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儿子娶一个权臣的女儿,和娶神暝宫主,也许娶神暝宫主更划算一些。且想让神暝宫彻底臣服已成了齐盛帝多年的夙愿,所以区区一个闻人尧容也能当上廻王正妃。
芒棘边想边晃悠手上的书,这本书就是画汝不知在哪买来的。上面记录的都是一些野史——嗯,所谓野史,就是野记杂谈,等同于现代八卦周刊,这些野史提醒着芒棘齐盛帝是多么宠爱离王。
这本书上有很多故事,都是说离王以前提过哪些离谱的,离经叛道的要求,齐盛帝又是怎么一一答应的。
比如元康三年轰轰烈烈的恭亲王灭三族,这件事据说当时很轰动,芒棘当然不知道,就算芒棘本尊也一定不知道,这元康三年,她不是还没出生就是才出生。
据野史上的记载是因为恭亲王的世子一次入宫看到当时还年幼的离王。离王当时年仅五岁,不过绝艳的容貌已经初露端倪,那位世子一瞧,顿时觉得,哎呀哪冒出来的绝世小美人啊,于是觉得甚喜欢,不知道离王身份的他调戏了离王,似乎还打算收回去当娈童。
后来离王一状告到他皇帝老爸那里,哭着闹着说自己堂堂男子竟被人调戏,这面子里子都没了,皇帝老爸如果不替他主持公道,他便不活了。于是这位世子连累了整个恭亲王府。
再比如元康四年一样震惊齐盛的清贵妃自戕与当时的大司马被灭九族,当时清贵妃的肚子里还有六个月的身孕。
野史记载,当时齐盛帝登位不久,很多地位不高的女人都有了子嗣,后宫中地位最高的两个女人,皇后和清贵妃的肚子却一直没有动静。
而那时候清贵妃因父亲是齐盛大司马且是齐盛帝当初坐稳江山的依靠,所以清贵妃的名号虽是贵妃,在宫中的地位却和皇后差不多,所以清贵妃如若能比皇后先生出皇子,也会被冠上嫡子之名。
老天似乎都厚爱着这位清贵妃,她的肚子的确比皇后先有动静,不过有了孩子的她开始为孩子的未来担忧,因为齐盛帝实在太宠爱离王。以前没意识到,可那时候她就开始担心年幼的离王会毁了她孩儿的前程。
于是她走上了不择手段谋害离王的艰辛道路。不过不知道是因为她仗着自己有孕而有恃无恐,还是她实在手段太差,每次杀手都不但没要了离王的命还把自己就是凶手的事实暴露彻底。
开始齐盛帝也确实因为她的肚子,并且离王也没被害死才一次次饶过清贵妃。就在清贵妃怀孕六个月时,清贵妃又开始杞人忧天的为自己的孩儿担忧,同时手又痒了。
这一次,她用了一个很迂回的手法,还让她的爹——当朝大司马也参与了进来。也同样是这一次,她差那么一点点就成功了,离王重伤且中毒,各个太医都是皱着眉头进去,抖抖霍霍摇着头出来的。
齐盛帝虽还是念及清贵妃肚子里的孩子可还是暴怒了,他下旨褫夺清贵妃封号品级,扔她到冷宫里待产,清贵妃的父亲当朝大司马暂时罢官留查,一切看离王情况和待清贵妃生下皇子再定夺。
这样的处罚对于清贵妃及她娘家来说已经不算处罚,只要她太太平平的生下皇子一切都还有机会。
可这清贵妃竟然第二天就自缢身亡在冷宫之中,据几个伺候的宫女说清贵妃来到冷宫第一日情绪就很不稳定,甚至在深夜听到贵妃呢喃说什么‘你竟如此无情,我杀不了你那个儿子,我可以杀你这个儿子’。
清贵妃屡次加害离王的大罪还吊在那里,现在不但自戕还残害肚子里的皇嗣,也正在这个时候,九死一生的离王终于在不可能中被救了回来,他虚弱的模样让齐盛帝很是心疼,在他可怜兮兮“父王要为儿臣做主,此次儿臣逃过一劫,却不知下一次能不能同样幸运”的哀求下,清贵妃自然罪及九族。
这本野史还记录真很多类似的事情,每一次离王或是哀哀一求,或是娇娇一怨,就铁定有人要倒霉。
芒棘摸着脑袋想,难道离王是柯南前世,遇谁谁倒霉。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一笑,自语道:“其实看着这些不知道是真是假的小道消息,我倒觉得离王的那些要求都合情合理,还觉得他害无辜得很,不是被调戏就是被谋害。看这些也看不出齐盛帝到底多宠他,离王他有本事去齐盛帝的皇位上坐一坐不,离王他敢不敢叫齐盛帝现在就把帝冠玉玺给他?”
