了盛京问问当事两人的意见再做决定。
芒棘放下窗架,走到画汝身边,提高音量,“画汝,你算算时间,闻人逐去冰荒族这一来一回,什么时候能归队?”
“啊……”画汝从走神中突然被拉回思路,“副宫主离开时说与我们再盛京相会,他应该和冰荒王一起去到盛京。”
“嗯。”芒棘点点头,又道:“画汝,觞王那根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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