“没本事,不敢。”
突然一个明如星辉的俊脸出现在芒棘的窗口,把正在窗前认真拜读野史的芒棘下了一大跳。
此刻正逢月色朦胧与朝阳渐出交互之时,不算明亮的烛光照得来人的表情,很诱惑,很无辜,还很——诚恳。
“离王殿下,您这种时候来听墙角实在让我意外。”
“本王也很意外——”颜晋楚瞟了一眼芒棘手上的野记,“宫主还会看这种东西。这种民间传本也该被禁止了才是。”
芒棘把野史随手放在一边,“呵呵,偶尔娱乐生活,随便看看。宫闱秘史向来是民众好奇的焦点,离王也该理解小市民的猎奇心理。”
颜晋楚靠在窗架之上,“别人看了这些,总会说离王桀骜不驯,从小到大要了多少人的性命,却仗着齐盛帝的疼爱才叱咤至今。倒是宫主,也只有宫主觉得本王无辜,所做一切合情合理。”
芒棘双手支头看着他,“离王殿下只是要求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下狠手的是齐盛帝。我一直觉得八卦这种东西会传出来虽不能全信,但也能从里面看出些的别的。齐盛帝每一次都打着为离王出气的名号,干着一些过火的事情。政治从来都是件烦人的事,内中缘由不是普通的围观群众听些只言片语便能明白的。”
边说着芒棘边忙着左顾右盼,若离王是悄然潜入她的屋里,画汝没有察觉还能理解,可现在离王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人站在她的窗前已经很久,画汝还不发现就没理由了,就算要穿衣打扮化个烟熏妆也该出来了。
颜晋楚看着芒棘心不在焉的模样,微微一笑,“别看了所有侍卫都被本王点了睡穴,就连你的侍女本王也念在她来日照顾宫主辛苦,而天亮后又要去继续赶路,让她好好的睡一睡。”
芒棘点头回以微笑表示离王殿下这个举动很好她非常认同,顺便假装打了个哈欠,“现在已能隐隐看到日出,至多一个时辰之后又要上路,我也该好好的睡一睡。”
颜晋楚看着芒棘假笑假点头,调笑道:“宫主若觉得没睡够,可以来本王的车轿,那些沉香木上已经用草药擦试过,相信宫主不会再过敏。”
芒棘一撇嘴,一脸嫌弃,拒绝全都写在了脸上,她才不会上他的轿子,她骑马骑得挺欢快。
颜晋楚又道:“不过宫主此刻是得好好睡一会儿——”说着他一翻身从窗外直接到了屋内,手指快速的在芒棘的睡穴一点。
芒棘身子一软就倒在了颜晋楚胸膛之上,颜晋楚在芒棘腰上一抄,把她横抱在自己胸前,慢慢的走向屋内的床。
……芒棘很郁闷,如若她真的因为被颜晋楚点了睡穴而睡着倒好了,接下来发生的事就不是她自己能控制决定的,可偏偏他点穴的时刻,她感觉到自己身子一软,头一阵晕好像真真要睡去一般。
可当她靠到颜晋楚的胸膛之后,她却狗血的清醒了。
难道是颜晋楚点穴手法不到位?不到位她的侍卫和画汝怎么都睡得死死的,芒棘觉得最好的解释就是她的灵魂和这具身体还没有达到最高的契合度。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现在该如何?她清醒的那一刻就做了一个装睡的决定,可当感觉到颜晋楚是抱她去床上,她有些后悔,这家伙不是想生米煮成熟饭吧。
没办法了,也只好先装着,看看颜晋楚究竟要干什么,想他堂堂齐盛离王应该不会做出下三流的事情。
第二十二章 真相从来最伤人
颜晋楚温柔的看着自己怀中昏睡的芒棘,方才这女子说的那些话震撼了他的心,这女子从未看到发生了什么,他知道这女子并不喜欢他,甚至把厌恶毫不掩饰的都摆在了脸上,所以她不会刻意说什么来讨好自己。
她能懂他,是吗?
他把她轻轻的放在了床榻之上,虽然点了她的睡穴,但还是生怕自己的动作会惊醒了她,为她盖上被子,随后静静坐在床边,看向这个沉睡的女子,眼神深邃而迷离。
当被子盖上之后,装睡的芒棘心里松了一些,看来这离王还挺好心,感觉到有手指柔润的滑过她的脸颊,她正在担心自己会不会觉得痒突然笑出来,颜晋楚的声音悠悠响起。
“你一直叫我离王,兴致来了会语气嘲谑的叫我离王殿下,我觉得你并不怕我,甚至不在乎对我无礼,也许你无数次想指着我的鼻子连姓带名的骂我,可你没有,为什么?我猜想,你是不是根本不知道我的名讳?虽然此刻你听不见,但我想告诉你,我叫颜晋楚。”
芒棘心中暗笑,离王英明,她此刻之前还真不知道理他到底叫什么。
离王温柔的声音又继续道:“世人都道离王拥有造物主最彻底的爱,高贵的出生,绝艳的容颜,绝代的风华……甚至齐盛皇帝无尽的爱。可是,你可知道,这些对我来说多么嘲讽?”
芒棘痴呆——不是这么狗血吧,点了我的睡穴,来和‘睡着’的我倾诉心事?不想装也得装下去,不然一定被灭口。
离王的声音还再继续,“父王的爱?可笑,他只是听了……他只是在利用我。他登基之后,那些曾经的功臣自然拥有了最高的权利,却也成了他的后患。父王想除去恭亲王很久了,却一直都没有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恭亲王世子调戏年幼的我,确有其事,可我没想到父王会因此诛了恭亲王三族,开始年幼的我的确以为父王待我与别人不同,后来才知道,是我给了父王一个绝妙的借口。”
“而当时的大司马是清贵妃的亲爹,大司马实力雄厚,掌握不少兵权,他是父王登帝位的最大功臣,自古皇帝最怕什么?功高盖主,所以大司马是他的心病,而清贵妃在后宫横行霸道一样让父王很是不满。知道清贵妃有孕,父王的危机意识终于来了,而我因为恭亲王的事情已经懂得了不少政治游戏。我对父王说清贵妃谋害我,并一次次的伤自己。每次我受伤父王来看我,我从他的眼神里没有看到担忧,只看到欣喜。借此他有了最正当的理由削弱大司马的兵权。清贵妃怀孕六月时的那次谋害真的是她下的手,那时候我才六岁,六岁!我真的伤的很重,我血流不止,体内还有剧毒,太医一个个都束手无策,结果父王来看我,我从他眼里看到阴谋得逞的喜悦,而我的心也在那一刻彻底死亡。”
“我当时想,也许死了就没那么多尔虞我诈,也许死了我就不用再痛苦,也许死了我就有机会轮回到一户普通人家,在六岁时过着该有的童年。可是我却活了下来,我醒来就听说清贵妃在冷宫中自缢,清贵妃死了,她肚子里六个月的孩子也死了。我真想对着我的父王冷笑,清贵妃知有活路会那么傻的自戕吗?她会‘自缢’分明就是父王的安排,清贵妃必须死,她的孩子必不能出生,而清贵妃一死,大司马本就饱受牵连,而如今重重大罪之下,大司马所受的牵连……就如你说的,政治从来都是件烦人的事,内中缘由不是普通的围观群众听些只言片语便能明白的。”
“……我醒来了,我为了生存,为了更好的生存,为了不再被父王当作理由借口般的利用,我要为自己争取更多,只是当我拥有更多的时候,那些需要流血流泪的事才轮不到我去做,所以我醒来后便哀求父亲为我做主,父王便诛了大司马的九族。我知道,若不开口,他也是会这么做的。我的父王——齐盛皇帝在杀伐一事上向来果决。”
接下来的时间里,芒棘震撼得听着颜晋楚一件一件细细叙述那些齐盛帝‘为他’做的事,桩桩件件,都够芒棘吃惊好一会儿,她已经不用装睡,因为她已经惊得不能有任何反应。
早知道古代宫廷不是凡人能待的地方,那些宫斗剧芒棘也看过不少,听了这些,她突然觉得宫斗剧什么的都太小儿科,宫殿,真的是鲜血铸就吗?
“芒棘——如若你不是闻人芒棘,你不是神暝宫的宫主该多好,那样我就能看到一个更纯粹的自己,如今我的心中装了太多,我想得到神暝宫。闻人浩苊能当上宫主我愿助他,闻人芒棘当上宫主我愿娶她。”
“芒棘,你的出现太耀眼,我甚至怀疑就算你不是神暝宫的宫主,我一样想要你。可如今,我的心已不那么纯粹,我的心中有了天下。我即希望你不是闻人芒棘,又庆幸你是闻人芒棘,这样无论如何,你终究将在我的身边。”
“……可我却害怕你站在我的身边,就将看到我的另一面……”颜晋楚又在芒棘的身上一点。
芒棘被他点的心慌,不知道自己该马上迷茫的醒过来,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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